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漫步归
近些时日……想到近些时日发生的事,姜韶颜笑了笑道:“近些时日也算顺心!”
姑苏这里发生的事都在朝着她希望的方向而去,自然顺利。
季崇言“嗯”了一声,顿了片刻,忽道:“听林彦说你在杨家别苑起火那一日看到那位杨二夫人了。”
这话一出,姜韶颜便下意识的去看一旁的季崇言。
大丽之事事关他生母昭云长公主,这也是她笃定他会帮忙的原因之一。
“那日别苑起火,我亲眼见到了那位杨二夫人。”姜韶颜说到这里,脸色忍不住沉了沉。
大丽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那日突起大火,浓浓烟雾之中实在被呛的熬不住也只将面纱摘下来片刻。若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大丽,怕是抓不住那片刻大丽摘面纱的功夫的。
大丽那张脸她不会忘,杨二夫人就是大丽这一点不会有错。
只是光用手上的莲花刺青同见过大丽的画像这一点来说服季崇言,姜韶颜觉得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又怎么让季崇言完全信服。
只是……想了想姜韶颜对季崇言道:“我信季世子也请季世子信我,杨二夫人……”说到这里,姜韶颜蓦地一顿,顿了片刻之后,斩钉截铁的开口道,“应当说真正的杨二夫人就是大丽。”
眼下姑苏城里,露面于人前的显然不是真正的杨二夫人。
可因着先前杨衍多年的小心筹备和布置,没有人能指出杨家指鹿为马之说。
不过能瞒一个人的身份长达二十年,不管是策划这一切的杨衍还是做下这些事的大丽,其忍耐力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季崇言闻言只是看了姜韶颜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先前段家之事他让她信自己,她信了,如今大丽之事,她让他信自己,他也信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感让季崇言心情很是不错。
那厢被林彦拖出去“醒酒”的段斐也在此时跟在林彦的身后回来了,不复离开时的不解和不以为然,回来之后的段斐再次看向姜韶颜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怪异。
看了片刻的姜韶颜又转头去看一旁的季崇言,他那强作镇定的表情当真是不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带了几分不可思议的味道。
这表情和反应饶是姜韶颜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林彦是怎么让段斐“醒酒”的。
“醒酒”后的段斐显然不再胡言乱语了,“嘿嘿”笑了两声之后,赔了个不是:“我中午多喝了两杯,喝醉了胡说八道……给姜四小姐陪个不是。”
姜韶颜看了眼一旁的季崇言,道:“无妨,段世子方才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这回答让段斐松了口气,忍不住腹诽:这姜四小姐还是很好说话的,他第一眼的感觉没有错,确实是个心宽体胖的姑娘!
他也知晓自己的想法为大多数人所不理解,如今却因着季崇言这厮只能硬生生的错过这个姑娘,还怪遗憾的。
不过遗憾也好,放心也罢,到底还是比不上此时内心的震撼。
林彦居然告诉他季崇言看上了这位姜四小姐!
这位姜四小姐?段斐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在林彦口中“略有丰腴”,在正常人眼中明显“丰腴”过了头的姜四小姐,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当真是因着自己长成那副样子,每日晨起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腻了,不在意相貌了?
人说不以貌取人,季崇言倒是当真言出必行了。
林彦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看久了总有一种登对又不登对的感觉。
乍一眼看上去,这二人相貌差距简直可用南辕北辙来形容,自然是不登对的。
可看久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两人站在那里,一样清泠泠的不说话,神情平静的样子又莫名的登对。
段斐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好奇的看着,越看越好奇,越是好奇越想看。
外表虽说不登对,可这两人的气质还当真有种莫名的相似感,难道这就是季崇言看上姜四小姐的理由?
正看的认真,冷不防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击,段斐捂着脑袋回头看向出手的林彦。
林彦收了手,轻咳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厢已明显不悦开始抿唇的季崇言,道:“看什么看?你那一大舱的莺莺燕燕还不够你看?”
都同段斐说了姜四小姐是崇言的心上人了,他怎么还看?崇言什么性子谁不知道?难得认定一个人,段斐先前又搞出了那么一桩事,便是他没这个意思,也要仔细崇言秋后算账才是,眼下居然还不消停,还盯着姜四小姐看。
挨了一记的段斐嘀咕了一声“那不一样”,莺莺燕燕是天天能看的,似季崇言和姜四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却不是天天有的。
“明日一早便停船靠岸。”季崇言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显然有些不喜段斐的举动。
如此,还是早早同段斐一行人分开来的好,不管是游湖还是查案,没有段斐显然更好。
第二百九十一章 身份
段斐的游船自然有空余的舱房,其内布置远比寻常的客栈更好。
游船还自带了厨子,做的菜不错,当然鱼肉本也是最丰美细腻的时候,自然怎么做都好吃。
吃了一顿让香梨感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缺了几分小姐做的菜那味儿”的全鱼宴之后,众人便回舱房歇息了。
大船上莺莺燕燕的弹唱也因着季崇言的到来停了声响,众人忙了一日,自是倒头就睡,可睡到半夜里,姜韶颜还是醒了过来。
无他,下雨了。而且雨势还不小,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游船上如击鼓一般叫人难以入睡。当然,似香梨这等倒头就睡的小丫头睡的还是很香。
姜韶颜走下床,顺手替睡在塌上的小丫鬟拉了拉被子,走到船舱边的小窗旁开了窗。
因着外头雨势不小,姜韶颜便只开了一条窗缝,透过窗缝,外头混合着雨水湖水的潮气迎面涌来。
在窗边站了会儿,姜韶颜待要回去,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外头雨点击打游船甲板的声音不小,原本是很难听清楚外头的声音的,可因姜韶颜睡不着开了窗,人又恰巧在窗边。大抵是刚到船上,对方脚步声有些许零乱,夹杂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很快便让姜韶颜捕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声音。
透过窗缝,她向外望去,只见船舱两侧的甲板上不少人经过,从她的角度只看得到经过之人的鞋与鞋面上的一段。
黑底厚靴,劲装的黑色长裤,同大雨无光的雨夜几乎融于一体。
这等人不是那等大清早穿了一身夜行衣,万分显眼跑到方家去刺杀烟花周的刺客。
这些人走的极快,除了初时零乱的脚步声之外,很快便调整为井然有序,如雨夜里的魅影一般从甲板中经过,去了后舱。
后舱……姜韶颜忽地心头一震:那不是放那具被打捞出的尸体的地方?
万岛湖里那具尸体出现的莫名其妙,林彦虽是个兼祧的仵作,细节处或许还要等自带的仵作从晏城衙门赶来查验,可至少这尸体是怎么死的还是查得出的。
那尸体在坠湖前就已经死了,死因是窒息,从脖颈处的勒痕看,应当是被人用长条状的绳索或者卷成长条的布勒死的。
那个人死的显然不同寻常。
但更不同寻常的是这些出现在这里的黑衣人。
这条游船只一眼就可以看出主人非比寻常,玉面判官林少卿就在游船上的消息想来也已经传开了。东川王世子虽然风流了些,可不是傻子,游船之上武艺高强的护卫不少,这些人却敢登船,而且明显是练家子,可见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死的不寻常的尸体以及不是寻常人意图破坏或者带走尸体的黑衣人。
怎么办?姜韶颜心中一记咯噔,忽地记起临睡前季崇言特意交待了一句“若是夜间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就在隔壁”,心中的不安蓦地一松。
虽然季崇言说这话时是看向段斐的,防着的也是段斐,可这个时候,那些人显然更要防。
季崇言本不是什么纨绔子弟,身旁的的卢和另一个不认识的护卫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越想心中越定,姜韶颜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脚踹翻了舱房里的桌椅,一声巨响之后,惊呼道:“来人啊!有耗子!”
这一声尖叫着实惊醒了船上的大半人,这其中自然包括游船的主人段斐。
得益于那位姜四小姐清泠泠的声音,虽然不是最响亮的,却是听的最清楚的。
大晚上的从床上被惊醒过来,而且这理由居然是“有耗子”?
段斐翻了翻眼皮:那姜四小姐一拳都能打死多少只耗子了?居然怕耗子?最重要的是他这游船上怎么会有耗子?
随着外头脚步声嘈杂声越来越大,段斐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唤了两三声“来人”之后,才有下人从外头匆匆跑进来,不等段斐发火便忙道:“世子,不好了,船上遭贼了!”
什么?遭贼了?段斐愣住了。
待得一番手忙脚乱的披衣撑伞赶到后舱时,后舱已然挤了不少人了。
当然,这是他的游船,挤在这里的也以他的下人护卫最多。
唤着“让一让”,段斐挤进人群,忍不住腹诽:难怪方才喊了两三声“来人”都没人搭理他,感情是都跑到这里来了。
在这条船上,说话能比他这个船主更管用的也只有站在先前惊呼了一声“耗子”的姜四小姐身旁的季崇言了。
林彦正蹲在地上检查那具被放在后舱的尸体,一旁几个看守尸体的护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情形,一瞧便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死的这个难道很重要不成?夜半三更的居然还引人跑到船上了。”段斐忍不住嘀咕,看向姜韶颜,“姜四小姐,你看到那些偷盗尸体的了么?”
这姜四小姐耳朵倒是灵敏,这么大的雨都能听到外头的动静。
姜韶颜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身穿夜行衣,”说到这里,女孩子看向季崇言,顿了顿,又道,“的卢他们已经去追了。”
方才的一幕此时想起来,饶是姜韶颜自诩自己是活过两世的人了,也有些心有余悸。
未曾想到段斐的游船上会发生这样的事,小午和白管事被安置在了后舱。
彼时她赌的就是季崇言能带人及时赶到。
毕竟在一群练家子面前,这一声定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去而复返也不过一瞬的功夫。
被她这一嗓子破坏了,即便不得不放弃,可回头顺手解决她并不是一件难事。姜韶颜想着将藏了药粉的手藏在了袖子中。
先一步赶到的是那些黑衣人,不过还不待她动手,季崇言便赶了过来,没有用到她配制的那些药粉,之后的事便与她无关了。
“死的这个重要不重要我不知晓,不过这个人倒是突然叫我觉得有些熟悉。”姜韶颜看着地上的尸体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道。
这尸体显然死了已经很长时间了,捞上来泡久了浑身上下更是不成样子了。
眼下到了半夜尸体虽说还是那副不成样子的模样,可那一束原本湿漉漉的头发在大抵是林彦为了方便验尸顺手帮他扎起来之后却让姜韶颜莫名的有种熟悉之感。
“香梨,”看了片刻之后,姜韶颜突然唤了一声身后的香梨,问她,“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晒干枣核儿脸的黄神医?”
第二百九十二章 确认
得益于如此精妙的比喻,香梨听罢只是略略一怔,便猛地一拍脑袋“啊”了一声回过神来,道:“哦,那个给姜辉治腿治瘸了的啊!”
姜韶颜:“……”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姜韶颜抬了抬下巴,指向那躺在地上,根本辨认不出来的尸体,道:“你说……他像不像那个晒干枣核儿脸?”
在水里泡久的,再加上死了都那么多天了,那哪还能认得出来?
即便有姜韶颜在,香梨的胆子比往日要大了不少,也认真盯着那尸体看了好久,可一贯在姜韶颜面前只说真话的香梨还是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来,小姐。”
这个答案倒也不令人意外。
“要确定是不是他很简单,把钱三找来问问就是了。”姜韶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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