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歌
小贝贝跟着沐瑾去到造船厂,刚开始还挺乖的,阿爹在哪她在哪。可小孩子哪闲得住,跟在大人身边觉得枯燥无聊,就开始自己找娱乐了。
只要没什么危险、不伤人,沐瑾都由得她去。
小贝贝看她阿爹这态度,来劲了,领着侍女满厂到处转悠,逛完后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又回到研究发动机的车间,先是跟着大人看热闹,又再是凑过去帮忙递点扳手、螺丝刀等工具,再然后翻出闲置材料在那学着拧螺丝搞拆卸。
军工部的人见陛下没阻止,于是很热心地教她怎么用。
以前工匠的地位低,现在的工匠有一个封侯的,还有好几个封伯爵、男爵的,造出新东西无论是卖方子还是投产,都能换成钱,有地位有钱财,地位节节攀升。
做工匠没有打仗那么容易出功绩,却安全。
工匠们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地位,见到皇太女对这些有兴趣,自然也得乐得教她。
陛下都重视的军工业,皇太女接触这些,不会让人说她不务正业。
忙忙碌碌两个多月过去,军工部终于把发动机造出来了。
说是发动机,其实就是蒸汽机的改良版,只是一个烧煤,一个烧油,所占地方大小的区别。它的占地小了,底层船舱能囤的物资就多了。
这样在甲板上再造一个船舱用来安排兵卒们,一艘船安排一什人,也够了。
这么小的船,是扛不住南边那种百丈大船撞一下的,但它的速度快,带上燃油罐去炸船搞拦截还是可以的。
铁船在江上来回跑了大半天,出毛病熄火了,又拉回来检修,发现是喷油管堵了,油的杂质太多。他们又想办法再进油口加过滤管和过滤筛。
油品提炼不合格,往后这些过滤口还得经常清洗更换。
没有皮带,全靠齿轮、轴承等带动,当机器运转起来时,因为没有面罩遮挡,能够清楚地看到它是怎么运转的,那转动的飞轮、不断扭动的轴承、铁铸的履带,充满了科技力量感,宛若一台机械猛兽。
刚造出来的铁船,一堆小毛病,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用着用着又有问题,造船厂的人一次次拖回来重新调整。
船能开了,就是质量不是很过关,让造船厂再慢慢改良就是,这点时间还是等得的。
已经入冬了
沐瑾没回淮郡,给造船厂安排了生产任务后,带着沐泽往泰安郡去。
沐耀驻守泰安郡,屠娇娘、戚荣、许瑗他们已经打到了沂河郡的郡城外。
掌管沂河郡的是沂河郡侯顾启,整个沂河郡的田地都在沂河顾氏一族手里。
沂河顾氏跟京城那边的往来不多,但在南边诸郡的实力是排前的,有大小战船百艘、养兵三万,其实力比起梧桐郡的方稷还有略胜一筹。
沐耀的军队,除了留守临江郡的几千人,守泰安郡留了三万,分出两万打沂河郡。
中军大营留了两万在铁索桥那里,守铁索桥和临江郡,出兵三万。
屠娇娘率领的三万禁军全部出动。
再就是三许琬、许瑗所领的三万骑兵,一共是十万大军。
以他们的兵力,打沂河顾氏绰绰有余,但柴绪把南边诸郡的军队都调到了泰安郡附近,飘在水面上的战船多不胜数,且其范围覆盖泰安、沂水两个郡的所有水域。
南边水军,以江河水路为战线,意图对进入沂水郡的淮国军队进行分化、击杀。
他们采取的策略,就是避开主力部队,吃守县城的兵力,以及在沿河行进路线上,伏击。
沐瑾的军队在沂水郡拿了三县之地,便停了下来。
一来,入冬了,二来,沂水郡的军队都撤去了郡城,实力几乎完整地保留了下来,飘在水面上的水军已经开始聚集,有支援沂水郡城的,也有在泰安郡跟沂水郡交壤处的水域集结的。
他们这支出征的十万大军,面对的是被截断后路的威胁。
因为这些水军都是飘在水面上,哪怕是梗在他们跟沐耀的中间,他们也没法回头去打反击。
一群旱鸭子遇到水军,真是头都大了。
没办法,只能调头回泰安郡。
沐瑾下令暂缓进攻。
反正拿下一郡之地,也不算失败。
他让中军大营镇守泰安郡,把沐耀的军队调回临江郡,安排他们进行水军操练,至于骑兵,调去京城。
因为战乱导致京城人口锐减,大量耕地无人耕作,骑兵养马的地方就有了。
沐瑾又不想搞鼓励生育,以免过上三四代就人口大爆炸导致土地、粮食资源不够,从而出现危机,那些空出来的耕地,可以用来放牧、栽种果树,也能有收成。
人均占地面积足,有田地有果园,有给放牧的地方,每家养上几头牛羊,老百姓的日子能过得相当滋润。这比埋头生、使劲生,生下来又因为养不起拿去卖掉、掐死,强得多。
至于打南边,那就只能是等船造出来,没有好的战争武器,仗,打起来太费劲了。
沐瑾带着贝贝到泰安城,虽然没让她上战场,却也带她看到了南边诸郡的战船,那浩浩荡荡的战船覆盖满江面,蔚为壮观。
第二年开春,造船厂来报,已经把铁船的问题都解决了,可以量产了。十丈战船正式投产,而二十丈、三十丈战船也开始投入研究。
第233章 全文完
沐瑾大军放弃沂河郡, 退回泰安郡,意味着他现在还没有实力南下扩张,让南方诸郡的人看到希望。
沂河郡侯派人向沐瑾递书信, 想要谈和。
沐瑾直接拒了。
谈和?有必要吗?哪怕称臣归顺都不行!
当初萧赫势大, 他们投了,转头就反了。
他接收投降的要求是解散军队、收地、收人,只给留铺子宅子, 这些人个个拥兵自重, 能乐意?
对方聚集了这么多的军队在泰安、沂水两郡,明显有反击和自保之力,这时候降,多半是降诈。
沐瑾打的是一路平推过去的主意,懒得搭理他们。他现在省图事,接收他们的归顺, 将南边名义上成为他的地盘, 实际上,这些豪族盘根错节牢牢扎根, 会给将来留下无数隐患。
沐瑾带着小贝贝在泰安郡待到三月份, 离开泰安郡,回淮郡。
剥削压迫、战争创伤, 老百姓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沐瑾考虑到目前开展的建造项目已经够多,摊子铺得够大,决定缓一缓, 稳一稳,歇一歇, 不打算再开展什么新项目, 老老实实等造船厂把燃油动能的铁船造出来, 打南边。
他回到淮郡,便准备给自己放假,带带孩子,陪陪老娘。
小二沐清都两岁了,父子俩相处的时间才一个月,感情还是要好好陪养的。小贝贝的课业、教育也得跟上,再就是两个姐姐的婚事还得张罗起来。
沐瑾决定回头问问她俩对成亲有什么打算,做弟弟的使把劲,帮个忙,等她俩自己定好人选后,他给赐婚。
萧灼华等沐瑾忙过探访亲戚的一堆稍微有点闲后,找到他商议论功行赏的事。
打下京城、北边五郡、东边七郡、东陵的战功还没有发。那么多的拿城战功,萧灼华仅想到就头皮发麻。
京城免税三年以养民,从各个衙门到官道、驿站的修建、搭建桥梁等工程的花销,全都是从淮郡出。
东北七郡、东陵、北边五郡,收上来的税,都不够支撑各衙门的薪俸开销。
这些支出全得从西边诸郡贴补。
哪怕西边十四郡的经济迅速发展,且,税收连年攀升,萧灼华经营的各个作坊每年所赚惊人,面对如此庞大的开销,也有点支撑不住。
国库里的钱,每一笔都有了用处,实在挪不出发战功的。发放战功不仅有爵位赏赐,还得有钱财,封爵之后,每月的薪俸又是一大笔。
兵部已经把战功簿核实完毕,呈到了萧灼华和沐瑾那里。
沐瑾之前不在淮郡,萧灼华扣着,说等沐瑾回来处理。
如今沐瑾回来了,这事,不好再拖。
沐瑾对此心里早就有数,说:“钱财支出少发点,这次的战功,发军功田、牛羊马匹。地荒着没有人种也是荒着,发给将士们,也算是让他们有些可传儿孙的私产。这些地都是可以买卖的,他们想变现也容易。战功田都是拿命挣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牛羊马匹都是贵重财物,普通兵卒发牛羊,有爵位的发千里良驹,都能拿得出手。京城不是有铜矿么?铸一批铜勋章、牌匾。普通兵卒踢勋章,有封爵的,赏赐牌匾。”
萧灼华觉得可行。
沐瑾把军工部送来的银矿清单递给萧灼华,说:“这是近两年军工部探查到的几处银矿,储备量都挺不错的。”
萧灼华知道沐瑾一直有安排军工部的人到处探各种金属矿石,寻找元素表里面的矿物质,想到其用途,下意识是建筑,例如铝合金门窗。现在用的还是木质窗筐,铝合金门筐属于军工部作坊正在攻克的项目。至于银子……她曾听沐瑾讲过两个用途,打首饰,铸钱。她的心头微动,问:“你想开采银矿作为钱币?”
沐瑾说:“一两金子抵十两银子,一两银子抵一千钱,能大大地省下铜钱运输的费用。金子是稀有金属,量产小,注定无法当成流通货币使用,但银子可以。”
“银子铸成银币,通过钱庄对外发放。再就是我们现在用的还是老丈人时的铜钱,让工部铸新钱,逐步把旧币兑换回来,也通过钱庄去办。一兑一,免费兑换,以免扰乱货币市场。”
萧灼华对账算得极细,“那会损失铸钱、运输、兑付钱币的人力、铺子等等成本。”
沐瑾笑笑地睨她一眼,道:“钱庄兑付一换一,你再另铸一批运进国库用作财政开支。不过要注意,不能铸太多,不然容易通货膨胀,货币贬值。”他又把什么是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告诉萧灼华。
萧灼华弄明白后,心里有数了。
她又琢磨了下银子,确实携带比铜钱方便多了。兵卒们发俸禄,每月两千钱,二十斤重,携带极不方便,折成金子才二两,一年的俸禄揣身上都能轻松带着。
商人做买卖,带银子也比带铜钱方便多了。
小商贩的零散交易,仍以铜钱为主,不影响铜钱的市场流通。
沐瑾在淮郡待了两个月,闲不住,又把小贝贝从学校接出来,带去临江郡大营操练水军去了。
淮郡三万军队归营,中军大营、沐耀麾下拢共十万人,全部下河扑腾学游泳,吃喝拉撒操练全在船上。
铁船小,造价贵,只能用来走突袭、追击使用。真正交锋,还是以木船为主。
木船是风帆加人力划桨,有风的时候扬帆,没风且逆流而上时,靠人力划桨,开船是个技术活。
一群旱鸭子适应船上生活就更有必要了。
沐瑾也带着小贝贝住到了船上。
父女俩一起晕船,晕了好几天才适应过来。
小贝贝难受,想闹脾气,但看到阿爹也难受,就忍了。
不知不觉间,三年时间过去。
水军已经操练的很合格了,燃油动能的铁船也造出来一批,最大的那艘铁船有一百二十米长。
沐瑾从淮郡调了两万军队、草原调来三万骑兵,作为陆军打攻城战用,十万水军乘船出击,正面迎敌。
从临江郡往泰安郡去,陆路通,水路不通。泰安郡靠近临江郡这一面,是山区,地势也高,得翻过面前的这片山区野地,地势一路走低,河流众多。
沐瑾的水军要攻打南边,就只能先往下游去,从漓郡往南边打。
淮郡两万禁军加草原调来的三万骑兵,从泰安郡往沂江郡攻。
沐瑾带着水军驶到京城的京江口,跟驻守在此的三万步兵会合,往漓郡攻去。
他的船动,对岸也收到了消息,立即派出船只拦截。
打水仗,南边从来不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