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久
王斌不可置信地盯着乔燕,眼睛里捏出几条血丝:“不、可、能!”
乔燕嗤笑一声,砰的把门关上:“爱信不信。”
门外,王斌狠狠踹了一下门,地动山摇。
“再踹报警了!”袁江河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
好在王斌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踹门的动静停了,没一会儿脚步声越走越远。
室内总算恢复宁静,望着一地的墙灰,袁江河烦躁起来:“刘姐怎么把这种人介绍给你妹子。”
乔燕拿起扫帚把地方的灰扫掉:“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不也是看上他的条件了嘛,还给乔露安排工作呢,谁知道是个混不吝。”
“你这么说,我倒是挺担心乔露。”徐海州不也没了解几天就好上了吗。
乔燕顿了顿,脑海里浮起徐海州的脸,摇摇头:“那还是不一样的,单是面相王斌就不能跟他比!”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徐海州不会是王斌那样的人。
“那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得,以前是乔燕愁,现在换成袁江河这当姐夫的担心了。
第14章 这是我妹夫
从黎安市到崎水村,足足有十二公里的路程,自行车骑了一路,走走停停,一个小时才走了一半,因为路不是一直平坦的水泥路,从进入郊区道路就坎坷了。
这年头公共设施落后,连接城乡的公交车还没开始发展,农村人想进城或者城里人想进农村,要么走路,要么骑自行车。
当初乔燕回农村接乔露,也是骑自行车来的,不过不是她骑,是派了袁江河来接她。
那一次返城乔露也是带着儿子,手里还拎了行李,不多但也是负担,来回把袁江河折腾地真够呛,扬言一辈子也不要再来乡下。
“辛苦你了,农村条件差,等会儿到家可能也没什么好吃的给你。”
“没事。”又不是天天来回走,偶尔一两趟也能忍受,况且来这一趟是为了娶媳妇儿呢,想想不觉得累,反而挺开心的。
乔露心疼地掏出手绢给徐海州擦汗,他停下脚步,直到额上汗水被她擦拭干净,才又继续前行。
“衣服我帮你拿吧。”
徐海州热地把大棉袄脱了,接下来还有五公里要走,更要出汗呢。
他没逞能,棉袄递给乔露以后继续推着自行车走,因为土路没法骑行,推着车,他还不能跟母子俩并肩而行,乔露在前面带路,儿子在中间,徐海州就在后面跟着。
乔安小朋友不矫情,累得哼哧哼哧也不喊苦。
农村的土路不好走,尤其是雨后,尽量找干燥些的地块踩,若是不小心陷入泥泞,得使不少劲才能把脚拔出。
乔露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走这样的路其实也不好受,每一步都走地艰难。
“你们北方农村也是这样的泥路吗?”
徐海州摇头,抬手擦了把汗:“不太清楚,没怎么下过乡。”
“之前不是知青上山下乡吗,你没去?”
徐海州还是摇头:“那时候我升学,没去,原因也有点多,一句话解释不完。”
总之没去就是了。
乔露没继续问,这事儿知道不知道对她没什么影响。
走得累了三人就停下来休息,正好有自行车,能坐上去歇歇。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倒挺有几分温馨的味道,连带着身体的疲惫似乎也消散许多。
五公里路歇歇停停两个小时才到,从黎安出发一共花了三个小时左右,总算看到了崎水村村口那标志性的大榕树。
一行人走路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冬天没什么农活,正是农闲十分,除了每天下地翻耕土壤保证来年好耕种以外,村民们有比往常更多的时间休息。
这不,乔露刚领着徐海州进了村,齐刷刷的目光跟了过来。
隔得有点距离,那边看过来这边乔露也眯眼瞧,都是些不怕冷的小年轻,围了大概七八个,都是乔露认识的。
她今天穿得漂亮,一改之前在农村灰扑扑的打扮,身边又跟了个人高马大的徐海州,有人觉得她眼熟,又因为徐海州在旁边没敢认,直到人都走出去好几米远了,才有人纳闷地问。
“刚才那女同志,是不是有点像乔露?”
“好像是,但那男的是谁?”
“不认识。”
“不是还有个小孩跟着他们俩吗,呀!好像真是乔露!”
小年轻们一哄而起,保持着差不多七八十米的距离跟了上去。
乔露扭头,瞥一眼又很快收回:“估计觉得像我又觉得不像,没敢认呢。”
比起黎安市初具雏形的时尚弄潮儿,崎水村的村民就显得太朴实了,放眼望过去,全是灰黑色或自染蓝色土布棉袄,乔露这身花布棉袄就更显得打眼了。
徐海州回头一望,笑起来:“说明你变化大。”
“有吗,其实就是换了件衣服。”乔露笑笑,鬓角碎发撩到耳后。
徐海州看她一眼,每一眼总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对象确实很美。
……
乔家在整个崎水村条件算中等水平,不用饿肚子但也没多好,家里比较抠搜,连院墙都没舍得垒。
进了屋,让徐海州把自行车停在门口。
堂屋门没关,进去就瞧见她大嫂蹲地上剥花生米。
盘子脸厚嘴唇,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灰棉袄,戴了围裙,女人察觉到眼前光线忽然变暗,一抬头,发出尖锐的叫声。
“呀!妈!妈!小妹回来了!”
与堂屋相连的卧室紧赶慢赶走出来一个妇女,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六岁模样的小女孩,大眼睛苹果脸,小麦色的皮肤有点粗糙,见到乔露撒腿奔来。
“姑姑!”
女孩跑得快,直接冲进了乔露怀里,还好她这会儿没抱着乔安,不然母子俩准被这憨娃掀翻。
“一个月不见,我们敏娟好像又长高了。”乔露揉着乔敏娟的脑袋笑道。
“真的吗?我又长高了?那我肯定比王蒙蒙还要高!”
“真棒。” 乔露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吕秀华:“妈。”
“乔露,真是你啊?”她妈还以为幻觉呢。
乔露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人抱住,鼻腔里传来记忆里熟悉的青草味儿,是淡淡的,柔和的。
“您看我是假的吗?”
再抬头,吕秀华眼眶蓄满雾气,拍拍她:“真的!比金子还真!我闺女终于回来了。”
“外婆……”
听到声音,吕秀华这才发现身后的徐海州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乔安,激动不已:“我乖孙也回来了!真好真好!快快,进来坐,走这么远累了吧,外婆给你们倒水喝。”
几人在堂屋落了座,吕秀华倒完水才发现徐海州,指着他问女儿:“诶,他是?”
“妈,这是我对象,徐海州。”
吕秀华心里一个咯噔,不止是她,牛巧丽和乔敏娟也好奇地打量起徐海州来。
“哟,这……你有对象啦?”牛巧丽拍拍手站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徐海州:“瞧着挺不错嘛,比葛文荣还高。”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好端端的提葛文荣那人渣做什么,这嫂子真是没事找事说。
吕秀华心里也有点不痛快,赶紧招呼女儿和徐同志落座。
“徐同志是吧?来喝点水。”吕秀华把搪瓷杯递过去:“路上辛苦吧,怎么来的?”
徐海州指指院子里的自行车:“骑车来的。”
“哦,那也够辛苦。”
徐海州笑笑,把一同带来的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放着给乔家人准备的礼品。
红糖、桃酥和几袋喜糖,再加两斤猪肉。因为路远,没有带其他东西,只一些对于农村人来说精贵的食物。
徐海州本来觉得这些小点心不够有诚意,乔露却不让他多带,说是嫂子和家里人关系不怎么好,好东西带回去会被她占为己用。
牛巧丽十八岁嫁进乔家,婚后父母把财政大权交给了大儿子,儿子又把家里财权给了妻子,以至于家里人大到衣服裤子,小到一盒火柴都得向牛巧丽报备了才能拿到钱买。
乔露和乔燕姐妹俩都不喜欢这个嫂子,有关她的记忆也都不那么美好。
记得她刚嫁进乔家时乔露正好十一岁,升初中的那会儿来了例假,家里钱全攥在嫂嫂手里,想让她给点钱买条月经带,她居然都不给!
哥哥也就那么象征性地安慰两个妹妹,私底下攒点钱偶尔接济她俩,明面上半点不敢责备老婆。
“这趟回家来得急没带什么好东西,随便买了些点心。”东西交出去,牛巧丽习惯性收了起来,半点没觉得不妥,毕竟在她心里,自己才是乔家当家者。
收了礼品,牛巧丽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夺过吕秀华手里的茶壶给他们倒水。
“你说你,出门一趟咋还变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带什么点心,浪费钱!”大嫂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埋怨,另一边手里头却不停,“来来,喝点水,走一路可累了吧。”
“谢谢嫂嫂。”乔露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茶杯,给儿子喂了一口自己再喝。
“哇,姑姑你带的都是吃的吗?是什么东西呀?”乔敏娟趴在桌上对着那只布袋好奇地问。
“看啥,你还想吃呢?”装模作样她牛巧丽最擅长,“留着过年过节给客人的!”
说着,牛巧丽忙将装食物的包袱收好进屋锁了。
说是给客人吃,实际上她才舍不得呢,留给谁的她心里明白。
乔露一直很好奇他哥到底哪儿找来这么个能人老婆。
吕秀华见状不怎么高兴,却又不好说什么,便使唤孙女:“娟儿,快去把你爹和你爷叫回来。”
“好!”
冬天农闲,年末最是悠闲,爷俩今天没什么要紧活计,现在正在后山挖冬笋呢。
小丫头风一样跑没了影,这边吕秀华拉着乔露有好多话想说。
“在城里过得好吗?你二姐对你好不?”
乔露:“瞧你说的,我二姐对我那肯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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