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施黛
霍厌看了公主一眼,视线收回时像模像样地敷衍了句,“颜色很衬公主。”
宁乐闻言看过来,嘴巴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可却是明显心思不在这,也根本没在意他们的对话,反而一直往外抻着头,仿若在寻找什么。
至于寻找什么呢,霍厌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太子这时笑了笑,带着些许欣悦和开怀,笑意更是直达眼底。
站在霍厌面前,他豪无所觉,把话说得暧昧十足,“这衣裙其实不是给宁儿的,是给施姑娘的。辞花节那日她为我那样有心地献了酒,我总该回个礼才是,她明媚,这衣服颜色该是衬她的。”
施霓……从施姑娘三个字从太子嘴里说出时,霍厌心头随之浮现出一丝冷笑,即便他面上未显什么,可太子也觉得周遭莫名森然然的。
霍厌颔首,心道可不嘛。
施霓那张脸媚到极致,也艳到极致,即便未施粉黛也是直给人极致的视感冲击,他确信全天下的男人只要看她一眼,便没有一个能很快将其忘记。
这样的倾城色,自然得配红。
可太子不知啊,就在前几日,她被他侧御时,羞得浑身都臊染起片片的绯红,那样的红,才能真正配她的艳。
“序淮,你买这么多点心,定是回去孝敬程姨的吧。”
太子完全没注意霍厌渐暗下的眼,当下只好奇他怎大包小包买了这些东西,也不知寻个小厮侍卫来帮忙。
霍厌闻声敛神,顺着说,“母亲贪这个味道,我便买的多些。时候不早,不敢再扰两位殿下的雅兴。”
太子笑笑,拂了拂手,“好好,不碍你去尽孝心,快些回府去吧。”
这算告了别,霍厌上马,未走远时听到宁乐公主愤懑地说了句。
“太子哥哥说这条街人多最是热闹,可是连这里也找不到他,那岂不是没希望了?”
至于太子回了什么,他就骑马走远没听清了。
不过公主出宫为了寻人,这事听着倒是新鲜。
他奔着回将军府的方向走,可快到时,却忽的改了主意,于是直接类缰绳,转向登门去找了容珩。
容珩此刻正在府库里清点着自己的美酒,见着霍厌急匆匆地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儿,结果人家进门就说。
“之前听你闲叙,说你在蜀地得了件美衣,珍着想等以后献给佳人,有此事否?”
容珩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想,很快心头涌起一阵感动。
他把手中账本放下,忙上前拉住霍厌的胳膊,欣慰道:“原来之前我说废话的时候,你不是完全不听啊,还都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霍厌蹙眉,几分厌嫌挂在脸上,还很是无情地推开他的手,只问,“有还是没有?”
“有啊。那衣服可是上上等的材质,穿上身跟薄蝉翼似的,自带光熠的美,你可知我得来多么不容易。”
霍厌不知,也不想知,他只睥眼开门见山地说:“多少钱,我买,你必须卖。”
“……”???
待霍厌把衣裳拿走的时候,容珩颤巍巍伸着自己的胳膊往前指,直道奸商、奸商啊!
……
施霓刚刚擦了身,此刻只着了件单衣,坐在镜前仔细涂抹着润体油。
她身子哪哪都嫩白滑润,若说天生的姿颜占七分,那后三分便是她自己时时注意保养护理给补上的。
阿降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干头发,可擦着擦着,两人便一同听到隐隐的一阵咚咚声从角落传来,只响了一次,不引人注意,阿降只当自己听错,连提都没提,可施霓却默默攥紧了手心,知晓将军定是等了会了。
“阿降,你回房休息去吧,把干帕给我就行了。”她说道。
“啊,可还没擦干呢。”阿降一脸的实诚。
施霓面不改色地说:“就这样就好,我之前听人说头发只需擦个七八成干,之后再自然被吹干才是最养发的。”
这个听说,大概是听她自己说的。
闻言,阿降忙点点头,把干帕递了上去。
施霓素来爱美,也总有些养护的法子,什么松叶润指,苓叶养眉,个个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所以今日听她说什么养发的法子,阿降也没起疑什么,很快躬身退了下去。
房间终于只她一人在了,为了谨慎起见,施霓多等了一会儿才去给将军开门。
机关一动,石门藏在挂画后慢慢打开。
“将军。”
看到那俊挺身姿立于面前,施霓微微踮了脚,直往他身上扑,心头更是难溢欢喜美滋滋的。
之前他为专心处理刺客一事,把她一人留在这偏仄院子整整七八日,那段日子,她只觉被冷落得难受极了,如今那事终于了了,将军也卸了重担,这些日子几乎夜夜不断地过来找她。
不过总这样,她这边人少倒还好,就是怕将军府那边会发现什么蹊跷,于是她便劝着将军,叫他两日过来一回。
昨日他过来,把人抱着只亲两下便走了,按照两人事先说好的频率,施霓原本以为他今天是不会来了,所以她才会没有顾忌地把直接阿降叫到房里来伺候。
若是提早知晓,她只在浴房便会把这些事情都干好了,免得再出纰漏。
却不想,将军到底还是来了。
收归思绪,没留神,她人已经被将军单手抱揽进怀了。
两人甚至连屋都没进,石门也都还没来得及关,就开始情不自禁地缠吻在一处,吻得那叫一个满欲靡靡,激烈得紧。
霍厌迷她,迷到神绪有时都会发乱。她就什么都不用做,他便自抑不住,更别说眼下这般投怀送抱了。
抱一会又觉不够,直把人霸道一托,拥抵在背后的石门上,心里瞬觉满足。
施霓被他亲得双腿直发软,嘤咛咛地撒娇求才终得放过,后没平复一会,就听将军的声音在她头上沉哑传过。
“过来帮忙拿下东西。”
寻声看过去才知道,将军这趟来得着实不轻松,大包小包,有个五六件。
霍厌抱着五个,叫施霓轻轻松松拿了个最小的。
关上石门,落下挂画,施霓才抬头好奇地问:“这是?”
“何姑寄来的药,还有些果子蜜饯。”
施霓惊讶了下,那药是一小包她都看到了,所以剩下的全部都是蜜饯吗?这也太多了些吧。
似是看出她所想,霍厌无所谓地说:“哄你吃药的,蜜饯点心什么的吃不完也没事,我吃。”
施霓愣了下,后才弯唇应了声好,心想自己要着再被他这么宠着,该是会五体不勤,惯得不成样子了。
瞥眼,又看到旁边还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抬手指了指,“这个呢?”
“打开看看。”
施霓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件衣服,摸摸料子,她自是实货地认出来这是什么珍品。
薄蝉衣,丝绫浣花曳地纱裙,蜀地特制,一年才出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件。
“送我衣裙吗?”
他点头,着眼看了下她手里的衣裙,又很快聚精把目光停在施霓的脸上。
默了默,才终于说:“霓霓,穿上给我跳支舞吧,这回没别人,只你和我。”
那日你为别人跳了舞,为别人献了酒。
我舍不得责难你半句,却依旧忍不住嫉妒地想要发疯。
所以,哄哄我吧……霍厌心中有所贪想,看了眼桌案,又深含意味地问道:“可有酒吗?”
施霓对上他暗下的深眸,满满占有,拒绝不了。
作者有话说:
给将军的酒和舞,该……怎么献呢?嘻!
第63章
那日的事,其实就算将军不提,施霓也是有心要认错的。
之前未出宫时,她一颗浮心难安,更不知将军对她的心意究竟有几分真,故而难免患得患失,加之又有伶娘娘的在旁“提点”,再知长公主对将军的心意,这些都叫她倍感危机,于是一时冲动下才择了个激进法子,徒惹得将军不痛快。
被冷落在浮芳苑的那几日,她真的以为将军再不会要一个“背叛”过他,另转心意的女子,结果不知他早已在暗处做好筹谋,刺杀之事没过几日便借机把她安置于宫外,彻底安了她的心。
思及此,施霓看着拿在手里的浅赭色薄蝉衣裙,有些怅然,而后手指紧了紧,抬眸脉脉含情地冲着霍厌含羞点了点头。
她避在帷幔后,很快将衣服换好,镜奁就在侧旁,她走近端看两眼,赭色显妩,亦和她娇艳的唇色相衬,而衣裙收腰的裁剪更是将她玲珑有致的身韵衬得媚感更足,领子宽大,她又白,故而锁骨突着显,酮身冰肌玉骨简直宛若化仙的美。
只是……施霓略有所思地伸手往自己腰窝上一掐,只觉这蝉衣腰间合适,可上半身却似乎过于宽大了些。
眼下没什么动作还好,待会跳舞,岂不是险着要露肩不成?
“霓霓,衣裙不很和身?”霍厌在屏风外久等不来她,扬声问了句。
此衣是他从容珩那夺人所爱来的,之后没来得及细看就直接给了施霓,故而的确不知这衣裳究竟和不和她的身段尺寸。
霍厌真的只是寻常问,可这话传进施霓耳里却引得她几分深思。
看着镜中所映画面,女身白皙锁骨之下的雪峰只堪堪被遮,待会舞起转旋时不知要落眼多少……思及此,施霓脸颊红红的,大概知晓将军的深意了。
她素知将军对那的偏爱,于是小声赧然地回说,“……没有。”
霍厌闻声放心,却不知自己莫名被揣度了一番,更不知施霓当下是有心认错和讨好,什么都打算豁出去了。
待她出来,霍厌落眼在她身上,已经有点移不开了。
同时也注意到,这裙子实不是什么正经货,贴肤露得太多,与之相比,那日辞花节施霓穿的红纱挂铃舞裙,都显得不是什么了。
心想着,待回头一定骂一骂容珩,秦楼楚馆混得久愈发得不着调,要是叫何姑和容太医知晓他在外这般风流,定是要把他的腿打折。
如此想着,没注意到施霓忽的走近,直至鼻尖闻到一股海棠香,霍厌沉眼一抬。
以往都是栀香,今日倒了换了,不过同样都好闻。
念着这香,人也往他怀里贴来,施霓手环上他,撒娇似的开口,“上次的事,是我错了,将军还怪我吗?”
不用想也知她说的是个什么事,霍厌把人回搂,贴紧把便宜都给占了,可面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模样。
“这个嘛,当日确实气着了。”
这话说得霍厌差点咬了舌头,人姑娘娇滴滴的已经穿成这样来哄了,这薄蝉衣上身,看得他更是心神荡漾,如此软香扑怀的时刻,他还能面不改色地把话说得这般肃正冷沉,实在有点……无耻了些。
而施霓却全然不知将军的坏心,闻言只觉更加过意不去,于是默默把头垂低,微蜷的长睫在她眼底打下小小一片阴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想了想,她试探着抬睫问:“那我好好给将军跳舞,能不能弥补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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