作者:大鹅踏雪泥
“啪嗒——”
听到这个回答,大闺女竟然落泪了。双眼泪蒙蒙的,明显感动得难以自已。
“是这样的吗?”大闺女呜咽哭。
程宝珠:……完蛋了。
她又把闺女搞哭了。
她说:“快收住别哭,哭肿了眼睛待会儿怎么美美的穿小裙子呢?”
大闺女今天也有好看的小裙子,也是分外好看的公主裙和小花冠。
好的!
程宝珠这么一说,大闺女的眼泪就像关水闸一样立刻止住。
娘俩亲亲蜜蜜地起床,外头的一切徐川已经全部打理好。
天色渐亮,天际露出鱼肚白。
程宝在那瞬间发现这种似粉似白的颜色,分明就是婚纱的颜色。
随着天空变亮太阳升起,周围的空气也渐渐有了热度之后,这场婚礼终于要开始。
公园处。
在公园草坪边的树上挂着横幅,上头还写着“祝程宝珠与徐川婚姻幸福”。
程宝珠远远地望着大字横幅,抿着唇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不能气不能气,今天的日子别生气。
在有限的条件里能做到这样,程宝珠觉得她家徐川已经十分厉害了。
她这会儿坐在公园外的车子中,外头热热闹闹的。
江玉兰正在四处和过路人解释这是她家儿子儿媳在办婚礼,脸上灿烂笑容压都压不住。
“呦!来公园里办婚礼这我还是头回见!”
“咱们在公园里看过相亲,没想到还能办婚礼呢。难怪我昨晚儿看公园的草坪上摆着个长台子,我以为是有角唱戏来了!”
于是在公园里玩耍的人纷纷都聚过来,程宝珠迫不得已只能先把车窗合上。
婚礼少不了音乐,现场有没有音乐?有。
徐川不知什么时候去音乐学校请了好几个学生来,这会儿这些学生手拿小提琴正在那儿拉着乐曲。
婚礼少不了花瓣,所以有吗?其实也有。
徐川早就在郊区乡下订了一批花瓣,6月只有月季花最是合适,恰巧乡下就这种花多,这会儿好几篮子新鲜的花瓣都放在台子边上呢。
在这个并不发达的年代,徐川把程宝珠梦想中的婚礼做到了极致。
当小提琴曲《沉思》响起之时,程宝珠穿着那件婚纱慢慢走到台上走近徐川。
她没让任何人牵着,她就自己一个人走向徐川。
就如当年,她独自一人在这个时代,迫不得已和徐川组建家庭后却又相依为命般。
小花童好好小姑娘跟在妈妈后头撒花,她脸上笑容满面,喜悦之情难以压制,差点儿都蹦了起来。
徐川请的摄影师在台下拍着这一幕
灿烂明媚的阳光下,一个浑身闪着光芒的姑娘朝着男人走去。
摄影师想,这或许是他拍过的最好看的照片。
“你愿意这辈子跟着我吗?”
徐川眼睛水润润,亲自问。
程宝珠与他面对面,忽然冁然而笑:“这辈子我跟着你,下辈子换你跟着我吧!”
两人相视着笑出声,徐川只觉得程宝珠是在答应他,是在说“愿意”。
程宝珠笑着笑着莫名流泪,台下是越聚越多的行人看客,纷纷都在望着台上的小夫妻。
徐川穿着板正的西装,伸手给她摸摸脸上的眼泪,又问:“那你现在满意我了吗?”
程宝珠愣了一瞬:“早满意了。”
他这是还记得当年出院、夫妻俩坐着驴板车在夕阳中回家时,程宝珠嫌弃他的模样。
程宝珠含泪点头:“真的满意。”
这男人,“记仇”着呢!
作者有话说:
宝珠懵逼:不是吧,这事儿你竟然还记着呢!
徐川满足:不被媳妇嫌弃是我终生奋斗目标!
第117章 夫妻斗嘴
徐好好小朋友如今还意识不到自己今天在经历什么,但她等长大后应该会对自己吃了爸妈结婚席的事特别震惊。
“来,爸妈你们和好好拍个照!”
徐川把父母女儿凑一起,拜托摄影师帮忙拍上一张。
两位老人脸上笑容稍稍僵硬,可小姑娘却歪着头笑得舒展灿烂。她穿着白色公主裙,后头是公园中开着花骨朵儿的荷花。
今天一整天,就她们娘俩拍的照片最多,等到胡同中摆好桌子时娘俩已经累得不行。
胡同吵吵嚷嚷热闹至极,徐川不差钱如今席面自然摆得大。
几年间夫妻俩在首都中也认识不少人,单是胡同里的街坊邻居和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就差不多能把大半个胡同给坐满。更别提还有一些关系较好的食客,比方说金大爷等人也会来。
所以此刻的胡同简直是水泄不通,诱人的饭菜香进门飘到几百米之外。
徐家良的几个哥嫂看傻了,难不成他们家小叔办婚礼时也得这样?
“可不吗?”江玉兰就坐在他们隔壁桌,“他们叔侄二人都是商量好的。”
“那、那这得花多少钱?”
“花再多钱也是家良自个儿挣的!”江玉兰磕着瓜子斜睨他们一眼。
说完后也不理这几人了,拿着糖果四处走动。
期间她兴高采烈:“哎,这就是外国佬结婚用的婚纱。我家宝珠大学生嘛,比较新潮。”
“……她那头发就是烫的,昨儿才烫的……为啥不能烫,她还想染成个红头发呢!”
说实在话,江玉兰也觉得烫头发确实有点太潮了,可在外人面前怎能拆儿媳妇儿的台。
昨天川子是好劝歹劝,才劝动宝珠只烫头发不染头发。
有人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新潮……”
首都开了家理发店,里头提供烫染业务。那家店的生意从开业后就很好,每天的队伍都得排到门口隔。
街上的大姑娘直头发进去卷头发出来,有好几回还能碰见黑头发进去黄头发出来。
那头发一甩,咦,中不中洋不洋。
大娘们就这种现象讨论起来,江玉兰虽很想点头表示你们说得正确,但她觉得自家宝珠没准这个婚礼办完后就要去染头发。
于是忍着违心:“倒也不能这么说,我瞅着皮肤白的大姑娘染个头发也好看……”
江女士猜的正确,程宝珠在回房间换敬酒服时就想着自己一定要染个红毛。
再不行,金毛也成啊。
她今天的穿着打扮可惜就可惜在头发没有搞个棕色的,要不然得更好看。
程宝珠换身上红下白的裙子,和徐川出门准备敬酒。桌子多,敬上一圈程宝珠她人都差点儿傻了。
就在他们夫妻敬酒之时,今天的主婚人程宝珠当年的老师同时也是她的院长就在胡同中间拿着话筒说话。
他激情高昂抑扬顿挫:“我很荣幸当了今日的主婚人,今天的新娘程宝珠在我们学校中是一名优秀学生,在家庭里则是优秀的妻子和母亲……小夫妻从遥远的乡下进入首都,一路走来着实艰难。今日我们能齐聚一堂为这对夫妻送上祝福,想想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归根究底……”
“我去!”程宝珠不禁扶额,她能猜到院长接下来要说些啥了。
“咋了?”徐川问。
程宝珠没好意思抬头:“你继续听。”
“归根究底,是国家是党是这开放的社会给咱们带来的!”
徐川:……
“好——”
胡同里一片欢呼!
“……同志们呐,正如这对小夫妻一路走来十分不易般,咱们国家社会也是如此啊!”
“咱们得奋进,得振作!就如这对小夫妻,他们能从偏远的乡村走出来在首都中做出一番震撼人心的成绩般,咱们也得相信自己往后的日子越过越精彩!”
“好——”
座位上好些人热泪盈眶。
程宝珠忍笑靠在徐川肩上抖动,徐川听着院长的长篇大论都快听傻了。
他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院长如此能扯,不是如此能讲。
程宝珠憋笑继续敬酒:“你就等着看吧,我早说你要想有个温馨的酒席,最好就别找院长当主婚人。”
可徐川偏说院长德高望重,加上他也算程宝珠的恩师,由他来主婚再合适不过。
当时小两口找过薛老师,奈何薛老师某些时候也属于“内向”人群,这种场合她压根不敢开口,更压不住场面。
院长还在继续讲,他把这几年的社会发展变迁和小两口的结婚结合在一起,那口才不可谓不强大。
最后,他竟然还来了一把招生,把中医学院挂在口头说了好几遍。
胡同里吃酒席的好些人听得激动,纷纷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听见没,要好好读书学习往后考大学,如果能考上你宝珠姐/婶的学校就更好了!”
家长们说得苦口婆心,然而小孩心思可没放在这番话上,基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