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山夜戏
江聿为抿了抿唇，闷闷“嗯”了声，没再说话。
屋子里除了床，只有一个木桌和两张木凳，言稚和他在凳子上坐好，又摸出盘糯米糕，准备边啃边说。
江聿为措辞稍许说道，“今天三师兄和我说了些事情，他说小师姐炼丹消耗灵石比较快……”
他说得委婉，言稚却听懂了，是百里衔青在和小师弟说她穷。
她说道：“也还好。”比如今天她就分到了七万灵石，省着点花足够支撑很久。
江聿为递去一个储物袋，说道：“这些小师姐先用。”
怕言稚不肯收下，他又接道：“这些当作是养元宝的花销。”
他坚持，言稚只得接过来，准备过几天再还回去，但她悄悄打开看了眼。
江聿为错开目光，视线无意识掠过桌面，又猛然顿住。
他习惯性地碰了两下粘在桌上的木球——
木球一动不动，牢牢粘在桌面上。
江聿为：“……”
言稚这时已经合上储物袋，感动道：“师弟你真好。”
“看得出来，你也挺穷的。”却还记挂着小师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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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养龙第21天
接下来的两个月, 言稚都把自己关在炼丹房里，直到炼丹到精神恍惚，才脚步漂浮地从阵法中走出。
闭关两个月, 她剑法与肉身淬炼都没太进行，每天除了炼丹, 就是在炼丹的路上。
她觉得剑修的赛道，她肯定不行,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丹修的比试。
具体比赛规则前两日已经公布出来, 与前几次唯一不同的是, 里面添加了一项创新丹方的评分。
他们解释道是届时赤菽峰的长老们会准备一张丹方, 让参赛选手自行添加一至三味药材, 最后以成丹功效为评分依据。
比试定在两月后, 丹修们第一次知晓这种比赛形式，最近都在拼命加练。
言稚经过两个月昼夜不分的夺命冲刺, 成功炼到四品初阶丹，乔纳溪说她的炼丹速度像被火箭炮轰过一样, 进步得让人害怕。
言稚含糊道：“一般般天才啦。”
但她其实也有些不解，她发现一个问题，同样品阶的丹药, 她炼制修真界使用的就很正常，一至二阶的全部一次成丹，三至四阶的熟悉三辆次后也不会出错。
可问题就出在妖族使用的丹药上, 低阶她需要熟悉四五次, 才能炼制出适宜服用的, 而三四阶的, 大部分都要达到八/九次左右才能成丹。
虽说八/九次便能炼制四阶丹已经很是喜人, 可以稳稳称作天赋极佳, 但言稚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有些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师妹！藏经阁去不去，下午到傲天峰的积分赛了！”鹿潇雨从院子一角的树荫里探出头喊道。
言稚：“去！”
她还没见过龙傲天们的真实打脸呢，不过——
言稚看着鹿潇雨和自己同样虚浮的脚步，疑惑道：“你打积分赛被人揍了？”
怎么看起来比她闭关两个月的还要虚？
提到这个，鹿潇雨精神起来，道：“才没输，你师姐我连赢十五场。”
言稚看着自己剑上多出的人，幽幽道：“这么厉害要不要自己御剑？”
“……我忽然间又不行了。”鹿潇雨并不想下去，连赢十五场是真的，现在很虚也是真的。
最近的炼器有些挑战自己，她有异火加持都觉得吃不消。
群山在剑下延展出蜿蜒的澎湃，鹿潇雨回味道：“你师姐真的不行了，但要是有两瓶桃子味的复灵丹，肯定能恢复得特别好。”
言稚在自己储物袋里扒拉两下，摸出东西递过去：“没炼桃子的，要不要吃苹果的尝尝？”
她闭关两个月，一到四阶的丹药炼了不少，复灵丹炼的是最多的一款，因为整个傲天峰都把这个当糖豆吃。
她还按照小师弟要求，炼了两瓶手打鱼丸味的，准备晚上送过去。
虽然她和傲天峰所有人的想法一样，坚定认为这个味肯定不好吃。
鹿潇雨边嚼糖豆复灵丹边说：“三轮车我炼出来了，里面加了聚灵阵还有削弱重量的属性阵法，不用灵力就能骑，就是速度慢点。”
图纸是言稚闭关前随手糊出来的，本来没想着找鹿潇雨炼，但鹿潇雨很喜欢这个后面能装东西的设定，就拿走试一试。
要不是手中灵石不够，她还想在三轮车上加上浮空阵法，当作陆空两用的飞行灵器。
随着修为的加深，言稚对灵力控制得愈发行云流水起来，往常需要小半个时辰的御空飞行，现在直接压缩到半炷香左右。
积分赛一方面是为了公平竞争，另一方面也是为让实战经验较少的门内弟子近距离观摩学习，为了效果能更突出，旭阳宗直接把比赛场地搬到了藏经阁前的空地上，且不限人数，内外门弟子都能前来观看。
言稚来的时候，十几个擂台前都是人海翻涌，旁边还有弟子在拿笔写写画画。
鹿潇雨解释道：“是藏经阁的人，他们设了赌注。”她又感慨道：“咱们傲天峰的赔率是20：1，不知道是什么人买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赔率是按总押注灵石数算的，傲天峰豪横的两人，直接压了六十万，将赔率硬生生降到二十分之一。
言稚回忆起了自己押的十万灵石，正想说什么，就被鹿潇雨拉着向人堆里挤。
这里加了阵法，擂台上严禁御空飞行，打比赛的弟子都要从人堆里挤进去。
言稚：“……”
里面正打得如火如荼，可挡元婴大圆满全力一击的灵力罩上彩光此起彼伏，全是各个不同属性的攻击阵法。
鹿潇雨找着自己的编号台，和言稚靠在一起等着。
积分赛基本都是按照峰头设置的，每个峰比赛时间相近，擂台编号也相近，从言稚的角度，能连带着看见所有人的。
左边是大师兄的，他很微妙地没有用任何武器，仿佛身体就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不畏惧任何法器，而后待找到对方薄弱处时，即刻打倒金丹后期的某峰师弟。
肉/身运动间带来的罡风划过师弟面额，他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侯时弈：“哭什么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某峰师弟：“……”
言稚：“……”
言稚缓缓换个擂台接着看，那是她的三师兄与小师弟。
这两人采取躲避法则，靠着高级步法游走于擂台，只待不经意间拍去一张攻击符箓，一张打不过就拍两张，反正三张之内对手必定下台。
曾有输掉比赛的弟子向宗门反映过二人作弊，但是这东西是二人自己画的，根本算不到违规武器里，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举报中，二人烦了，终于在某次擂台里亮剑，两招抽飞金丹大圆满。
自此，再无人说百里衔青和江聿为钻空子作弊，甚至觉得对上这两人，被符箓打下去也是不错的，总比被抽飞有面子些。
言稚听完，缓缓转头看向鹿潇雨。
鹿潇雨好像猜出她怎么想的，嫌弃道：“我才没他们那样野蛮，我都是用漫天异火把他们吞掉后送到台下。”
正说着，一个法袍被烧得破破烂烂的男修从他们身前路过，闻言瑟缩了一下，加快步伐逃走。
言稚：“……”
救命！她只是闭关两个月，怎么龙化进度忽然加快这么多！
面前擂台上的比赛结束后，很快轮到鹿潇雨上台，她向台上望去，对面的男修正好望来，对她微微挑眉示意，就是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透露出微妙诡异的猥琐。
这是在羞辱她二师姐？
言稚心中升出些不妙，扭头去看——
鹿潇雨脸色果然猛地一变！
电光火石间，言稚大脑飞快运转，立刻道：“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同一时刻，鹿潇雨幽幽叹气道：“忘了今天的擂台赛被卖出去了，不能维持十六连胜的战绩了。”
说完，她看向言稚，挠了挠头道：“师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她最近炼器炼到精神力都要耗尽，要不是对面人对她露出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她可能真的提刀冲过去了。
“……”言稚认真道：“我什么都没说，师姐听错了。”
负责记录比赛成绩的藏经阁弟子催促了声，鹿潇雨没再多说，飞身而上。
对面男修悍然出刀，轻轻落下，敷衍地轰在鹿潇雨身上，浅浅地打了下她的衣角。
鹿潇雨配合地倒地，后又爬起，言之凿凿道：“不过一击，灵力却已深入我五脏六腑，佩服，告辞！”
说完，她施施然跳下擂台。积分赛出擂台就算输，这场比赛在三十秒中，迅速分出胜负。
负责记录的弟子面色复杂，假打的见过不少，这么敷衍的，还真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见的是傲天峰的百里衔青，人干脆没出现，以旷考即认输的默认规则，在傲天峰中躺了半个时辰，赚了五万灵石。
言稚站在台下，感觉自己被自内而外的洗涤了。
原来还有这种玩法……她觉得自己顿悟了什么。
今天的积分赛很快打完，四人聚在一起，边磕糖豆复灵丹，边等侯时弈。擂台赛结束后，有时会有好学的师弟师妹上来询问，或是问能不能切磋一下。
有些人会拒绝，有些人不会。
正常人是属于前者，毕竟横跨着小境界，有时控制不住修为会惹上麻烦。
侯时弈显然不属于前者这种正常人的范畴——
半个时辰后，侯时弈鬼鬼祟祟地来到提前定好的集合点，熟门熟路地从百里衔青储物袋里摸糖豆复灵丹吃。
百里衔青幽幽道：“今天知道早点出来了？”
侯时弈诉苦道：“我打完前两个就跑了，他们太热情了，根本招架不住。”
因为今天打积分赛的峰中师兄师姐都很谨慎，基本不接受挑战，只有侯时弈例外，侯时弈原本还兴致勃勃，等转头看见排到看不见尾巴的挑战队伍时，觉得有些不对，迅速溜走。
百里衔青没忍住：“你直接拒绝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