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揽月自照
段雀桐连忙点头,她怕一会儿迎春她们回来过来寻她,到时候引起怀疑就麻烦了。
等到被允许离开,段雀桐赶忙离开厢房,往正房走去,还没走到正房门前,她就看到了跨进院门的迎春和忘夏。
她拿下巴示意了一下厢房的方向,忘夏跟在她身边多年,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迎春还不明所以时,忘夏几个箭步窜到了厢房,丁海本来正打算从后窗离开,听到声音本能地回身查看。
然后就看到一条长鞭如灵蛇一般向他袭来,他想要躲闪,结果那鞭子就好似活了一般,截了他的后路,这一耽搁,鞭子的主人就已经到了近前。
忘夏天生神力,摆弄个刚入门的简直轻而易举,丁海就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俘了。
段雀桐看到被忘夏五花大绑的人,终于放了心,她这才察觉到一股拉扯感,低头一看,笑了。
怪不得六六这么安分,原来正吃她的头发吃得起劲儿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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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等到段府中人和燕北梧接到消息先后赶到时, 段雀桐已经吃过两盏茶了。
燕北梧随意看了一眼地面上昏迷之人,大踏步走到妻儿身边,打量着她们道:“桐桐, 没事吧!”
段雀桐摇头道:“无事!”
“真没事?那怎么如此装扮?”妻子向来喜爱明艳的色彩, 如今却有些灰突突的, 出门时的钗环也都不见了。
段雀桐不知想到什么, 看着燕北梧的双眼,笑着问了一句:“郎君, 我美吗?”
刚刚带人在府内四处搜查的段家父子,进门就听到她问出如此私密的话来。
段景荣看着室内的丫鬟仆妇, 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王后怎么不知避着些人呢!?
燕北梧耳根有些发热,不过对着妻子的那双含情目, 还是说道:“桐桐极美!”
段雀桐满意地笑了,将之前厢房中发生的事与郎君和父兄说了。
燕北梧看着热衷于啃手手的胖儿子,大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
小家伙被父亲搅扰也不恼,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送上门的美味,抓住就要往嘴里送,只是他人小没力气, 馋的嘴边留下了口水也无济于事。
段景荣在一旁笑呵呵地夸奖道:“昭儿果然气运非凡, 以后定然也会化险为夷, 诸事顺遂!”
段鸣睿亦是一脸赞同。
段雀桐:“……父亲, 兄长, 你们以后莫要这样夸赞六六了,我怕他以后会变成个自大狂。”
燕北梧看向毫无所觉的儿子, 安慰妻子道:“无事, 他不敢!”
女儿与大王夫妻情笃, 段景荣喜闻乐见,可真秀到脸上就算了。他拿眼神示意儿子看地上躺着的那个。
段鸣睿会意,上前将人弄醒。
丁海醒了,可他恨不得自己一命呜呼才好,想也知道等着他的没什么好果子。
燕北王的手段他们平日里训练时没少听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还是自己寻个痛快吧,也免得受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
当下他用力咬了一下后槽牙,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藏在那里的毒囊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可是在找这个?”
一个女声中室内响起,丁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衫的丽人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而她身旁还有一格外高大挺拔的男子,那张脸他们小队里的人都熟悉得很,正是燕北王,他与那女子站在一处,形容亲密,料想他旁边的女子就是段王后了。
难怪燕北王不纳二色,原来这位王后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貌美!
段雀桐看他并没有认出自己,就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坏心眼儿地问道:“这个东西你可还认得?”
丁海一见之下就知道不好,想起被俘前发生的事,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王娘子要将他暴露出来,她难道不怕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发生危险吗?
忘夏在一旁“啧”了一声,“你不会现在还没发现吧!”
发现什么?
这个暴力女是什么意思?
丁海看着门口的两人,又看看四周神态各异的下人,最终将目光定在居于上首的一家三口身上,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搞了一个多么大的乌龙。
丁海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你是王娘子!不,你不是王娘子!!”
段雀桐不厚道地笑了:“你叫丁海对吧!说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此次我们娘俩能够平安,你当居首功!”
这句话将丁海心头的最后一点儿期望也掐灭了,他目光惶惶,让人见着竟有几分可怜,不过在场众人却是没有一个会可怜他。
段鸣睿上前一步道:“大王,下官将他带下去审问?”
燕北梧:“去吧!”
段鸣睿得到准许,指挥两人上前将丁海带走,随即抱拳道:“此事是我段府守卫不严,以致王后和王子殿下受惊,卑职等定当严查,给大王和王后一个交代。”
段雀桐:“老鼠想打洞,总能找到门路,兄长不必自责,尽力就好。”
这日,镇抚司和军中联合行动,循着严五和丁海这两条线,仅仅用了一晚的时间,幽州派来潜伏在燕北的探子就被拔除的一干二净,他们动作实在太快,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就连头目也没能逃脱。
借着此事,燕北城及周围诸部尽数封锁,直到将所有可疑人员全部清理干净后,才解除警备状态。
消息传回幽州,燕北王暴戾狠辣之名更甚从前,尤其是刺史大人病了一事,更是让坊中流出诸多传言。
……
段雀桐接到商队的传讯,眼里满是得逞的笑。
燕北梧将她拥在怀里,探头去看她手中书信:“何事如此开怀?”
段雀桐将手书递到他的面前,只见上面写道:廿二十一日,真定城中医者尽皆被刺史府征召,翌日,有人传出刺史王浚怒急攻心,呕血神伤。
燕北梧看妻子一副美滋滋等着他夸奖的模样,轻轻抚着她的侧脸道:“调皮!”
段雀桐勾住他的脖颈:“郎君只说,我这件事儿做得好是不好?”
燕北梧靠近妻子的唇角,不吝赞美,“自然是极好的,桐桐可要本王奖励一番?”
段雀桐本就贪恋郎君昳丽的容颜,现在又被他深邃的眸光注视着,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诚实地吐出一个字:“要!”
一声轻笑在燕北梧的胸腔回荡,就连与他紧挨在一处的人似乎也被那种震颤感染。
段雀桐心下感叹:郎君如今也是老司机了,再不复曾经的冷面纯情,不过她现在脸皮亦是堪比城墙,刚好相配!
她手臂用力,直到两人贴在一处,看着上方的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捏着嗓子,用甜腻腻的声音道:“大王~臣妾自己来取奖励了,您不介意吧~”
燕北梧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到底介不介意。
院中,星斗灿灿。
室内,摇篮中的孩子睡梦酣甜。
床上,双方都是恋战之人,有志一同地将战线延长。
……
却说那日,他们一家回到王府后,军中和段府的审讯结果在翌日清晨也都送了过来。
燕北梧看着手中薄薄的几张纸,目光沉凝,争权夺利,本就少不了阴谋、阳谋,他对这些并不挂心,只是王浚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他的妻儿身上。
原来那瓷瓶中的药粉乃是一种秘制禁药,并且还没有解药,这种粉末一旦沾染,绝无医治可能。。
初时沾染只会起些红疹,只是日积月累,毒素累积,就会使人的皮肤溃烂,直到面目全非,真正的生不如死。
王浚竟想要如此恶毒的法子对付他的妻儿,这叫他如何能忍?
燕北梧本要提前启动幽州的暗线,给王浚一个教训,只是却让段雀桐拦了下来。
“目前看来,幽州派来燕北的探子并不多,我和六六既然无事,为此而大动干戈于大局不利,不若给咱们的好邻居留些颜面?”
“桐桐可是有什么想法?”
段雀桐叫人备了笔墨,直接手书一封,在信上,她极力夸赞幽州用人眼光之卓绝,王家能够在幽州经营多年着实不易,对此她十分钦佩。
并让王刺史放心,燕北淳朴好客,定然会将幽州来客好好照管,让他们在深山中发挥自己的剩余价值。
除此之外,她还隐晦地表达了对免费劳动力的欢迎,言说刺史大人定是知道燕北人口短缺才会如此善解人意,对于他的帮助她代表大王表示感谢。同时祝愿王刺史能够福寿绵延。
落款用的还是她的私印。随着这封印一并寄去的还有那个小瓷瓶。
段雀桐还让送信人传了一句话,瓷瓶里的药品珍贵,王后不敢独占,是以物归原主。
王浚被一妇人如此奚落嘲讽,焉能不气?!
只是听说他竟是被气的呕血,这个段雀桐却是不敢认的,只能说王刺史心火太旺才会如此。
段雀桐对于人心的洞察还是有几分眼力的,王浚呕血自然和段雀桐的那封气死人不偿命的手书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幽州暗线,王浚本是交给三子负责,却不想他事情没能办成,反而将人手全部折了进去,他眼见的是日薄西山,看好的继承人短时间内却是难当大任。
王浚身为官家的肱股之臣,付出不可谓不多,可在官家登基后,他名下也只得了一块可有可无的封地,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点儿虚名和金银布帛,现在朝廷又是乌烟瘴气,北边那位又露出了獠牙,桩桩件件聚集在一起,王浚可不就病了嘛!
王浚病后虽然令人三缄其口,只是关于他吐血之事却是如何也瞒不住的了,再加上刺史府的态度,这下子猜什么的都有。
其中可信度最高的就是刺史病危,将不久于人世。
王浚别的不说,在军政方面着实有几分才能,他若是真的去了,幽州不定出什么乱子。
后来又有人传,说是燕北王陈兵边境,只等刺史大人一咽气就要举兵南下。
刺史大人归天之日,就是幽州覆灭之时啊!
这样的言论向来都是从底层百姓之间流传,等到王浚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些百姓顾不得冬日严寒,只想要在燕北铁骑响彻幽州大地之前逃离这里。
有些人选择南下,有些人遁入山林,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有相当一部分百姓反其道而行,他们大包小裹、想尽办法地向燕北而去。
这日,高梵天听闻士兵来报的消息后,一时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你再说一遍?”
传讯的士兵道:“将军,边界那边有幽州平民携家带口前来投奔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