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他看见姐姐除了在生闷气,其余看着和平时在家没什么两样,他骤然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是不舒坦,无论怎么说,在夫家的日子都没有在自己家里自在。
阮敬辞礼数周到,“殿下。”
他没有叫姐夫,好像有些不愿意。
阮明姝听见弟弟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她故意装作看不见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上前抓住弟弟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她有好多话要叮嘱阮敬辞。
少女张嘴,理智犹存,又抿直了唇瓣。
片刻之余,她抬起眼眸,不情不愿看向她一丝不苟的丈夫,“我想和我弟弟说几句话,你能去外面等等吗?”
阮大小姐以前不会说请求的话,她只会趾高气扬的叫他滚出去。
显而易见,她现在对人说话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已经乖的不行,如果沈嗣还要鸡蛋里挑骨头,她就要翻脸了。
沈嗣颔首:“好。”
阮明姝现在也顾不得她和阮敬辞并不是亲近的姐弟,这几个月才多走动了几回,以前她和他一年到头话也说不上几句。
她抓着阮敬辞的胳膊,睫毛挂着泪,湿哒哒的,“你能考中状元吗?”
阮敬辞皱眉盯着她的泪,心里所想已经走远,嫁过去才三天她就哭成这般,眼睛有些红肿,娇蛮的性格收敛许多。
沈嗣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阮敬辞攥着拳头,“我也不知。”
他张嘴刚想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阮明姝瞬间就收了泪,“哦。”
考不上状元就算了。
当不了大官,怎么给沈嗣添堵?靠弟弟也靠不住。
阮敬辞深呼吸:“他有没有欺负你?”
阮明姝刚和母亲抱怨了许多,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遍,她含糊道:“反正对我不好。”
阮敬辞眼神漆黑,缓缓低下头,薄唇微动,语气低缓:“那天你该走的。”
拿着准备好的路引,悄悄地离开。
逃婚事大,会牵连家中姊妹的名声。
可侯夫人发现她不见人影,不会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
成婚当日,还来得及找人假扮,替她成亲。
待木已成舟,看在高阳侯府的脸面,献王也不会出来说什么。
事已至此,阮敬辞只后悔那天没有打晕了她让人带着她离开。他深深吐了两口气息,“你这回不妨在家中多住几日。”
阮明姝虽不讲规矩,也知道如此于理不合。何况嫁都嫁了,除非她的夫婿死了,否则住哪儿都一样。
“又不是我想住就能住。”阮明姝提起这个就想哭,“他每天不到辰时就把我叫醒,逼我起床抄书,这就算了,甜羹都舍不得多给我两碗,还非要我吃不爱吃的鱼肉。”
这三天,阮明姝过的就是这辈子最辛苦的日子。
比她读书的时候还苦。
“我们不要提他了,我真的好生气。”
韶光正炽,芳华灿烂。
厢房里的书卷香气被春风减轻了几分,窗户开了半扇,光束无声无息照着她的侧脸。
阮敬辞感觉他的嫡姐,安静了许多,难得如此乖巧。
说话也不再抬着下巴用颐指气使的态度,眉眼神态也跟着变得柔软。
阮敬辞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以前总是嫌她蠢笨,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心眼根本不够用。有时候希望她能聪明一些,不要再那么莽撞横冲进别人的陷阱里。
可当她真的收敛了骄纵的脾气,阮敬辞也没觉得有多好。
“你回去读书吧,我不耽误你的时辰,免得你的先生知道又要骂我。”
阮明姝在教书先生那里臭名昭著,她以前经常用些无聊的小事去烦阮敬辞,要他帮自己抓蛐蛐,要他去摘后山的柿子给她吃。
哪里有热闹就要往哪里凑。
她做不成的事情,就心安理得使唤弟弟。
阮敬辞抿唇:“我告了假。”
—
阮明姝在侯府住了一夜,她本想让沈嗣去客房睡,撞上他的眼睛就不敢说这种话。
夜里,她坐在床上听着屏风后沐浴更衣的声音,心情就如新婚之夜那么忐忑。
沈嗣穿戴整齐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清冽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冷香,少女坐在灯下,容貌清晰出色,她脱了鞋袜,白嫩的双脚在空中乱摆,指甲盖粉粉的,小腿又细又白,只穿了件单薄的小衣,曲线毕露。
忽然之间,一件宽大干净的外衫从她头顶落下,遮天蔽日,笼罩了她的视线。
沈嗣绷着下颌,“穿好衣裳。”
阮明姝觉得他好生无理取闹:“谁睡觉还要穿着厚厚的衣裳?我在眼里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咬着唇角,几日来的委屈压垮了她。
眼泪就像涓涓流水,一颗颗的珍珠泪顺着眼尾往下滚落。
少女无声哭泣,泪眼潸潸看向他。
沈嗣还真的有种他狠狠欺负了她的错觉,他作出退让:“你想如何?”
阮明姝趴在床上,咬着被子啜泣,“我不要辰时起床。“
原则性的问题,沈嗣并不会被她的眼泪打动说服,他低声:“那卯时就起。”
阮明姝哭哭啼啼,脸上都是泪:“你还是不是人?”
卯时比辰时还要早一个时辰。
他最好是个短命鬼。
阮明姝哭得迷迷糊糊时恨恨的想,过完立春她还要去庙里求签,祈愿佛祖能让她的丈夫早死早超生。
护国寺的菩萨不灵验。
她这回要去永宁山上的千秋寺,磕头叩首。
沈嗣都怕她哭断气,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可流?好似有个开关,说哭就哭。
“你别哭了。”
“你都不哄我。”阮明姝埋在被子里,眼泪把锦缎床罩都给哭湿了一小片,她所嫁非人,什么体贴什么温存,通通都没有。
她这丈夫,日后也没有前途。
她往后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阮明姝哭得伤心欲绝:“我还要叫我讨厌的人一声皇嫂,三皇子如果登基称帝,我跟着你还不知道要被流放到哪里去。”
她虚荣,好面子。
她受不了去过低人一等的日子。
沈嗣见她哭得太难过,犹豫片刻,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抬了起来,拇指轻轻拢住她的下巴,“不想早起就哭成这样?”
阮明姝衣襟凌乱坐在被子里,长发落在他的膝盖上,肿着眼睛:“我是怕被流放。”
皇子之间自相残杀。
他是那么的恶毒,肯定是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又当不了皇帝,前途堪忧。
沈嗣边帮她擦眼泪边教她道理:“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哭是没有用的。”
阮明姝抬着下巴乖乖让他帮她擦脸,“那是因为你不心疼我。”
她咕哝道:“换成张玠,我还没哭他就什么都答应我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对比就没有怀念
冷漠沈表示哦
张玠表示明姝妹妹说的没有错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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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迫嫁
芙蓉帐外晃着幽寂的烛火, 一时沉默。
阮明姝的浓睫还挂着颤颤的泪珠,渐渐止住了嗓子里溢出的啜泣声,乌黑如珠的漂亮眼瞳怀着潮湿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不喜欢她, 听她提起别人的好才不会生气。
阮明姝想到以前自己被众星捧月过得荣华富贵日子,心中更加委屈, 她掰着手指头细细同他数起从前的往事:“每天早晨都有人往我的抽屉里送我爱吃的糕点,他们还抢着要帮我抄书,事事都先听我的意见, 我不去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去。”
冬天不缺暖手壶。
夏天也不缺给她送冰块扇风的人。
逢年过节,收礼物都要收到手软, 堆得没处放。
北海的珊瑚, 东疆的玛瑙, 翡翠玉石,琳琅满目。
不过阮明姝从小就见过太多好东西,还不至于被他们送的这些宝贝迷花了眼睛。见多识广的小姑娘,不那么容易被讨好。
阮明姝当然知道他们是喜欢她爱慕她, 才送她那么多宝贝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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