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堇尘
文妈妈是心里没成算的,只当跟顾珏来了一趟燕州,就能当个功臣,从此就能在侯府里横着走了。但侯府里那些人,怎么会让文妈妈他们压过一头去。反正顾珏又忘了在燕州的这段日子,先前躲开去燕州这份差事的人,看到顾珏回来,难道不想要争一争?
程锦当初下狠心整治侯府,是看不惯侯府内盛行的贪腐之风,更看不惯这样排挤打压有功之人的行为。若是说几句逢迎好话,对管事妈妈多使几个钱,就能逢难就躲,遇好先得,那往后只会寒了真正做事人的心。
偏偏靖阳郡主,就是个爱听逢迎好话的人。那个时候定国侯已经阵亡,便是不死,他也不是个爱管府内事务的人。
程锦眼看着府中风气败坏,怎能不急?若不整治,顾珏别说做什么摄政王了,或许整个侯府都要被这些人拖累死。
这一世,没了她这个唱黑脸的,也不知顾珏能走到哪里。
珍珠听了程锦的话,呜呜咽咽的哭到了大半夜,让程锦不得不又抱了珍珠睡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早上,珍珠红着眼圈儿,将程锦备好的行李里放在了马车里,就跟关嫣一起目送程锦离开。程锦这一次走,还带走了关嫣的户籍,她先前已经跟关嫣商量过了开酒楼的事。
若是能办下售酒权,程锦还是要放在关嫣名下的。往后酒楼主要会由关嫣经营,自然放在她名下更稳妥些。而且程锦不得不为将来早做打算,她程家确实和侯府太近了,轻易断不了关系。
将来若是有一天侯府折进去了,牵连到了程家,这些产业散在不同人的名下,总能保住一些。
第46章 路上
女子一路快马加鞭, 终于赶上了前面的马车。她用马逼停了马车,便快步向马车走了过去,不顾众人阻拦上了马车。
女子一掀开马车车帘, 再见到曾经互许过终身的男子, 强忍着哭意,轻声问:“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不是说要给我庆生的么?怎么就突然走了?你就算恢复了记忆,要回到京城,也该跟我说一声吧。”
女子样貌很寻常,只是皮肤生得比旁人白净一些。此刻, 她红了眼圈儿,一脸委屈, 看起来很是可怜。
车内那俊美男子抬起眼眸, 冷漠疏离地看着她, 冷声问:“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
马车一停,程锦的身子向前一晃,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姑娘,过一阵子天就黑了, 前面有家客栈, 我们要去住?还是继续走?”长顺将马车停住后, 对程锦说道。
程锦应道:“我们去住, 不再走了。”
程锦这一路走得并不急, 一路走走停停, 万事就先紧着她们舒服, 似出来游玩一样。程锦说完, 就掀开盖在腿上的棉被, 弯腰穿上大袄。彦桓也揉了揉, 跟着起身,就要弯腰出去。
程锦忙把彦桓扯住,笑道:“别这会儿在车里睡热了,就忘了外边是冷的,穿上外面的袄子戴上帷帽,再出去吧。”
程锦这才出来备了两辆马车,一辆马车是雇来专门运行李的,另一辆马车才是程锦坐的。程锦在自己坐的马车里铺垫了两层被子,里面又放了暖炉,一路走来也没受到冷。有时候睡着了起来,身上甚至还会出层细汗。
彦桓回身穿上大袄,又戴上了帷帽,才跳下了车。然后,彦桓才抬手扶着程锦下来。程锦落在彦桓身边,忍不住多看了彦桓一眼,笑道:“小珊瑚似乎真的长高了……”
彦桓立即挺直了腰背,用手比划着:“姑娘才看出来呀?我比去年长高这么一大截呢。”
程锦点头笑道:“嗯,这几天你再多长高些,比过你珍珠姐姐,我们回去就可以取笑她了。”
彦桓这才笑出了声,用力点了下头。
程锦见彦桓终于笑了,这才放下心来。彦桓自知道顾珏走了,确实高兴了一阵。但高兴了没多久,就听到了程锦竟然要带他去京城,脸上就没了笑。到了京城,就离皇宫很近了。或许他只要走到宫门口,就能找回属于他的身份。彦桓曾经很期待这一刻,从到了皇陵行宫那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期待着回到京城。
但现在,彦桓却有些犹豫了。
他说到底,今年也才十二岁,难免会眷恋难得温暖,为前途未卜而担忧畏惧,甚至会有索性就好好做一辈子“珊瑚”的想法。可大丈夫不当如此!他离那个位置那么近,怎么可以放弃?
彦桓抿紧嘴,收起了笑,看向程锦。隔着帷帽,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便也不知道他一直在看谁。
彦桓一直跟在程锦身后进到了客栈,客栈里只余下两间房了。按理说是够用的,长顺和另雇的车夫一间房,程锦和作为“丫鬟”的彦桓一间房。可程锦和彦桓都知道彦桓并不是男儿身,因此一路来都会多要一间房,两人分开住下。
彦桓也曾暗暗的想过,若是哪次客店只余下两间房该如何,没想到如今竟成了真。彦桓怔了怔,心里先是担忧,将来他揭穿身份,会影响程锦的名声。
但随后他心底就不可遏制地欢喜起来,尽管他知道这种欢喜是不道德的,是不成体统的,是不该存在的,是对不住程锦的。可彦桓却无法克制这种欢喜,尽管这一路走来,他跟程锦乘坐一辆马车,已经很亲近了。但他仍旧会为再跟程锦多待一些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机会多一些而欣喜。
帷帽遮住了彦桓脸上掩盖不住的笑容,他盯着程锦,生怕她摇头说再去找别的店。就见程锦皱了下眉,又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天色,竟点了点头:“两间就两间吧,也住得下的。”
程锦说着,对彦桓笑道:“走吧,我们去马车上拿被褥行李。”
客栈里的被褥不好用,程锦和彦桓这次出来,都是用自己的。彦桓很快就跑出去抱了被褥回来,跟程锦将房间收拾干净,就将两个人的被褥铺好。这间客栈已经把炕烧热了,程锦忙了一阵很快就热了,便把大袄和夹袄都脱了,只穿着一层里衣,整理被褥。彦桓一回头,就看到弯下腰铺被褥时,不经意露出的一把白玉般的腰。程锦虽不算个纤瘦的,但腰却是相对较细的。
彦桓一时晃了神,待程锦披上夹袄走过来,对他笑着说:“怎么了?”
彦桓心跳得厉害,面上却很镇定:“我是在想,我们这一路走得舒坦,小侯爷那边还不知道怎么遭罪呢。”
彦桓并非胡乱找了借口,他们这一路走来,确实很舒坦。程锦将东西准备得很齐全,一路上除了并未冷着,再吃食上也没有亏到。她竟然带了个布棚子和一口小锅,走到半路若是饿了,就搭上棚子,熬肉粥配着热好的饼子,搭着小菜吃。
吃过了饭菜,身上暖起来了,就能到周围走走。待回来时,程锦的茶也煮好了,酒也温好了。可以喝茶,也可以饮几杯酒。只是长顺与另一个车夫不能多喝酒,尽管馋得不行,也只能就喝上几口暖暖身子。到了晚上投了店,长顺他们才能多喝几杯。
小菜是程锦在家里腌好的,有四个小坛子,口味各不相同。彦桓很喜欢当中一味酸酸辣辣的小菜,是用萝卜腌制出来的。才几天,就已经被彦桓吃空了小一半儿。肉也猪肉、羊肉、鸡肉、鹿肉还有牛肉,平时就放在马车后面捆着的大筐里冻着,要吃的时候就切下一块吃。如今天气冷,在外面冻着,也不会坏。
菜除了好存放的白菜萝卜,还有许多晒干的山货。干蘑菇用来炖肉最香,也有些晒干的山野菜只煮一煮,重新过水洗好,再放些调料拌了,配着馒头或是白饭都很好吃。
那个新雇的车夫都说,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舒坦的一趟车。往常,能吃上一口热汤热饭,都很难得的,哪里敢想吃这么好的?
让程锦往后再有这样差事,一定要先用他。
“我们好好的就行,管他们做什么呢?”程锦笑着把炕桌放好,将锅子支起来,放了一包在家里准备好的底料,削了些羊肉片下去。
程锦并不着急去追着顾珏,她知道顾珏虽然急着走,却是走不快的。这大冷天的,他们那么只带了几样随身物品走,又不知道黑夜白天的赶,肯定要出事的。不说顾珏这个一直精细养着的身子受不住,就文妈妈还有芷兰、流月等人也受不了的。
上辈子程锦追上去,费了心思让他们路上舒坦些,路上顾珏还病了一会呢。到了侯府里,又病倒了好几个。更何况现在?估计顾珏那些人,半路上就得倒下好几个了。程锦估量着,就算他们如今这慢慢的走,或许也只比顾珏他们晚个两三天到京城。
“也不知道小侯爷为什么这么急,难道京里面有什么让他惦记么?但即便有天大的事,那么离开也太不懂礼数了。”彦桓看了眼程锦,小声地说着顾珏的坏话。
讨厌常缠着程锦的痴傻顾珏,更讨厌那个恢复神智的侯府小侯爷。因为恢复神智的侯府小侯爷,容貌好,家世也好,据说先前也是文武双全的。而且他还不用扮做女儿家,可以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儿去娶程锦。除了有些傲慢,离开燕州的时候太突然。其他的,便是彦桓也挑不出顾珏几处不好来。
顾珏这样的人,该是一些女儿家最想嫁的人。
但程锦不喜欢顾珏,甚至很讨厌顾珏。程锦虽然没有明说过她对顾珏的厌恶,但彦桓在程锦身边久了,却也看得出来。彦桓虽然看不出来程锦为什么讨厌顾珏,但既然程锦讨厌他,那必然是顾珏有什么天大的错处。
程锦笑了笑:“大概确实有他急着去做的事,急着去见的人吧。”
顾珏这么急着回京城,是因为他想要回到侯府,也是他担心芮湘。顾珏之所以从马上跌下来,变得又瘫又傻,是因为芮湘的一句话,就要在马球比赛上赢得头彩。
当顾珏清醒过来,知道他伤得这么重,便担心芮湘因此被靖阳郡主迁怒,自然急着回去。
顾珏了解一些他的这位母亲,知道芮湘这些年必然过得很不好。他想早点回去,去照看一下芮湘。
程锦上辈子在知道顾珏这么急着赶回京城,竟是因为担心芮湘时,确实很难过。但那个时候顾珏紧握着她的双手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往后你才是我的妻子,咱们两个才是最亲近的人,我只会对你好。往后只有你的事,我会这么紧张。只会为你舍下一切,奔向你。”
可顾珏他说谎了,他骗了她。
芮湘生孩子时,他撇下她,去照顾芮湘了,那天是她的生辰。芮湘遇难时,他也撇下她,去护着芮湘了,哪怕那个时候她也身处险境。
事后他总说他不知道,他忽视了,他忘记了,他会弥补她的。他看起来似乎真的愧疚,真的为程锦担忧过。可他总是还没来得及弥补,就又给程锦造成新的伤痕。
第47章 仁君
“就算有什么急着要办的事, 急着要见的人,也不能那么不顾礼数。”彦桓又轻轻说了一句顾珏的坏话。
程锦听后,笑了笑, 一边在锅子里下些萝卜, 一边对彦桓说:“不要提他了,我们还要吃锅子呢,别白费了这一锅子羊肉。”
等羊肉炖好了,程锦用碗盛出来,再配上一壶酒,便让客栈伙计将这些给长顺送过去。然后程锦另起一锅, 从客栈里买了些新鲜的青菜,做起了羊肉火锅。
吃过了饭, 程锦和彦桓就躺下, 却一时睡不着。程锦是因为在马车上睡得多了, 彦桓则是因为旁边躺着程锦。彦桓僵直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碰到了程锦,反倒比旁得时候更加拘谨。哪怕是在马车上, 彦桓还能靠着程锦睡一会儿呢。
程锦睡不着, 就想起身去找本书看看。但程锦一动, 彦桓也连忙起身, 紧张的问:“姑娘, 怎么不睡?是不是不自在了?”
程锦笑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没什么不自在的, 只是白天在马车上睡得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彦桓抿了下嘴:“我……”
程锦见他这副为难的样子, 便猜他是跟自己住在一个屋里不自在了, 便笑着为他周全过去:“你大概也是白天睡多了吧, 正好我们都睡不好, 一起说说话。”
程锦说完,就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她看着彦桓,笑道:“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彦桓眼睛一亮,随后摇了摇头:“姑娘别累坏了嗓子。”
彦桓还记得当初程锦为了哄顾珏,将嗓子累倒了的事。
程锦笑道:“只说一个,不碍的。而且我这次是自己高兴给你讲的,给我们两个解闷儿。你要是不爱听,那就算了。”
程锦说着,就要躺下了。彦桓忙握住程锦的胳膊,急忙道:“我是乐意听姑娘说故事的,就是……就是怕累到个姑娘。”
因为程锦只穿着里衣,彦桓一握住程锦的胳膊,竟似直接触碰到了程锦一样,彦桓便慌忙松开手。
“给你讲,不累的,我也解解闷,等我去拿点吃的来。”程锦披着衣服下地,点了蜡烛后,便一手提着晚饭时吃剩的一壶果酒拿,一手拿着一个干果盒子,回到了炕上。
程锦打开干果盒子,里面装着花生、瓜子、还有些小点心。点心只做了大拇指盖那么大,里面却还都是有馅的。彦桓见了这些吃的,便拿了一个点心来吃,微甜味道入口,彦桓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程锦抿了一口果酒,轻声道:“这都是早先的事,大概是三皇五帝前面,人们都是按照群落聚在一起住,当家管事的人被叫做大首领,算是一个群落的带头人,食物或是战利品都得大首领来分,所以大首领的权利可不小。大首领有两个儿子,他更疼小儿子一些。但两个儿子谁做大首领,不止要得大首领喜欢,还得让部族里面的长老们同意。那小儿子虽然勇猛善战,又得大首领喜欢。但长老们更喜欢宽厚的大儿子,因为他们犯了错,大儿子都会碍于情面放过,但是小儿子却不肯轻易绕过。”
“赏罚分明才是道理,小儿子明显更有才干。”彦桓听得认真,便开口说道。
程锦笑道:“道理是对的,可你若是这个部族里的长老们呢?你会更喜欢对你网开一面,什么好处都会想到你的大儿子,还是对你的错处抓着不放的小儿子?”
彦桓想了想:“如果我是长老,确实是会更喜欢宽厚的大儿子。那然后呢?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做了大首领?”
程锦继续道:“两方僵持不下,小儿子为了争得大首领的位置,向众人显示自己勇猛,便想去猎一只大虎。结果小儿子没敌过大虎,被大虎给咬死了。大首领眼见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死去,他本该恨那咬死小儿子的大虎。但是因为那大虎凶猛,不是他能敌的,他无法找大虎报仇,便……”
彦桓眨了下眼睛,忽地笑了:“便迁怒在了大儿子身上?”
程锦点了一下头,笑道:“正是,大首领觉得若不是大儿子跟小儿子争夺首领之位,小儿子便不会因为想要显示自己的勇猛而死。大首领因此处处针对大儿子,有一天大儿子突然消失了,等被人找到的时候,竟满身伤痕。”
“众人问他,他才说自己去找那大虎为弟弟报仇去了,因此受了重伤。大儿子痛哭流涕,直说自己没用,说他拼尽全力,也只用木矛刺中那大虎,并没有杀死大虎。他哭着跟大首领说,他将来会变得更加强壮,会召集很多勇士,一定会将那大虎杀死。”
“大首领听了这话,便不再针对大儿子,见大儿子又得长老拥戴,就把首领之位传给了大儿子。大儿子自从成了新任大首领,等他坐稳了首领之位,就提拔了更敬仰他的新长老,将先前的长老或放逐或是杀了。”
彦桓便笑道:“想必这些长老是古人,并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①的道理。”
程锦轻声笑道:“便是现今的人懂得,难道这样的事就少了么?翻开史书看看,多得是这样的人。那些有从龙之功的文臣武将,难道就不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们还不是做了被烹的走狗,被藏的良弓么?想来他们是觉得已自己的本事是能够挟持住自己捧上位的君主,或是觉得自己当真选了个顾念旧情,尽其所有包容他们的仁君,是不会被烹也不会藏的。却没想到自己选的君主并不任由他们摆布,而且他们所求的‘仁君’也并不是真正的宽厚,并不似他们所想的那么顾念旧情。”
彦桓沉吟片刻后,便轻声问道:“那姑娘心中所想的仁君是什么样的?”
程锦抿了口果酒,笑道:“我只知道我若是臣子,我希望的仁君就是不要揪我的错处,对我多多提拔,多多给银子。耳根子最好也软一些,我说什么,他都听我的。性格宽厚,我冒犯了他,他也不会轻易砍我的脑袋。我犯了错,或是家人犯了错,求一求他,他就能宽恕。若是有□□廷不成了,他最好还能先担着些骂名。最好我能踩着他做成一世名臣,这对于我,就是仁君了。”
彦桓忍不住笑了:“姑娘真是会骂人,我还以为姑娘会说心怀天下百姓才是仁君。”
程锦笑道:“臣子所求的仁君、读书人所求的仁君,与寻常百姓所求的仁君,不见得相同。对于寻常百姓,一个能稳住朝堂,多保几年太平,要再少些赋税,他们能多得几亩地,就算了不得的君主了。他们何尝敢劳烦帝王心中挂怀?至于读书人,他们当然是谁能重用他们,许他们官职前程,谁才是仁君了的,也未必非要心怀天下的才是仁君。”
程锦说着,轻轻一叹“说起来,寻常百姓所求,竟是最不要紧的。帝王不让臣子满意,臣子要反了他。帝王不让读书人高兴,要被他们写书来骂的。只有寻常百姓,他们既大多不识字,不会写书来骂人。手里最厉害的武器,不过是把锄头菜刀。但即便有了武器,也不敢反的。总得先卖了儿女,再卖了田地,最后被逼的实在没了活路,才勉强敢为了口吃的拼一把。”
彦桓静了片刻后,才低声问道:“想必那大儿子也未必去杀了猛虎,只是为了解开他和大首领的心结,要大首领传位给他。”
程锦点头道:“是的。”
彦桓看向程锦,笑了:“这个故事好,比先前的都好。”
程锦笑着问道:“哪里好?”
彦桓笑道:“结果好。”
程锦笑道:“若是这个大儿子当真能带领着这个群落壮大起来,那才是真的结果好。不然,就是个空有弄权手段的诡诈之人罢了。他既然能做得大首领,那别人自然也做得。不中用的话,大首领的位置也会被别人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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