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来这么久,才问一句铁蛋儿。
姜父觉得挺愧疚的,之前心思都在闺女舒兰身上了。
周中锋挑着担子,额角晶莹的汗珠儿滚落,他抬头,道,“很好,来海岛从来没犯个病,而且他交了一个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两个小家伙天天黏在一起。”
“晚上,我会把他们叫回来的。”
舒兰怀孕的这几天,做不了饭,铁蛋儿便被他交到了雷家那边。
提前交了伙食费,又单独买了米和面。
俩小孩儿早都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只要不把他们分开,怎么样都是行的。
能住到雷家,还没人管,俩孩子都乐的找不到北。
姜父听到一个们字的时候,有些意外,不过这里不是问话的好地方。
想着,回家了在细问。
码头离他们家还有些远,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路上遇到熟人的时候,姜舒兰总会骄傲的的跟人介绍,“这是我娘。”
一个乐得介绍,一个也乐得答应,“对,舒兰是我闺女。”
等到了家里。
在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了苗红云,苗红云一愣,然后惊讶道,“舒兰,你爹娘来了?”
舒兰和她娘长的还有些像,只是姜母老了,但是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姿。
姜舒兰笑盈盈道,“是呀,苗嫂子,晚点和你说呀,我先把爹娘领回去。”
苗红云也知道,他们亲人刚见面,一肚子话,也没去跟着打扰。
于是点了点头,眼里羡慕道,“那婶,你们得空了来隔壁玩?”
她指了指身后的院子,“我们就住在小姜们隔壁,就隔一道院墙。”
姜母见她和善,便跟着点了点头,“等我以后把老家的那不值钱的特产收拾出来了,给你拿一些过来。”
“我们家舒兰才上海岛,人生地不熟,多亏你这个当嫂子的照顾。”
这话敞亮,会说话又会来事。
苗红云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一眼姜母,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姜舒兰这般通透了。
原来是有个会来事的母亲。
等姜母和姜舒兰进去后。
姜父随着周中锋也过来了,见有人和他妻女说话,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苗红云被盯的不得劲儿,她摸了摸脸,“叔?我这是脸上有花不成?”
的亏对方的眼神慈祥干净,不然她还以为遇到老不羞的了。
姜父立马回过神,摇摇头,“闺女,没事,看着你眼熟。”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只是,等一进院子,门一关,隔绝了四周的动静。
姜父便沉声道,“隔壁那闺女,还没孩子吧?”
这话一落,整个偌大的堂屋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第98章
姜舒兰和周中锋都有些讶然地看过去,“爹,你怎么知道的?”
苗红云和那团长结婚十多年了,但是还没有孩子,这几乎是两人的心病了。
但是,姜舒兰没料到的是自家父亲,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姜舒兰的眼里,她爹一直都是个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呀。
竟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姜父压低了噪音,“那闺女脸上子女宫的位置发黑,而且有个痣,这不是好征兆,加上人中偏细长如针,气色发黄,眉眼间距未开,明显还是未生育的小嫂子。”
当了一辈子的老大夫,这点功力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果然,这话一落,姜舒兰和周中锋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还是周中锋先开口问的,“爹,那他们这种,还要得上孩子吗?”
他和那团长也认识多年了,知道那团长他做梦都想要个孩子。
其实,他早先也问过他奶奶的,只是他奶奶说要具体看了病人才知道。而且他奶奶年岁大了,海岛又太过遥远。
实在是不好出门,这才一直给耽误了下去。
姜父摇摇头,“难,这种很难,具体我要把脉了才知道,而且,要看下男方,这生孩子不止女方的事情,男方也极为重要。”
这件事,一时半会肯定解决不了。
旁边的姜母瞪了他一眼,“别理你爹,他就是老毛病又犯了,看谁都是病人,也不看看自己,连个正儿八经的医师执照都没有,谁敢找他看?”
“来来来,舒兰你过来,看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话落,就直接拉着姜舒兰去说悄悄话了,不想搭理自家的老头子。
姜舒兰看了一眼,丝毫没有话语权的爹,只能气得吹胡子瞪眼和女婿侃大山。
姜舒兰就忍不住笑了,她爹娘就这样一辈子,吵吵闹闹的过来了。
她跟着姜母一块去解扁担,只有解扁担的时候,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父母的爱,有多沉重。
一边扁担整整两框子的大米,有五常大米,黑米,以及小米和苞米面,松子,光粮食他们都带了四类。
姜母一边提,一边埋怨,“我说只带大米就够了,你爹非要带小米和苞米面,说你怀孕,吃点这种粮食好,还说什么咱们东北的黑土地长出来的粮好,对你和宝宝也好。”
要她说,就带精白米就够了,这糙米哪里没有了??
想吃,哪里都买得到。
姜舒兰抿着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爹是疼我。”
他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全部带过来才好。
这倒是实话,姜母难得没有反驳。
她继续拆,另外一个扁担,则是放的都是吃的用的,先是拿出来了三个罐子,分别是大酱、腌黄瓜和腌酸豇豆。
“怕你吐吃不下,家里之前新下的大酱,我一起带来了,可能还没到日子,但是放一段时间就够了。腌黄瓜是我从你荷花婶家找的,你也知道,你荷花婶那腌黄瓜的手艺,在咱们大队都是出名了的,酸豇豆是你二嫂从娘家找的,一罐子都给你带来了。”
这些,对于孕吐的孕妇来说,都是极好的下饭吃食。
姜舒兰一下子沉默了,姜母还在继续。
“也不知道你爱吃啥。”
她又从框子里面拿出了一兜,“这是干豆角和干槐花,要是实在是吃不下饭,娘给你包包子。”
“这一袋子是你大哥上山猎的猎物,有兔子和傻狍子,肉做熟了以后,单独风干的,盐放得少,你可以多吃一些,饿的时候,拿个两条啃巴啃巴,顶饿。”
“这一小包是你大嫂准备的,塞了她的私房钱进来,她说你这边什么都能买,给钱最实在。
这是你二嫂准备的,给你从山上挖的上年份的老黄芪和枸杞。
这是你三嫂准备的,她准备的都是衣服,你两套衣服,还有两套是给孩子的,也不知道男孩儿女孩,就一人做了一套。”
在篮子的最底下,则是压着两大袋子的药。
整整占了半壁江山。
姜母拎着袋子出来,分门别类。
“这剩下的都是药草子了,你爹有收了三根新鲜的人参,年份小的,这种你能吃,我看看什么时候,给你补一下。”
人参单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接着又拿了一个小袋子,打开看了下,“这一袋子是鹿茸,你爹找同行换的,他们家养的有野鹿,每年都要剪鹿角,这都是新鲜的。鹿茸等你生产完了再用。”
接着,又拿出一罐子跟猪油一样的东西,压低了噪音。
“这是林蛙油,林蛙油你现在就开始准备,每天晚上睡觉前,往肚子上擦一遍,记得别漏了,女人生孩子,肚子上最容易长纹路,这要是留下疤可不好看。”
姜母压低了噪音。
“别看男人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不在乎,这是为孩子留下的勋章,实际哪个男人不是好色的?真看到那一肚子跟西瓜一样的花纹,他们能下得去手?”
“还不是照样嫌弃?舒兰,你别听老人的思想,觉得没事,这一点我和你大嫂是达成一致的,女人该漂亮还是得漂亮,不该省的步骤,咱们一步都不能省。”
姜舒兰忍不住点头,“妈,这林蛙油肯定很贵吧?”
家里最冷的那几年,人人手上都生了大冻疮,都到那个地步了,姜母都没舍得去买一瓶林蛙油。
更别说,面前这一大罐了,姜舒兰不知道节省抠门了一辈子的姜母,是怀着什么心情去买的这一罐子林蛙油。
姜母笑的,跟小孩儿一样,嘚瑟得很,“你爸给人看病,没收钱,把人家一家十几口全部给看完了,人家送的。”
这——
姜舒兰也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鼻头又酸涩了起来。
这两担子的东西,从大米到药材每一点,都是她爹娘辛辛苦苦,一点点地攒起来的。
姜母倒是心宽,觉得给闺女准备东西,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她笑了笑,提起最后的两袋子东西,两袋子里面足足包了三十多副药,“这十多副是你保胎用的,这十多副是月子时候吃补元气的。”
“最后这几包——”她想了想,还是没说,“这几包是你爹准备的,以防万一的。”
如果真要大出血难产,这三副药,就是救命的东西。
可以说,这次姜母和姜父从东北来海岛,几乎是把所有能想到的,能准备的东西,全部都准备了一遍。
他们想过最好的结果,也想过最差的结果。
但是,对于他们二老来说,就算是最差的结果,那最后救命的东西,也是救产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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