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揽月自照
更何况,夫人都嫁给将军一年多了,肚子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哪家的主母不是主动给郎君添人的,偏她们这位夫人霸着将军不放,实在是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想到幽州送来的那几个女人,那些人哪里有她们忠心,思秋越是思量,越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努力压下心头的忐忑,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她定了定神,蹑手蹑脚地离开藏身之处,一路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厨房里有个小丫头正半眯着眼打盹儿,听到动静后,看到是她赶忙起身叫人:“思秋姐姐。”
思秋:“将军的醒酒汤可备着了,拿来与我吧!”
小丫头忙道:“早就备着了,奴婢这就给姐姐装好。”说着就手脚麻利地将汤盅放到食盒里。
思秋接过,离开时还不忘说一句:“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小丫头早就困得不行,闻言欢喜地应了,将厨房又检查了一遍,之后就回了后覃房。
另一边,思秋提了食盒就往书房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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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书房门口, 两个亲卫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过来,月色下,他们认出那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原本严肃的脸就缓和了些。
思秋上前, “我奉夫人之命, 前来给将军送醒酒汤。”
小周听到后就想放行, 思秋强压下心底的激动,正要开门时, 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
思秋当即心下就是一跳,压下内心的慌乱, 强作镇定地道:“这位大哥?”
于阿勇:“书房重地, 闲人免进,你把食盒留下吧!”
思秋握着食盒的手紧了些, 大脑飞速地运转,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得,若是今日之事被夫人发现,她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想到自己的容貌,她的心又定了些, 遂道:“夫人担心将军情况, 让我服侍着将军喝下, 我若是不进去看看, 回去也不好向夫人交待, 还望这位大哥通融一下。”
“规矩如此,不是能通融的事儿!”
于阿勇心下狐疑, 他能够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 从一介流民升到将军的亲卫, 目光自是毒辣。
虽然大家没有明说,可夫人善妒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他家小妹看到妹夫和别的女人多说两句话尚且还要和他抱怨几声呢,想来夫人那般着紧将军,应是不会让一个女子深夜与将军共处一室吧!
而且,将军若是有事,他们这些亲卫难道是死的吗?
他越看思秋越觉得不对劲儿,有了这样的怀疑,他更不会放人进去了。
只是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若是他想多了,因此得罪了夫人的陪嫁丫鬟也不好,遂道:“将军并未醉酒,就是不喝醒酒汤也没甚影响,你这样回了夫人便是。”
思秋没想到这人如此死板,心下暗恨,等到她成了将军的人,定要给这人好看。
她心下盘算着说辞,想到平日里金钏的言行和威风,当下俏脸一肃,压低了声音斥道:“你这人听不懂话吗?夫人那边还等着呢,我不与你在这歪缠!”说着一把推开他的手臂,就要往书房里闯。
小周还有些没回过味来,不过本能地去拽思秋,思秋脚下不稳,当即就向地上倒去。
随着食盒翻倒在地,一声痛呼声也随之响起。
“吱呀”一声,书房门开启,门外三人齐齐向门口看去。
“怎么回事?”燕北梧的声音里带着不悦。
于阿勇回道:“这位思秋姑娘说是夫人让她过来看看将军的情况,还要她亲自服侍将军喝下醒酒汤。”
小周和思秋同时瞪大了眼,小周是觉得这话听着不大对味儿,思秋却是因着心虚。
可她的目光定到将军那张脸上时,顿时顾不得别的了,当下就只想要这个人怜惜自己。
她樱唇轻启,唤了一声:“将军~”声音婉转,宛如黄莺初啼。
这下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看出她的心思来了。
燕北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秋心下又喜又羞,这样的情景在她的臆想中已经出现了不知有多少回,当即将姣好的容颜展露在月光下,含羞带怯地道:“夫人派思秋过来服侍将军。”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燕北梧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于阿勇和小周相顾无言,这丫头,还真是活腻了啊!
自打幽州使者离开后,燕北谁人不知,他们将军夫人不仅心善,还善妒,就连对将军痴心一片的髙小妹都放弃了,这个丫头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还真是拿人当傻子哄啊!
思秋却想不到这些,她撑起身子,将手伸向燕北梧的衣角。只是还没碰到边边儿,那片玄纁就从她的身侧掠过。
燕北梧并不看她,目光扫过滚落在一侧的汤碗,吩咐两个亲卫:“你们不用跟着了,审问一下她,看看是不是有人指使她来害我!”
思秋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审问?指使?
将军是什么意思?
之前奔涌的血液好似一瞬间全部被收回了心脏,思秋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哀戚道:“将军,思秋不是探子,思秋只是钦慕将军啊,将军饶~”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人堵住了嘴。
小周有些晦气地道:“大晚上的,号丧呢?”
他心里有气,若不是于阿勇,他今天怕是要挨一顿军法,刑房那伙人的手可黑着呢!
不过,思秋哭起来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呐!
换个人还真可能让她得了手,只可惜,将军不是惜花之人,她打错了算盘。
……
燕北梧回到房间的时候,段雀桐还没有睡。
金钏和银锁看到他摆手,连忙退了出去。
将军和夫人在一处时,向来不喜她们打扰,大家私下里都高兴着呢!不用守夜,她们也能多睡一会儿。
段雀桐正歪在床上看书,身后靠着厚厚的引枕,渐渐暴露了宅的属性。
她看到燕北梧半干的发,诧异道:“你沐浴了,怎么不回来洗,夜里天寒,可莫要受了凉!”说着起身取来毛巾,替他擦拭。
燕北梧拉过她的手,“不必麻烦,一会儿就干了。”
想到那个思秋,目光闪了闪,夫人心善,可背主的丫鬟绝对不能留,不过眼下他却不想让别人搅扰了兴致。口中只道:“去去酒气,免得你不让我回房。”
“这话我可没说。”段雀桐看他目光清湛,就知道他并未喝多,心下高兴,脸上就带出了笑模样。
燕北梧轻笑一声,直接熄了烛火。
“我的书还没收起来呢!”段雀桐抱怨道。
室内骤然变暗,段雀桐一时没有适应,摸索着走到床边,将书收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身影坐到了床上,段雀桐让出外边的位置,想要往里移去,却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桐桐,今晚,叫我将军可好?”
“将军?”这架势是要本色出演吗?郎君这个木头怎么今天还玩起情趣来了?
“不是这样叫的!”
至于要怎么叫,反正之后的一段时间,段雀桐对“将军”这个词都快ptsd了,听到别人说将军怎样,她就头皮发麻,浑身发紧,恨不得脚底抹油速度溜了。
月光皎洁,暗蓝的天幕上群星闪烁,它们似乎难得有这样的团圆,此时正演绎着一场狂欢。
每一颗星都是独特的,各自以特定的频率跃动着,有的如萤火,若隐若现。有的似爆竹,总在不经意间来一场突刺,带着发黄或暗红的光晕,荧荧烁烁。
有时是一颗,有时是好几颗一起,它们遵循着特有韵律的节奏跃动着,凶猛的劲头似乎要将天幕都撕裂。
夜并不是它们的主场,所以相聚时才会倍加珍惜,往往是东边才消停一刻,西边又唱起了序曲,竟是连一刻也不肯停息,闪耀的模样连月光都会退避三舍。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残余的星辰流连着夜色那丝绒般的触感,齐头并进,迸发出了最后一点余光,随即,一切终于安静起来。
星月退场,天空又恢复了它平静的模样。
第二天,段雀桐又起晚了,室内静悄悄的,段雀桐活动了一下身体,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弹响声传出。
昨夜,实在是太荒唐了。
段雀桐整个人放空,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准备起身,看到床边的椒柏酒和桃汤,这才想起,今日是除夕!
这可真是……
段雀桐庆幸,幸好这后院儿里是她说了算!
正这样想着,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走了进来。
梅雪妍本是想起一事,想要与女儿说说,都已是日上三竿了,她压根没想到女儿竟是还未晨起。
段雀桐此时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还是无袖短款,胳膊腿上的痕迹顿时暴露无遗。
母女俩都没料到这样的情况,梅雪妍嘴巴张大,脱口道:“女婿挺猛啊!”
段雀桐:“……”娘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剽悍呐!这话我没法接啊!
梅雪妍说完后看着女儿爆红的小脸,心下自豪,还是她会生,看看桐桐这小模样,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啊!
段雀桐连忙拉起锦被将自己遮住,嗔怪道:“娘亲,你进门怎么不说一声啊!”
说也奇怪,银锁她们看到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让亲娘看到怎么就那么难为情呢!
梅雪妍一甩帕子,“谁能想到你这个时辰还没起呢!不过女婿几个月没见你,举止孟浪些才是正常。”说完这话又安慰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跟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时银锁带着敛冬和迎春进来,总算缓解了段雀桐的尴尬。
几人服侍着夫人起了身,银锁道:“夫人,今天梳个飞仙髻如何?”
段雀桐:“不要梳的太高了,坠得头痛!”
银锁笑着应了,动作轻柔地替她梳头绾发。
梅雪妍坐在一侧和她说话,“今日除夕宴,到时候从礼也会到的吧!”
“对啊!怎么了?”段雀桐有些奇怪,娘亲向来不管事,怎么今日问起这个来了,难道是有事儿想要和从礼叔说。
梅雪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你让院子里的人通知一声,从今儿个起,就别叫我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