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盒月光
伊地知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那道披着白大褂的倩影。
他颤抖一下,极小心地瞄了后座一眼,唯恐这个眼神特别好的术师用那张一点都不科学的六眼把他那点小心思挖掘出来,然后在高专大肆宣扬嘲笑一番。
“没,没有。”
五条悟定定地看他两眼,好像在衡量些什么,半晌之后,才发出一声嗤声,“伊地知你果然有够无聊。”
伊地知敢怒不敢言,心想,别的也就算了,唯独这方面,你也有资格说别人?
女朋友,结婚对象,心仪的人……想都不用想,你肯定全都没有,因为根本不可能有女性受得了你。
别的不说,就光能和全高专公认的女神级人物,你和硝子小姐的共同的同期,你也能弄成现在这样有你没我的架势,就很足够证明些什么了。
伊地知拿眼角余光瞥了眼后座这位光看脸,帅气到不行的最强咒术师,心想,照这样下去,你绝对能凭实力孤独终老!
被打上‘注孤生’标签的某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而且也不打算放过可怜的监督,接着又提出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伊地知,一般来说,恋人之间可以忍受最长几天没有约会?”
这是什么鬼问题,和你有关系吗?
伊地知心里拼命吐槽,又不敢不答,支吾着道:“大概,可能……一个星期?”
黑色的轿车在公路上疾速飞驰,从东京上空望去,如同一条流畅的黑线,很快便载着最强咒术师到达郊外的任务地点。
五条悟下了车,抬头扫去两眼,接着便竖起食指一划,发射过去一束乍眼望去像枚暗红花束的术式。
三层高的楼房便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击中烟花般地炸开了。
伊地知早就习惯他处理任务的利落和强势了,不光没有惊叹,反而在心里抱怨起来——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下建筑物的成本问题?这次任务报告提交上去,我八成又要被上面数落了。
不过他当然是不敢抱怨出声的,只扶了把眼镜,凑上去道:“已经解决了,那我载你去车站吧?”
把他送上新干线,大阪那边自然会人接收并且协调工作,他就能回家休息了。
然而倒霉的伊地知不知道自己是注定没法享受一个安逸的夜晚了。
白发的咒术师摸着下巴思索了下,突兀地问:“我记得大阪那边的特级,滋生地是在一个废弃游泳馆里?”
原来你当时就那么潦草扫了那么两眼,还真有认真记任务内容啊?
伊地知着实有些惊讶,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不用担心……方圆一公里内的居民已经被疏散了,等您去那边祓除了诅咒,他们就可以安心回家了。”
“难得能离家在外面过一晚,说不定他们还不想那么早回去呢~”
伊地知头顶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突然想起,我好像很久都没休息了耶。”
某人这样说着,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迎着伊地知不可置信的眼神,露出恶劣至极的笑容,“干嘛这么看着我,翘班这种事,不像是我会干的事吗?”
“是啊,五条你虽然不太……但一直很敬业啊!”伊地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哦~”
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在伊地知垂死挣扎着希翼他是开玩笑的视线里按下红色的关机键,对着他晃了晃,说:“我不会很过分的,顶多关机到明天上午~”
然后就手捏术式,原地消失了。
第59章
“你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吗?”
最强咒术师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那副抱着手臂微抬下巴的轻蔑嚣张模样,仿佛他处于不容质疑的支配地位。
“明知道我很忙,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还无理取闹, 要我抽时间来见你。”
猫就是别扭,明明一个短信就叫过来了,还要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势让你哄他。
希音心里好笑, 但决定给他面子哄哄他。
于是环抱着他的脖颈,放软声调软绵绵地撒娇, “那真要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我啊。”
五条悟侧眸盯了她一眼, 从鼻子里发出声气音,“你以前不是经常说要注意分寸,掌握距离……现在倒是说说看,凭什么让我推掉工作过来陪你啊?”
他果然很不擅长谈判,昭然若揭的意图简直懒得掩饰。
可惜他面对的女人最是狡猾不过, 向来擅长模糊重点,误导方向。
这时蹭着他的脸颊, 弄得他难耐心痒, 接着在他耳边一声轻笑,轻声说:“因为你知道我很想你,想到快受不了了,你也一样对不对?“
五条悟捏住她的下巴,稍稍拉开些距离, 仔细盯了她几眼,才拖长了声调,恶劣地重复着她的话,“哦~原来, 你想我想到不行了啊。”
希音抱着他吃吃地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雾气迷蒙,像是要滴出水来的暗紫色眼睛看向他,轻声问道:“是呢,难道我的心意,你感受不到吗?”
说着,她伸手覆上他宽厚的手背,先是用手指划了一下,接着用温柔却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道按着它向下移去。
在碰到那一片绵软时,五条悟才反应过来,烫到似地收回了手。
争气一点!
这时候要是没撑过这家伙的糖衣炮弹,任她掌控节奏、为所欲为,那就翻身无望,要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啦!
最强咒术师心想,我今年二十五岁了,什么都毛病都没有,大好青年一枚,凭什么受这种委屈?
今年二十五岁,正当年,什么毛病都没有的正常男人,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想到这里,他硬生生把希音从身上扒下来,推开距离,竭力稳住已经有些浊重的呼吸,不肯让她看出端倪。
“不好意思……你也很清楚吧,我忙得像个鬼一样,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五小时,做的工作还都是些体力消耗极大的苦力活。”
这话是不是越说越不对劲了?
五条悟这样想着,话锋一转,“我是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以前也就算了,有空就陪你随便玩玩,这次是你先做了过分的事,所以我们把话说清楚如何?”
他紧盯着希音的眼睛,神情冷酷决绝,心里想得却恰恰相反。
这个狠心的女人该不会顺水推舟说正好不想继续,不如结束算了……
我应该不至于这么惨吧?
所谓怂到深处自然狠,最强咒术师怕着怕着发起狠来了。
算上懵懂的学生时期,她可是祸害了我整整十年,现在要是一言不合就想甩了我……怎么可能,没那么容易!
好在希音今天的耐性比他想像的更好些,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她都乐意哄哄他,就当是情趣了。
“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吗?”
她微低下头,忽闪着眼神,显得为难而落寂。
可五条悟早对她这套免疫了,并且相当火大,当场给她撅回去了,”哈,你在装什么傻?“
“我们之间有什么是说清楚的吗?”
希音有点生气,撩起眼皮不满地盯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让我说清楚什么?“
她觉得五条悟的性格,在某方面实在认真迂腐到难缠。
他们俩都是成年人,一个因为失恋不想再恋爱了,一个忙到没功夫恋爱,性格和身份也很不适合恋爱,正好都寂寞空虚需要填补,彼此之间是有吸引力的——既然如此,那就维持这样彼此需要的关系就好,何必想那么多,介意那么多呢?
五条悟确实很了解她,此时也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咬牙切齿道:“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你这次不给我说清楚,也别想以后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继续下去!”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随叫随到,任你消遣,你倒是给我好好说清楚啊!”
炽烈而冰冷,凛然而决绝。
这双既像天空又像海洋的眼睛,此时正满是不满地瞪视着她,某种激荡的,希音看不懂却又着迷的情愫晕染其中,另它辉目耀眼,让人目眩神迷,无法移开视线。
希音被迷惑般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它,纤细的指尖在碰触到那微颤的眼睫时,又似乎是被什么烫到般地缩了回去。
有种难以明状也不辨来处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希音于是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在什么都看不清地距离里,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怅然落下泪来。
“我就只是想要这样拥抱着你,感受你。”
“说到底我之所以会做这样过分的,没有分寸的事,就只是因为我需要你,仅此而已,这不够吗?”
五条悟看着她那伤感难言,笼在雾气中的眼睛,心里有一根弦发出了崩断的声音,再也没有抗拒的力气。
*
安静黑暗的房间,白发蓝眼的咒术师霍然睁肯,眸中一片清明。
他单手覆脸,发出一声痛苦的□□。
事到如今,差不多也应该承认现实了……我大概就是个没用的,注定要被女人玩弄的傻瓜!
五条悟在心里唾骂自己,龇牙咧嘴地从床上坐起来,完全不意外前不久才痴缠自己的女人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望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三点,长期以往,已经适应了严苛生物钟的身体在休眠三四个小时之后,已经精力充沛,精神饱满,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想必伊地知那家伙有好好向别人解释清楚他今天铁心翘班,找也找不到,找到也没用,也没有未接电话或者信息之类的东西,非常清静。
不过……不工作的话,如何度过这孤身一人的漫漫长夜?
某人想到这里,果断地给伊地知打过去一个电话。
“啥,你问我是谁?居然听不出我的声音吗,这样显得很失职哦。”
“你问我有什么事……大阪那边的任务不是很紧急吗,为了让那边的民众明天能回自己家睡个安稳觉,你果然还是载我去新干线,顺便通知那边的干员接我。”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虚弱的回应,“五条桑,你之前说要休息一晚,还在我面前关掉手机,一副绝对不会让别人找到的架势……我可是信以为真,艰难地接受了现实哦。”
然后收拾烂摊子,协调工作,到处道歉,最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以为起码能睡个好觉……
“哦~我当时确实是很坚定,不过现在改变主意,觉得还是工作最重要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隔着听筒,最强咒术师的声音依旧嚣张的理直气壮,让脑袋不太清醒的伊地知瞬间想起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来。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我马上来接您!”
可怜的社畜呜咽一声,认命地从被铺里爬起来,继续工作。
*
东京高专校长夜蛾正道所带的最后一届学生里,有万事不经心,永远一副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的家入硝子,有因受情伤刻意对前男友情况不闻不问的大野希音,五条悟可以说是最积极关注夏油杰情报的人了。
所以就算知道他突然造访高专,入侵结界,他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和东京院的咒术师们一起去‘迎接’他了而已。
“悟,好久不见~”
那个男人穿着僧侣的五条袈裟,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手搭在乙骨忧太的肩上,望向他亲切中带着熟稔,好像他们只是暂且分离一段时间,在路上偶遇的同学一样。
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太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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