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事实上从知道她怀孕开始,他就担心她的想法了。
现在她能顺利接受,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现在他自然只能哄着,赶紧说尽了好话,如果不是怕惊到旁边的同事,他可以更低声下气。
林望舒听着,这才算勉强满足,也就点到为止:“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吧,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和陆殿卿说话,陆殿卿忙道:“稍等下。”
之后,话筒被捂住了,林望舒只听到一些模糊的英语。
等过了好一会,陆殿卿才放开话筒,低声道:“好了,没事了。”
林望舒听出来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的,便道:“你们现在没休息,在工作?”
陆殿卿略带了一丝哑:“是,这两天有个重要的工作,不过忙完了就能稍微休息了。”
林望舒轻叹:“你注意保重身体,其实我这边还好,好吃好喝的,还有人伺候着,我也没有想吐的感觉,已经很幸运了。”
陆殿卿便笑了,经过话筒的笑声温醇中带着柔软的沙意:“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我听说你今天去医院检查?怎么样?大夫说什么了?”
林望舒:“都挺好的,还做了b超呢。”
她这一说,电话那头顿了顿,之后才小心地道:“b超,是能看到孩子们吗?”
也许是看不到人的缘故,传入耳中的声音便格外被仔细解析,于是她竟然清楚地辨别到,在他提到“孩子”这两个字时,那声音异常地轻软,像是稍微重一些,便会惊醒了熟睡的婴儿一般。
林望舒的心便溢出温暖来,她想起孩子,也无限地向往喜欢起来,于是低声道:“看到了,不过也看不出来是孩子,就是两个……小豆芽?”
电话那头的陆殿卿仿佛被这个形容触动到了,他低笑,轻声道:“把b超的成像给庄助理,请他传真给我吧。”
林望舒也笑了:“好。不过你根本认不出来,真就是两个小豆芽,其中一个被挡住了,还很模糊。”
陆殿卿声音被压得越发低:“那我也想看看。”
在那低低的吐息声中,林望舒感觉到了他的期待,不过却忍不住打趣道:“这么急啊……”
陆殿卿:“我已经找了一些国外关于妊娠怀孕方面的资料,认真看了一些了,b超的影像我应该能看懂,可以看看我们的孩子发育成什么样了。”
林望舒笑着哼哼:“真是一个好学生,看来学了不少东西。”
陆殿卿试探着道:“我听庄助理说,你最近学习很紧张?”
林望舒想起自己的学习重任,轻叹了声:“就是突然觉得,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想尽快掌握。”
陆殿卿安慰道:“你也别太有压力,现在你怀孕了,凡事想开点,多放松,你一直都比较聪明,跟上学校课程肯定没问题。”
林望舒:“嗯……我知道,我肯定比以前注意,不会让自己太辛苦的。”
陆殿卿:“你大概什么时候生,那个不是可以算生的时间吗?就是那个expecteddateofchildbirth。”
林望舒:“说是一月份生,那就是冬天过年时候了。”
陆殿卿:“七月份,我能回去一段时间,到时候陪你一个月,然后生之前,我会想办法再回去,我会提前打报告,安排好这一切。”
他的声音温润包容,带着一种别样的安抚力量。
林望舒软软地道:“其实没事,你工作也挺重要的,不回来也没关系。”
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生孩子有医生,怀孕过程中的问题,都有人帮着解决。
不说她那公公了,肯定好吃好喝好保姆好房子供着她,就是姑姑陆知义都放话会给她找最好的大夫,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还有娘家,父母哥哥都会处处照顾自己。
于是她安慰他道:“放心好了,我挺好的,你也不用想太多,你想,你回来也不能帮我生孩子是吧?”
陆殿卿哑然,不过还是道:“我想陪着你,看着孩子出生。等孩子出生了后,我们也忙完了,我到时候就留在国内,不会出国了,这样可以照顾你和孩子。”
林望舒听着他的安排,越发觉得,生孩子也不是那么可怕。
她便笑着说:“反正不回来也行,不过你能回来的话,回来也挺好的。我可是听说生的时候会很疼,我疼了我就可以咬你,让你也跟着我疼。”
她这么笑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他却没笑,竟然有些认真地道:“好,如果你疼了,你就咬我,我不怕疼。”
林望舒轻哼,很有些得理不饶人:“那当然了,就咬你!”
两个人这么说着,林望舒自然心情好多了。
不过这么说话间,她想起来陆崇礼,却是有些担心:“父亲那里,现在该怎么说?”
陆殿卿温声道:“我会和他打电话,你不用多想。”
林望舒想起这事,却是有些愧疚:“其实这件事确实是我大意了,也不能怪父亲恼火。你和他说要考虑,他应该也挺伤心的吧。”
她想起来庄助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似有若无的试探,以及话里话外的劝说,现在总算明白了。
陆崇礼以为他们可能不想要这个孩子,显然有些伤心,但是以他的立场和性格,也不好劝她什么,便干脆不想看到她了。
工作可能确实忙,但避而不见,其实就是恼火和失望。
再进一步想,他雷厉风行地为晚辈安排好了一切,结果回头人家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不一定想要呢,需要考虑考虑,那一刻,这位老父亲心里的滋味,简直不敢想象。
她想了想,道:“你打电话是你打电话,我还是应该和父亲说一下,不然挺过意不去的。”
陆殿卿低声笑着道:“那也行,不过你不用担心,父亲不会生你的气,就算恼火,他也会冲着我来,他顶多是不想看到你,你躲着就行了。”
林望舒抿唇笑:“我知道。”
等挂了电话后,庄助理过来,打量了她一番:“林同志,看来你现在心情不错。”
林望舒:“庄助理,我能给你提一个意见吗?”
庄助理一愣:“什么?”
林望舒:“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以后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不然你白白对牛弹琴,我也听不懂。”
庄助理略怔了下,之后苦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怎么就对牛弹琴了呢?”
林望舒:“好了,这件事就算了,我现在想给父亲留一个便条,麻烦你转交给他,可以吗?”
庄助理笑道:“当然!来,我给你拿纸笔。”
庄助理拿来纸笔后,林望舒想了想,便写道:“父亲,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最近感觉很好。我今天去医院检查,发现是双胞胎。我会好好休养身体,按时产检。”
看着自己写的这字条,她觉得还是很有些水平的。
看似简单,但至少表达了三层意思,第一层是表示感谢,心领了,不是不识好歹,第二层是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至少这个消息能冲淡他的伤心,第三层是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这个孩子,会养好身体认真产检生下这个孩子。
将这字条给了庄助理时,她笑着道:“麻烦庄助理要提下,这是我和殿卿通过电话后,写下的便条。”
这样的话,也算是变相地告诉他自己和陆殿卿商量的结果,省得他提心。
庄助理长出了口气,满足地叹道:“那就好,林同志,我总算放心了。”
他便觉得,明明自己不是爸爸也不是爷爷,为什么他比他们父子都操心呢?
林望舒也觉得松了口气。
陆崇礼很忙,一时半会也没空搭理自己,他看到这字条明白自己的意思,至少不会误会了,等过一段,心平气和了,大家也就能公慈媳孝友好相处了。
果然,七八天后,庄助理提着一兜子营养品过来看她,说这是陆崇礼代为转交的,并且带来一句话:“先生说,让你好好休养身体,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他,他说七月份殿卿会回来,到时候让他多在家住一段。”
林望舒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这荒谬的公媳小矛盾,算是无声地化解了。
第100章 (约翰逊大词典)
算是以一种无声的默契方式化解了公媳矛盾后,林望舒也没什么大心事了。
有了保姆的照顾,生活琐事上她完全不需要操心,可以说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样她竟然更能全力以赴地学习了。
她在图书馆借来了很多激光方面的书籍,连爱因斯坦的几本著作都借来了。尽管她读起来非常费力,但也开始试着去看,慢慢地理解,需要哪些基础知识她可以自己再学着补充。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她现在所住的这蔚秀园是北大教授的宿舍,所以在这里出入经常可以碰到一些大名鼎鼎的老教授。
那些老教授可能衣着褴褛,可能步履蹒跚,可能提着一个菜篮子刚从小卖部回来,从外表看,实在是很容易忽略他们,以为他们就是大杂院里的一老头子。
但事实上,他们的名字可能如雷贯耳,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林望舒上辈子好歹是混北大的,对于北大那些教授还是熟悉的,她很快就瞄上了几位,比如其中一位桑教授,那可是新中国时代的第一批大学生,是1952年院校调整前培养的理工人才,十几年前他研究的固液火箭推进剂燃烧可是为新中国解决了大问题。
还有其它几位,虽然不是激光领域的,但在物理方面也有些建树了。
她当下做了两手打算,一方面叮嘱保姆做一些好吃的,比如炸素鸡炸肉丸什么的,故意在老教授们路过的时候,放在窗台前,散发出香味。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等哪天,她便主动端出来盘子,请他们品尝,老教授们自然不要,但她热情相待,老教授们便也客气地受了。
这么一来二去,她慢慢地也就和老教授们搞好了关系。
搞好关系后,也不敢贸然就请教问题,只是说起自己学习的迷惘来,比如想读懂爱因斯坦的文章,应该具体哪些,该如何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请教对方有哪些文章可以推荐。
当她提起这些,教授们总是比平时更为热情,一个个滔滔不绝起来。
这倒是也不奇怪,毕竟过去十年,学校里被塞了一堆的工农兵大学生,那些大学生什么水平大家都懂,估计初中数学都没学明白,根本听不懂课。
遇到林望舒这种弟子,他们其实也喜出望外一片殷切恨不得把自己所学尽数传授。
偏偏林望舒又求知若渴,比他们正经带的研究生还渴望学习,而且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前瞻性”的问题。
这让老教授们惊喜异常,对林望舒也多了几分赏识,于是没多久,几位老教授就很习惯于过来林望舒这里,吃口点心,讨论讨论学术问题。
对于从老教授这里获得的那些浇灌,林望舒其实并不能很好消化,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基础薄弱,理工科的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得脚踏实地打基础。
所以她只能努力学习,别人跟着学校课堂上的教程来就行了,她却在额外并行着再多学几门,不但要多学,还要赶进度。
学习这个事情,以前当成一件任务,仿佛也很难,但是现在,这些学习内容就是她急于跨过的鸿沟,只有跨过这些,她才能补足这个世界的短板。
于是那些艰涩的内容竟然并不是那么枯燥了,林望舒啃得津津有味。
只是因为这个,她倒是很少参与班级里的活动了,连之前那个体育委员的任务,也辞职了,转给别人了。
她只是上课,去图书馆,别的时候,简直仿佛在校园里消失了。
最近大学里更热闹了,除了两派大学生抗争得火热,大饭厅的舞会开了又开,又闹腾出另一桩事。
因为今年一下子大规模招生,学校后勤跟不上,现在的食堂菜品非常单一,食堂里甚至连桌子都艰难,大家伙很多人都要站着吃饭,于是北大学生会生活部便在三角地贴出了致校长的公开信。
这事一出,整个校园都轰轰烈烈,所有七七级学生纷纷声援,甚至喊出了“培源完败元培”的大标语。
他们所说的元培,自然是曾经的蔡元培校长,而这位培源,却是当任校长的名字了。
好在这么一闹腾后,后勤总算是跟上了,菜品据说也改善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家伙,学习本来也紧张,没人在意她这种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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