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怼王被逼绿茶 第129章

　　慕晓棠这边靠不住，包珍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刚才替她说话的李丽芳。

　　李丽芳正懊恼自己刚才多嘴呢，她听见曲静妍问包珍是谁后，要是还不清楚曲静妍的本意是想把慕晓棠摘出去，那她就不配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

　　不论是真的像慕晓棠说的那样——曲姐很照顾我的，还是曲静妍这次并非剑指她李丽芳，总之李丽芳知道自己不能再说错话了。

　　“姜副导演，我记得人事问题是你负责吧？”李丽芳目光不善的看向姜副导演，“你就是这么管理剧组的？什么阿猫阿狗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混进剧组里来，还能随便说话！要早知道今天是这样的闹剧我都不该来！”

　　“倒也不是混进来的，”姜副导演不得不为自己辩白，“这位是佳禾妈妈，就是小童星苗佳禾的母亲。”

　　“所以呢？”李丽芳确实知道苗佳禾，也明白姜副导演的意思是指慕晓棠让包珍留在自己身边的，可既然连曲静妍都把慕晓棠摘了出去，她也不可能让任何人口中吐出慕晓棠的名字，“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姜副导演提着一嘴只是为了把自己的锅掀开，所以见李丽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不继续纠缠，“您放心，明天一上工我就在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面前重申纪律，每个人死守自己的岗位，绝不许随便乱窜！”

　　李丽芳神色稍霁，语气中带了几分勉励，“辛苦你了，剧组有剧组的规矩，规矩是最重要的。”

　　又看向还在哭的艾米丽的小徒弟，“快安慰一下小姑娘别让她哭了，真可怜，完全是无妄之灾。”

第149章

　　李丽芳给这件事下定义之后没多久, 大家就各自散了，唯留下慕晓棠的团队以及包珍还在。

　　慕晓棠本是打算就这么跟着曲静妍一起走的，不论过程如何, 期间是否有人蒙骗, 但最终结果还是慕晓棠在拍摄的关键时期抢了曲静妍的造型师，要不是秦羽借人, 差点就耽误了拍摄，慕晓棠总该为这件事向曲静妍道歉。

　　可转头看见包珍尴尬又无措的样子, 慕晓棠的心突然软了一块，部分年长者总爱倚老卖老的大部分原因是他们已经很难像年轻人一样继续创造价值, 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维持自己的尊严。

　　慕晓棠心想就算在别人看来包珍如何不好, 这些天来始终对她慕晓棠照顾有加, 至少到现在为止，慕晓棠还说不出她的不是。

　　就为这个总该圆包珍一个梦想, 给她介绍个小角色好了。

　　至于给曲静妍道歉的事儿, 曲静妍刚才为了把她摘出去费了力气，更正式的道歉加道谢也说得过去，明天备一份礼再上门好了。

　　想到这儿, 慕晓棠语气温柔也同时带着惋惜的开口了, “包姨……”

　　“晓棠, ”包珍的声音犹如泣血，“刚才我不说话不是理亏, 而是怕给你惹麻烦，别人不信我就算了，你不能不信我啊！”

　　慕晓棠简直要被包珍气死, 亏她还想着包珍的好, 哪想到包珍把她当成傻子糊弄！

　　慕晓棠这边哽着一口气没喘匀说不出话来, 慕晓棠的贴身助理却生怕她再被包珍糊弄，“我当时听见你对她说是曲静妍让她留下的。”

　　“嗯，”慕晓棠的经纪人双手环臂神色冷淡，“我也听见了。”

　　包珍这下彻底傻了。

　　她知道慕晓棠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看不起她，讨厌她。

　　慕晓棠的剧组助理看她的眼神仿佛是看个乐子，慕晓棠的经纪人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慕晓棠的贴身助理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要害慕晓棠的坏人。

　　按照包珍的逻辑，这些人只要有机会落井下石绝不会白白放过，因此当她们一致保持沉默的时候，包珍就默认自己干的事情、说的话没有人知道，这才有底气在慕晓棠面前颠倒黑白。

　　此时她虽然底气不足，但仍然嘴硬，“不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多恨我，要是你们听见了怎么可能刚才不说？”

　　慕晓棠的经纪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慕晓棠的贴身助理气得哆嗦，“因为我们是真心为了晓棠好！曲静妍故意把晓棠摘出去，我们怎么可能为了踩死你就跳出去！你配吗？”

　　慕晓棠心疼的攥住自己贴身助理的手，“别生气，是我不对。”她伸手抚了抚助理的背，又看向经纪人，“费姐，麻烦您给包女士结一下这一个多月剧组助理的工资，您先帮我垫一下，明天我给您。”

　　慕晓棠牵着助理的手走到门口，然后回头笑了笑，“顺便把我名义上的这位剧组助理的工资也一起结一下，麻烦您了。”

　　。

　　“这慕晓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点，我还以为她跟包珍那种人混在一起，肯定是个傻子呢。”路琪的手戳了戳慕晓棠的送来的礼物。

　　今天曲静妍刚到剧组，慕晓棠就送来了礼物并道歉加道谢，中午剧组放饭前，慕晓棠的贴身助理还同琳琳及路琪交接，告知慕晓棠买的全剧组份的饮料和水果已经到了，可以找几个工作人员一同去取。

　　也就是慕晓棠花钱，名声给了曲静妍。

　　琳琳在嘴上比了一个叉，示意路琪不要胡乱说话，化妆间不比保姆车，隔音差得很，来个什么人从走廊上过不用束起耳朵听，随随便便就能听见，“今早叫你去给副导演送东西，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是没找到人吗？”

　　虽然并非曲静妍的本意，但昨天的事情最终导致姜副导演跟着倒了霉，曲静妍方面多少还得表示一下。

　　琳琳不问还好，一问路琪立刻就撅起嘴，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我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包珍，跟她大吵一架。”

　　当然这话稍微有点水分，路琪并不是“正好遇见”，而是特意跑去包珍所在的地方去看她笑话。

　　昨天吃了瓜落的姜副导演今天一早就在所有剧组工作人员面前严肃申明不许各部门工作人员随便乱窜、擅离岗位，被抓住严惩不贷。

　　剧组是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发生的事大多是不能说要烂在肚子里的，但也少有一些能说的就很快传的满天飞，包珍的事就属于后面那一种，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现在剧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包珍瞒着狐假虎威欺上瞒下终于被揭穿，被塞了工资撵出来，今早副导演的训话就是在说她。

　　包珍自认为有慕晓棠撑腰时连曲静妍的造型师都敢截，平时更是没少使唤剧组的工作人员，只不过大家看在慕晓棠背靠制片人李丽芳的份上不但忍了，还想办法讨好一二，连带着慕晓棠的风评都随着下降。

　　这也是传言中为何要强调包珍‘欺上瞒下’，就是为了给慕晓棠挽回风评。

　　当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得知自己讨好慕晓棠的行为完全白费，慕晓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会去找包珍的麻烦。

　　所以路琪想看包珍笑话是完全可行的。

　　只可惜路琪去找副导演耽搁了一会儿，等她到包珍那儿的时候，包珍早就被其他工作人员奚落完、找完麻烦，正在冲着和自己女儿平日里待在一起的儿童演员们发火。

　　儿童演员往往比成年演员更难出头，因为没什么门槛导致无数有明星梦的父母都愿意把孩子送来碰碰运气，好像童星并不少，但每个时期的童星却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所以包珍作为本时代最火的童星之一苗佳禾的母亲，虽然不能在整个剧组横着走，却可以拿其他不出名的、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儿童演员撒气，这些儿童演员的父母们也不敢反抗，只能劝孩子忍忍。

　　大概是有路理群年少时被欺负一朝翻身做主的前车之鉴，路家年轻一代看见有小孩被欺负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制止，路琪也不例外，当即就撸袖子冲了进去。

　　随后两人大吵一架，论吵架路琪哪里是包珍的对手，于是笑话没看成，吵架还输了，心情极差，噘嘴都能挂个油瓶。

　　“这都是什么人渣？！”路琪还在忿忿不平，仍在持续输出：“她也是当妈的人，怎么对人家的孩子就这么狠心？这种人就不配当父母！”等路理群听见能活活笑死的，扎在路琪自己父母身上的回旋镖。

　　路琪本没指望能得到曲静妍的共鸣，她自认为自己反应这么大一半是家庭原因，另一半是她本人对包珍的厌恶。

　　路琪对包珍的厌恶只有很少一部分来自她当初和包珍短暂的接触，主要是难以接受一个以前自己一句话就能踢出剧组的人，现在只能指望别人来收拾她、

　　包珍的存在是在向路琪彰显着‘被赋予的权利’和‘自己的能力’之间的巨大落差。

　　“嗯……琳琳，你帮我问问齐副导演接下来的安排，哪天拍童年戏。”但曲静妍还真就和路琪共鸣了，曲家不像路家将‘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当做家规，曲静妍身为一个耐心有限的人对小孩的耐心顶多再多那么五个百分点。

　　因此曲静妍和路琪产生共鸣的原因是——她有一个叫甄甜杏的童星出身的好朋友。

　　如果说包珍谄媚抱大腿不择手段也没什么情商曲静妍根本没放在眼里，毕竟不和包珍接触就行；欺上瞒下占便宜过界伸手捞到曲静妍这边，曲静妍也没必要太过重视，说到底包珍就是狐假虎威，把她这只狐狸赶离赖以生存的老虎身边她就乖了。

　　但包珍在剧组欺压其他儿童演员，才是真正摸到了曲静妍的逆鳞。

　　。

　　“去看看饰演同一个角色的少年演员？”姚凯龙微微抿了一口曲静妍送来当慰问品的冰美式，随后灿然一笑，“好啊，正好去看看跟我小时候长得像不像。观众们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小时候的样子还没忘呢，找饰演我童年时期的小演员可不容易，毕竟总是要跟我小时比的嘛！”

　　于是两人一同笑起来。

　　“小龙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陈宏达从走廊上路过，以外听见姚凯龙的房间里传来女性的笑声，陈宏达的雷达瞬间启动，推门就进，直接撞上这些天他能躲就躲的曲静妍。

　　这种惊吓无异于走进宠物店想买个猫猫狗狗却开门直接遇见霸王龙。

　　霸王龙回头冲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语气凉凉，“我看你也挺高兴的啊。”

　　吓得陈宏达语无伦次的连声表示，“不敢，不敢。”

　　此时此刻他几乎要被酒精腌透了的大脑久违的开始运转，希望能帮自己找到个什么体面的理由离开这里，只可惜太久没有保养很难快速启动，最后只得说一声，“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等陈宏达差不多走远了，姚凯龙才带着几分诧异的问：“他惹过你？”当然语气更像是在说‘他敢惹你？’

　　曲静妍冷笑一声，“酒喝多了误事，人要是真醉了，走进庙里看见观音菩萨的玉净瓶都惦记着碰一个。”

第150章

　　“咱们剧组对小演员们还是挺好的, 给他们请了表演老师。”姚凯龙发出了一声感叹，“我那个时候，对我们也就是给了张写着台词的纸, 别说有人指导你怎么演了, 拿到台词的第一件事是翻字典把不认识的字标上拼音。”

　　“你姑姑会指导你吗？”曲静妍问他。

　　“当然会，”姚凯龙点头, “没有我姑姑的指导，我没法成为童星。”

　　小时候有人嫉妒地说他是靠姑姑的时候, 他会很不服气，明明只有一开始才是靠着姑姑进得剧组, 明明现在都是自己得到试镜的机会, 且姑姑也不会指导他了, 他们却还用老目光看他。

　　现在的姚凯龙已经明白了，小时候的他并不比其他人优秀多少, 他能成为童星, 不说百分之百的功劳都归功于姑姑姚芳伶，也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甚至就连他一直引以为傲的, 自己能力的最好证明——最年轻的霞光奖男主角奖, 都是他姑姑姚芳伶给他运作来的。

　　“但你现在是靠自己的演技获得大家认可了。”曲静妍看出姚凯龙情绪莫名变得失落, 安慰了他两句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咱们剧组小演员们的饭是单独供应的吗？好像是考虑到儿童必须摄入的营养和成人不一样。”

　　“那还挺细心啊。”姚凯龙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两人一路随便聊聊, 很快就到了剧组专门给小演员们分配的休息室，但不知为何，工作人员看见两人到来后, 表情有一丝慌乱。

　　姚凯龙瞬间眉头紧皱, 随便抓住一个工作人员询问：“我们想看看小演员, 现在方便吗？”

　　工作人员强行稳住了心神，“两位想见哪个或者哪几个小演员，我去叫来。”

　　“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去吧，一个是小孩子比较胆小，把人叫出来再把孩子吓坏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跟小演员们培养感情的，一块在他们熟悉的环境里玩一会儿就熟悉了。”曲静妍语气亲切，但话中的意思却不容置疑。

　　曲静妍和姚凯龙都有和小演员的对手戏，眼看着就快安排到这些戏份了，两人结伴来提前和小演员们熟悉一下、培养感情虽然稍显郑重，却也并非不自然，工作人员着实没有什么阻拦的理由。

　　因此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数度变幻，最终只能咬牙说了一半的实话，“两位老师，不是我故意同两位作对，只是刚才孩子们打架，现在个个哭闹得厉害，实在不方便放两位进去。”

　　“这样啊，”姚凯龙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小孩子们被关在一个不算大的空间里朝夕相对，打架这种事常见到不能再常见了，“今天确实不巧，曲姐，咱们改天再来吧。”

　　曲静妍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正要点头，却突然站住没动，略等了一两秒，她转头问姚凯龙，“我怎么好像听见有骂人的声音呢？”

　　姚凯龙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儿童演员是个被夹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的职业，需要他们工作时和他们说‘你们已经是大人了，哭和撒娇就能解决问题是孩子的特权，跟你们无关’，可等他们要求被像大人一样对待自己时，又会被说‘你们还是小孩儿，懂什么？’

　　就算是姚凯龙，也同样能回忆起被工作人员责骂，甚至动手打过的经历，即便他姑姑是姚芳伶。

　　姚凯龙至今还记得那位掐过骂过他的工作人员在他告状时，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以及对方说出的话语：“小小年纪就会撒谎了，不就是没给你吃糖吗？你怎么还能说我掐你呢？”

　　没有人相信他，即使他姑姑是姚芳伶，即使他姑姑替他出头，工作人员们的选择却是疏远他，同时私下里传他很能撒谎，只是一点点不顺着他就会大发脾气，还威胁说要找姑姑骂他们、罚他们。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姚凯龙一把扒开挡在他们身前的工作人员，大步向前走去。

　　曲静妍说得确实没错，越走近就越清晰，是有人在骂人的声音。

　　“少TM在这儿撒野，想撒野滚回家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同时还杂夹着孩子的哭声，“哭，你最好是哭，少TM一个个在我这儿嬉皮笑脸，我看你们笑就恶心……”

　　“小兔崽子，半点家教没有，敢跟我大呼小叫，一个个奴才托生，不骂一骂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姚凯龙用力推门，门被狠狠打到墙上发出巨响，屋里的骂声也随之停歇，姚凯龙深呼吸压住自己的脾气，免得说话太大声再次吓到孩子们，他冲过去指向包珍，“你就是这么工作的？！”

　　“小龙！”跟着进来的曲静妍急忙打断他，“她不是工作人员，是苗佳禾的母亲。”

　　“真没想到童星家长还有这种待遇，我当年当童星的时候怎么没人通知我啊？我妈这辈子都没这么神气过！”姚凯龙气得不行，转头看向脸色同样难看的工作人员，“你们呢？工作就是这么干的？有人撒泼就让她自由的撒泼？然后你们在远处喝茶吃点心是吗？”

　　“两位老师……”包珍觉得自己真是走了衰运。

　　先是莫名其妙惹了慕晓棠生气，紧接着一朝龙游浅水遭虾戏，之前对她多有巴结的工作人员们直接翻脸不认人，平时的各种福利没有了，还反过来嘲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