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潆影
在众人的期盼中,在临近春节之际沈子清的父母终于登岛。
太久没见,在码头重逢的那一瞬,一家人差点泪洒码头。
回到家,再无外人看着,赵巧香终于可以好啊后打量几年没间过的儿子和儿媳妇。
她看着他们,三年多的辛苦劳作,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台中的痕迹。
粗糙长茧的手,两鬓的白头发,额间的皱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两年他们过的有多辛苦。
一时悲从中来,本来约好不哭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抱住他们,一遍又一遍重复:“你们吃苦了。”
在场的人本就强忍着情绪,赵巧香一哭,好多人都忍不住跟着掉泪的掉泪,眼红的眼红。
待积压了三年多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后,一家人才记起上桌吃饭。
这可是几年来的第一顿团圆饭,全家人卯足了劲准备,可不是一般的丰盛。
饭桌上,大家轮流劝沈斌夫妻多吃一点,弄得他们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饿了三年。
放下筷子,沈斌朝傅卫国举起酒杯,但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按住了。
只听傅卫国说道:“大哥,我可拿你当亲大哥,拿咱爸妈当亲爸妈,客套的话千万别说。今天就吃饭,喝酒,聊天。”说完,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碰了碰,自己先干了。
沈倩瑶在一旁看的感动的想掉泪,再一次深深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饭吃到一半,要聊的话题也聊的差不多。
沈斌看向坐在一起的沈子清和包惜惜,问:“你们呢?回城后有什么打算。”
包惜惜想说读书,还好及时想起,现在大家还不知道高中在明年会复学。
看到包惜惜刚想开口又闭上,沈斌误以为她也是不知道,叹了口气道:“要你们这时候去想清楚有什么打算也是太为难你们了。”
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好好上学的。而且两个孩子在岛上还自学高中课程,可见也是喜欢学习的。真是可惜了,沈斌打从心里觉得惋惜。
不过自己这次没事后,大概率可以官复原职。如果两个孩子确实迷茫自己的未来,干脆就让两个人结婚吧,他拉下老脸给他们在省城求份工作。
若放在以前,沈斌肯定不会想这么干。但这三年多的经历改变了他很多,他现在觉得,在不触犯原则底线的情况下,把家人照顾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听到沈斌说干脆结婚,包惜惜那捧在手里的碗差点没拿住。
“结、结、结婚?”她傻了,愣愣看着大家半响,随后羞红了脸。
她和沈子清一起的事除了谢老师看出来以为,其他人应该不知道的呀。不是他们刻意隐瞒,而是……嗐,每个孩子刚谈恋爱应该都会害怕被家长知道的吧。
沈子清看上去比包惜惜好一点,实则也是懵了。
懵过后脸红了,没想到大人们眼光这么犀利,父母只是到了半天就看出来了。
沈子清母亲看着两个孩子都被吓傻了,推了推丈夫,笑骂道:“哪有人像你说的这么直白的,把两个孩子都吓到了。再说两个孩子才多大,你就催着人结婚了?”
沈斌笑了笑,解释道:“也不是催,就是……既然都喜欢几年了,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方便搬来省城住。”
“几年?”
“几、几……”年?
第一声几年是沈倩瑶和傅卫国夫妻异口同声的感慨,第二声磕磕巴巴话都没说完整的,是出自紧张道脑子已经不会转的包惜惜之口。
包惜惜人是彻底傻了,两人谈恋爱明明一年都还没有后,怎么成几年了。
等等,莫不是大人们以为她和沈子清早读书那会就早恋了?
天啊,她好想捂住脸,不敢去想此时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红。
偏此时沈斌还火上浇油补充了句:“当然,我绝对没有让你们早点生孩子的意思。”
生孩子……呜呜,包惜惜心都要跳到嗓子口了。
她的恋爱进度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明明还没告诉家人们,却被误会他们已经谈了几年,都可以讨论结婚生子了。
那藏在桌子下的手偷偷扯了扯沈子清衣服,用意念问他该怎么办。
这顿饭到底是为沈爸爸沈妈妈接风洗尘,还是她丑媳见公婆啊。
作者有话说:
查了下资料,我国婚姻法是在1980年才提出男女结婚年龄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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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已经写了很多内容了,一看字数,竟然还不到三十万字。
咳咳,写到这里,我们来捋个时间表。
1959年,包惜惜和沈子清出生
1968年秋,10岁,穿越,包惜惜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初识沈子清
1968年冬,11岁,包惜惜回到亲身父母身边后的生活步入正规,和沈子清同一个班
1972年,14岁,初一,两人依旧同班
1973年,15岁,包惜惜初潮,男主家出事,沈家一家投靠姑父
1974年,16岁,两人靠通信怜惜
1975年7月,17岁,包惜惜和沈子清初中毕业
1975年冬,17岁,包惜惜不堪各种活动及王树苗骚扰,投奔沈子清
1976年初,18岁,过年,暧昧,表白
1976年10月,18岁,沈子清父亲没事
1976年年底,18岁,沈子清父母来海岛看望他们
? 第62章
沈子清也知道, 再这么说下去包惜惜怕是害羞到恨不能原地挖个地洞钻了。虽然他自己也差不多如此,也急忙站出来制止父亲再往下说:“爸,你说什么呢, 什么几年,什么结婚,我们没有。”
沈斌听到儿子这话,却是拧起眉头, 严肃开口道:“沈子清,平时爸爸怎么教你的?男人得有担待。你几年前就会去有意商店买润肤乳送人家小姑娘, 怎么现在反口不承认了。还说什么结婚?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明不明白?你想耍流氓不成?”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期间沈子清急得数次想开口, 偏插不进去,急的他饭都吃不下了。
好不容易等到父亲说完,连忙解释:“不是,怎么可能,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小。还有那时候买护肤品不过是、不过是,刚好惜惜需要,妈妈又刚好在买。”
沈子清都快语无伦次了, 也不知道大家有没听懂。
好在赵巧香看两个年轻人害羞的说话都磕巴了,适时开口对儿子说:“好了好了,你看你一回来就把孩子说的急成什么样子了, 我们两个天天看着两个孩子的老人说什么了吗?”
沈立强担心自己儿子把惜惜这么好的姑娘吓到, 也是急的忙开口附和:“可不就是,子清是男孩子没什么, 皮糙肉厚不要脸, 可人家惜惜是女孩子, 你再说下去她就要把自己烤熟了。”
“爷爷!”沈子清也要傻掉了,什么叫他是男孩子不要脸。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大人们说的都是什么话,难不成都高兴过头了?
包惜惜本窘困到不行,却被沈立强这出其不意的‘不要脸’逗的噗呲笑出声。
沈立强也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解释道:“说错了说错了,是脸皮厚。”
脸皮厚和不要脸有什么区别,包惜惜控制不住自己,笑得停不下来,其他人亦然。
沈立强这一句口误,也算误打误撞化解了两个小年轻的尴尬。
最后沈子清母亲再次及时出手,可算转移了沈斌的注意力,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到小儿子身上。
沈斌一开口就是灵魂发问,问他学习成绩如何,明年转回城里上初中成绩跟不跟得上之类的。
沈子恒本正趁着大人们都在关注大哥和惜惜姐,准备闷头苦吃一年吃不到两次的鸡肉,谁料目标还没达成,父亲就转而说自己。
好在他的学习成绩还可以,说出来后沈斌欣慰点了点头,看着他说:“男孩子不要太嘴馋,瞧你吃成什么样。”
“得了喂,不要一见面就跟领导检查工作一样。”
妻子开口,沈斌只得再次闭嘴。
沈子恒感动的给母亲夹了一块很靓的鸡腿肉。呜呜,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吃过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烤炉前聊天,直到墙上的挂钟差不多指向九点。
因为时间也不早了,加上体谅沈斌夫妻一路舟车劳顿,赵巧香率先起身,让大伙各自洗漱完回房睡觉。
临回房间前,她看了眼儿子,眼角泛起泪光。
总归是回来了,有什么话想说的也来日方长。
第二天,在部队起床号准时响起时,傅卫国和沈子清两兄弟亦准时起床出门锻炼。
谁也没想到沈斌也这个点醒了,听到他们要去晨跑,立刻开心说一起。
傅卫国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哥你也有锻炼的习惯。”
沈斌笑了笑说:“刚到农场的时候干活体力跟不上,为了锻炼身体,只好逼着自己每天早点起来跑步,跑着跑着就习惯了。”
一句话,没半个字说苦,却听得一大二小三人心疼不已。
四人正准备出门,却又看到赵巧香从房间出来。
沈斌忙把灯开了,问:“妈,天这么冷,你怎么起这么早?”
赵巧香走到客厅的一个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肉票,边数边说:“准备去副食品店买点肉和菜。”
沈斌瞥了一眼,心道,数这么一小叠叫买一点?于是又说:“妈,一会我们跑完步去帮你拿。”
赵巧香没拒绝,笑眯眯说:“那更好,我可以买多点。”说完又加了几张肉票。
现在买了腌制几天,刚好过年可以吃。这是他们家阔别三四年后第一个全家人整整齐齐过的第一个春节,自然要吃好一点。
1977年的春节,全岛最开心最热闹的家庭怕要数傅团长家。
那欢声笑语,从年前一直持续到年三十。
守夜的时候,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看得沈立强和赵巧香满眼泪花。
傅卫国则和大哥大嫂说起去年搞的那场烟花,再次一脸心疼说不值当。
大年初一,傅卫国几个战友照例来拜年。
包惜惜和沈子清自从被长辈们误会读中学那会就开始早恋后,也就不再刻意收敛,经常挨着坐在一起。
战友们一进来看到齐刷刷站起来打招呼的两个年轻人,夸赞说好看的跟壁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傅卫国听得一脸骄傲,更是毫不客气对战友们说:“郎才女貌,说的就是如此吧。”
有战友立刻小声纠正:“团长,郎才女貌那是指有情人,怎么能用在两个孩子身上呢。你平日里不是教导我们,咱没文化就少说话吗?”
他虽然压低声音,但在客厅坐着的人还是听到了,忍不住都笑了。
傅卫国忙板起脸佯装训斥道:“你这小子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后面一句不说出来。”说完秒变笑脸对着妻子解释:“我平日里教导他们的话是,没文化就要少说话多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