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自行车票挺想要,张彧听了,想了想说:“那里有七个人,单独照顾两个人不太好,容易出事,要照顾就全照顾”。
贺知文更不好意思,他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私心让张彧照顾两人已经不太好。
张彧眼睛扫过贺知文的脸说:“没事,这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办,每天晚上我给他们送去一罐骨头汤或者肉汤,悄悄送去些柴火,木炭,很容易,你们还有补充的吗?”。
叶昆和贺知文相对一眼,摇头,这两样是现在牛棚里的人最需要的,他们都办不到。
“那就这样”,张彧一语定音。
当晚,张彧就给牛棚里的七个人送去一罐肉片汤,小篓木炭,一根蜡烛。
凄冷的夜,蜡烛点亮,胡玮泽看热腾腾的肉汤和木炭,看看前面的少年,小声说:“张彧,你送来的几次肉已经够抵钢笔钱,这些你拿回去吧”。
里面土炕上另六人看向张彧。
张彧微笑说:“胡大伯,这个和钢笔没关系,是有人托我照应你们,赶紧吃,吃完我拿走罐子,我在外面等着”,说完转出去。
牛棚里的七个人面面相觑,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说:“既然这样,就快吃吧,小徐多吃点,把身体养好”,小徐身体太虚弱,有点担心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第一场雪下来又化,天更冷,早一批做的腊肉和腊兔子已经做好。
星期天,张彧进山收起第一批做的兔肉和腊肉,第二天星期一下午放学就去邮局寄三十斤的兔子肉,十斤腊肉给张铁石。
这些还不值一百元,差的下个星期再寄,寄完东西,他拿包裹单取出贺家帮他买的东西。
天冷,保暖衣物不够,老人孩子都在家里缩着,这次回家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不用一路回答别人的问题,轻松。
回到家,推门进堂屋,一眼便见地上一个烧得火红的炭盆,炕口里也烧着火。
他的房间门开着,前后的窗户都开条小缝通风,这样堂屋就不是密封,不担心炭中毒。
张建设就在他房间里扎马步,见他回来看过来一眼,喊一声:“三哥”,就专注扎马步。
“嗯”,张彧应一声把包裹放堂屋靠墙的八仙桌上,放下书包,将包裹拆开,翻开上面的布料,香皂,肥皂,擦脸擦手的,把东西拿出来,找到想要的东西,十几双厚袜子。
他拿一只在手里揉一揉,袜子布料很软,有弹性,有黑、灰、白三个颜色,脱掉脚上发硬的袜子,穿上一双灰色袜,脚很舒服,好袜子。
从底下翻出蓝白回力鞋穿上,鞋有点大,明年开春穿正好,他储物空间有前世攒的鹿皮,本想找个人做成自己脚合穿的鹿皮靴,但没找到这样的手艺人,问凌江,凌江也不知道,只好作罢。
底下还有六双不同码的解放鞋,这次收到的布料和解放鞋,他打算换给队里的人,解放鞋留一双给亲娘。
张彧将布料和解放鞋放八仙桌上,其它的分了分,放炕上,随后拿出书来看。
时间差不多,张建设停下扎马步,从房间到堂屋,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报新闻,清脆激昂的女声传出来:“我国西部X地区连降三天大雪,牧区….”。
遥远的西域现在也在国家版图上,新闻播报进尾声,张彧拿黑白两双袜子给张建设:“给你的,这袜子很不错”。
张建设接过,摸手里,好软,他犹豫,想要把袜子还给三哥,他已经从三哥这里要了一个兔毛坎肩,不好再要其他的。
张彧看他脸上表情说:“拿着吧,你记着就行,长大后还我,还是你觉得自己长大后挣不到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建设他娘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过冬棉衣不算好,鞋就是单层的布鞋,袜子也只是一般布料缝起来的。
晚饭四个菜,蒸腊肉,腊兔肉炖土豆,一盘炒生菜,生菜绿生生的,很好看,炸一小碟花生米,腊肉昨天晚上已经吃过一次,味道很不错,比之前吃到的腊肉都好吃,果然后面用了白酒酱油糖好东西刷上,味道就不一般。
倒一杯米酒,一口肉香腊肉,两口酥脆花生,一口酒,张彧吃着悠闲,这个炸花生真是下酒的好东西。
张建设吃饱,见三哥还在喝酒说:“三哥,你喝了好多酒”。
张彧白他一眼:“才三杯,这叫什么多”,酒不是什么好酒,很想从百货大楼里买好酒来尝尝,可惜这么久了,他居然一张酒票都弄不到。
张彧脸转向放下筷子的林三丫说:“你身后面的东西你收起来慢慢用,桌上的解放鞋有你一双,你试试看哪双合适,没有合适下回再买,那些布料和解放鞋换给队里的人,方便方便大家,那里有一张单,单上面有价钱,你和人家换算的时候,往上加一点,算白面和邮费”。
林三丫细声应:“好”。
菜快凉,张彧只好加快速度把饭菜吃完。
林三丫转身,看身后的东西,厚袜子,香皂,肥皂,擦脸擦手的,心喜拿来摸了又摸,然后放下,在桌上找出一双差不多的解放鞋来试穿,稍有点大,穿上袜子就差不多,她把东西收到自己房间,然后出来收拾碗筷。
晚上的评书三人自然不能错过,津津有味听完节目,张彧穿上大衣,拿上手电筒去厨房,来到中号炉子前,罐里的骨头汤的香味传出来,他吸吸鼻子,暗骂自己没出息,天天有肉吃,闻到肉味还馋。
他把炉上的罐子端到一个竹篓里,提着竹篓出大门,回身锁上门,抄小道,没多长时间就来到牛棚外敲门。
老旧木门开后,他提着篓子进去,和炕上的几个人打招呼:“几位好”,来开门的陈牧元不好意思搓着手笑笑:“天这么冷,辛苦张彧”。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诸位不用每次都这么客气,今晚是骨头汤”,张彧说着把罐子拿出来,暗中留意徐瑞峰和唐济安两人,两人情况有点好转。
他暗中关注一下两人,再留意一下其他人,转身出去,在房子侧面约等七、八分钟,再进去把罐子收到竹篓里带走。
晚上送东西来这这么些天,张彧也了解牛棚里住的什么人,唐济安,这个六十三岁的老人曾经是部队里的政委,胡玮泽,考古学家,挖死人骨头的。
徐瑞峰,土木工程师,陈牧元,大学老师,留过学,赵国伟,高中老师,刘苏木,中医大夫,林叁,说以前是上海一个小饭店老板,但张彧从他身上感觉到,这个人杀过人。
一碗热腾腾的骨头汤下肚,徐瑞峰觉得自己整个人又多了点力气,这几天天天晚上一肉汤或是骨头汤,他拿碗的手都稳了。
最近暗中照顾他们的贺知文和叶昆那俩孩子没有来,心里明白张彧就是他们拜托来的,心里叹一口气,这恩情重了,也不知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还。
天寒冷,该上学的还上学,上工的还是上工,第二天下午,张彧放学回来,张清川的娘上门,张彧叫她庆二伯母,她是来换布料,换一块藏蓝色布料,给她家老大做结婚那天穿的衣服,
庆二伯母走的时候和张彧说:“铁蛋,大后天放学回来就和你娘过来坐席”。
张彧微笑说:“好”,在这么冷的天里摆酒结婚,也真是,不过也能理解,新娘多在家里住一天,便多吃一天娘家的饭,婆家便省一天的饭,还有些人在腊月里摆酒结婚,那时更冷。
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下午放学,张彧提着半只腊兔肉去吃庆二伯家老大的喜酒,林三丫已经过去帮忙,新娘不是三家里大队,而是附近三湾大队的,他到时,新娘已经迎回来在新房里,马上就要开席。
张彧将半只腊兔肉交给收礼品的人,微笑和早来的人打招呼,请的人不多,席开八桌,小孩跑来跑去,有点小热闹。
妇女们很快上饭菜,六个菜,两个菜里有小肉块,说真的,这结婚酒席真的很寒酸,可大家很高兴,大人小孩脸上洋溢着笑容,张彧有被感染到。
酒也少,就主桌上一人有半碗,饭菜摆上,大家吃得很快,可以说是一扫而空,没几分钟桌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吃下肚的饭菜还真不怕太冷。
张彧不知道其他吃得怎么样,反正他没吃到两成饱,心里也明白,这是主家能做到最好的了,没什么不满,天太冷,吃完饭大家很快散回家。
张彧回到家,扎完马步的张建设问他:“三哥,这么快就回来,今天有什么好菜?”。
庆二伯请的人不多,没有请到他们那一支,请三哥是因为三哥厉害。
张彧看着他说:“和之前席面没什么区别”。
张建设想到以前自己吃过的喜酒,心想,以前喜欢去吃喜酒,现在不想,喜酒上的饭菜还不如三哥家饭菜的一点零头,有本事才会有好日子过!自己扎马步绝不能放松,等着三哥教射箭。
张彧进厨房看了看,有二合面馒头,他拿出一条腩肉洗洗切片,洗半棵大白菜,泡一大扎红薯粉条。
林三丫从庆二伯母家帮完忙回来,热上馒头,做一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三个人一人一小盆菜,就着二合面馒头吃,这才填饱肚子。
吃饱饭,林三丫心里唾弃自己,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都吃不习惯以前以为的好饭菜,更不用说一般的饭菜。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张彧把山里的腊兔肉腊鱼都收起来,进入腊月,下一场大雪,天太冷,学校放假。
狼的事张彧还记在心里,原本计划放寒假去上海的事暂时搁浅,去上海太远,来回一趟用的时间太长,他担心出门期间家里出事。
而且冬天太冷,出行不太方便。
放寒假的日子,张彧过得爽歪歪,早晨练武吃完饭,听收音机,不听收音机时就和张建设两人在炕上看书,除了晚上出去一趟,大白天的门都不出,拿到自行车票,也不急着去买回来,就整天窝在家里,有时叶昆也过来一起窝着。
舒服的日子过得就是快,腊月中旬,这天张建设中午回家,傍晚来和他说:“三哥,大伯来信,说要带媳妇孩子回来过年”。
张彧懒洋洋地说:“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陌路
知道老娘的心结,张铁石早晚会带他们回来,不意外,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张建设贼兮兮地说:“三哥,中午奶奶从屋里出来去做饭,哇,奶奶的眼神好渗人!当时吓到我了”。
张彧说:“所以我说她有病啊,这么多年,她心心念念的城里儿媳妇孙子孙女要回来,不是高兴,反而在琢磨事,不是有病是什么”。
张铁石和后媳妇生两儿一女,大的只比他小两岁半,当年他还没有满周岁,张铁石就回来离婚。
张建设小声说:“我爹说奶奶心里一直憋着气,等着那个女人回来,她要出气”。
听爹这么说,他也觉得奶奶有病,奶奶为让大伯后媳妇回来,虐待三哥和林大娘,想让他们生病死,现在人要回来,奶奶又要对付她,像三哥说的,不是有病是什么。
这和他没关系,懒理那些破事,张彧说:“那些事和你也没关系,去扎马步”。
“哦”,张建设应声去扎马步。
张彧从炕上下来,伸下懒腰,第二场雪化后他去查看过陷阱,过去十多天一直在家里,明天进山看看。
从堂屋出来,来到后院暖棚,暖棚里一片绿,叶昆提的这个意见真的很不错,生菜,菠菜,碗豆,蒜苗,小葱,香菜长势很不错,一畦韭菜只有巴掌长,种的几棵番茄和青瓜长得很慢,还没有开花。
看过一遍,张彧去挑几担井水来浇菜,井水不算冷,浇着正好。
次日早,张彧天亮后才出门,山上树木萧条,北风呼啸,他戴上帽子,脖子围着针织围巾,这东西暖,能档住往脖子下灌的风,戴着棉手套,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这让他想起几回雪地行军的往事,保暖衣物和粮食不够,取暖的柴禾也找不到,过程自不必说,真是不愉快地回忆。
一阵大风刮过,张彧醒醒神,疾步向山里,第一个陷阱有一只冻硬的野羊,肉还能吃,他收起来重新弄好陷阱。
来到第二个陷阱附近,就发现有很多野猪脚印,野猪群终于从山里出来,看脚印新鲜程度,应该是两天前的。
他快步走过去,陷阱上面的伪装全蹋下去,陷阱四周都是野猪脚印,陷阱下面一只大野猪趴着,还在发出哼哼声。
张彧收起野猪,费些功夫把陷阱重新弄好,他又去附近查看野猪脚印,发现野猪群没有返回山里,而是往东面去。
张彧站原地想了想,手里拿着弓箭,顺着野猪脚印后面追去,野猪脚印不是直线,左右来回地拐,在一些地方脚印很多,很凌乱,显然是停下来觅食。
他没费多少功夫,没有走太远,就在一处山凹追上野猪群,七只野猪在拱地上找东西吃。
张彧看下周围地形,站在一个地方,向野猪群射箭,短时间内连发三箭,连中三只野猪脑袋,另四只野猪见那三只倒下,四处奔逃,逃的方向都不是他这边,只放弃射出搭好的第四只箭。
收起野猪,张彧发现被野猪拱出来的是山药,一根差不多有小孩胳膊粗的山药被吃掉大半,土里露出没有被拱出来的山药,他拿出铁锹挖山药,土冻得比较硬,不太好挖。
山药这东西好,夏秋时他没有特意找,看到就挖,已经炖汤吃完。
张彧吭哧挖到中午,挖到不少,他又查看四周,发现还有山药藤,就在原地吃中午饭,吃完午饭继续挖。
傍晚,张彧提着两个麻袋回家,进厨房,他把麻袋一个脱出,露出冻硬的野羊,他和做饭的亲娘说:“这东西冻硬,你再烧个火盆,看晚些解冻后,还能不能放血”,不放血的肉腥味太重。
林三丫看不小的野羊应声:“好,我给装碗热汤”,儿子去山里一天,肯定又累又冷。
“嗯”,张彧提起另一个麻袋说:“这里面是山药”,说着就把麻袋拎到墙角,麻袋里这些只是他挖的小部份。
林三丫细声问:“现在很难挖吧?”,土都冻硬了。
张彧说:“还行,我在黑市买到一把铁锹藏山里”。
林三丫把汤碗递给儿子:“哦,来,喝碗热汤”,
“好”,张彧接过肉汤,几下喝光,其实他不冷也不饿,只是不好辜负亲娘的一片心意。
三人吃完晚饭,林三丫收碗筷进厨房,张彧和张建设也随后进去,张建设按了按野羊:“三哥,肉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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