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呦九
“我英国公府能让他家一个五少爷进佛堂,也能让他家的女儿死无全尸。”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只要她敢伤害孩子,我就干杀了她,剁了出去喂狗,你看我敢不敢!”
太子被吓了一跳,不过太子妃说的话都是为了孩子们好,他也不能骂啊。非但不能骂,他还挺赞同的。
于是错过了骂太子妃的时机。
然后觉得太子妃的提议真不错,把小儿子抱给母后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他就去抱儿子了。
宁美人哭得撕心裂肺,“是不是太子妃出的主意?她这个恶妇,恶妇,她就是见不得妾好,要分散我们母子两个。”
太子看见她脸上露出来的阴毒神色,瞬间想起了太子妃的话,骂道:“你胡说些什么!太子妃也是为了你好。”
宁美人哭声戛然而止:“……?”
太子厉声道:“你最好别打什么主意,不然太子妃杀你之前,孤就先杀了你。”
宁美人:“……???”
太子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了。
但就是这空隙,太子抱着孩子走了。还下令禁足宁美人。
“让她呆在屋子里面好好养身体,不能出门。”
他烦的很,便先关着吧。
太子妃听了消息,笑了笑,“太子殿下是个明理的。”
长平十九年就在吵吵闹闹里中过去了。不仅东宫吵,朝堂上因为赋税的事情也还在吵。
因这一年的突变,沈怀楠的脸上出现了锐气。之前见着谁都笑呵呵的,现在也会唬着脸了。
户部尚书看见他就笑,“你瞧瞧你,新来的主事看见你就躲。”
沈怀楠摸摸自己的脸,“下官真有那么吓人?”
户部尚书点头,“确实有威严多了。”
倒是没说绝对是吓唬人。
沈怀楠也不纠正,摸摸脑袋,“就这般吧,免得以为咱们户部的人好欺负。”
看着像是要去干架似的。
兰重算不得贫家子,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世家,他笑着道:“上回咱们在朝堂上打架传了出去,说什么的都有。”
可不能再打架了,不然朝廷的威严何在。
沈怀楠恭恭敬敬的应下,“下官肯定听您的。”
他道:“下官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这也是真的,平日里您也知晓,喜欢以和为乐,不会去挑衅人。”
兰重还是相信他的。沈怀楠是个周全人。周全人好懂,好用,好商量。而且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虽然深受陛下和太子的器重,但是很听话。
他满意的走了。沈怀楠拢拢身上的衣裳,吹着寒风回去了。长平二十年春,陛下将长达半年之久的新赋税法颁发了下去,令各州按照上面的办。
因这事情争论的实在是太久了,所以众人也算是熟悉,没有大惊小怪。沈怀楠每天忙个不停,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他不算大人物,但如今因陛下将他当成个靶子,他也算不得小人物了。
他呼朋唤友,开始去王氏酒楼吃饭,每天里都要定下一个雅间。
大家倒是轮着来请客,但每次轮到沈怀楠,他都挂折邵衣的账上。日子久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妻管严,口袋里没有一分银子。
后来威远将军倒是为他正名了。
“他有银子花销的,每天十文钱,攒一攒,也能吃一顿好的。”
传的多了,就有讨好他的人暗地里给他送外室和美人。虽然说折邵衣不好惹,但是男人嘛……这有什么啊。
结果沈怀楠去赴宴的时候看见那貌美的姑娘就哎呀哎呀啊呀呀的大叫起来,“你们还害死我啊!”
站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道:“诸位可要给我作证,我可没要这些外室妾室的。我是清白的啊。”
太子正好在酒楼里面跟李荣光说话,闻言朝外面看去,只见着沈怀楠狼狈愤怒而出,便叫人去打听,一打听就笑了。
“这些人送东西之前也不打听打听,他家那母老虎连孤送去的美人都散了,如今都在王氏酒楼里面做厨娘和侍女呢。”
他幸灾乐祸的道:“孤以为没有人敢送妾室了,没想到啊,竟然真有。”
“去叫个人看着,看看敢给沈怀楠送妾室的人有什么下场,折家老九可不是什么善茬。”
跟着太子妃学出来的,能有什么好。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听说那家的儿子被人揍了。
在什么时候被揍的?
去外室那里的时候被揍的。
太子笑得不行,“他送人家外室,他儿子也养外室了啊?”
属下点头。“养了。”
养了,还是暗搓搓养的,这种时候被打,就不能大肆宣扬出去。而且人家也知道是谁打的,因为被打了之后,他出门就遇见了盛瑾安。
五城兵马司的人骑着马从他面前过,盛瑾安坐在马背上,朝着他脖子比划了一下。
——杀了你哦。
这人便回去就骂老子,“你送谁妾室不好,你送沈怀楠,他能这么多年一天只有十文钱花销,你还能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怂蛋吗?”
作者有话说:
我不写了。
我晚上吃了东西,好像撑了,好像是中暑了,反正想吐。
我去睡啦。
今天后面的不修文了,明天修,所以明年大概率会有三更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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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一更
长平二十年夏, 沈怀楠被人打了。打他的人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就是兵部右侍郎。
这位老人家喝醉了酒,又在路上遇见了沈怀楠, 直接将他给揍了。沈怀楠还了手,把老人家的两颗门牙给打断了。
两人又因为打架斗殴去了御书房门前跪着。此时兵部右侍郎已经酒醒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声道:“陛下, 臣是喝醉了酒, 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沈侍郎却对臣下手狠辣, 打掉了臣的门牙。”
沈怀楠脸上挨了一拳也没躲, 不挨这一拳他没法还手,他早看这老头不舒坦了,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跪在太阳底下叹气:什么时候才能揍了别人而自己不用挨揍?
他反省自己:伤己才能伤敌, 实在是对不住自己的脸,自己的手,让它们跟着自己遭罪了。
罪过,罪过。
旁边的兵部右侍郎依旧哭得大声——他就不明白了, 一个老头, 连牙齿都没了,跪在这青石板上热得要死,他怎么还有如此多的力气大哭。
沈怀楠好心的道:“大人,你还是别哭了,陛下不见咱们, 你哭成这般, 他也看不见。”
兵部右侍郎:“……”
沈怀楠朝着他笑了笑, 然后道:“你应当这般。”
他咳了一嗓子, 然后道:“你看我的。”
沈怀楠十分懂得如何干嚎不流泪——这是跟盛瑾安学的,这般的嚎啕声果然让兵部右侍郎震撼:世上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皇帝听见这声音差点笑出声,他也咳了一声,道:“让他们进来吧,再嚎下去,还以为朕怎么他了。”
好的不学学坏的。
两人进了屋,皇帝开始骂人,罚了沈怀楠一年的俸禄。
然后摆摆手,“滚滚滚,别在这里打扰朕。”
沈怀楠站起来就要走,刚到门口就被皇帝叫住,“怀楠,你留下来,朕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一句怀楠,让兵部右侍郎心里咯噔咯噔,但有时候不是人好坏,而是站在这里了,就不能退。
兵部右侍郎也有自己的坚持,不然有一天,这天下的世家都要被陛下屠杀干净。
沈怀楠留下来,又跪下。
皇帝没有叫他起来,他只是说了一句,“朕确实有事情要你去办。”
他拿出一份折子,“西南左州起了干旱,朕准备派你做钦差大臣去赈灾。”
沈怀楠听见这话心里就有数了。他不是去赈灾的,而是去左州打江山的。
左州是陛下兄弟寻王的番地,去那里赈灾,怕是要把寻王的党派拔干净。
皇帝见他面色凝重,吹了吹茶水,道:“左州对新赋税之事阳奉阴违,你去了之后,顺势也查一查这后面的事情,该杀杀,该罚罚。”
他看着沈怀楠,“朕很看重你。”
沈怀楠磕头跪安。他对皇帝道:“臣必定不负陛下的恩赐。”
能把这件事情给他做,说明陛下已经开始信任他的能力了。
赈灾的事情迟疑不得,沈怀楠回家让多晴收拾包袱,折邵衣急匆匆从西城赶回来,道:“怎么事先没有听到风声?”
沈怀楠:“是陛下故意为之。也不要紧,于我是有利的。只是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想要把左州翻过来,杀鸡儆猴,让天下其他州县不敢在赋税上面说一套做一套,实在是一件难事。”
他郑重的道:“邵衣,我怕是要有骂名了,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折邵衣呸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沈怀楠就笑起来,“我想过的,左州的事情不能拖延,必须快刀斩乱麻。我可不会对他们怀柔,以德服人,不然死的还不知道是谁。”
他道:“党派之争,利益之下,谁也不得一个周全的名声。”
话刚说完,多晴就拿着包袱进来了,一眼就瞧见了他家少爷脸上的伤痕。多晴叹气,“自从小的跟着您以来,您这身上不是伤就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