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徽
易寒星白了周毅之一眼,举起自己手上的苋菜问:“这菜摘成这样可以吗?”
周毅之看到易寒星摘得菜之后,不由笑:“寒星你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易寒星不解。
“你只留下了嫩的部分,剩下的还能吃,难道都扔了?”周毅之说着:“也就是在我们这栋楼,要是给大妈大娘们看到你摘下来的垃圾,肯定要骂我们浪费了。”
从来没做过中式蔬菜清洗摘菜步骤的易寒星赶忙扒拉了一下被自己扔到一旁的老菜叶。
为此,易寒星还辩驳了两句:“你也知道啊!我以前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家里人做好的,就连在昆明都是我小侄子小侄女掌勺,我不会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我现在在教你,哪些能吃。”周毅之无奈。
易寒星斜眼:“你是不是打算教会我之后,就全部给我做,你就不用做了?”易寒星现代的父亲就是这么套路母亲的。
周毅之如果不是手上有菜泥比较脏,一定会摸摸易寒星的头:“我在的时候当然是我做,但是要是有那么几天我不在,你也不能将就啊。”
如此这般,易寒星算是满意了下来。
虽然如此,易寒星并不想要做饭,于是说道:“其实我可以吃食堂的。”
“那要是有孩子了呢?”
“带着孩子吃食堂。”
“食堂关门了呢?”
“在家泡奶粉给孩子充饥。”
“孩子要是长大了呢?”
“教会孩子怎么做饭啊!”易寒星说的理所当然。
周毅之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实可行。
在边上蹭饭帮忙干活的周越桐吐槽:“谁当了你们两的孩子,那可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易寒星立刻回击:“好大儿,你倒也不必这么诅咒自己。”
两人再次开始了从十二岁持续至今的菜鸡互啄式小学生互怼,看的边上周毅之忍不住笑着叹气,秦观宇只想扶额。
等过两天,任教的学校确定下来,周越桐和易寒星分到了同一所,而周毅之去了隔壁。
“听说我们去的这两所学校,是互相不服对方,都认为自己是老大,所以老师们和学生们都要好好全方位对比battle一下的。”周越桐说着,问易寒星:“到时候你要和周毅之对比,你觉得你们两谁赢啊?”
易寒星倒是很淡定,完全不管周越桐的低级挑拨:“我是教应用物理的,和你们教理论物理的有什么关系?就是比,也是周毅之和你对比吧?”
“越桐好像很有信心,觉得能赢过我?”周毅之问着,声援易寒星,为了周越桐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浅显挑拨,对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周越桐当即后颈一凉。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和朋友有约,我先走了!”周越桐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易寒星佩服地对周毅之说:“毅之你可是真深谙留白的威力啊,你要是真把威胁说出来了,周越桐估计还不怕了。”
周毅之看着易寒星笑:“看破不说破啊寒星。”
既然两人不是同一所学校,周毅之和易寒星就分别拜托学校给自己安排在了同一个下午,方便两人一起进出大学聚集地。
除此之外,周毅之和易寒星还注意到,甘跃也被派到学校去上课了。
“你们领导胆子可真大,让甘跃这位嫌疑人给学生上课,不怕他暗地里发展学生嘛?”易寒星吐槽道。
“就是有领导提出,可以通过甘跃钓一下有问题的学生,免得台湾那边的人混进大学生的队伍里,搞煽动破坏。”周毅之说着:“据说是有人会盯着他,这种明面上的,也不怕他带坏学生。”
易寒星当即理解了,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说完甘跃这个倒霉催的,易寒星又向周毅之通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我大哥和三哥要过来了。”
周毅之当即紧张了起来。
看到一瞬间肌肉紧绷的周毅之,易寒星笑了:“你不用太紧张啦!我大哥和三哥你也接触过,他们两脑回路不同于一般人,也不一定就会和大小舅子折腾新妹夫一样折腾你的。”在易寒星看来,被折腾的厉害的,要么就是大小舅子本身有问题,要么就是这两人是妹控,易红星和田光前一个不沾,周毅之实在是没必要这么紧张。
周毅之实话实说道:“大哥和三哥的想法确实异于常人,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两异于常人的不一定是对妹夫的看不惯,而是折腾人的方法。”
周毅之这么一说,易寒星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拍拍周毅之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啊周同志!”
周毅之趁机张开手臂:“那可以拥有一个鼓励的抱抱吗?”
易寒星好笑地投入周毅之怀中,环抱住周毅之的腰,两人开始幼稚的抱在一起摇啊摇。
一边抱着,周毅之一边问易寒星:“大哥和三哥这次来北京是做什么?”
易寒星说道:“我猜测大哥之前被带走,应该是跑去福建沿海监听台湾那边的电波去了,现在回北京,可能是工作调动?至于三哥的话……”易寒星沉默了。
周毅之感受到了易寒星突然变得沉重的心情,下巴蹭了蹭易寒星的头顶:“三哥是有什么危险任务吗?”
“也算不上危险任务。”易寒星说着:“只是上战场哪有不危险的呢?”
“上战场?”周毅之问着。
易寒星点头:“是我猜测的,但是美国已经对朝鲜用兵了,三哥这次来北京,不是参加作战安排马上去朝鲜的战场,就是要去西南或者西北的少数民族地区剿匪。”
至于剿匪的这个匪是三民党的特务还是占山为王的本地人,并不好说。
听到这话,周毅之深吸一口气,再抱了抱易寒星,就放开了他:“为了三哥的安全,我们还是加班搞研究吧!”
易寒星忍不住一笑:“你这临时佛脚抱的,我哥不会感谢你的!”
话虽这么说,坚持八小时工作制的易寒星还是和周毅之一起卷了起来。
说到大学生9月入学,就涉及到招生问题。
“现在6月,考一场考试,然后改卷选拔人才,时间还是合适的。”大家讨论着,后世的高考在此时有了雏形。
“但是需要指出一个问题。”易寒星说着:“我们高考改革要从原本的去往每个学校分别考改为全国联考,这也就是说我们的录取通知书会送到外地,我们现在的高考通知书都是通过邮政派送,但是也存在丢件的问题,要是学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怎么办?”
其实国家这个改革方便了寒门学子,主要是为大家节省了路费和住宿费,但是也存在另一方面的问题,原本人都是看学校张贴的榜单,虽然花费的金钱时间较多,但是信息渠道畅通,现在要是改成邮寄通知书,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问题,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如何,但是易寒星知道七八十年代有很多冒名顶替读书的,还有很多通知书遗失的,这已经说明了邮政系统的问题。
这场会议本来就是上级要征求各个学科专家和知识分子的建议,商量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考试方式,易寒星干脆将这一点提了上去,如果可以做成快递领取实名制和快递寄送情况追踪,哪怕仅用于录取通知书专线,也避免了很多本来不会发生的悲剧。
易寒星这个建议受到了上级的重视,大家商讨可以开通类似于后世专门递送录取通知书的邮政专线,而同时,作为为数不多的女性老师,易寒星和其他的女教授们联名提出要注重女性参加高考的权力以及读书的权力,这一建议在被国家接受之后,作为任务派往了各级妇联。
田修德也接受了类似的任务,召集自己手下五名干事开了个会议。
“主任,我觉得这事没办法办啊。”一名干事说着:“人家自己不敢说的话,我们也没办法证明人家阻止自己家的女人高考上大学。”
田修德却觉得没有那么难办,并且思路非常清晰:“首先,高考了但是不愿意去上课的,除非家中出现大事,不然几乎都是被迫放弃机会的。”
对于田修德这一点判断,大家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想要上大学,为什么要折腾着过去高考呢?
田修德继续说道:“其次,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有没有想要参加高考,但是被家中人员阻拦的?”
“这种事情就是我说的,不好判断的啊。”干事说着。
“我们可以一一走访,观察谈话。”田修德说道。
“这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吧?”干事们都很胆怯。
田修德反而摇了摇头:“这个工作量一点都不大。”
看到不相信的下属,田修德详细解释道:“我们公社,能够读书的女娃有几个?”
听到田修德这话,聪明的下属立马反应了过来:“除了一些书香传家的宗族,比如说田家,其他的基本都只有以前的有钱人家会让女孩子读书。”
田修德点头:“而且你们要注意,能够考新式学堂的,基本都是中学里读出来的,真的让读四书五经的女孩子考,人家考的也不是这个内容。”
经过这么一缩减范围,干事们都觉得没那么困难:“人家都让女娃读中学了,能有几家会不愿意让人读大学?”
“还是不能懈怠,这只是我们做好教育公平的先期工作,后面我们还要让老百姓们平等的将家中的男娃女娃送来小学读书。”田修德提醒道。
“这确实不容易。”有干事说道:“但要是有女性读了大学,获得了好工作,并且嫁出去之后家中仍然能持续受益,我想愿意让家里女孩子去读书,试试看她有没有天赋的人家应该挺多的。”
妇联什么样的劝导,都比不上人家看到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有干事给田修德出主意:“主任你也是田家人,要不然你回去和你们族长说说,让他带领田家作表率?”
田修德只要想到要面对干劲十足的老族长,仍然觉得有些头疼:“我会好好沟通的!”
第二天田修德就骑着小毛驴去见了田家族长。
“族长,您在乘凉呢?!”田修德一进田家村,就和村口大树下的族长寒暄了起来。
“修德丫头回来了?”族长招呼道:“你现在可是威风了,天天劝人离婚。”
田修德苦笑,这不是争KPI做到了自家族人头上,让族长不高兴了。
“但是茂才他确实是混账……”族长说着,掏出小本本:“说吧,你们又有什么吩咐?”
田修德直接说道:“后面可能会有全国统一的高考,希望族长可以动员我们族里的兄弟和姐妹踊跃报名。”田修德说的时候,加重了“姐妹”两个字的音。
经过多年红色教育的洗礼,现在的田家族长和以前的田家族长已经截然不同了,听到田修德的话,田族长立刻反应过来:“这高考应该是教育口的事情,你们妇联先下来,就是打算让女孩子们也参加?”
田修德很会跟着族长的思路说:“可不是,以前能够做官的只有男人,现在女人也可以为官作宰,干嘛不给家里的孩子们多一些机会呢?”
田修德这么说着,田族长觉得确实有道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搞定田家之后,可能是有了带头作用,好几个人家都答应了下来。
高考女性报名数量对于田修德来说是一项政绩,而如果有很多女性能够考上大学,那么田修德去市里的妇联开会,都能昂首挺胸。
因此,田修德专门问身在北京的易寒星要中学生备考大学入学考试的细节,有没有相似的样卷可以提供给家乡父老。
易寒星只能拉着周毅之跑遍了北京的书店,淘出来两人都觉得有用的书籍,一股脑地寄给了田修德。
国内建设搞得如火如荼,田三哥也如约到了北京。
周毅之跟着易寒星去接人。
田三哥一下火车,就看到了手牵手的周毅之和易寒星。
“你小子可以啊!趁着我们不注意,把我们妹妹拐跑了!”田光前锤了周毅之肩膀一拳。
周毅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三哥从小就认识我,把寒星交给我,不是比交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孩子要放心的多吗?”
田光前:“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作为小舅子,仍然很不高兴。”
“那三哥你要怎么样才高兴啊?难不成真要打一顿?”
“只要你能想办法打赢了我,我这关你就算过了!”田光前放话。
周毅之当即找了秦观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给你煮了那么多次饭,你也应该报答一下你爸爸了。”
秦观宇得意仰头:“周毅之你有点嚣张啊!现在你可是有求于我的时候。”
周毅之当即说道:“给你免费做一个月的晚餐。”就是给寒星做的时候,顺带手多炒一点菜而已。
秦观宇立马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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