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久
对视着,虽然看不见对方的五官,双方气息却逐渐紊乱。
“安安。”
“嗯?爸爸你叫我?”从隔壁小床上传来的声音很小,好像蒙在被子里一样,瓮声瓮气的。
“没事,睡吧。”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睡着了没。
又过了十分钟,十分小声的:“安安?”
“嗯……”乔安下意识回应他,还没睡熟,声音更小了。
再等十分钟——
徐海州:“安安?”
无人回应。
像得到了应允,修长的指尖肆意翻飞,剥地起劲。
“哎呀你急什么……”不就五六天没见没亲热……唔——
话音未落,唇被堵住。
品尝到那熟悉的香甜味道,长久的思念终于得到疏解。
徐海州畅快地深吸气,一寸一寸将她的红唇描摹干净。
乔露推拒了几下,半点没推动,反而直接被他擒住手腕反剪至脑后。
“呀……你轻点呀,今天吃药了?”
本是不过脑子戏谑的一句话,听在徐海州耳朵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当下动作愈发急切,啃地乔露双唇发麻。
“吃药?什么药 ,我还需要吃药吗?”说话的语气,也染上几分微愠。
乔露:“咳咳——”
他要是吃药,那今晚别想睡觉了!
此时如果有灯光,一定能看见乔露脸上那通红到滴血的状态。
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
男人的吻像山火般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口中。
动作之猛烈,宛若两块燧石进行激烈对撞!这简直不像吻,这是啃!要把她吞之入腹的架势!
“呃——”
情到深处,乔露克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良久才找回了声音,捧住徐海州的脑袋:“别啊,你怎么了,今天这么急……”
“……走了太久,想你了。”吻着她,含糊不清道。
喉咙里挤出笑音,乔露痛苦又欢愉地低吟:“小孩子似的。”
今天的徐海州异常热情,也不是说往常不热情,这种事情就没冷淡过,但以前热情时会刻意观察她的反应和状态,就算偶尔失控也自持有度。
哪像今天,横冲直撞,莽牛似的……
属于徐海州完美无瑕的表面,终于撕扯开了一道无法克制的裂口,露出里面幽暗的内核。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颗心,紧紧贴合。
“呃……海州,海州……”
胡乱地叫着他的名字,本能地攀附他的肩膀。他侧过脸,亲吻她微湿的鬓角。
是夜,夜色侵霜。
……
两个男人在家休息了一天,进来的货有夏款也有秋款,不能全部带去,店面小,带多了放不下。
而且店铺没有门,没法上锁,每天早上就扛着一大包货上白云街,下午又收拾好扛回来。
麻烦是真麻烦,累也累,但没办法。
乔露把儿子留在吴桂芳家让她帮忙照看,一人骑一辆自行车,把成衣送到白云街便开始布置商铺。
先让两个男人收拾卫生,乔露在另一边把货物全摆放出来。
可不能像其他摊子那样随意,摆放陈列都得讲究,要不然就凭这犄角嘎达的地方,怎么吸引顾客?
成衣只进了女装和男女都能穿的中性款服装,中性款的比如牛仔裤、T恤衫、的确良白衬衫……都是现在大卖的热款,男女都能穿。
服装按照颜色和大小排序,有三面墙,墙上系三层麻绳用来挂衣服。
左侧面挂上衣,右侧面挂裤子,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挂乔露的设计品,暂时只有五件白蓝扎染长裙,其他衣服得抽空做,可以暂时先挂点别的成品。
店铺中央的地面再放两个木质衣架,圆形且可以转动的衣架,衣服放上去可以转动,想看哪条转到自己面前就可以了。
一只用来挂裙子,一只挂包包或者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衣架做得挺精细,是乔露画了设计图找田建中的父亲定制的,一个衣架能挂20件裙子,总共两只,花了十五块钱。
挺好挺好,唯一不足的是,这里没法打灯,完全靠老天吃饭。有时候光线暗下来,再好看的衣服也显得没那么靓丽了。
“对了,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截空位置吗,留出来做个试衣间吧,扯点布料当帘子遮遮。”右边一大块空地可不能浪费。
两人男人对此没有意见,李红军举双手赞成:“这好,咱这儿的裙子这么漂亮,保准小姑娘们穿了就舍不得脱了哈哈!”
不过三人还是过于乐观了些,要不怎么说这地儿偏僻到连占位的人都没有呢。
一连守了两个小时,只零零散散来了一小波客人,来的还都是闲逛的男人,瞧着店铺布置地漂亮,多看了两眼,再没了下文。
几人当然不能这么干等,李红军坐不住了,双手聚拢围成喇叭,脸都不要了,卖力吆喝:“来看看来瞧瞧!新店开张!全黎安最潮的衣服!物美价廉,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宣传词没什么特别,谁都会喊的几句词。
隔壁俞繁,仰躺在长椅上,慢悠悠晃动她那把山水骨扇:
“别费力了,咱这儿偏僻,你看前面卖什么的都有,人家逛到一半,该买的全买了,根本没几个人会再过来。”
说着如此丧气话,却悠闲地躺在长椅上不动如山,一副随遇而安,咸鱼躺平的模样。
她是躺平了,徐海州这边刚开张呢,哪能如此丧气!士气当然要足!
“嘿!我就不信了!”李红军不信邪,挽起袖子就是喊:“来看看!来瞧瞧!新店开张!全场大优惠!全黎安最全的服装店,仅此一家!隆平特区最新款的时髦女装!都来瞧瞧!都来看看!”
边说边抽了俞繁一根丝绸上下挥舞,有劲儿极了。
“买裙子送包包,送袜子送发夹送发绳,喜欢可以来瞧瞧!”徐海州紧跟其后,嗓门虽然不比李红军激昂,却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没办法,为了生活,人总要学会适应环境,做出改变。
乔露心里暖烘烘的,这种前面有男人顶着的感觉,挺好。
前世的乔露也是生活在领导庇佑下的一名设计师,她的领导是一位行动力极强,为人果断决绝的女领导。
乔露负责技术,领导负责其他一切,让她不用考虑其他烦心事,只安安心心创作,小日子过得真舒服。
现在来了这里,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创作,其余的,只要交给自己男人就行了。
这会儿闲着也没事干,干脆坐下来,跟隔壁卖丝绸的俞繁聊了起来。
“你也是来晚了,没位置吗?”
俞繁今天换了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中长袖方领的,短发还是卷起来,没涂红嘴唇,整个人显得比之前在百货大楼见到的时候,年轻了些。
边笑着,变魔术似地从摊位下的木架子上拿出一只水壶和一只玻璃杯,给乔露倒了杯水,递过去:“我没靠山,就算抢到了前边的位置,也会被人赶走。”
“还有这种事?”乔露拧眉,没料到这些人如此“狂野”?
“说实话,社会就是这样,很残酷,能有一席之地我就很满足了。”她说着,目光浅浅望着面前两位卖力吆喝的男人身上。
后收回目光,细长的梨花眼微敛,漫不经心打量起乔露,抿了口水。
捧着水杯喝了口,是温的,乔露又道:“你看起来年纪好像不大,我看这里很少有女老板,你挺厉害。”
她浅浅笑了一下:“没办法,为生活所迫。”
“那能冒昧地问一句……”
乔露还没问完,俞繁好像猜到了她想问什么,回答道:“一天少的话一条都卖不出去,好的话卖个四五条,挣个二三十吧。”
她这摊位上的丝绸不便宜,而且还是成色极好的丝绸,一条丝巾最低也要六块钱,更好丝绸的能卖到三十八一条,当然,这种丝绸尺寸比丝巾大。
可是,乔露想不通,现在这个年头,能拿到这样好的丝绸,背后没点人,或者没有关系,能拿到吗?
“那也挺好,比上班挣得多。”
“是啊,上班?”俞繁忽然讽刺地笑起来:“狗都不上。”
乔露的笑容微微僵滞了片刻。
俞繁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糙,笑着又道:“累死累活就挣那么几块钱,还不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时不时被领导当成孙子骂,哪有做生意来得痛快。
正好赶上改革下海的热潮,尽管年纪不大,她仍旧义无反顾投身商海。
“各有各的累法。”乔露笑笑,没再说话。
赠送法还真有点效果,率先引来两个十八a九岁的少女,来了以后视线径直望向徐海州,最后才落到店铺内的衣裙上。
好吧,这下也不知道人家是被吆喝声吸引来的,还是被这男人的脸吸引来的。
“买衣服送包包?真的假的,哪种包?”不会是哪种土不拉几,老早就过时了的土布包吧?
李红军立马将衣架转动,换了个角度,一排包包按照冷暖色调整齐排序,颜色之丰富,闪瞎你的眼!
两位姑娘眼里顿时迸射出锃亮的光:“好看,挺不错的,真送啊?”
说罢上手摸了摸,无论是配色还是布料的质感,都叫人爱不释手。
梳马尾的女孩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别不是骗人的吧,这么好看的包包白送?”
徐海州温润一笑,解释道:“当然不可能白送,你得消费。消费满10元送一对女袜,满15送一只小包,满20送一只中包,满30送大包。”
好家伙,咔咔一顿报数,俩小姑娘没反应过来,听得脑子嗡嗡叫了一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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