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礼
好快!来不及躲了!
她下意识地抽刀砍去,未曾想过,灰色横刀竟真的能击中白光,还把它打得偏了过去。
凤天天拔腿就跑。
她跑至结界边缘,跑不了,没有路,可结界一点撤下的意思都没有!
那白光却好似有追踪功能,竟自动修正了路线,再次射向凤天天!
凤天天:!!!
吴咏思灵气耗尽,哪里来的这白光?
魏行止又迟迟不撤下结界……
跑又跑不掉,后方有追杀。
凤天天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老毕登要我的命!
她转身便围着结界跑,以横刀死命乱砍,拼命阻挡。
只是她骨头里蕴藏的灵气也有限,更何况她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消耗了大半。
即便跑,凤天天也再跑不了多久了。
而围观众人,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吴咏思是死了,但他死前好像还用尽全力憋了个大招?
战斗没结束,胜负没有分,魏掌门为了保护围观者不受伤害,不撤下结界,也是很正常的事了。刚才他不也保护他们不被陨石余波所伤么?
云修竹却在魏行止阻断土地灵气,凤天天无法补充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那白光一出,云修竹便心里大叫不好。
在场围观之人大多境界较低,不知何为天之力。
天之力是灵气更为具象化的体现。
就好比灵气过于浓厚,在一定条件下会液化成灵液一样。
高品境界的修者,实力过于强大,体内灵气过于丰厚,便会凝聚成另一股力量:天之力。
天之力哪是吴咏思能有的东西?
放眼整个凌云剑宗,能随随便便把天之力赠与他人的,也只有掌门魏行止了吧?
作为月昇门少见的心眼子,云修竹立即明白,魏行止想要师妹死。
云修竹当即偷偷传声给谢云渊。
算算时间,师父也差不多回来了,毕竟等师妹结束了这一战,他们便打算进入天玑秘境。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头应龙竟硬生生凭空出现在广场上空。
吼——!
应龙摆头嘶吼一声,狂放压力竟令在场大多数修者浑身直打颤,抬不起头来。
只见那应龙四爪落在结界之上,阵阵五彩电光闪烁,应龙却依旧蛮横撕扯着结界。
谢云渊则悄然落地,在结界之外,负手而立。
谢云渊抬头,望向远方,眼里满是寒霜。
魏行止!
魏行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徒儿下手!
谢云渊额角青筋暴突,双拳死死捏住。
正在这时,哇哇叫唤声却成功夺回了他的注意力。
凤天天眼泪鼻涕齐流,她一边使出毕生所学的步法躲避白光,一边不忘哭着诉苦添油加醋……明明生命危机都还没解除。
“哇,呜呜呜!!!师父!你终于来了,你徒儿我被那老阴货欺负得可惨了!”凤天天回身击偏白光,同时动作夸张地抹泪,“你看,就这玩意一直追着我跑,吴咏思人都被我砍了,谁信这是他弄出来的啊?”
凤天天/朝着应龙的方向一路狂奔。
虽然危险还没解除,可凤天天/朝着谢云渊的方向奔去,心中安全感就已满到快溢出来。
凤天天放眼整个修真界,多的是宝物去抢,多的是机遇可碰,多的是傻X可利用,但只有师父对她别无所求,还给予庇护。
他就像参天大树一般,沉默、温和,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此时凤天天是真的泪流满面。
怕的,感动的,又高兴的。
就这样,她还不忘回头蛮横道:“老毕……不,魏掌门,给个说法?”
说完,她嘴巴还朝她师父的方向努了努。
这表情大概在说:我靠山来啦,你确定你还要继续?
应龙的爪还在奋力撕扯结界,火光四溅,可那结界终究抵挡不住,不出片刻便如同开了个豁口的玻璃纸般,向下瘫软,皱成一团。
砰地一声轻响。
结界彻底消失。
凤天天前方的路,终于续上了。
她脸是黑的头发是焦的衣服是灰扑扑的,一点也不好看。
她的眼睛却是水灵的,含着眼泪,泪珠一颗颗往下掉。
她应该很累、很痛,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了,死了,一点也不奇怪。可谢云渊知道,他的徒儿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不知为何,见她如何活蹦乱跳生机盎然,永远充满求生欲的模样,谢云渊原本被魏行止挑衅到紧绷的那根神经,竟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向来喜净的洁癖人士谢云渊,竟破天荒地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凤天天。
一道天之力释放。
它与魏行止的天之力相撞,中和,在空中绽出绚烂的光芒。
相比刚才的惊天动地,这光芒何其微弱?
谢云渊却只觉得,自己暴虐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凤天天:我明白,师父太强,需要人扯后腿。
谢云渊:…………倒也不必扯后腿。
云修竹(望天):你们都去练练情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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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而一同安静的, 除了谢云渊,还有凤天天。
她跑向谢云渊的时候,确实跑得挺带劲的。
朝着安全感满满的美人师父跑去, 怎么能不带劲?
只是她原本没打算扑,师父的威严在凤天天这,还是存在感不小的。
但师父伸手了……
她一个没忍住, 大脑短了下路,就扑了。
师父有点子洁癖, 很注重打扮, 还很爱换衣服的这一显著特点, 月昇门的弟子不论外门内门基本都知道。
所以凤天天万万没想到,谢云渊真的会接住她, 毕竟她脸蛋子黢黑,身上是灰, 还狂掉眼泪。
要是她亲妈看到她,说不定都嫌弃, 别说当她师父才一年多点的谢云渊了。
凤天天自己都嫌弃自己。
脏的咧,知道的知道她是去打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挖矿了。
所以被谢云渊接住后,凤天天脸上一红, 紧接着尬住了。
……就,脏已成定局了, 所幸师父不嫌弃, 那她现在难闻不?是不是一股焦煤炭味儿?
凤天天羞得脸红脖子粗的。
好在她脸上一层煤灰似的焦黑,倒也显不出脸红和尴尬。
起码围观这“师父危急时刻拯救徒弟”之感人场景的群众们, 他们没有发现。
可接住了凤天天的谢云渊知道。
倒不是他有透视眼, 能看见焦黑脸蛋下的红云。
在他接住凤天天没几秒后, 他便觉察到凤天天的身体,僵硬了,她那双亮晶晶格外灵活的眼睛,也悄悄别开了。
尴尬紧张的情绪,会蔓延。
察觉到自己暴戾的情绪因凤天天平和下来时,谢云渊先是微愣、恍然,旋即内心升起一丝丝难以觉察的欣悦,之后便是坦然。
凤天天的紧张,让谢云渊也紧张了起来。
他立刻将凤天天放下,道:“你无事便好。”
距离拉开了些,那暗香还在身边,似有似无,凤天天终于不那么紧张了。
她抬头,眯眼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她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太过真诚的缘故,十分能带动别人的情绪。
那悄悄看人偷偷笑的模样,怪可爱的。
谢云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凤天天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