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庄周
念头一闪过。他满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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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梦。
梦里,他一袭白衣,坐在岁阖殿内,依旧是黑夜,她不愿化作风来见他的黑夜。
他身侧是一杯酒。
不一会儿,殿内多了一道脚步声,而后,是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女子身上一股药香的味道,跪在殿内,温声道:“殿下,人去不能复活,还请殿下保重身躯,为太子妃调查真相,让太子妃,死而瞑目。”
那女子,有一双凤眼,不美,但却有种英气。
晏呈喝了一口酒,没有搭理她的话,只是问道:“太子妃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女子道:“殿下,民女那日取了一点太子妃的血,不知殿下可曾注意,太子妃的血,竟有种胭脂香的味道。”
晏呈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紧紧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又道:“殿下,您没听错,太子妃的血的确异于常人,我曾听师父说过,他有个孪生兄弟,名唤君胭,擅长制作各种香料,那年他和我的师父闹崩之际,便曾偷了我师父的药单子,而后加上自己擅长的东西,制作了一种剧毒,用过的人,起初不会有任何异样,死甚至都很安详,民女怀疑,太子妃中的就是这种毒。”
晏呈眉头紧锁,那手中的酒甚至都顾不得喝,道:“孤的母妃,安妃离开的时候,血也是香的,这会否是个巧合?”
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是如此,说巧合,未免太过分。
女人摇头,“殿下,正常人的血液是不可能带香,若是安妃娘娘的血液也是香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安妃娘娘和太子妃,都中了同一种毒。”
晏呈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一捏,瞬间成了粉碎,他追问道:“这种毒,是何毒?”
女子轻叹:“殿下,这种毒只有我师父知道,但是我师父早已离世,民女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殿下。”
待人走后,晏呈心口疼得吐出了一口血。
他该是有多么的混蛋,身边的人都中毒了那么久,却丝毫未有发觉。
他对不起她。
对不起满眼都是他的许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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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是被身旁的人嘤咛一声给吵醒了。
此时,山林间已破晓,晓光初现,隐隐约约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透过光进来。
晏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有些疲乏的眉心,心里对梦见的东西已经不当成是梦了,他觉得,那是未来或许会发生的!
往后的许芊芊会中毒...原来母妃的死,也是因为中毒而亡...
母妃的毒是谁下的。
许芊芊的毒又是谁下的。
他不由得又忆起那年母妃离世的样子,前段时间只是受了凉,慢慢的精神萎靡,后头一点,就离开了他和父皇。
太医来看,也只是说,寒气入心肺。无力回天,无药可救。
细细想来,那人和他应是有着深仇大恨,专门挑他的两根软肋下手,和他有深仇大神的究竟是谁,又有谁能直接将接触到安妃和许芊芊呢...
晏呈的头一阵撕裂的疼。
反观身侧的小女人,倒是睡得很安详,白生生的小脸,檀口轻抿,不知梦见了什么,还抽了抽嘴角,笑了笑。
晏呈又陪着她躺了一下下,而后在她快要睁开眼的时候,先她一步起身,避开了被她知道自己抱着她睡了一晚。
省的又闹小脾气。
约莫一刻后,许芊芊醒来,看见晏呈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身上只有一件内衣,外衫则披在她的身上。
许芊芊缓了缓,站了起身,缓缓靠近晏呈,想起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衫,关切问道:“殿下,你昨夜没睡吗?”
晏呈面不改色的嗯了声。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
明天六点。
第四十七章
晨起时的山林间处处都是鸟儿的晨鸣, 叽叽喳喳的,仿佛昨夜血腥的那一幕, 只是她梦里的一场幻象。
许芊芊坐在晏呈的旁边, 看着他把火堆的苗给摁灭,将衣裳递给他后,道:“待会儿寻个山泉, 把衣裳洗干净吧。”
昨日他的衣裳上都是那个怪物的血。
许芊芊自顾自的说着,也没仔细去看晏呈的表情, 若是看一眼, 定能发现他此刻心事重重。
晏呈满脑子都是昨夜的那个梦, 他倒是想开口问问许芊芊,但不由得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到,那个梦既然是预兆了未来, 那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晏呈觉得自己糊涂了, 将火堆摁灭后,便收拾氍毹,将行囊装进包裹里,须臾后,带着许芊芊继续往山上爬。
许芊芊说寻个山泉,一来是为了将他昨日染上鲜血的衣裳洗干净, 二来是拿帕子把自己身上擦试一下。
山林间再怎么凉爽,但这就是盛夏, 闷热的气息不容人忽视。
一路上, 晏呈和许芊芊没说话,一前一后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后, 许芊芊又想起他昨日一夜没有休眠, 误以为他此刻的游神是因为困乏, 便寻了个话题聊,“昨日的那个怪物,我瞧着,有些怪异,从未见过,殿下可知那是什么?”
那个怪物个头高大,面露凶恶,她从未见过。
晏呈沉思了一下,道:“我曾在书中见过,应是唤穷奇。”
许芊芊默念了一下“穷奇”而后眼一抬,真就让她找到了一处山泉,她黑亮亮的眼里溢出些许的笑意,道:“殿下,看!”
晏呈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块潭水,潭水的上方还有几处石缝流出清凉的山泉水。
够他们喝水、够他们洗一遍身子了。
......
晏呈和许芊芊走到了潭水处。
两个人伫立在潭水边沿,许芊芊倒是没有墨迹,想着快些洗完快些赶路,便拿出了晏呈昨日那件沾满穷奇鲜血的华服放在了一旁,又对着晏呈道:“殿下,你先洗。”
这个洗,定然是沐浴了。
晏呈的手轻轻的试了试潭水,心想着一夜的潭水应是会很冷,手伸进去却发现,这里的潭水,倒是不冷,但比起沐浴的温水来说,定然是差别很大。
潭水清澈见底,不深。
毕竟是山林间,能有潭水,都算他们运气好。
晏呈喉结滚动,道:“你先吧,我在外面守着。”说着,他便站起身,这口潭水的旁边,便有一颗大树,晏呈走到那棵树的后边,挡住了他的视线。
许芊芊顺着看向那棵树,眼眸微颤,须臾后,也没扭捏,将身上的男儿装褪去,鞋袜褪去,那晶莹的小脚踩在潭水的边沿,旋即,小脚慢慢的放入了潭水中,最后是修长的双腿,而后是盈盈一握的细腰,最后那潭水刚刚好,潭水慢慢没入到她的精致的锁骨。
因为知道赶路,她特意缝制了一个可以止汗的香囊,哪怕历经了一夜,许芊芊也没有出多少汗。
许芊芊葱白的小手勾起水,哗哗的流到自己的身上。
晏呈坐在树下,背靠着大树,习武之人的听力比较灵敏,他能清楚的听见她将水勾起,那水声哗哗。
晏呈喉结滚动,许芊芊被水凉到轻轻的嘤咛了一声,晏呈原本轻阖的眼眸顿时睁开,下意识的往后看去。
许芊芊背对着他,单薄的背白皙亮丽,三千青丝被一根簪子绾起来,细碎的发丝被水粘湿,黏在白皙的背上,她纤细的玉臂轻轻抬起,而后又落下。
那清澈的潭水在她的手中,蜿蜒而下,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愈发透亮。
晏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虽说没有实际操作过这些,但是他本就是一个气血方刚的男子,看见了这些,哪里还能忍受得住。
只见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去,高耸的地方宣告着他身为男人的火气,这一时半会,怕是下不去了。
他手捏了捏眉心,不由得长呼一声。
许芊芊很快便洗好了,换上了一件新的男儿装,是一件水蓝色的华服,纤纤玉指拿起束胸绑住,不一会儿,衣裳便穿好了,那绾发的簪子被衣裳一勾,掉落在地。她的三千青丝像是瀑布一般垂落下来铺满了整个腰间。
男子束发比女子的发髻虽说简易许多,前世,她没有替晏呈束发过,今生,许芊芊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怕再简易也未接触过男子的束发。
而今,举着簪子,无从下手,乱窝窝的头发,衬的白生生的小脸愈发的娇俏,勾人的桃花眼,此刻也晕着雾气般,娇憨。
不一会儿,晏呈走了过来,瞧许芊芊这幅模样,沉思了一会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底晕了零星的笑意,绕到了许芊芊的身后,修长的手,撩起她的一缕青丝,低声道:“我来。”
垂落的三千青丝,被他修长的手轻轻的撩起,温润的指腹缓缓拂过她的皮肤。
那种肌肤的颤栗,还有熟悉的沉木香,让她想起前世,他也喜欢在她的身后,那修长的手,温润的指腹,一寸一寸的点着她的皮肤,而后,在她耳边,暗哑低喃道:“想不想?”
那时的许芊芊,总是会红着一张脸,那双眸子里满是妩媚,看向他后,颤声道:“殿下,难受...”
而每每当她说出那些话时,他总是会立刻停下点她肌肤的手,缓缓向下,捣鼓到她忘了今夕是何夕。
他的手,向来很有劲。
三千青丝被他一双手,不紧不慢的绾好,当玉冠被他放在她头顶上的那一瞬时,身后的晏呈,倏地,吟了一首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山林间的风轻柔拂过,吹过脸颊,吹乱人的心。
许芊芊闻言,心口一沉,立刻站了起身。
她有些慌乱,轻声道:“殿下,潭水凉,简单擦洗一下便好。”
说罢,她起身离开,坐在了方才晏呈大树底下,她看着远处的山林陷入了沉思,心中盘算,若是见到了毒砝,又改以什么理由说服他医治许渊。
想起还有两日的路程,她便不由得心口一沉,也不知这一路会遇见什么怪物,毒砝是否又在逍遥山上。
一刻钟后,许芊芊见晏呈还没从潭水中起来,不免觉得起疑,眉心一蹙,轻声唤道:“殿下,你可好了?”
晏呈立在潭水中,与其说是沐浴,不如说是借用潭水将自己身上的热气散去。约莫一刻钟后,高耸的那处方才彻底的冷静下来。
晏呈听见许芊芊的呼唤,声音柔柔娇娇的,喉结滚动,拿起潭水便往自己的脸上喷洒了几下,待热气散尽后,从潭水中起身,道:“好了。”
三两下将衣物穿好,那件染上穷奇鲜血的华服,许芊芊想洗,却被晏呈阻止了。
晏呈和许芊芊继续赶路。山林遮住了外面的光,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不管外面的天再热,里面也依旧凉爽如春。
许芊芊的心一路高悬,历经了昨日两次的危险,她有些害怕半路又会冲出什么怪物,可直到日暮时分,一个危险都没有。
到了晚间,照例是晏呈生火,许芊芊将脯肉割了好几块,大的全都给了晏呈,剩余小的,全都自己吃。
亥时三刻,山林间又开始阴风四起,她那颗心,又高高悬起,不由得看向身侧正拿着火把,将火烧旺的男人,低喃道:“殿下...”
晏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昨日穷奇受伤,山林间的所有怪物应该都知道,所以白天我们能畅通无阻,就是都等着落了夜,一道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