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偌大的殿宇内,只剩下叶音和顾澈两人。
叶音轻咳一声,“不是要消食吗,走了。”
哪怕宫里点了灯,可跟白日没法比,再加上冬日天冷,两个人处在寒风中,叶音嘴角抽了抽。
忽然,她感觉手上一暖,顾澈捧住了她的手。
顾澈目视前方,神情自然:“京城的冬日不像江南处处都是湿意,京城的冬日干燥居多。”
叶音:“嗯?”
顾澈握住叶音的手紧了紧,“这样包住就会暖和点。”
叶音眨眨眼,随后笑出了声。他们彼此都道明过心意,为什么还会这么羞涩。
“阿九。”
“嗯?”
“没什么。”叶音哼笑道。
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非要找话题,叶音抬头看着高悬的明月,夜风虽凉,心里却是暖的。
有情饮水饱,有情御风寒。大抵是有些道理。
夜晚遥遥看着皇宫,宫殿屋脊上的小兽十分深寒,看久了便有种无法言喻的孤寂。
“阿音。”顾澈唤她。
叶音手动了动,顾澈以为叶音要挣开,他心里不舍,于是只撤了一大半力道,谁知道叶音手腕一翻,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顾澈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这是…在……
叶音挣开手,同时斜了他一眼,眸含笑意若春水。
京城里的“贵人们”总觉得叶音长的不美,无非是跟传统女子的温婉之美不同,挑剔叶音的肤色,嫌弃叶音的腰身不似女子柔软。
可练武之人本就要肌肉紧致有力,站如松行如风,叶音不知比下了多少男儿。
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璀璨如宝石,她美的英气,身上长年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似旭日若长风。
只那一眼,顾澈便看呆了去。
他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想要亲吻,狠狠的…放肆的…亲吻。
那个念头迅速出现,又飞快扩散,占了他的心,他的脑,将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全都挤走了。
顾澈驻足在原地,深深地望着叶音,月色和明灭灯火的交映下,那双被世人赞扬过无数次的朗目,此刻里面全是渴求。
他放低了姿态,全心全意的仰望,只为得到叶音允许靠近的示意。
夜风仍旧寒凉,周边的守卫也被勒令远去,此处静悄悄的,它本该是清幽寂凉。
可叶音感觉脸上仿佛都在冒热气,她别开眼,避开眼神交汇,顾澈的目光炽热如火。
可少顷她又挪回目光,眼前人眸中的情意叶音不会错认。
他年轻,俊美,明月清风一样的人物,此刻却心甘情愿的顺服她。
叶音攥紧拳,忽然倾身亲在了顾澈的嘴角。一触即分。
然而她刚要退开,却被顾澈牢牢抱住,以从未有过的强势捧住她的后脑,不准她躲闪离开。
嘴唇厮磨,叶音呆住了,大睁着眼,顾澈先闭上了眼睛。
叶音眨眨眼,阿九的睫毛真长啊。
叶音脑子里想着。
随后她感到唇上一疼,她轻轻嘶气,怎么还咬人呢。下一刻叶音整个人都懵了。
口中最后一丝空气也被疯狂掠夺,软肉舔舐,连带着叶音最后一点思考能力也一并离去了,只能任由顾澈作为。
良久,顾澈才松开她,盯着叶音出神的眼轻声道:“音音,可以呼吸了。”
叶音:……
回过神来,叶音脸色爆红,她转身欲走,但顾澈动作比她更快,再次抱紧她,厚重的呼吸声打在她耳廓。
叶音浑身都绷紧了,这次不知过了多久,顾澈才重新松开她,用手帕给她擦汗。
叶音又不是真的小姑娘,可就是因为明白,才更尴尬。
顾澈给她擦完汗,牵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叶音矜持颔首:“嗯。”
顾澈垂首时,掩了眼中的晦暗,她真可爱啊。
顾澈把叶音送回偏殿才离去,只是离开时脚步匆匆。
叶音立刻去洗漱,晚上睡觉前,她脑子一抽跑到铜镜前看了看。
下唇明显泛着红,还微微肿了。
她抿了抿唇,唇间立刻传来一点刺痛。
叶音眼神慌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然而躺到床上,眼睛一闭,脑海里全是今晚的场景。
怎会如此,她原本就只是想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叶音失眠了,睡眠不足让受疼的嘴唇跟着上火。她对着铜镜上药时,无力的捂住脸。
今天哪也不能去了。
顾澈出现在议事厅,他感到池明贤频频偷看他,顾澈面无表情的回望过去:“做什么?”
池明贤讪讪:“老…皇上,您昨夜没睡好吗?”
顾澈眼角抽抽,他知道池明贤以前喊惯了【老大】,一时没能改口,但连起来真的很有歧义。
顾澈含糊应了一声,继续跟众人商议科举之事。
大靖之后,又来了个北狄,最后才是顾澈登上大位。几年时间,这个国家受到多番磋磨。
许多读书人都折了。
后来顾澈和叶音共同建立赤袍军,在保证普通人温饱的同时,也在尽量扫盲。
比起繁体字,当然是简体更适合推广。
既然如此,那这科举的题该怎么设,就值得思考。而落实到实际这些琐事,就是池明贤他们该负责的了。
青阳尘对简体字有耳闻,但是不多。他看了一眼初步出的题,很感兴趣,恨不得拿一套去做。被顾澈瞪了一眼才收敛。
朝廷急需新的血液,所以科举的事着手的很快。
百姓们也很关注这件事,尤其是识文断字的人。
金城。
好友看着桓瑾:“你真要参加科举了?”
桓瑾点头:“我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这次不能有误。”
如果叶音在这里,她就会认出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书生。
当初在大街上,私自开荒田的男子被官府掠夺财产,心灰意冷撞死在街上,是她和桓瑾一起护送男子的尸首和男子的老父回家。
桓瑾花钱让人帮着安葬了男子和亡妻,最后带走了老人和其孙子。
但后来叶音和桓瑾就没了交集,不过叶音不记得桓瑾,但桓瑾却知道叶音。
赤袍军的女将军音,声名赫赫,谁人不识。
桓瑾还记得当初他知晓女将军音,就是昔日想结识却无缘的侠女音姑娘时,心中既惊讶又觉得合乎情理。
只是更觉得遗憾了。
那大概是他离音将军最近的时候了,桓瑾想。
好友若有所思,随后又道:“我听说这次科举,有赤袍军的文字。”
桓瑾纠正他:“皇上已经立了国号,现在是大宁。你我都是大宁百姓。”
好友:……
好友撇撇嘴:“我曾经不以为意,没上心学过,这次就不白跑了,过三年我再去。”
早知道顾澈会登上大位,他当初何必那般高姿态。
其实不止是他,还有他们那批隐藏起来的世族。
无他,只因为赤袍军真正意义上的均田制和土地国有,以及推广简体字,动了他们的利益。
要不是打不过,早就把人削了。虽然最后事实证明,该服软的是他们。
桓瑾静静等待科举考试的日子。
按理来说,科举考试繁琐又耗时耗力。
顾澈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破例把科举取士的一整套流程时间缩短了。
县试基本在每年的二月中旬,之后是府试,在同年的四月份中旬。但是到下一步的院试就不一样了。
院试是三年两次。而院试后面的乡试更久,三年一次。
顾澈怎么可能等那么久,所以县试和府试的时间不变,而院试的时间改到同年的五月二十日。
乡试时间在同年,原本的八月十日往前挪到七月底,然后便是春闱,殿试。
空出来的时间都是留给考生赶路的。而阅卷官们就受累些,日夜批卷罢。
未来的阅卷官们:……
其实一般改朝换代,新皇基本不会这么搞,顶多开恩科,给原本有功名的人一个机会。
但是顾澈有私心,他和叶音费心费力推广简体字,改变赤袍军百姓的想法。如果最后选出来的全是以前那些文人,顾澈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他要的朝廷,至少一多半官员是能理解并支持他和叶音的想法。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凭什么这点小事还要去将就以前的文人。
想入朝为官,可以。按他的章程来。
叶音看了一下考题,忍不住乐了,对顾澈道:“考试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偷偷问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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