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徽
易寒星目光环顾一圈,问周毅之:“不是,你看看边上那些人,我的目光明显吗?我感觉他应该被看习惯了吧?顾忌不会注意我们的目光?”
周毅之闻言看了看周围,发现还真是如此,大部分女孩子都小部分男孩子一直都在看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就连王福和周越桐都一眼一眼地瞟过去看。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周毅之感慨。
“你不懂,这叫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帅哥人人有责。”易寒星说道。
周越桐年纪小,还不到害羞的时候,闻言点点头肯定:“是啊,秀色可餐,看到好看的当然要多看几眼。”
看着周越桐清澈的目光,周毅之恍然大家的欣赏和自己想的那些不一样,只能自嘲:“是我着像了,你们几个这看人和看漂亮风景一样。”
被欣赏的帅哥可以一直都有被众人目光追随的习惯,丝毫没有任何拘谨,和玩花瓶投壶的少年少女们笑道:“你们可真会挑东西,边上那么多花瓶,偏要选个最贵的,怎么不够贵的花瓶体现不出你们的投壶技巧吗?”
“月寻来了?快来一起,我们比一比!”投壶的少年少女们招呼着帅哥月寻说道:“不就是一个古董花瓶吗?难道我们还赔不起?”
少年闻言,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下外套扔到了沙发上,卷了卷衬衫的袖子说道:“我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高手!”
易寒星这时候关注到了少年少女们的穿着,但是因为自己不懂这些东西,只能好奇地低声问王福:“她们穿的衣服是不是很贵?不然怎么连赔偿古董花瓶都不放在眼里?”
另外三人也好奇起来:“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金子珍珠啊?能有多贵?”
王福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满足了朋友们的好奇心:“应该都是外国进口的牌子货,一身少则几百银元,多则上千银元。”
“这么贵。”几个少年都忍不住咋舌,虽然大家家里条件都还可以,但是也没有把几百银元穿在身上的道理。
“我这一身还是专门做来参加晚宴的,也就二十多,皮鞋也就十几元。”秦观宇感叹了一下:“这也太奢侈了。”
“可不是,这么奢侈,实在不是长久兴家之道。”周毅之也感慨道。
“暴发户嘛,可不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时候,边上听到五人谈话的两个人凑了过来,和王福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也在这个宴会?”王福说着,给大家互相介绍:“这两位是我爹朋友的儿子,这边四位是我同班同学。”
大家客气点头,周越桐仗着年纪小,好奇问:“你们认识这群人?”
“怎么不认识?”一人说道:“你们多参加两三次聚会,就知道他们是谁了,不过看你们的样子都是和王福一样好好读书的孩子,估计平时聚会来的也不多,所以才不知道。”
“我们还真不知道,两位哥哥能给我们说说嘛?”周越桐的童声说出这句话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正好两人也想找人吐槽,闻言没有推辞,其中一个人立马给五个人科普道:“这群人每次聚会的时候都恨不得成为整个会场上的焦点,所以大家都心里有数,他们都是些新钱,你们知道吧?new money,每次恨不得都换不一样的礼服,一个穿的还比一个贵。”说着那人就禁不住摇摇头:“正如这位兄弟说的,不是持家之道。”
“我看你们是羡慕人家出风头吧?”王福打趣:“别的不说,刚刚进来那个长得是真的亮眼。”
“我们羡慕啥?”另一人忍不住反驳:“羡慕他们唱戏一样每次都被大家八卦?还是羡慕人家是小娘养的?”
“小娘养的?”几人异口同声诧异问。
“就那个最好看的。”那人抬抬下巴:“还有围着他最中心那几个,都是姨太太生的,要不怎么说不漂亮的做不了姨太太呢,孩子都生的赏心悦目,唱起大戏来大家也都爱听。”
“外围那一圈围着他们吹捧的倒是有正房太太生的,就是家里资产比中间那几个差了一个量级,所以只能做做跟班捧场了。”另一个人补充道。
“我记得,那男孩子有说舅舅要骂了?这房子的主人不是新郎官的父母吗?他们家也算是经年的书香世家了,女儿居然会去做小?”周毅之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舅舅!”王福的朋友嗤笑:“他亲娘可不是什么好出生,某些厚脸皮的确实不好喊卖唱的外婆舅舅姨妈,舔着脸来认正房家里的亲戚呢!外公舅舅叫的比人家嫡亲的外甥女都亲热!”
“就是!”另一个王福的朋友也很看不惯:“平时欺负人家正房只生了一个女儿,姨太太都俨然一副家里女主人的样子,到认亲戚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庶出的了,只认嫡母的父母兄弟。”
随后,两人又给大家科普了一番这群人家里的爱恨情仇,正如两人所说的,比戏台子上的戏还要精彩。
五人吃了好一顿瓜,撑得快要打嗝,聊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易寒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看了眼房间里的钟:“时间差不多了,我要提前过去等我哥,下次有机会再来听两位大哥八卦。”
“你这么早下去做什么?婚礼至少还要半小时呢,下面都是些大人在寒暄,要是被家里人抓住了还要跟着扮乖。”王福的朋友不解。
“我哥给我接了个花童的活。”易寒星解释着:“我要提前去找他呢。”
“我们和你一起吧,在这里多待这二十分钟也没啥意思。”四个少年说着就起身站起来。
王福的朋友一掀眼皮:“是了,我忘了你们本来就都是能考进德林中学的乖孩子,就算下去也是被家里夸,不用像我们一样,那你们先下去吧,我们再等等。”
他们这么说了,易寒星和王福等人自然不会勉强他们和自己一行人一起,告别说了待会儿见之后就分开了。
易寒星的时间算的刚刚好,刚站到约定位置,田光前就来领人了。
田光前将易寒星交给了一个女孩子:“我妹妹就在这里了,具体工作你给她安排吧。”
“季骏哥放心,妹妹就交给我吧。”女孩说道。
田光前,字季骏,本来寒星爹给他取这个字是想说这是我们家排名第三的千里驹,也是因为田光前从小就具有文学天赋,在读惯了论语四书的族人们眼中,是田家未来最有出息的人,寒星爹高兴之下,就起了这么一个字。
寒星爹取名字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家的老三真成了一匹野马,撒蹄子就跑了个没影。
易寒星看到这个小姐姐,忍不住想是不是又是个被自家三哥骗心的少女?不过很快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打乱了易寒星的思路。
“你是花童里面最大的孩子了,”少女对着易寒星说道:“年级小的他们知道要乖乖领着裙摆跟着走,年纪大的那些扔花瓣的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们几个大孩子都帮忙盯一下那些年纪小的,就怕走到中途走神跑了。”
易寒星感受到少女说这话时候的头疼,但是悲惨的是,现在头疼地变成了自己。
心有戚戚地和另一个大龄花童对视一眼,易寒星怀疑自己能不能镇住这些小孩子。
后来事实证明,易寒星果然是镇不住的。
婚礼进行曲走到一半,新娘还没被父亲交给新郎,一个小团子就放开了裙摆,直接蹲在地上捡起了花瓣。
“宝宝,宝宝,快站起来,拉着裙摆走。”易寒星连忙提醒。
有认识小团子的年纪较大的花童也在说:“甜甜,甜甜,快站起来。”
甜甜攥着花瓣站了起来,一扬手让花瓣从半空中落下,傻乎乎地说道:“下花花雨!”
她这么一搞,立刻吸引了另外两个四岁小团子的注意,一个干脆也直接蹲下捡起花瓣开始撒花,另一个则揪着裙摆左右为难,既知道不能放开,又很想加入其中,唯独一个五岁的小团子还记得自己的工作。
满堂宾客都忍不住笑了。
新娘和新娘父亲都忍不住顺着笑声回了头,看到长在地上的小团子,不由无奈对视一眼,继续往新郎走去。
于是,在新郎新娘宣誓的时候,除了原本在台子上的小团子,还有趁着爹娘没注意也想跑过去捡花的小团子,爹娘们在边上干着急,也不敢上去抱孩子,只怕惹哭了给新人添堵,于是新郎新娘的宣誓的背景板就是一幅儿童游乐图。
完成好戴戒指和亲吻新娘的流程,新郎牵着新娘来到了小团子们的面前,一只手一把抱起下花花雨的甜甜,说道:“拜甜甜所赐,叔叔我的婚礼可是热闹了。”
新郎开了头,家长们才纷纷上前认领自家团子,婚礼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热闹,到处都是小孩子躲避家长的笑闹声。
在红毯环节之后,就是这次晚宴的舞会,这时候已经没有花童什么事情了,易寒星也得以和小伙伴们凑到了一起。
前半段吃瓜吃撑,中间“团子开会”,后半段平平无奇的一次婚礼晚宴就这么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全场不见人影的田光前才来领易寒星:“这么晚了,你们宿舍是不是锁门了?要不然来家里住?”田光前问道
“你动作快点,就还没到我们锁门的时候。”易寒星说着:“所以现在就走吗?”
“那恐怕不行。”田光前观望了一下:“我还要等人呢,要我说你住宿就是不方便,我这几个月都在上海,你这还不如回家跟我住呢?”
“跟着你当电灯泡?”易寒星只觉得一言难尽。
“迟早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田光前说道:“我都和你知枫姐说过了,她也特别欢迎。”
“我知枫姐,又是哪个姐姐?”易寒星问道。
“我没说吗?我女朋友啊!”田光前回答地理所当然:“我现在就住在她们家公馆里面。”
“合着哥你说的回家,是回人家在住的家啊!”易寒星以为让女生给自己一套空房子住已经很考验神经了,没想到亲哥居然住到了人家家里,寄人篱下地,不尴尬吗?
“知枫的家,不就是我的家。”田光前说着,又凑近了易寒星道:“我告诉你,他们家可好玩了,天天有好戏看,给我提供了不少的写作素材,你要是不住进去,肯定后悔!”
“她们家有很多八卦?什么八卦?”最先感兴趣的还是一直以来冲锋在八卦前线的周越桐:“寒星你住进去吧!到时候还可以给我们说说!我今天的八卦还听得意犹未尽呢!”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几人说着,就看到被大家公认的少年帅哥跑来和田光前打招呼:“怎么不陪着我姐一起啊?”
田光前闻言笑着答应着:“哎呀是小寻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亲生的!咱们这关系,你跟着你姐喊四妹就行了!”
好家伙!刚听完这家八卦的五个人都看向了田光前:原来你就是这家八卦中传说的那个即将被招赘的小白脸!
第29章
这一家子的爱恨情仇啊,刚刚王福的朋友可是给几人好好地普及了一下。
月寻他爹发家之前,靠着有才学的人设和舔岳父,娶了比自家条件好了不少的老婆。
等老婆女儿生了,也拿捏住应该不会跑了,这人又不走什么才华路线了,拿着老婆的嫁妆跑去经商去了!
可能月寻爹真有经商钻营的天赋,没几年就成了上海有名的暴发户,这时候嫁妆还给了老婆,添了不少东西作为利息,彻底洗白的月寻爹就开始放飞了。
我作为有钱人,怎么能没儿子呢?这真不是我好色,实在是家有千亩地,尚需几根苗啊!月寻爹如是想着。
此时虽然正房老婆还年轻,二十多岁没证实不能生,但是生了女儿之后五六年没再怀孕,月寻爹就光明正大地纳了三个姨太太。
只可惜前面纳的三个姨太太要么没生,要么生的也是女儿,恰好月寻娘不想在风月场所终老,抓住机会怀了月寻爹的孩子,生下来还是个儿子,就这么进了门。
等孩子都长大了,月寻爹是想着要把家产留给儿子的,可惜正房老婆娘家这几年发展的更好了,虽然老婆拥有中华民族女性的传统美德,可是女儿生有反骨被这年头的西式学校教坏了,整天想着夺权,偏偏她有舅舅有表哥的支持,年纪又比自己儿子大了快十岁,月寻爹那叫一个愁啊!
不仅月寻爹愁,生月寻的姨太太也发愁:这自古以来哪有女儿和儿子争家产的?偏偏老爷不坚定,都不敢直接把女儿关在绣楼里!
不坚定的月寻爹实在是忌惮大舅子小舅子啊!明明民国政府成立前自己岳父就是个教书先生,怎么自己大小舅子比自己还会钻营?不是蜚声国内外发个文章就能影响自己风评和生意的名人,就是在政府都能任职的能人?
关键是这几个舅舅实在是不讲武德!谁家家业不是给儿子的?怎么就支持女儿跑出来争权夺利?!
思想西化的舅舅们:呵!对老婆就要求贤良淑德不能阻止你传宗接代生儿子,对儿子却不要求尊重嫡母,按照传统你家那些姨太太就是给我们姐妹打帘子的妾!你这双标玩得还挺溜的,人家国外王位都能由女儿继承呢,我外甥女想争,我们凭什么不支持?!
女儿知枫有舅舅们撑腰,在公司是一步步站稳了脚跟,急得月寻爹广发英雄帖,恨不得明天就把女儿嫁出去,给一笔嫁妆赶紧打发了。
知枫人又不傻,自家爹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以外人不能插手为由把自己排除在公司管理层之外,她就敢放下话来,说自己要招赘!
眼看着女儿嫁不出去了,月寻爹自然是催她招赘也要赶紧找一个,只想着这年头当赘婿的能有什么好货色,有个能拖女儿后腿的也不错。
毕竟月寻爹才是公司的掌权人,知枫被逼的没办法,忽而想起小姐妹给自己推荐过剑华居士,据说除了要给他花钱,做男朋友一点毛病都没有,完全满足恋爱幻想,既能带的出去,又能应付家长,分手时候还特别有绅士风度、绝不纠缠!简直是完美男友!要不是自己实在穷,别说两三个月,完全能和他谈两三年的恋爱!
知枫一听!这不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吗!比我小三岁?这不算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富婆不找小鲜肉还找老腊肉吗?
于是,经过知枫猛烈(砸钱)的追求,成功拥有了一枚和谁都能说得出去的限定版男朋友。
这个限定是多少时间,就看知枫自己的需要了。
月寻爹一听,自己女儿居然找了个还过得去的男朋友,心想这不行啊!趁着知枫和田光前在香港的时候,直接在上海放出了风声:自家女儿要找个小白脸入赘了!
月寻爹寻思着,都是男人,自己最懂男人的想法了,当年自己还不是入赘,被老婆娘家压了一头都发达后都找了好些姨太太,这田光前被自己宣传成入赘的小白脸,哪里可能忍得住?再坚定不移的爱情自己都能给他和知枫搅和没了!
只是月寻爹怎么也没想到,田光前是这么一奇葩,他不仅非常开心包袱款款地住进了自己家公馆里,还打算把妹妹也接过来住!
在月寻和田光前打招呼之后没多久,知枫也过来了。
知枫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月寻,看到易寒星,就直接拉起了易寒星的手:“这就是寒星吧,真可爱,我已经在家里给你布置好了房间,待会儿我们回去看看,要是有不满意的,你指挥下人换就行了。”
四个全场吃瓜的少年看看知枫看看田光前,心里都在感叹:富婆居然很漂亮哎!
四个少年此时还在莫欺少年穷的阶段,倒是没有富婆饿饿的想法,只是感叹寒星的哥哥真是厉害,居然能让漂亮姐姐给他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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