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潆影
包惜惜想了想在许家生活的那几日的所见所闻,全部如实说出来的话会吓到这群单纯热情的小朋友。
她挑的更多的是好的那一面来说,什么后山摘野果下河捞鱼,但是农村的孩子稍微长大一些都要帮着父母下地干活。
同学们起先听得两眼发亮,满脸藏不住的羡慕。然听到后面那些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都要跟着下地插秧割稻谷,就觉得农村的小朋友好辛苦。
课间十分钟的时间总是这般短暂,上课钟声再次敲响,大家只得暂时先收起好奇,回到座位准备上课。
第一节 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写着一元一次方程的计算过程。
包惜惜也和其他同学一样,一脸认真盯着黑板。
虽然老师说的她全部都懂,但不妨碍她情绪高昂,听得津津有味。
这感觉就就真的很像王者拿小号在青铜局和本地人排位——笃定、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完全没有以前上课时害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忐忑,上课已然变成了享受,她怎么会不情绪高昂呢。
上午四节课很快过去,包惜惜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回头发现沈子清好像在等自己。不过她不是很确定。
包惜惜不是那种喜欢揣测别人心思的人,直接了当问:“一起回?”
沈子清无语,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但是那声催促已经给了她答案。
第一小学离单车厂家属大院不远,沈子清除了刚上学那几天让爷爷奶奶接送过外,整个小学三年几本都是自己一个人上学放学。现在多了个包惜惜,一下子还怪不习惯的。
好在这段路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家了。
大院门卫看到沈子清和包惜惜一起回来的,笑呵呵对他们说:“哟,一起放学呢。”
两人停下脚步,礼貌和他打招呼,并不觉得这话是调侃。
他们不知道,沈立强早算着放学时间站在长廊朝院门方向张望呢。
孙子一进家门,他就迫不及待上前,明知故问:“是和惜惜一起回来的吗?”
沈子清嗯了声,把书包扔到沙发上,然后去洗手。这是他每次从外头回来都习惯会做的第一件事。
沈立强又追了过去,问他包惜惜今天第一天上学和同学们相处的怎么样,习不习惯之类的。
沈子清也都一一回答了,并且还告诉了一件爷爷意想不到的事。
数学老师出了道题,班上很多同学都解不出来,他和包惜惜都做对了,还被数学老师夸奖了。
沈立强听后可不要太高兴了,大声对在客厅的老伴说:“我就说吧,惜惜这孩子聪明,要是被耽搁了就可惜。”
沈子清听得十分无语,他说的是‘他和包惜惜’,爷爷却是明晃晃把他给忽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包惜惜才是他孙女吧。
沈立强因为太过关心包惜惜在学校的情况,趁着吃午饭都围坐在一桌,又追着孙子问包惜惜在学校的事。
沈子清告诉爷爷,包惜惜性格开朗大方,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的都很不错,完全不用担心。爷爷抓住的重点却是……
“我就说嘛,惜惜这孩子性格好。”
一普普通通的午饭,吃的比平时要长了近半个小时。
等到终于满足了爷爷的好奇心可以回自己房间午休,沈子清舒了口气。
他小小年纪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他和爷爷说包惜惜性格开朗大方这话并没假,可放学回家那短短的一程路同行,他发现单独相处时她的性格会比在学校安静一些。
他说话,她会和他聊。他不说话,她就静静跟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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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关心包惜惜第一天上学情况的当然少不了李慧妍夫妻,一到下班的点就迫不及待骑上单车回家.
回来看到放学回家的女儿心情似乎比之前还要愉悦上几分,两人也大概猜到什么情况了,心里别提多高兴。要知道今天上班他们心里都惦记着在学校的女儿。
包惜惜毕竟是成年人灵魂,多少懂父母的心思,故而哪怕他们没怎么问,坐在一起在吃饭的时候也和他们说了好些今天在学校的事。
夫妻两越听越开心,觉得之前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放下心后一家三口约定,大人好好工作挣钱,小孩好好读书。
只是商定都让人觉得这未来日子美好的让人向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努力方向,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家以后更好出一份力。
第二天,包惜惜依旧满怀激情去上学。不过今天陪她上学的对象由父母变成沈子清。
不是她约的,她准备出门去上学的时候,一打开门却发现沈子清和他爷爷站在那长廊。
沈立强笑眯眯和包惜惜父母说,以后就让两个孩子结伴上学。
包惜惜父母当然觉得好啦,沈子清一直都在第一小学读,有他带着女儿,他们就更放心了。
大人们愉快的做出决定,他们小朋友只能愉快接受。
包惜惜个人是不反感长辈此举的,她观察了会沈子清,觉得他亦是如此。
和同龄人一起步行去上学是包惜惜以前不曾有过的体验,她读小学那会,所有的同学上学放学都必须要有父母接送。
和沈子清并肩走在六十年代的城市小道上,她莫名体会到了小学时学过的那首《上学歌》歌词里写的那份雀跃。
他们穿过一条老街,街道两旁种有几棵大树,看得出年份久远,长得都比旁边的两层楼房还高。
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斑斓撒下,包惜惜忍不住昂起头,去感受这份大自然的恩赐。
沈子清向前走着,见包惜惜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她怎么不走。
包惜惜指了指比自己高了许多的树,说:“看起来像是槐树。”
沈子清嗯了声,告诉她这就是槐树。
得到肯定答案,包惜惜陡然眼睛亮了几分,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问:“它的花是不是可以吃的?”
以前在一本自然杂志上看到过一篇介绍槐树的文章,说它的花可烹调食用也可作中药用,。
沈子清在这附近长大,指不定还爬上过去摘过它的花来吃呢。
包惜惜一脸期待盯着着沈子清,等着他的答案。
看到却是他嘴角抽搐了两下,稚嫩的小脸罕见浮现几分复杂,然后什么也没回答,只提醒她快点走。
包惜惜略有些失望,不过几秒钟后她立刻又想到了什么,浅笑扬了扬眉。
她觉得沈子清可能没吃过,他们家条件优渥,应该不稀罕外头的野果野花。
生于这个年代,日子却能过成沈子清这般,若说没有几分老天的偏爱,她都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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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小学三年级课程还比较简单。
文化课有语文、数学、常识,没有后世折磨的无数孩子叫苦连天的英语。非文化课则相对丰富学,有美术、音乐、体育、劳动。
语文和数学身为主课,每周安排的课程自然要多一些。但其他非文化课安排得也不算少,比如体育课一周就有两节,美术音乐劳动这些每周也至少保证一节。
第一小学身为本市最好的学校,教学条件却是比包惜惜以为的好很多。
比如他们学校有大礼堂,有图书馆,还有专门的音乐室。音乐室里面还摆放着一台钢琴,不过就是有些古老。
音乐室不是随便开放的,平时大家上音乐课都还是带着课室里,跟着老师学唱天真烂漫的儿歌,一般两节课能学会一首。
以上都是包惜惜上了两个星期学后摸透的。
作为饱受过后世教育内卷荼毒的孩子,包惜惜对这时候孩子们的读书氛围表示实名羡慕。
但羡慕过后,她的上学的热情稍微淡去了那么一点。
一个王者,天天在青铜局打匹配,久了也会觉得无趣。
她的上课状态不受控制的从兴致勃勃、聚精会神,慢慢变成走神发呆。
坐在包惜惜后排的沈子清只看到了她的变化,不知道她变化的原因。
以他有限的十年的人生经验,他错以为包惜惜这是跟不上老师的上课进度。
这日放学回家路上,沈子清递给包惜惜一颗巧克力糖。
自从那次包惜惜问他槐树的花能不能吃,沈子清彻底信了爷爷的话,包惜惜这孩子从以前过的太苦了,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他生出了同情之心。他们家东西多,他不介意和她分享。
说真的,他就没见过比包惜惜更嘴馋的,连路边的树开的花都惦记。
也许小时候真的饿怕了吧。
包惜惜很自然接过,同时也把自己的九制陈皮递给他分享。
对于沈子清的偶尔投喂,她已习惯了。
不过呢,她包惜惜也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家里条件好起来后,她也会随身携带一些零嘴和沈子清分享。
他们家虽然不能和沈子清家比但怎么说也是双职工家庭,而她又是独生女,父母自然在吃穿用度上对她很大方。大方到让她觉得,她如今零食的丰富程度,在整个单车厂家属大院,怕是只有沈家能比。
只是沈子清似乎不怎么爱吃零食,她跟他分享过糖果饼干,大多数都是拒绝的。
是很诚恳的拒绝,半点没有看不上她给的零食的意识,她只能理解为不喜欢。
这次她给的是九制陈皮,沈子清犹豫了会,却是接过吃了。
一进嘴,那酸酸甜甜的味觉刺激就让他皱起眉头。
他不懂女生怎么就这么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不过现在相比酸和甜,他更在意的是包惜惜上课进度跟不上这件事。
他对包惜惜说:“最近老师上课讲的知识确实有点难。”
包惜惜嗯了声,今天上午同桌杨小桃也说数学好难,她好多作业都做错了。看来不止她,沈子清这样的尖子生也开始觉得吃力了。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
包惜惜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以为自己听不懂。
她弱弱为自己解释:“老师上课讲的我能听明白。”
“哦,那就好。”沈子清显然不信,想起爷爷的叮嘱,还是又说了遍:“不懂的你都可以来问我。”
包惜惜听的默默咬牙,在心里说,行吧,她也不为自己辩解了,等期末考试看她如何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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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雄心勃勃等着期末考试的到来,不过比期末考试先来的,是学校的元旦文艺汇演。
这天早读课结束后,文娱委员徐晚趁着课间十分钟,和班上同学传达了下学校要在元旦搞文艺汇演,并要求每个班必须出一个节目。他们班干经过讨论,商量出三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