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为了确保考生是本人,出身清白,非娼优皂吏的子孙,且身上没有重孝,还要请当地相熟的廪生来做当保。
每次请廪生至少得花上二两银子,这对江云康来说稀疏平常,算不上什么钱。可对很多百姓来说,这二两银子可能是家中大半年的进账。所以古代科举,若是没能考出成绩,能把人越考越穷。
唱保时,考生排成几队,做保廪生站在考官边上。
由考官点名喊考生领试卷进考场,同时做保廪生会高声唱保,若做保廪生对考生的身份有疑虑,便会马上扣押考生,重新核对身份。也算很严格。
江云康站在江云熠前面,听到考官喊自己名字时,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科举的场景,没想到他也会有亲自参与的时候。
领了试卷和座位号,江云康坐下先仔细填写了姓名、籍贯,才开始看题。
第一场考一文一诗,难度并不大,文字通顺连贯者便能录入。对于后世人来说,写个语句通顺的文章并不难,但在古代,教学资源倾斜厉害,很多考生的老师也只是通顺水平,故而对古人来说并不容易。
除了文字的连贯之外,也看卷面整洁。江云康只看一眼试卷,心中便有答案,但他没有着急作答,而是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再行云如流水般地作答。
从清晨进入考场,再到出来时,已经日晒西边。
江云康饥肠辘辘地走出考场,虽然早就作答完,但不允许提前交卷,只能等大家一起出来。
“三爷!”
书砚一早就等候在门口,看到主子后,立马跑过去,递了水壶,“您先喝点水,小的买了春一楼的点心,您上了马车再吃。”
江云康仰头喝了一大口水,人才缓过一些精神,他上马车后,五弟才上来。
他拿出点心分给江云熠,“五弟也先吃一点吧,垫垫肚子,不会太难受。”
江云熠饥肠辘辘,看三哥递了吃的过来,到底没忍住,还是拿了一块点心大口吃下。
“咳咳。”因为吃得太急,还被呛到。
江云康递了水壶过去,一边道,“下次考完出来,五弟可以让小厮准备点吃食和茶水,在里头吃不好,还不能多喝水,难免不舒服。”
喝多了水就会想如厕,但如厕很麻烦,需要举手请考官跟着一起去。要是去的次数多了,还会被怀疑作弊。
第一场考试的结果要在三天后出来,到时候会根据秀才名额来看录取多少人,大概是秀才的二十倍。
通过第一场考试的,才有资格在第四天参加第二场考试。
所以他们先回家等消息,同时修养几日。
江云熠淡淡地嗯了一声,脸被呛得通红,余光一直在打量三哥。
过了会,江云熠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三哥,今日的考试,你觉得怎么样?”
“挺容易的。”江云康如实说完,看江云熠像个小学生期待对答案一样盯着他,又加了一句,“想来五弟也这么觉得吧?”
“那是当然。”
江云熠虽然有思考片刻,但考题对他来说并不难,也很快作答完。他有自信自己能通过第一场考试,就是想知道三哥的想法,若是三哥觉得不容易,他就有希望压了三哥的排名。
想到能压了第三次考试的哥哥,江云熠心里便很爽。
而江云康通过江云熠的表情,就猜到这小子在想什么。
但他这会不多说,就让江云熠自个揣摩去,等三日后成绩出来,便知道谁更厉害。
第22章
马车停在承安侯府门口,江云熠刚下马车,就被孟氏身边的婆子迎走。
江云康下来时,看到书砚撇了下嘴,经过他身边时,小声道,“我不在意的。”
书砚想叹气,却发觉门口还有其他小厮,只能忍住一肚子的话。
不过等他们迈过门槛,就看到候着的彩萍。
彩萍等了好一会儿,“三爷辛苦了,三奶奶一早就让奴婢出来等着,方才张嬷嬷站在门口,怕她找奴婢说话,所以才等在这里。”
正院的人都爱拿鼻孔看人,彩萍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便没和张嬷嬷一块站着等。
听到林氏着急,江云康加快了脚步。
还没回到院子,就看到林氏站在路口,伸长脖子眺望。
这一刻,他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三爷。”林氏不敢走太快,尽管胎象稳定,也还是一再小心谨慎,“你饿了吧,我们先进去用饭。”
江云康确实饿,几块点心吃不饱,进屋看到今日多了几样菜式,问了后才知道是林氏拿钱让厨房加的。
“五弟有母亲嘘寒问暖,三爷的姨娘不在,我自然该多关心三爷。”林氏盛了碗鸡汤给江云康,“考试最耗费精力,接下来还有三场考试,三爷多吃点才好。”
鸡汤还是热的,江云康喝了一口,心头也暖洋洋。
到了第二天,承安侯才想到把江云康叫过去问下考得如何。
江云康答了句还好,承安侯的眉头就微微拧了点。
书房里只有承安侯和江云康两个人,木窗开了一半,外头的竹叶随风摆动,不时吹进来的凉风让人能保持冷静。
“三郎,你可记得之前许下的承诺?”承安侯突然问。
“记得。”江云康微微低头,视线停在书桌前的地砖上,“若是这次不能考中秀才,往后再也不参加任何科举考试。”
说完,江云康抿了抿唇,再抬头去看他父亲。
对他来说,承安侯实在算不上合格的父亲,从小没怎么管教,更不会在意他过得好不好,就连他的婚事也很随意。即使是原主,对承安侯都没什么感情,更不要说穿越来的江云康。
如果不是古代孝字为先,他才没这个闲工夫和承安侯耗费时间。
承安侯看着江云康愣了会,随后再道,“既然你还记得,那就好好考试。不是为父不帮你,是你自己放的这个话,如今族学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事。为父作为一家之主,也不能食言。”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江云康没考中,就老老实实地去做笔录吧,就算和徐国公府关系好,但这是江云康自己放的话,也不能怪他偏心。
“儿子明白。”
江云康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是我自己说的话,我也不会食言。”
从正院出来时,江云康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头顶的天空,一片乌云遮住太阳,怕是又要下雨。
匆匆回到三房,身上淋了一些雨,换下衣裳后,江云康便进屋读书。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放榜时,江云熠早早出门,江云康则是准点到。
他到的时候,前边已经围了许多人。书砚着急看个结果,但江云康让他不用急,“榜已经出来,等人少一点,你再去看。”
但书砚坐不住,看自家公子一脸淡定,他还是请求下马车去看看,“三爷,您就让小的先去看看,坐在马车上等,小的心里跟长了蚂蚁在爬一样。”
“那你去吧。”江云康无奈道,“不过小心别被踩到。”
书砚应了一声好,飞奔下马车,很快挤进人群中。
过了会,江云康先看到江云熠丧丧地从人群中出来,心里觉得奇怪,就算江云熠文章一般,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被刷下。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书砚报喜的喊声,穿透人群而来,“三爷,您是头名!您是头名啊!”
书砚喊得非常大声,他特别激动,以前主子虽然县试都过了,但从没考过头名。而且这次科考还和以前不一样,若是没考中,主子一辈子都再没机会。
所以看到主子是第一名时,书砚激动得泪水打转。
喊声穿过人群时,也带来了众人的目光。
如果是考过两次以上的,对江云康多少有点眼熟,这会听到他是第一名,都有点艳羡。毕竟第一场的第一名,之后三场也问题不大。
听到书砚的话,江云康才明白江云熠为何脸黑黑的,他都考了第一名,江云熠肯定在他后边。
“五弟,你要与我一块儿回去吗?”江云康从马车上探出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友善一点,特意喊住江云熠。
江云熠小朋友的喜怒向来写在脸上,恶狠狠地瞪了江云康一眼,大步往其他方向走了。
江云康没再喊江云熠,等书砚回来后,高兴地让书砚绕路去春一楼,他要打包一些吃食回去。
等江云康回到承安侯府时,侯府里的人都知道他考了第一名。
门房看到江云康的第一句就是恭喜,江云康也大方,掏出一把碎银子打赏他们。
走回三房的路上,江云康脚底生风,舒爽无比,考第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进了院子,看到林氏眼眶红红的,以为有人欺负林氏,问了后,才知道林氏是兴奋的。
他笑着抱住林氏,打趣道,“这才第一场考试,娘子就哭得这般厉害,往后可怎么办哦。”
林氏不太用力地掐了下江云康的胳膊,嗔道,“做什么呢,还那么多人看着!”
江云康笑嘻嘻地松开林氏,拉着林氏进屋,“我今儿买了娘子最喜欢的酱肘子,已经让厨房去热了,娘子这些日子都瘦了,该多吃一点。”
林氏摸摸自己日渐圆润的脸颊,看江云康眼睛弯弯地看着自己,“哎呀”推开江云康,害羞地走进里屋。
在三房一派喜庆时,江云熠不甚高兴地坐在孟氏的屋里。
孟氏已经劝了一回,看儿子还是沉着脸,无奈哄道,“他都第三次考了,得个头名并不奇怪。倒是你第一次就能第十,已经很不错。再说了,刚开始考而已,能赢到最后的才行。”
“我就是心里憋闷。”
江云熠不服气道,“虽然我知道三哥考过两次,但我没压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和他比什么。”孟氏看儿子脸颊鼓鼓,继续劝解道,“能考一次第一名又不奇怪,有本事四场考试都是第一名,那才真本事。”
“三郎是庶出,不管他日后如何,都比不上你。前段时间你舅舅还来信,问你读书怎么样。你有厉害的舅家,又何必和三郎比。快别丧着脸,若是让你父亲看到,他要不高兴的。”
“算了,我还是回屋去,我可做不出来强颜欢笑。”
江云熠和母亲行礼后,不等母亲再说话,便先行离开。
回去五房路上,江云熠又遇到了四哥江云杰。
“恭喜五弟,旗开得胜。”江云杰笑着道。
“四哥不用嘲讽我,这次我没压三哥,下次我一定可以压他。”江云熠半点情面都不给。
“五弟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祝贺你。”江云杰抬眉道,“不过听大哥说,三哥确实该厚积薄发。这压一次是偶然,次次都压就是实力了。五弟看得开可真好,要我啊,肯定希望三哥不能参加考试,不然真被压了,那多丢人。”
江云熠没明白江云杰的意思,等江云杰走后,才问小厮柏青,“刚才四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柏青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小的觉得,四爷是暗示您做点手脚,好让三爷不能参加接下来考试。”回答完后,柏青立马摇头,“不过您可别听四爷的,您要是真做了这种事,往后您的名声可就臭了。”
“我当然不会做!”
江云熠虽然不想被三哥压排名,但还不屑背后搞小动作,“四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害三哥,好一箭双雕解决我和三哥么。真当我是蠢出天际的猪么?”
上一篇:小宫女(桃花白茶)
下一篇:虐文霸总穿成女主的仓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