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10
——私会?!
这是猎物已经到手了?
让他看看到底是哪个狗崽子,竟如此不听他的劝!
恨铁不成钢,怒从心生的王副将重重冷笑一声,现身在顾听南身后。
蹲在那儿的顾听南被这声突然响起的冷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不由挑眉:“王副将?”
人呢?
王副将审视的视线在四下搜寻了片刻,未见到预想中的身影,反倒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顾听南手下摸着的一团乌黑麻漆的东西身上,那是……一条狗崽?
真还是就个狗崽子?!
王副将的面色凝滞了。
“王副将怎么来了?”见他不说话,顾听南又问道。
“随便……走走。”王敬勇绷紧了脸庞,努力压制着心虚。
“您这随便走走,倒走得还挺凑巧的呢。”顾听南笑着问他:“王副将来瞧瞧这条小狗怎么样?”
王敬勇瞥了一眼,微皱眉:“不是已经有羊肉了?这么小你也放不过吗?”
顾听南皱了皱脸颊。
“我是说养着……”
王敬勇的眉皱得更深了,正色道:“养大了吃更不妥当,狗非寻常家畜,它们待人会有感情,人有其他诸多食物可以果腹,不该将主意打到它们身上。”
顾听南:“。”
她真的会累。
但见那人一脸不赞同,她唯有更进一步解释道:“养着,不吃的那种。”
“不过……我一直以为行军打仗之人,不会有这些讲究和想法的。”顾听南揉了揉小狗的脑袋,含笑说道:“没想到王副将还有这般柔软的一面呢。”
王敬勇刚缓和些许的面容再度僵住。
“既然王副将有如此善软之心,不如这条狗王副将来养着吧?”顾听南笑着提议道。
“不了。”王敬勇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喜欢累赘之物。”
确切来说,他是不喜欢一切会让他分心的东西。
那可都是会影响他建功立业的。
“怎会是累赘,说不定到头来是它给王副将的更多呢。”顾听南站起身来,道:“可不要小看了小狗啊。”
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那小黑狗也摇晃着身子往前走,哼哼唧唧地来到了王敬勇脚边,朝他摇着小小的尾巴。
王敬勇连忙后退两步。
顾听南看得忍不住笑了:“看来它很喜欢王副将。”
“因为我身上有肉香气罢了。”王敬勇语气笃定地道。
顾听南多看了他一眼:“王副将是害怕吧?”
好强如王副将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呵,我会怕一条狗崽?!”
“我是说……”顾听南想了想,才措好词:“王副将是怕心有牵绊,对吧?”
王敬勇拧眉。
在胡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有些东西看似是牵绊。”顾听南弯身那小黑狗抱起在怀中,道:“但却也是咱们扎在这世间的根啊,人总要扎了根,心才能真正安稳。”
王敬勇瞥向她。
视线中,抱着小狗的女子半垂着眼睛,嘴角上扬,微风拂过她的面颊,不远处的灯火仿佛让她整个人都披上了几分柔光。
王敬勇看得微怔,觉得对方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她这是喝醉了吧?
这时,只见她抬起了头来,朝他笑着道:“王副将给它取个名字吧?”
王敬勇想也不想:“狗。”
顾听南嘴角边的笑意凝滞。
他为何觉得这个名字,竟还特意需要他来取?
“还是……换个两个字的吧,叫得上来的。”她委婉提议道。
王敬勇这次倒认真看了一眼那狗子。
小奶狗圆头圆脑,看起来有几分憨气。
于是——
“傻狗。”
“嗯……”顾听南赞成地点头,微笑看着眼前之人:“的确是个傻狗……”
听着这句话,王敬勇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今晚,不对的地方已经很多了。
他最后看一眼那在他看来的透着几分反常的人,直觉让他不愿多呆下去,道了声“回去了”,便怀揣着略有些古怪的心情转身离开了。
顾听南揉了揉小狗的脑袋,含笑道:“傻了傻了些,不过却好像也有几分可爱呢……”
不多时,她也从破庙后走了出来。
“我怎么说来着,就说王副将心仪顾掌柜吧!”
庙中,王敬勇的那几名心腹满眼闪动着八卦的光芒:“看到了没,二人可是一前一后走出来的!”
刚回到萧牧身侧守着的王敬勇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敬勇怎么了,别是也染了风寒吧?”萧夫人关切了一句。
这个“也”字莫名让王敬勇心口处快跳了两下,立时否认道:“属下无碍,只是被火烟呛到了。”
此时,一名小兵快步走了过来。
“何事?”王敬勇看过去。
“回王副将,帐外有人来寻吉画师,自称是吉画师的好友。”
衡玉听得一愣:“寻我的?可说姓名了?”
这荒郊异乡的,她哪儿来的什么好友?
“未曾说明姓名,只说让吉画师前去一见。”
这便有些古怪了。
“是何年岁模样?”萧夫人问道:“男子还是女子?”
该不是那个韶言等不及,跑来接人了吧!
“是年轻女子。”小兵道:“但戴着幂篱,看不清模样,只说吉画师见了她,便知道她是谁了。”
萧夫人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却又难免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何人,为何这般故弄玄虚?”
“我且去见见吧。”衡玉放下酒碗,站起身来。
第151章 找来了
“别是有什么蹊跷吧……”萧夫人似斟酌了一下,然而将早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景时,你跟着一起去看看,以防万一。”
萧牧并未拒绝,点了下头,便也起了身。
见二人往帐外的方向走去,萧夫人眼底现出满意之色。
管她是哪个年轻女子呢,若是个刺客也不当紧,反而是好事啊——正好增进感情不是?
萧夫人艺高人胆大,拉起红线来也是剑走偏锋。
然而结果却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侯爷猜猜会是谁?”路上,衡玉随口问道。
“还用猜么。”
衡玉转头看他:“那你还陪我过来?”
“不然呢?坐在那里等着被母亲骂吗?”萧牧反问。
“哦,也是。”衡玉点点头。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了营帐范围之外。
营帐周围都有士兵把守,闲杂人等没有靠近的可能,那深更半夜还要头戴幂篱的来人,此时便被士兵拦在那里,见得衡玉,立即跳起来招手,却不忘压低声音:“阿衡阿衡,是我!”
“早猜到是你了。”衡玉笑着走过去。
来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又看了看四下,才摘下了幂篱来,露出了一张俏丽的少女面庞。
负责把守的士兵看得一愣——怎……有些眼熟?
哦!
是裴家姑娘!
“阿衡,我想极你了!”小姑娘见到好友分外亲近,欢喜地将衡玉抱住。
“你怎会来此?”衡玉将人扶直了,看一眼她手中幂篱:“且如此鬼祟——”
“这不是怕没见着你之前,万一先被他给知晓了,让人把我轰走嘛……”裴无双小声说着,“我比你们早两日动身呢……我外祖家的表兄大婚,我母亲要回京去,父亲起初不答应让我跟着,我是使了法子偷偷跟上的!”
“母亲这两日颠簸得有些不适,便在城中歇了两日。我生怕你们不进城,或是绕路走,今日一早特意带人在城外镇子上留意你们的消息,听到你们在此落脚,便赶紧过来了!”
衡玉听得赞叹道:“计划周详又缜密,还颇大胆……你若将这份胆识和谋略放在正道儿,来日做个女官也是使得的。”
“我这怎就不是正道儿了?”裴无双“嘿”地笑了一声,挽着衡玉的手臂晃了晃:“阿衡,我还没来得及用晚食,肚子且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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