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之前江云康是想拿下亳州,给北狄重创。
现在看来,不一定要拿下亳州,把亳州围住,再派兵攻下周边郡县,也是一个道理。
有了想法,江云康和木疆他们商议了大半日,才开始行动。
徐放和木疆从军多年,手下都有不少得力干将,他们开始调兵遣将,江云康则是负责稳定军心和军中后勤。
在徐放他们这里出兵后,贺之洲得知情况,表示愿意带着几个儿子也继续往西边攻去。
贺之洲自个已经立了许多功绩,官位升到差不多了,现在正是立功的好时间,便想为儿子们铺路。
对此,江云康自然没意见。
眼下永平城和惊水关的码头都在他们手中,北狄无法出兵临兴关,所以暂时来看,临兴关不需要太多兵力镇守,可以调兵前往惊水关和贺之洲会合。
永平城也是同样道理,在薛见山打下东边的县城后,永平城就多了一道防线,不用太多兵力镇守。
最初打下永平城时,江云康是没有实力再往周边扩展,因为攻下的城池越多,就需要越多的兵力守城。
过了余江,到永平城这边,没了余江这道天险,守城要难上许多。当时的火炮又是稀缺武器,不可能给每座城池都配上。
故而修养了这些年,提升兵力和武器后,他们才敢全力出兵攻打北狄。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现在这样。
北狄虽强,但这些年进步不如历朝,就被打了下去。
江云康不仅自己出兵攻打北狄,还送信给北狄边境的其他国家,如果能一起出兵是最好,不行的话,那也别支援北狄。
谁要是给北狄派援军,立马断了盐铁贸易,轻易不再恢复。
一开始,还没国家敢出兵北狄。
后来是历朝的捷报一次又一次地传来,便有些国家坐不住了,也想分一杯羹。
而余江北面战火不停时,白轻舟带人拿下了施华池。
施华池的罪名颇多,不过施华池涉及到的人太多,怎么查,如何查,都要看皇上意思。
以前白轻舟还能和江云康商量下,现在没了江云康,白轻舟只好稳妥行事。把施华池的罪名都写在秘折中,又堵住施华池的嘴,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新余没了施华池,白轻舟松了一大口气,把施华池之前私藏的钱财全拿出来,招兵买马的同时,又找了粮商买粮。
筹集到一定数量的物资后,白轻舟再让人送去永平城。
新余本就有钱,每次送出去的物资都不少。
之前永平城被乌古正围了半个月,白轻舟还屯了不少粮食,这次一并送去。
与此同时,历朝军队是步步紧逼,北狄一开始还能撑住,但西凉等国也开始出兵后,北狄国主得知三日内,共有五座城池失守,当场晕厥过去。
等他醒来时,立即派人去亳州,质问乌古正为何让事态发展成这般模样。
乌古正被都城来的使臣骂了个狗血淋头,国主要他快点想办法解决,如果历朝的军队再攻下一城,就要撤了乌古正兵马大元帅的官衔。
乌古正愁了好些日子,他每次出兵,都被徐放给挡了回来。
最开始还能出兵来个硬碰硬,但现在城中士气低落,如果强行出兵,必然会损伤严重。
可就这么退兵,乌古正心有不甘。
而亳州来了使臣,江云康也收到了消息。
他围堵亳州已经半个多月,算算日子,乌古正现在快撑不住了。
江云康叫了几个人,开始到亳州城外叫骂,激乌古正出城应战。
在历朝人面前,北狄人生性傲慢,被压着打就憋屈难受,现在又要听历朝的嘲讽,有不少人和乌古正提议,要出城和历朝打上一场。
但全被乌古正给回绝了,现在不是出兵的时刻,惹得不少下属私下抱怨他…
从正面打不赢,国主又给了压力,乌古正只能另想办法。
而江云康那,看乌古正压着不出兵,倒是佩服乌古正的忍耐。
不过在两日之后,军营里的士兵出现腹泻,派人查了后,才知道是上流水源有人投药。
江云康刚查明水源问题,乌古正就带兵出城迎战。
徐放已腹泻两日,听到乌古正终于出兵,惨白的脸紧紧皱眉,“卑鄙小人,打不过就耍阴谋诡计,老子非要砍下他的人头才是!”
说着,徐放想要起身穿盔甲去迎战,可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江云康知道情况不好,这会并不是迎战的好时机,如果耽误治疗,很可能会引发其他病症。
他叫来情况好一点的木疆,交代道,“你去带人迎战乌古正,先认真地与他打两场,待到有点儿吃力时,再带兵撤退,我们给乌古正让十里地。”
“好不容易围堵亳州那么久,现在要撤退吗?”木疆有些不太愿意。
“不是撤退,而是将计就计,以退为进。现下得先治好将士们,退个十里地,让乌古正先松一口气。他看我们退兵,必然要派兵继续南下,或者寻求支援,到时候我们再剿灭他们。解决掉这一波兵力,再进攻亳州。”江云康道。
军中已有上千人腹泻使不上力,还有数千轻症患者,如果不退兵修养几日,就他们现在的身体,根本打不过健康的北狄将士。
“好,我明白了。”木疆出了营帐,立马带人去迎战乌古正。
而江云康则是带人收拾行囊,准备撤兵后退。
第155章
这次交手, 历朝后退十里地。
乌古正打开了一个口子,瞬间松口气。
多日来的压力,也在这一刻得到片刻的松懈。
不过乌古正为人谨慎, 并不会因为一点小赢面就沾沾自喜,带兵退回亳州后,立即派人往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要支援。
现在他的兵力还不足够和历朝再对上, 如果支援来得快,便很有希望打赢这战。
另一边, 江云康带人先给将士们治病。
又抽调部□□体没事的士兵,让他们去设埋伏。
“不用正面对上, 能打个措手不及就好,不能以保全实力为主。”江云康和木疆道。
木疆带兵出去,徐放的腹泻止住了,就是面色还不太好看,两腿无力。
这两日江云康每次过来,都要先听徐放骂人,今日也是。
“三郎, 你干嘛不让我出兵?我不是说好了?乌古正那个狗杂碎,等老子抓到他, 必定要弄死他!”徐放一口气转了好几个语气,说完后大口喘气。
江云康坐到徐放对面,“你看看你, 都喘成这样, 还能出兵?”
“怎么不能,到了战场上, 老子就是条好汉!”徐放哼哼嗤嗤, 抬手比了下握剑的动作。
江云康无奈叹气, “你就好好养两日,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呢。”
听到有重要的事,徐放立马来劲了,“什么要紧的?你尽管说,我肯定都听你的。”
“木疆带兵去设埋伏,用不了几日便会打起来,这些天里,乌古正肯定不老实。刚好你在这里休息两日,若是北狄派兵过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江云康说话时,徐放两眼慢慢有了光芒。
“三郎说得对,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乌古正出兵,到时候且看谁更有本事!”徐放的唇角弯起一些弧度,开始盘算如何给乌古正挖个坑。
亳州这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人快马加鞭送消息去京城。
皇上登基的几年,已经形成新旧两派的大臣。
旧派是以张阁老为主的那些世家权臣,他们主张读书治天下,并不推崇武力。新派就不一样,文渝和张博宇等就是新派中的代表,他们有雄心,有壮志,想要打过余江,收复山河。
也有像江云帆那样两边都沾一点的,不过这是少数。毕竟江云帆出身高,母家也颇有门第,但他又与文渝等人要好,只能两边不得罪。
当施华池被送到京城时,皇上面上是痛心疾首,但心里是舒爽的。
拉着几个朝臣一块纠结,最后判处施华池斩刑,但还是给施家留了一条路,未满十四的男子流放,好给皇上留个仁义的名声。
自此,施家便从京城消失了。
施华池被斩之前,文渝去天牢看了他。
隔着栏杆,文渝先是摇头,再叹气。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施华池坐在湿冷的稻草上,昏暗的烛光不足以看清他的表情,但语气是充满了敌意的。
“笑话谈不上,就是来提醒你一下,皇上并没有灭施家九族,你知道吧?”文渝面无表情地看着昏暗里的施华池。
这些日子,他们这些新派官员,和那些世家争吵厉害。现在施家落败,又给他们的关系拉了一个口子。
“我知道。”施华池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让贤王幼子不日就藩。这一路上高水远的,他们想要太平,就全看你施家的态度了。施华池,你不是特别聪明,但你应该知道,如今施家幼子的处境也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文渝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他会来说这些话,也是得了皇上的暗示。皇上不满那些施家旧臣已久,施家只是一个开端,现在这些,都是做给其他世家旧臣看的。
“我都要死了,你们还要我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施华池爬到栏杆边上,两手抓着栏杆,双目瞪圆地看着文渝。
文渝看着施华池没说话,过了会,直到施华池再次追问后,才开口道,“我要这京城世家的各大密事,还有把柄。但凡你能说出几个有用的,我就能保你儿子平安到海南。”
不然途中那么多路,几个小孩死在路上并不奇怪。
施华池明白了,他就说皇上之前怎么不对他用刑逼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如今的施家,罪名坐实,如果连他的几个儿子都死了,往后施家真是断子绝孙,后继无人。
皇上这是知道他到最后会撑不住,这才等到今日。
人都要死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可要听清楚了,这些话,往后可没人和你说。”施华池滑座在地上,两眼无神地开始思索着该从哪里说比较好。
文渝听的时候,身后还有两个拿笔的笔录在记着,今日处理了施华池的事,是绝不能传出去,但要送到皇上跟前留档的。
等施华池说完时,已经到后半夜,他口干舌燥,“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
他转头,带着怨恨的眼神,却又不得不期待文渝接下来的话。皇上绕了施家幼子,明面上说是仁义,其实更为狠辣。
施华池的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久久不肯落下。
“嗯,我明白了,你的诚意,皇上会知道的。”文渝说话时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了。
“你等等。”施华池又开口叫住文渝,“我问你,永平城那的战况如何了?”
文渝微微皱眉,不理解施华池问这个干什么。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和我说说又何妨?”施华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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