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仙女人设,纵横诸国 第35章

作者:朱万贯 标签: 穿越重生

  第四年,只被人视作可招揽的闻家军,已统一了北方。

  第五年,他划地称王。

  第六年,他娶了藩王的女儿,嫁妆是十万大军。

  第七年,他终于一统天下,称帝了。

  第八年、第九年……

  盲女仍然痴痴在树下等,杏花年年开年年落,可她等的人始终未来。

  直到某一日,她倒在树下,四散的杏花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掩埋一般,盲女的鼻间萦绕着漫天的杏花香气,隐隐间,她似乎瞧见了漫天杏雨的美景。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是他们二人情浓之时,那人教她的诗句,他还许诺,待天下太平,定要与她执手相看杏雨,共拂柳风。

  可惜,终究是等不到了。

  时隔许久,诸萦不记得剧情里的人物到底长什么样子,却能记得漫天吹拂杏花的画面。

  其实这个任务很简单,就是替盲女见一见那位曾经的闻将军,问他,因何爽约。

  诸萦记得,她接下这个任务之后,好不容易才顺着线索找到了进皇宫的机会,之后又是一系列的选择,千辛万苦进了皇帝的寝宫。

  但当时,应已过了几十年,曾经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将军,已经成了垂垂老矣的皇帝,鹤发鸡皮,身上透着沉沉暮气。

  面对诸萦的质问,老皇帝没有回答缘由,他睁着浑浊的双眼,不断地问,自己死后能见到她吗?

  而诸萦的回答是游戏中早已设定好的,他不能见到。因为盲女的魂魄早在日日的等待中消散了,她留下的只有执念,但在诸萦成功见到老皇帝的那一刻起,执念便也消散了。哪来的再次相见呢?

  任务的结局中,老皇帝在见过诸萦不久后,也死了,是作为npc的宫人说的,老皇帝死在了一个春季,窗外的杏花洒落满塌,老皇帝的眼睛死死的睁着,像是执拗地等待着谁。

  最后,诸萦除了经验值和各类丹药奖励,其中的一样,就是精通医术的盲女衣裳。只要穿上这身衣裳,她在治愈队友的时候,就能有加成,技能冷却的时间会相对减少,当然,只是极微弱的减少。

  穿着这身曲裾的诸萦,慢慢的走在街市上,她想起那段剧情,联合着今日所见,心情更加低落。

  有些无精打采的行走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张贴王榜的地方,同上回一般,围绕着许多人,但是未见上回的老伯。

  也是,这么多的人,如何能次次都恰好遇上同一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上头张贴的布榜上,经过这么长的时日,诸萦虽不能说通晓诸文,但多多少少认识了几个字。

  眼前的榜文,她即便不能完全看懂,但凭借认识的几个字,也能猜测出是王宫中有人病了,出重金以求擅治疾的大巫和医者。

  而在诸萦仔细端详榜文的时候,也有人仔细端详起了她。候在榜文旁的一个小吏,目不转睛的盯着诸萦,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像是在确定什么。

第63章

  被一个人如此专注的打量着,诸萦虽然心神都放在榜文上,但仍旧有所察觉。

  她对上那位小吏,直言道:“敢问君可是有何事?”

  小吏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径太过失礼,这时连忙拱了拱手,态度极好,“姑娘可是医者?”

  诸萦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游戏自带的衣裳,一有属性加成,便很容易让见到的人下意识的生出错觉,故而她没有否认,颔首点头,“正是。”

  小吏一听,立刻就喜笑颜开,态度也比方才恭敬了不少,他伸出一只手,朝着城门内的方向,“辛苦姑娘了,若是能治好王姬,王上宽厚,定然少不了赏赐。”

  早在诸萦认下自己医者身份时,便做好了被请去治病的准备,横竖是在四处闲散游历,倒不如去瞧瞧病症,她有游戏背包中的诸多丹药,只要这位王姬能吞咽的下药,那么她不需要暴露出治愈技能,也能将对方治好。

  所以面对小吏的相请,诸萦表现的很从容,也真的如普通的医者一般,眉间都是宁静淡然,“有劳了。”

  看那小吏观察诸萦的神情,见她并没有因为他提及赏赐就喜形于色,也没有紧张忧惧之色,想来是位胸有成竹的。不知为何,小吏心中愈发觉得,恐怕此次王姬的病症,定然可以被治好。

  前边还是小吏带着诸萦,后面带着诸萦见了位应是职权更高的人,被一通打量之后,又换了位寺人打扮的人引着诸萦,一直到了一处宫室,寺人领着诸萦到了一位年纪甚大的,衣着也比旁人略好些的女人面前。

  寺人见到女人态度很是恭敬,“雍姑,这是新寻来的医者。”

  被换作雍姑的女人上下打量了诸萦一番,她约莫四十许的年纪,见的人多了,一双眼睛也毒的很,到底对诸萦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或许轻于诸萦年纪不够大,所以始终有些不信诸萦能治好王姬的重疾。

  不过,好歹是王宫中多年历练出来的人,情绪不会外露得太过,只是面容严肃,对着诸萦轻轻点了点头,连个笑都没有,“且跟妾来。”

  诸萦跟在雍姑的身后,却没有直接见到这位王姬,而是寻了个僻静的屋子,叫来了两个年轻的宫婢帮诸萦搜了身,好在只是摸摸看身上有无利器,倒没有别的冒犯。

  之后才带着诸萦往前走,越到后面,瞧见的宫婢寺人便越多,诸萦知道这回总算是带她去瞧那位王姬了。

  果然,很快就到了一处摆设甚为华美的宫室之前,其中安安静静地侍立着不少婢子,呼吸间,传来浓重的药味,配上缭绕着雾气的香炉鼎,衬得明明空旷的室内,无端压抑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侧还有层层薄纱,诸萦被雍姑领着,每经过一处,便有婢女将纱幔卷起,待诸萦通过,又将之放下。然而哪怕动作,这些人也安静的很,半点声响也不发出。

  诸萦心间不免猜测,究竟是这些人太过规矩,还是这位重病的王姬听不得吵闹,再看看四周的层层纱幔,大白日的还遮得这么严实,窗门也闭的甚紧,或是是吹不的风的病症?

  可屋子里虽然燃了香,味道却实在算不上好,恐怕在这样的地方长久住下去,没有病症的人也会添了病。

  在诸萦思绪飘散的时候,雍姑也终于将诸萦带到了一座放着层层床帐的榻前。

  之间方才还对诸萦面目严肃的雍姑,此刻不自主的流露出关怀的神色,对着塌上的人,轻手轻脚地行起了礼,然后才轻声说:“王姬,新来了位疾医,可否要令她瞧上一瞧。”

  回应雍姑的是一声轻轻的咳嗽,但音色清脆,又不乏女子的娇柔,哪怕见不着人,仅凭着一声轻轻的咳嗽和床帐下若隐若现的身姿,也让人不由生出怜惜来,并产出遐思,想着床帐中的女子,该是何等容色,何等的娇柔无力。

  “嗯。”床榻上的女子咳嗽碗,轻轻应到。

  之后,便有两个侍候在床塌两侧的婢女轻手轻脚地将床帐掀起。

  诸萦却是在她们动作之时才注意到,原来床的两侧还站着人,无他,因为她们实在是太安静了,就好像她们并非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华美的宫室内,毫不起眼的两样摆件。

  随着床帐被慢慢卷起,女子的容貌也渐渐显现在人前,她的肤色苍白而病弱,眼底有浅浅倦意,很显然,病痛让她极不好受,所以眉头无时不刻不在微微蹙着。

  按理来说,在病中总会染了秽气,有损容色,可是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反而多了病美人的脆弱苍白,双目如盈盈秋水,只是瞧上那么一扬,就叫人恨不能以身替之。

  这便是诸侯国间有名的美人,宋王室的王姬,訾善。

  果然不愧其名。

  可对上訾善,诸萦却丝毫没有被她的光华压下,不但是容貌,就连身上的那份气度也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再美的人,若是畏畏缩缩,那么容色也会打了折扣,所以訾善的美便不单是容貌,天下貌美的女子何其多,光凭容貌,想要压下群芳,可不是件易事。

  訾善私底下能被成作诸侯国间的第一美人,更在于她的身份,堂堂的宋室王姬,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一颦一笑,都有旁人难以企及的贵气仪度。

  可在面对这样的訾善时,诸萦不但毫不落下风,甚至在她对着訾善行礼,神色坦然的微笑时,更胜过訾善。

  若是不明晃晃的立在一处,或许还没这么显眼。

  可惜的是,王姬身份贵重,侍候的人并不敢随意的抬眼张望,更遑论同时将两人瞧入眼中。哪怕是唯一可以直视王姬的雍姑,此时记挂着王姬的病情,也无心他顾。

  倒是错过了这难得的景色。

  诸萦没有立刻学着以往在现代时瞧见的中医治病救人时的动作,为王姬訾善把脉,而是先认认真真的端详了訾善一番,然后诸萦才道,“敢问王姬,这病因何而起,往日里可有何症状?”

  许是见的疾医何巫者多了,诸萦的行为倒也不算太怪异,不论是王姬,还是雍姑都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是回答的诸萦却非王姬,而是雍姑,“王姬此病已有月余,平日里倒没什么症状,可一旦入夜,便夙夜难眠,好不容易入睡,也会在半夜惊醒。白日里食难以下咽,略有风吹草动,便头痛难忍。

  连日来,王姬便已消瘦了不少。”

  诸萦一时有些头疼,光听这些症状,实在太过笼统,她并非真正的医者,光凭这些只言片语,很难想出究竟时什么病症。但是看王姬訾善的消瘦又并非作伪。

  能将那么多前来的疾医和巫者难住,想来是十分棘手的。

  但是诸萦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她原本就没有想要凭借医术救下王姬。在问过王姬之后,诸萦才像模像样的将手搭在王姬的手腕之上,良久,诸萦才放下手。

  她状似沉思了一番,然后对王姬道,“某学艺不精,恐治不好王姬,但门中传有一药,或能对症。”

  雍姑本就对诸萦年纪尚轻一事,颇有微词,并不太信任诸萦,但既然王榜已昭示天下,自然不能无端将人拦下,此刻听诸萦的话里头似乎不大肯定,雍姑的心里愈发觉得诸萦压根就治不好王姬,面上也不由带上了三分。

  “尔当三思,若是治不好王姬……”

  雍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姬打断,“无妨,此疾扰我甚久,若是有一治的法子,不妨一试。”

  比起雍姑的严肃古板,愈发衬得王姬神态温婉。诸萦对这样有礼不倨傲的王姬,不由得生出三分好感来,也没有因为雍姑的冒犯就拂袖而去,她拿出一瓶丹药,一手奉上。

  有王姬方才的话,雍姑自然不能拦下诸萦,但她接过丹药之后,也未立刻递给王姬,而是道,“纵使是良药,也当由宫中的医者瞧上一二,王姬人品贵重,国中前不久又发生了那般事……”

  雍姑没有明说,但不论是王姬,还是诸萦都听了个明白。

  前不久,宋国才发生了内乱,即便眼前内乱将平,可却不得不防有人趁机谋害王姬。

  这番顾虑倒是在清理之中,王姬自然也不好拦了,但是对上诸萦,也无王室的骄横,而是歉然一笑,“恐怕好好的丹药要耗费一二了,还望姑娘莫怪。”

  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诸萦哪会多说些什么,“无妨,这般顾虑也是应当的。”

  随后雍姑就慢慢退下去,想来是去寻那些宫中的医者。

  在等雍姑回来的几刻之间,诸萦与王姬相顾无言,整座宫室只有静谧的熏香在缭绕着。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行礼声,王姬原本淡淡的眉眼,一瞬便盈满了笑意,“是王兄。”

第64章

  诸萦没想到会这么刚好,难不成才第一日就遇见宋王不成。

  就在诸萦想着自己被认出来应该如何应对之时,宋王却眉眼立时进来,他只是隔着层层薄纱,在数丈之隔得地方温声询问王姬是否安好,又问了些起居坐卧的小事。

  诸萦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礼教严苛的时代,纵使是同母兄妹,也绝不可轻易跑到妹妹的床榻前看望,更何况王姬此时病卧在塌上,虽然在诸萦眼里已经穿的很严实了,可以他们的眼光来看,却是衣裳不整。

  既然是看望,总不能让病重的妹妹换好衣裳,离开床榻,受王兄几句不轻不重的问候,然后再躺会塌间,那不是平白折腾人吗?

  像这般被婢子寺人围绕,隔得老远,问候上几句,才是常见的行止。

  这般也好,免去了诸萦飞信思索缘由,又或是若被拆穿了,她左不过露出身份来。又神女的身份在,莫说她一时兴起,佯装医者救人,便是她不喜宋王,昭告天下宋室失德,恐怕传承数百年的宋室,也会就此湮灭。

  不单是失去民望,更重要的是,原本就虎视眈眈的诸侯国,恐怕顷刻间就将宋国瓜分了个干净。但诸萦也不会闲的没事,真的将宋国置于死地,哪怕宋国真的对她不敬,因为当她是神女身份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或许便会害的无数庶民失去性命。

  诸萦还没有自骄自矜到如此地步。

  在王姬和宋王言语之际,诸萦自然很识趣的没有打扰。

  但就在宋王询问看望过后,正准备离去时,雍姑捧着那瓶丹药回来了。

  宋王既然见到了,自然要询问几句,“此药可是新炼制成的,怎么孤不曾见过?”

  雍姑对上宋王时,姿态十分恭敬,弯着腰对宋王行礼不说,便是说话间,都不自觉的微躬着腰,“回禀王上,这是新来的医者献上的丹药。”

  “嗯。”宋王颔首,“也是,善姬的病已有月余,始终不见好转,若是此次的医者所献之药可以缓和一二病痛,孤的封赏,也有了去处。”

  雍姑一向严肃的脸,对上宋王时便多了点笑意,但言行还是十分恭敬,她先是对着宋王行了一礼,然后才道,“王上仁德。”

  不过,这一番话倒是勾起了宋王的医头,他对上雍姑,神色宽宏,“既然是新来的医者,孤不妨见上一见,长日里听来的说辞左不过那几样。”宋王一叹,对于这个唯一的同母妹妹,他自然是关怀的紧,奈何面对王妹身上的顽疾,他贵为一国天子,却毫无办法。

  既然是宋王开口,哪怕雍姑再不喜诸萦,也绝不会多上半句话,她连忙答道:“医者正侯在王姬榻前。”

  两人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在空旷寂静的宫室,却能清晰传到诸萦的耳朵里。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上前,可目光落在王姬的身上,却见她的神色间并无催促之意,大抵便知晓,二人的声音并没有大到每一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只瞧王姬的反应便知道,她能一字不落得听进耳朵里,应该是因为她灵敏的五感。

  果然,过了稍许几息,就见雍姑捧着丹药走到诸萦的面前,“王上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