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雨琉璃
“三爷,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了这是?”
老韩头可不是那两个孩子,包三儿想用刚才的借口糊弄那是不成的,所以他眨眨眼,换了个说辞。
“没事儿,我这装病呢。”
“啊?装病?”
“对,你来,我和你说,刚才我去衙门……大哥说了,做戏做全套。所以我特意捂了一身汗出来。”
包三儿拉着老韩头真真假假的那么一通解释,他自以为说的挺齐全的,也挺可信的,可惜,老韩头却不吃这一套。指着他被咬破还挂着血珠子的嘴唇,一脸你骗我的说到:
“做戏能做成这样?三爷,你可别骗我,老头我虽然老了,眼神还在呢。”
“那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的,我真没病。”
哎呦,这些个人,他说一句没病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信,你找大夫来看?”
“行,我这就去寻大夫。”
啊?真要找大夫?呵呵,这可真是做了全套了。
第72章 出路、宝藏?
连着两天请了大夫,不说家里、铺子里的人如何围观关心,就是外头隐隐的也有了些传言,说是包三儿累病了云云。包明武刚开始听到这信儿的时候心下还乐呵,觉着自己老三做戏挺有天分,还知道用大夫来圆话。可等着话越传越邪乎,连着吐血都传出来了,他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下了差急吼吼的就往包三儿那儿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一进门就看到包三儿斜靠在炕上,盖着被单闭着眼睛,这可真是吓着包明武了,明明早上送他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个下午的功夫就躺下了?
“是大哥啊,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大夫都说没事儿了,就是老韩叔大惊小怪,硬是不让我起来。”
包三儿睁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无奈,包明武看着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到底还是端详了一番他的脸色这才彻底放下,并哭笑不得的说到:
“外头传的可邪乎了,说你吐血的都有。”
“血?还真是有,吃东西时被惊了一下,咬到了嘴唇,看看,这会儿还肿着呢。”
这样的吐血?这血可真是够精贵的。包明武笑的更大声了,捂着肚子一批做到了边上,半响才歇了声。
“那你要不要补补?”
如果你不用这样调侃的模样说话,我就信了你的关心。
“鸡汤来了。”
这里刚说笑着包三儿要补,屋子外头老韩头正好端着碗鸡汤过来,这凑巧的包三儿直接捂脸了,而包明武呢,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仰着下巴冲刚进来一脸懵的老韩头说到:
“老,老韩叔,你,这是伺候老三做月子?”
“哎呦,大爷,可不能这么瞎说,三爷脸皮薄,撑不住。”
人老成精,虽然老韩头不知道前头这两兄弟说什么,可看着自家三爷那恨不得当不存在的样,就知道肯定是让大爷笑话了,所以一听什么月子不月子的,半个搁楞都没有,立马就将自家三爷给卖了。
什么叫脸皮撑不住?哎呦,这老头,竟是越老越逗乐了。
说笑归说笑,包三儿累狠了是事实,该补确实要补,看着老韩头那热腾腾的鸡汤,包明武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将炕桌放好,示意老韩头放这边。然后收敛了几分笑意,略带几分正经的说到:
“衙门里都听说了,好些人都说,这次确实为难了你,有几个平日你认得的,还问我,要不要来看看你,我替你推了。你如今到底是有了武勋,将来许是能走不一样的路,很不用和锦衣卫绑太近,没得让别人戒备。”
说到这个,包明武又抬眼看了看老韩头,老韩头知机,知道这兄弟两个许是有什么自己不能听的话要说,放下东西立马就走,顺手还关上了工作室的门。
听着老韩头的脚步声远去,包明武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到:
“不管是哪个衙门,只要想往上走,就不能兄弟在一处的上差,太招眼。”
包三儿端着鸡汤的手一顿,眼睛也凝了一瞬。
大哥这话……以往倒是没看出来,这人心里这样的清明。
“三儿,不是大哥自夸,在锦衣卫,你大哥我比你有优势,会武艺,有实职,又有几代人的人脉,想往上走的话,虽然耗时些,却也算稳扎稳打。”
这话虽然难听却没错,若非机缘巧合,就是给他路子,他也没本事在锦衣卫混个官身。如今看着他好像比大哥官阶高些,是个总旗,可这说白了和那武勋一样,就是个闲职,光有个好听的名头罢了,锦衣卫里谁当回事儿了?想靠着这个继续往上爬,那几乎没可能。
“这个我信。”
垂着头的包三儿稳稳的又喝了一大口,鸡汤里的热气像是一股子暖流,从喉咙口直线向下,一直烫到了肚子里,激起一身的热意,包三儿额头都冒汗了,可他这会儿真顾不上擦,耳朵还竖着呢,就等包明武后头的话。
“所以这几日我也想了,像是你这样靠着手艺吃饭的,该往哪儿使劲呢?最好是二十四衙门里的银作局,那是执掌内廷打造金银器饰的地方,除了掌印太监,下头有大使一人正五品、左右副使各一人,从五品,下头还有管理、佥书、写字、监工等底层的官员,虽然升职机会不多,可终究是个好差事,和外头也没什么牵扯,不容易出岔子。只是这样的官,多是关系户,一般人没可能去做。”
包三儿听到这银作局,眼睛就是猛地一亮。
内廷二十四衙门?他往日还真没注意过,总以为套上内廷两个字,就一定都是太监,如今看来,他见识还是浅了。这应该和清朝时期那什么宫廷造办处一个级别吧?若是这样,那真正是个顶尖手艺人扎堆的地方。
可惜了,就像是包明武说的那样,这样的地方一般人真没路子进去,更不用说是去当官了。做梦还比较快些。
“其他你能去的,大哥也帮你想了,若是能进将作监当个官也还成,毕竟你那什么匕首之类的,也算是搭上过关系,进去不至于太尴尬。只是那地方……要保密的事儿太多,头上的管事好些都是什么都不懂的,一个不好容易被牵累。至于其他的,工部稳当,你又不是那不懂得读写的人,去了哪怕没有功名呢,也能混的过去,只是那地方做的多是大活计,什么修渠修城修宫殿的,从头学起不现实。军械所、神机营更不是一个路子。”
说到这里,包明武也叹气了,微微垂眸,带着几分无奈的说到:
“思来想去,三儿啊,你以后的路子不好走啊,若是想借着这武勋的机会往上走,除非学上几手武艺,然后往军中文书上走走,不然……”
不然就只能靠着这虚名混个安稳到老呗。
包三儿心里续上了后半句,然后抬眼看了看包明武,露出了晒然的笑来。
“多谢大哥了,这般的为我打算。你不说,我这心里还真没细想过这些。”
“你不怪我在锦衣卫挡了你升迁的路就行。”
包明武看着弟弟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为包三儿想这么多,虽说确实是有为弟弟想出路的心,可多少也带了几分自己的心思。
一来就像是他说的,两兄弟都在锦衣卫当官,底层时还好,没什么妨碍,可时间长了,他若是也得了总旗什么的,南镇抚司这边官职有限,上头未必不会顾及他们联手,从而压一压。
二来……在一个衙门里,当哥哥的总是不如弟弟,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想互不干扰,各展所长,不是他换个位置,就是弟弟另外谋个出路。他自己……就他这半桶水的武功,能去哪儿?除非回到卫所,不然真不好转。
所以想了又想,他最终觉得,还是两条腿走路好些,他这里想想法子,给弟弟也多谋几条路,走的宽了,许是都能得意了。
“怎么能说你挡了我的路?嫡长房继承锦衣卫差事是历来的规矩,大哥二十岁不到就接了差事,到如今都十来年了,若是真要分个先后,那也是明摆着的。再说了,大哥,我在锦衣卫这官……我自己心里清楚,那就是个招牌罢了。”
那个有实职的是日日在家呆着的?说句不好听的,他能有如今的体面,反过来依仗的还是他们家锦衣卫世家的名声,和大哥也在锦衣卫里头当官的缘故呢。不然……宫里嫔妃失宠了都能被作践,更不用说他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了。
“你心里有数那就好,你那食铺内官、各衙门的人往来的也多,你若是有心,总能寻到点机会结交些有用的。别觉得抹不开脸,谋划些总不什么都不干的好。”
这真真是掏心窝的话了,包三儿很领情,点着都就应下。
话点到了这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包明武也没了继续絮叨的心。不过既然来了,正好也给自家弟弟这里拉点生意。
“对了,明儿我们衙门里要出十来个人,去外城监督军事,听着还有北镇抚司和缇骑的人。你要是手下的人不忙,可以推着车,运些饭菜过去,就像是过年时候那样,带着食盒,必定有不少的生意。”
外城?监督军事?这怎么回事儿?外城出事儿了?不是再建造城墙、挖护城河吗?
刚还有些心事重重的包三儿听着包明武的话,第一时间就提取了关键词,皱着眉问到:
“城外出事儿了?”
“听说是挖出了什么一间屋子,我没亲眼见到,说不清楚,不过你也知道,凡是和什么密室啊,宝藏啊一搭上,最是容易引发乱子。”
密室?这京城的密室怎么这么多?上回追查贪腐的时候挖的还不够多?这怎么又来?
“怎么会少?你忘了,咱们这京城以前是什么地儿?”
元大都啊!哦,是了,现代的时候就听说,那故宫下头都挖出个元朝皇宫的什么屋舍残垣来,这其他地方应该也不会少了去哦,毕竟好歹也是元朝的都城,达官贵人聚居的地方嘛。大户人家有个密室挺正常的。
“要这么说,咱们这地界掘地三尺的搜罗一番,许是还能挖出好些宝库来?”
包三儿摸着下巴,一脸畅想,眼睛看着自家的宅子都多了几分兴味,很有也跟着撅一撅的意思,看的包明武又笑了,摇着头像是看笑话一般的说到。
“想得美,你当□□、成祖皇帝缺心眼?嫌钱太多?就是□□攻城略地的时候有疏漏,成祖当年修建京城的时候,该搜罗的也早就搜罗完了。”
“那你说,那外城的又是怎么来的?”
这是杠上了?嘿,你小子,这是欺负大哥还没见到,说不清楚,故意的吧!
“谁知道?许是因为就在城外,离着皇宫远,所以逃过一劫呢?再或者许是藏得太隐秘,这才疏漏了?毕竟地面上可是什么都没了。”
虽然包明武心下也知道,包三儿这杠起来的姿态有几分故意,是想揭过刚才那略有几分沉重和无奈的话题,想缓和气氛的。可终究不过是三十上下的人,还存着几分年轻气盛,所以这杠起来的话说的那是半真半假,颇有几分意气。
“三儿啊,这世上百密一疏的事儿多了,你若是不信,这么的,反正你身子也没什么大碍,明儿跟着大哥我一起去?好歹你也是锦衣卫,近距离好生细看没人拦你。”
你要这么的,我可就当真了!除了电视上加过挖掘现场,他还真是从没看过现场呢。
“那行,明儿你来喊我,一起去。”
包三儿一锤定音,包明武反过来惊了一下,不确定的问。
“真去?”
“真去。”
“那行,你明儿早点起等我。”
……
初夏的清晨亮的挺早,不到卯时,天色就已经开始发亮了,包三儿早早起了身,穿戴好他那总旗的衣裳,披上个薄大氅,走到了门口站着。
“三爷,您还真去啊。”
老韩头在后头和小七一起卸下铺子的门板,头不时的往包三儿这边打量,看了几回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那样的地方,谁知道会有些什么呢,万一是什么坟堆也是可能的。若是那样,多晦气。你这身子骨,可还没好全呢。”
“我若是不借着这机会亮个相,明儿就该说我药石无医了。也不知道这街面上谁嘴巴那么厉害,说的像是真的一般,锦衣卫衙门的人都被说相信了。”
包三儿看着还冷清的街面,眼神有些虚,不知道再想什么,嘴巴上搭话倒是半点没耽搁,这水平也是绝了。
“必定是那些个见不得人好的。这样只图个嘴巴痛快的,多是没出息的,三爷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要我说,为了公事累病了,那可是个好名头,合该顺水推舟才是。”
老韩头昨儿是真让包三儿给吓了一跳,只是后来他再看,就多少明白了,这什么病不病的,多少有做戏的份。可既然是做戏了,那这会儿难道不该继续躺着?怎么就反过来了呢?他觉得自打三爷当了官,他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凡事都该有个度,病也一样,真躺上三五天,让人以为累的瘫了,呵呵,上头的人这会儿许是会不好意思,觉得心虚,可时间长了,不得用三个字就该戳到我脸上了。”
包三儿这话说的很轻,配上嘴角淡淡的笑,特别的有距离,看的老韩头心下就是一紧。
还有这样的说法?若是这么的,那这官还真是难当。三爷……心思越发的重了,或许就是因为要琢磨这些,生生熬出来的吧。一件事儿要拐着十七八个弯的去想,去琢磨,难怪当官的都不长寿呢,全是耗心思耗干了身子闹得。
叹一口气,转头拍了拍小七的脑袋,让他去生炉子,老韩头走到包三儿的身边,学着他低声的样说到:
“那你也注意些,昨儿还请了大夫,今儿就……太生硬了看着也不好。”
“所以我披着大氅嘛,身子虚不就是这样的?”
包三儿说这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俏皮,老韩头猛地就是一抬眼,他看到了什么?三爷居然对着他在扎眼?哎呦,这闹鬼的样哦,多少年没见了,可见这会儿三爷是真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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