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夜笙歌
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无数工具造成的痕迹落在上面,刀划的,热铁烙烙印的,钉子钉的,那些伤口汩汩往外流着血,血水顺着小腿滑落。
滴落在下一个台阶上。
恍惚间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云姝停下脚步,浑身僵硬,不敢抬头,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
比书房那次还要恐怖,现在它就在她面前。
脸部皮开肉绽的恶灵诡异地咧着嘴。
嗷——又是一声清脆的狗叫,奶声奶气的。
云姝下意识看过去,黑色的小狗正蹲在她的脚边,蹭着她的脚踝,毛茸茸的触感消除了内心部分的恐惧。
她一把捞起奶狗抱在怀中,急促地喘着气。
路临晏几步跨到女友身边,发觉她脸色苍白,刚才还不是这样,担心问道:“怎么回事?”
他和另外两人在厨房忙事情,动作迟了一步。
云姝摇头:“我没事,先去看谨谨和凌丹的情况。”
路临晏皱眉,但也只能拉起她的手,和后面的人一起去查看情况。
卧室里。
凌丹和于谨谨惊恐地缩在角落,死死盯着窗户,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眼神恍惚,好像看到了某种让她们极度恐惧的事物。
云姝连忙蹲下身安抚:“别怕,别怕,没事了,我们都来了。”
她一边又一边地耐心安抚,柔和的嗓音犹如潺潺溪流,一点一点带走两人心中的恐惧。
于谨谨和凌丹愣愣看着云姝,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在她怀中大哭。
“好可怕,好可怕,姝姝我好害怕,呜呜呜呜。”
“我看到它们了,它们想要害死我。”
云姝无法,只能继续哄两人,现在她是六人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自然而然担起安慰的角色。
郑余珏走到窗边查看情况,窗子完好无损,什么也没有。
等两人情绪稳定,路临晏问起之前的事。
于谨谨抽抽噎噎说起刚才遭遇的经历。
两人回到房间,在凌丹的劝说下,于谨谨的火气消散不少,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过火,准备下去道歉,结果发现房门打不开,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无形的风吹过身边,两人毛骨悚然,窗户好好锁着,门也关着,那风从哪里来。
两人战战兢兢转身,就看到窗帘扬起,缓缓落下,形成一个人的形状,紧接着一双惨白的手臂伸出来,面容腐烂的女人以极快的速度超两人冲过来。
恐惧攫获所有身心,凌丹放声尖叫,而一边的于谨谨已经被吓得叫不出来了,两人仓皇退到拐角。
随后就是大家冲进来看到的那样。
“我刚才感觉它的指甲碰到了我的皮肤。”于谨谨崩溃道,“它想要掐死我。”
云姝心情沉重,今天的情况比昨天更糟糕,想起楼梯上见到的东西,更准确来说,是恶灵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安抚完于谨谨,云姝拉着路临晏来到书房,找了一大堆资料,有关各种恶魔的,有关驱魔的,有关召唤的,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什么也不做。
其他人见状,也翻开书查看情况,一时间暴躁的氛围都平缓下来。
云姝翻开记录恶魔的书籍,阿斯莫德的介绍很少,只说了他的诞生和面貌,更多的是关于撒旦的内容。
撒旦,原为天界仅次于天神的大天使长,后因不愿向神叩拜,触怒天神,被打入地狱,堕落为恶魔,最后还带走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一齐堕落为恶魔。
傲慢是他的原罪,他不愿意向任何存在低头,哪怕是创造他的神明。
堕魔前,他是最强的天使,成为恶魔后,他是地狱最强的存在。
但这个存在似乎盯上了她,想来想去,云姝只能想到手腕上的手镯,卷着恶魔标记的手镯历经无数岁月,谁也不知道它曾经被用来做什么,以至于沾上了黑暗气息。
暗金色的手镯一天比一天新,字面意义上的新,云姝怀疑它会恢复到刚做成的模样。
她多次尝试着摘下来,就是不行,最后只能拽拽袖子盖住它,不让别人发现。
编写书的人在最后提醒,不要轻易被恶魔迷惑,他们永远不会放弃想要的东西,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有目的,他们喜欢骗取人类的灵魂。
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和恶魔做交易。
云姝想起画室中发生的事,他也在觊觎她的灵魂吗,但直觉又告诉她,好像并非如此。
他想要的是别的。
另外,恶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让她很在意。
工具不仅他能使用,是什么意思。
说起工具,云姝最先想到的是召唤阵,难道是说召唤能召唤两个恶魔,撒旦和阿斯莫德?
但笔记本主人说,专门召唤某个恶魔的召唤阵不可能召唤出别的恶魔,尤其是已经完成的阵法。
云姝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论如何,召唤阵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只要大家活着,不成为祭品,召唤仪式就无法启动。
现在又一个问题来了,召唤阵会在哪里。
之前路临晏他们就大致检查过别墅,并没有奇怪的痕迹,别墅中的一切都正常,不然他们不会留下来。
这幢别墅也没有地下室,旧报纸上有记录,当年调查人员也曾来过这里,但并未发现失踪人员的踪迹,最后无功而返。
不,不对。
云姝脑海中浮现出零碎的梦境,那个人牵着她的手,两人站在走廊上,她看到散发着黑暗气息的画室,还有一个地方也充斥着黑暗。
在上面。
别墅只有两层,上面就是阁楼。
难怪别墅总给她一种不协调感,高度对不上。
如果召唤阵在阁楼上,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曾经死去的那些人找不到的尸体也在上面。
云姝抿唇,寒意从四肢涌进心脏。
要说出来吗?
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于谨谨和凌丹肯定会精神崩溃,其他人也会更加紧张,一旦精神防御崩塌,恶灵和恶魔都会趁虚而入。
晚上,卧室挤着六个人。
现在除了洗澡上厕所这种,其他时候,大家决定抱团在一起,在性命面前,其他都要靠后站。
云姝和于谨谨、凌丹睡在床上,其他人打地铺。
宽敞的欧式大床上,云姝睡在中间,被两个同伴一人一个胳膊抱着,说是这样会有安心感。
云姝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身体,不太明白她们的安心感从哪来。
路临晏叮嘱道:“如果有事,就大喊出声,我就在下面,不舒服的话也要及时跟我说。”
云姝道:“我知道。”
躺下去前,路临晏不放心地又看了眼,随后才皱眉躺下,这是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和云姝分开睡,感觉浑身都不习惯。
他想抱她柔软的身体,想嗅她身上的幽香,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想到裴禹夕可能会进入她的梦境,路临晏心情越发糟糕。
如果裴禹夕没有意外身亡,他会恪守底线,不会跨越雷池一步,但对方已经死了,他也已经和云姝在一起。
得到过又失去,路临晏肯定会疯掉。
所以就算好友回来,他也不会放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房间大灯熄灭,幽幽的小灯亮起。
几个人安静地躺在床铺上,幸好位置够大,睡得并不拥挤。
暖黄色的灯光逐渐模糊,云姝闭上眼。
深夜。
卧室幽暗而寂静,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和轻纱洒落,将整个房间切割,一半场景朦胧,一半是完全的黑暗,而黑暗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空无一物的窗户上出现黑影,黑影扭曲着,挣扎着,最后化为狰狞的脸,贴在窗户上不断移动。
镜子中没有五官的女人,手上拿着刀,一点一点割开嘴巴,咧着笑。
滴答滴答——
云姝迷茫地坐起身,她好像听见了水滴的声音,环顾周围,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好像不该是这样的场景,朋友和男友不见了,她恍神想到。
窗户上的白色轻纱隐隐透露出红色。
云姝下床,赤着脚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窗外是黑洞洞一片,沉沉的夜色压在心头,猩红的月是夜空中的唯一色彩。
仿佛感觉到什么,她低下头,河边有好多人在看她,面容肿胀发白,眼眶突出,身上还在不断滴水。
在云姝未曾注意到的背后,一只如干枯树枝的手从床底伸出,恶灵趴在床下,四肢扭曲,干瘪的脑袋歪歪斜斜挂在一边,贪婪地注视着她。
好诱人的香气。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但枯槁的手刚伸到一半,被轻描淡写地踩断,如同碾死路边的蚂蚁。
对地狱君主而言,说蚂蚁都是抬举这群丑陋的恶灵。
席卷灵魂的疼痛感和战栗让恶灵尖叫出声,但它发不出任何声音,恶魔没给它尖叫的机会,美好的夜晚不可以被丑陋的存在打破。
云姝回眸,懵懂的思维像是被拂去面纱,逐渐清明,这一刻,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存在正是上次画室中的恶魔。
邪恶优雅的恶魔对她微笑,披上俊美的皮囊,掩去危险的本体,他就像个完完全全的人类,除了那双和外面的月亮一样的猩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她。
云姝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想见你,我就来了。”恶魔毫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
云姝歪头,恶魔的原罪和性格有关,可傲慢的地狱之主也会说这种话来迷惑人类吗?
恶魔一眼便看透她的心思,“当然只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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