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醉
在“厨房”这儿吃美了的众人这才恍然回神,忙看向黑心老板·林。
林斐对于这样有自觉的帮工非常满意,他微微颔首:“约莫是半个月或二十天后,需要的人手还是比较多的,你们现在就可以报名了。”
“我我我!”
之前还嚷嚷说干活太累,累得浑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的人这会儿举胳膊举手异常积极,就跟他们没说过那些抱怨的话似的。
潘荭看了眼外孙女,笑笑也看着外婆。
笑笑缓慢但又坚定地举起了手,潘荭终于心里踏实了,她握起外孙女的手一起坚定把手臂举高。
林斐站在大石头(他的专属站位)上清点人数,基本都举手了,就那么一两个没举手的还一脸后悔表示他们那时候有事不能来,太可惜了云云。
轻点好人数,林斐就开始根据不同人的不同情况去分配不同的工作,十五分钟后每个人的工作都分配完毕,十辆小汽车从林斐家农场出发。
现在秋冬,正好是落叶量最大的时候,但同时也因为这时候气温低,落下来的松针叶没办法很好地进行发酵腐熟。
林斐只能让大家尽量采取松针叶留在山上,尽最大可能不破坏这里的生态。
在山上采收运送松针土的一共有20人,其中12人都是新手,他们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比如说山上的松树、松塔里的松子,甚至还有角落里、腐烂的松木上的蘑菇,都能让他们感觉十分新奇。
好在林斐也没完全指望他们弄来的松针土去做下一次育苗的介质,况且这些人今天整个白天都没闲着,这会儿划划水林斐也权当没看到。
其他人看老板也不怎么管他们唠闲话,那更是起兴,有人甚至还凑到林斐身旁跟他开起了玩笑:“不愧是公认的黑心资本家啊,就连种菜的土都要从大自然里薅羊毛。”
“去去去,你个外行人懂什么。”林斐笑骂,把那小子撵回去并且亲自督促他干活。
这小子还不服,冲大伙儿直嚷嚷:“都看看这个林老板啊,不光是个黑心资本家,还心眼儿老小了!”
“哈哈!”众人哄笑,看林斐只管他不管自己,对这个嘴欠的小屁孩投以更多的幸灾乐祸。
一个林斐的同学看不过去了,给大家做解释:“松针土是很好的种植介质,有很好的疏松、透气且又恰到好处保水保湿的效果。用来育苗也好,或者是种公认最难种的兰草都非常棒,市场上一升优质松针土要卖差不多十块了。”
“说到底,不还是薅大自然的羊毛嘛!”不服管教的小子仍旧起高声。
倒是其他一些喜欢在自家阳台露台上种些花花草草的人动了心思,问:“那我们也能自己装点回去种花?”
林斐失笑:“想什么呢你。家庭种植一般来说植物都被保护得很好,它们经历不到很复杂的生态环境,导致它们抗病虫害能力弱的一批。而这种在野外随便铲到的松针土里面含有各种微生物、细菌、病菌、真菌和虫卵,这种土你带回去给家里宝贝花草用,天天杀虫灭菌就够你头疼的了。”
听这样说,几个花友就不能理解了:“那你弄这么多回去不还是拿去播种么?种子不比我们家的花草更脆弱?”
林斐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你们若是需要就给我留个信儿,回头我处理好了通知你们.52GGd.来拿,处理好的松针土准保好用。”
“这算是图穷匕见了啊!”
“卧槽,真够黑的。”
“你这老板真是上哪儿都不忘赚钱。”
林斐争道:“这可是你们几个提出来的话题,我之前可没说,干嘛又往我头上扣帽子。”
大伙儿反正是不信,可那几个花友却动了心,跑过来问林斐处理好的松针土要多少钱。
林斐想想,道:“不要钱送你们就成,不过明天我这边要装点机械,到时你们过来搭把手就成。”
赵英林好笑:“是不要钱,但要我们出人呐。”
林斐一本正经:“反正我没跟你们要钱,不许叫我黑心资本家。”
张源掰着指头计算:“不要钱是不要钱,但我们开车过来油费大概就得二三十块,人力成本也是钱。”
林斐身旁那小子挣扎着大声吆喝:“林老板不是黑心资本家,是黑心资本家听了都流泪的超级黑心资本家。”
林斐一个白眼送他,并且撵他干活:“去去,赶紧把这麻袋装满抗到山下车里,不然晚餐……”
威胁的话都不用说完,这小屁孩就一个激灵,蹦起来去抗大包。
晚餐相对来说就比较自由了,煮的有杨关这边传统稀饭豆儿汤。
汤里用了多种杂粮,有林斐自己种的豇豆、玉米和芝麻,还有孙奶奶友情赠送的红小豆、绿豆和花生,以及王姨送来也是农家自己种的小米、黑豆和燕麦,煮得比较稀,用柴火锅炖足了一整个下午,烂乎乎的。
主食还有王姨蒸的红糖开花大馒头,林斐家自己种的甜玉米棒子,以及姜大厨用手边材料做的粘豆包。
菜的话,有曲英友情赠送的十来种海鲜做成的铁板海鲜,还有姜大厨主持的铁板牛肉、铁板豆腐,有点类似于街边摊的那种方式,谁愿意吃什么就去找姜大厨要哪样。
要是这些菜吃着有点腻,还可以去找两个厨房学徒打凉拌素材,最迷人的就不过是林斐家的莴笋丝了,颜色翠绿漂亮,味道脆爽好吃……
要是不开车的人,吃累了林斐这边还提供免费的啤酒,随便喝(看老板不心疼那劲儿,应该不是他自掏腰包买的)。
当然,要是开车的话,也可以喝饮料,有自己煮的酸梅汤、绿豆糖水,还有老板一个劲儿啧嘴嫌弃不健康的成品饮料,这些都可以敞开肚子随便喝。
一群人看开瓶果粒橙老板都在念叨叫他们少喝那劲儿,几人聚在一块小声吐槽这个老板可真抠,他们一边吐槽,还一边敞开了肚皮喝,那劲头可真有点像青春期叛逆的小屁孩。
笑笑看他们那逆反劲儿,也不由得抿起唇角。
林斐看她表情轻松,问:“不也去打一杯喝?我提前放冰柜里冰镇过的。”
笑笑摇头:“我不喝饮料,饮料含糖量太高了,容易胖。”
见状,林斐也不再跟她多说什么,扭头去跟一旁潘阿姨讲话:“阿姨今天来玩得开心吗?”
潘荭:“……”她着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今天她可太累了!早晨上午顶着大太阳拉秧,处理支撑杆,下午吃了午饭还没休息呢,在又闷又热的大棚里播种,然后啃俩大馒头还得继续顶着大太阳筛土。
潘荭怀疑今天一天晒太阳的时间比过去一周都多!还累,明明都深秋的天了,这会儿她保暖内.衣还被汗浸湿着呢。
潘荭侧面答道:“挺好的,就是我今天过来里面保暖衣穿得不行,不该穿腈纶面料的。”
潘阿姨这句话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吐槽:“对啊,我说今天一整天都不舒服,原来是保暖衣穿得不对。”
“化学面料的衣服就是不能挨身穿,不吸汗,黏糊糊沾在皮肤上忒难受。”
“下次来播种,大家都记得穿棉质保暖衣啊!”
林斐举目四望,面上无情:“怎么,你们这么早就穿上保暖衣了?”
众人瞧林斐这脸上无辜表情,就想揍这丫的,真是越来越想揍他了……
潘荭跟何瑞莲也是相视一笑,何瑞莲笑道:“这个小老板,还真有点皮在身上。”
潘荭也笑:“小伙子年轻,性子活泼也是好事,少年老成也……”
话没说完,潘荭就想到被诊为轻度抑郁症的外孙女,她重重叹口气,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何瑞莲却在努力调动气氛,她仍是在笑:“不过林斐那体格确实还挺结实,常年在地里干活的总有把子力气在身上,经常锻炼身体素质也好,像这种温度咱们都穿保暖衣了,这小子一件卫衣卫裤就能过,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呀!”
说起锻炼,赵英林也凑过来,冲老娘:“妈,瞧你这一入冬不是感冒就是打喷嚏的,多锻炼锻炼是好事,我看你经常来农场干活就挺好。”
“臭小子,讨债鬼!”何瑞莲笑骂。
潘荭在一旁直乐,直到内情的笑笑也是表情舒展。
说说笑笑间,大伙儿终于结束晚饭,不知道哪个人才竟然还从他车上摸出一把吉他,要当场献唱两首。
大伙儿纷纷拍手鼓掌,给这个被农活耽误了的文艺小青年以鼓励鼓舞。
弹得确实有两把刷子,小伙子自弹自唱三首歌,都是当下还算热门的民谣歌曲,三首歌曲结束年轻人们一个劲鼓掌,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家家红着脸跟他要联系方式。
大妈阿姨们听了三首听不懂的民谣,差点打哈欠,何阿姨问:“小伙子,你会弹迪斯科舞曲吗?”
文艺小青年愣住了,半晌才回:“阿姨对不住,我真不会这个。”
何瑞莲几个阿姨再次叹气,直说下次过来,一定要提前准备个音响才行。
林斐那是举双手赞成啊,他道:“有音响好,最好带个喇叭。”
一开始阿姨们还没理解,后来还是一个小子反应最快,他高声道:“好方便你拿个话筒督促我干活是吧?”
好家伙,这下人们才明白林斐为什么强调要拿话筒了,合着是方便这事儿啊!
众人再次笑骂林斐这个黑心老板。
林斐却不以为意,顺着刚才话音方向看去,发现果然是下午那个挑衅他农场主老板权威的小屁孩,他咧嘴冷笑:“小子,我记住你了。”
小子摆摆肩膀,装作一副不在意模样。
热闹欢快的一天,终于在八点半之前结束,众人被林斐这个老板催着把残局收拾完毕,终于带着大兜小兜拉秧前收的各种蔬果满载而归。
一般来说,许多蔬果在尾期果实结不大、果实产量骤降、味道也会变得寡淡无味,但这种情况在林斐这儿来说,基本不存在。
因为他在植株生长、开花、结果期都一直不断用多种方式追施有机肥,再加上空间水作用的加持,使得林斐家农场里的蔬果就算处于尾期,就算结果量不大、果实个头变小,但味道仍旧地道。
50个来农场帮忙干活的人,收获了御膳级的绝顶美味三餐,还收获了每人一大兜的蔬果,虽说也伴随着浑身肌肉酸胀叫嚣,但回家路上也仍旧对这个还没完全建设起来的农场依依不舍。
从农场出发,到青山镇这段路上的柏油路并不宽,每辆车也规规矩矩地排队有序行驶,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歌儿。
后来,歌声就被不用开车还嗓门特嘹亮的大妈阿姨们占据了,一路《难忘今宵》的歌曲一直唱到了青山镇路口。
……
赵晓凡就是那个被林斐顶上的小子,他今年18岁,上学时没好好读书,高一辍学在社会上混了两年,但因“好哥们”抢劫入狱后,赵晓凡幡然悔悟,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倒是脱离了之前混混小团体,但他嬉皮笑脸的性子还是没改。
白天在农场被老板盯着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天,晚上到家赵晓凡连尝尝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劳动成果都没精神,倒在床上鞋都没脱,直接睡了过去。
一晚香甜好眠,第二天醒来赵晓凡那是浑身肌肉都在叫着“痛痛痛!”,赵晓凡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小说穿越后主角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了一般。
那简直就不是一般的被车碾过,肯定是被大挂车翻来覆去碾好几遍的那种痛苦!
赵晓凡就跟个行将木就的老头子一般,坐起才发觉自己脚上竟还穿着昨天的鞋呢,他懒洋洋的两脚一蹬,把鞋蹬掉。
然后酸臭的味道就弥漫在整个卧室……
“唔,太臭了!”赵晓凡自己都嫌弃自己脚怎么这么臭!
无奈,他只能更加痛苦地拖着无力的躯体去洗漱,换鞋,把臭鞋子摆在阳台通风晾晒。
等艰难地把这一切做好,赵晓凡就瘫在沙发上再也不愿动弹了。
无聊,他摆弄着运动手环,意外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睡眠评分竟然高达99分!而且一向深度睡眠才一个小时的他,昨天晚上深度睡眠时常竟然高达三个小时整,这是什么概念?
同样,被昨天晚上一整夜好眠震惊到的还有笑笑。
自打身体机制紊乱,笑笑的睡眠也出现各种问题,要么是晚上彻夜睡不着,要么是刚要睡着就会被身体惊醒,再或者就是一直都处于浅睡眠,睡觉了就好像没睡一样。
晚上睡不好,第二天精神就不行,笑笑也有在吃各种助眠药,但这次从林斐家农场回来,她实在太累了,连牛奶、药全都忘记,倒在床上本想歇一歇就去洗澡,但没想到她竟然睡着了。
这是笑笑身体出现问题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手环检测她深睡眠竟然超过了三个小时!
这个发现让家里老中小三代都为之振奋,笑笑竟还主动表示下次也一定要去农场,一定要多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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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这天,林斐农场里的工作其实不大。
主要就是林斐在网上购买的五台空气能热水器到货了,销售商家已经提前联系他,表示已经安排好工人去他那边安装。
但因秋冬季节是热水器安装的高峰期,再加上空气能热水器普通家庭实在用得不多,会装这个设备的工人师傅更少,而且林斐所在位置实在太偏远,可能只有一个工人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