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身体失重,摔在偏殿的阴影里,只见明玉被多尔衮弯腰抱起,偏殿里很快亮起灯光。
多尔衮将明玉放在炕上,扯过迎枕给她靠着,吩咐娜塔去请巫医,焦急地问明玉:“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夜宴的缘故,两侧偏殿预留给人醒酒或是更衣,都烧了地龙,炕也是热的。
明玉坐在热炕上,靠着厚实的迎枕,两只手都被多尔衮握在掌心里。
嗅着熟悉的淡烟草香味,明玉砰砰乱跳的一颗心才算安稳下来。可能孕期激素不稳,明玉忽然很想哭。
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明玉没有受伤,只是眼眶里汪着一泡泪,多尔衮大致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放开明玉的手,腾起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
早知有今日,他就该在朝鲜杀了凤林大君这个畜生!
下一秒手腕被人拉住,紧接着腰被人从身后抱住,抱得死紧。
多尔衮只得收住脚步,听明玉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有人换了凤林大君的酒,给他喝了迎风倒。然后趁我出来透气的功夫,把茶泼在凤林大君身上,借着换衣服的由头,将他引到我身边来。”
多尔衮也喝过迎风倒,自然知道这烈性酒的厉害,以及它的……特殊功效。
酒能乱性,专指这种。
多尔衮轻轻拉开明玉的手,转?????过身抱住她,低头吻着她的发顶:“我知道了,都交给我。”
有了刚才的意外,多尔衮一步也不敢离开明玉了,一直守到巫医赶来,诊过脉说明玉没事。
“现在查,也许还能查到点什么。”巫医走后,明玉催多尔衮去查,“晚了,可能死无对证。”
如果她手边没有鹰哨,如果玉爪的反应再慢一点,明玉的清白和她肚里的孩子可能就全没了。
搞不好明玉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嫡福晋被人侮辱,嫡长子或长女流产,多尔衮必然震怒,与凤林大君不死不休。
至少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明玉想不出,对方这拨到底是冲着自己,还是冲着凤林大君来的。
抑或两者都有。
对方用心险恶,且能在皇宫动手,可见实力不容小觑,必须马上彻查,否则很可能被对方抢先湮灭证据。
可多尔衮的心思明显全在自己身上,半点要去追查的意思都没有,明玉催他,他只说不急。
被明玉催急了,多尔衮才淡淡道:“已经有人去查了,用不着我出手。”
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不配吃他的接风宴。
作者有话说:
布木布泰:听说昨天有人想我,我就来了。
明玉:有些人就是不禁念叨。
作者:暗算开始辽~感谢各位宝子支持~么么哒~
第87章 细作
跟玉爪对峙过, 流了血,凤林大君的酒好像醒了。
多尔衮把明玉抱进来的时候,凤林大君就跟在后面, 站在门口没敢进来。巫医过来他躲开了,巫医走后又出现在门口。
等明玉把话说完,门口的人影彻底不见。
如果凤林大君到盛京来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也别想跟明玉讨论开互市的事了。
万一他死于非命,明玉免不了还要失望。
多尔衮刚刚赶到的时候, 及时阻止了暗卫动手, 吩咐他们盯紧凤林大君。就算凤林大君真是个草包,什么也没查出来,暗卫也会给他一个结果。
明玉光顾着后怕了,并没注意凤林大君, 问多尔衮:“谁去查了?你已经派人去查了吗?”
多尔衮脱下身上的厚斗篷盖在明玉身上, 没提凤林大君, 淡淡“嗯”了一声:“放心, 已经在查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去宴会厅等结果。”
半个时辰还没到, 宴会厅那边已经闹了起来。
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被五花大绑扔进宴会厅, 凤林大君换了一身衣服,带着自己的随从大步走进来, 给坐在主位上的皇太极和皇后行礼。
宴会厅此时正喝得如火如荼, 有人醉酒出去吐,有人喝了太多去净房放水, 还有人跑去茶房找醒酒汤。反正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什么, 也没人发现明玉、多尔衮和凤林大君出去了很长时间。
皇太极也喝得有些醉, 瞧着被人扔进来的两个人形粽子,微微蹙眉,问凤林大君:“这是怎么了?怎么绑起来了?”
这里是盛京,是皇宫,就算奴才们伺候不周,或者犯了错,也该他或者皇后出面处置,凤林大君这是什么意思?
凤林大君也很无奈,在盛京抓到了朝鲜细作,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呢?
虽然这两个细作骨头够硬,打死不说受谁指使。可朝鲜就那么大,想让他死,且有能力把细作安插到盛京皇宫的,有且只有一个人。
用后脚跟想都知道是谁。
就算他们不说,他们耳后的刺青照样出卖了他们的主人。
只不过这事闹到满清皇帝面前,凤林大君觉得有点丢人,丢人都丢出国了。
可今日他不说,不给满清皇帝提个醒,让他赶紧彻查皇宫里的朝鲜细作,天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朝鲜王室内斗,成王败寇,大不了赔上性命,但他不能连累无辜,特别这个无辜还是明玉。
考虑到明玉的声誉,凤林大君故意没说他醉酒之后偶遇明玉的事。只说在宴会厅被人换了酒,又被泼了茶,然后借着换衣服的由头,被人引致偏殿,一个人在宫里游荡,险些闯进内宫酿成大祸。
迎风倒这个酒的烈性和特殊功效,喝过的都懂。
要是让凤林大君一个外男,喝醉迎风倒再闯进内宫,皇太极眉心跳了跳,感觉他头上多半会绿。
“仅凭几个巧合就说宫里有朝鲜细作,会不会有点牵强。”宴会厅设在后宫,后宫归皇后统管,出了这样的事,皇后难辞其咎。
仅凭巧合确实不足以认定。
凤林大君想起在偏殿门口看见明玉眼中含着的泪水,轻轻磨了磨牙,将那个被捆绑的太监扔到主位前,揪着他的耳朵给皇后看:“每一个朝鲜细作耳后都有类似的刺青。”
“……”
这样的机密是能随便说的吗?
朝鲜让你来盛京做人质,没人你来帮忙抓细作。
宴会厅里,众人齐齐一呆,而后在心中疯狂吐槽。
凤林大君这不是醉了,是疯了。
皇后不懂什么这些,看向皇太极,皇太极怔了怔,随即命人按照刺青抓人。
不出一时三刻,竟然在皇宫里揪出了三个耳后有刺青的奴才,细查根底,全都出自当年最先投降大清的朝鲜包衣之家。
还都是大家族。
皇太极大怒,当即让人把这几个朝鲜细作押入天牢,严加审讯,务必要审出幕后主使。
这时那个被捆的太监忽然吐出嘴里的布团,高声喊道:“凤林大君觊觎……”
才说到觊觎两字,头骨早被人一掌拍碎,身体晃了晃失去支撑软到在地。
凤林大君杀完太监,眼风冷冷朝宫女看去,宫女凶狠地瞪着他,咬紧牙关,口中登时溢出鲜血,当场毙命。
其他三个细作有样学样,齐齐咬碎毒药自尽。
这样忠贞的细作,绝不是那三个卖主求荣的家族能培养出来的,凤林大君才不要管他们的死活。
被连坐更好,只当他为朝鲜清理门户了。
在细作耳后留刺青这种蠢办法,朝鲜国王不会做,凤林大君自己也不会做,只有他的好哥哥昭显世子才热衷于此。
他今日自爆刺青,正好借满清皇帝的手拔了昭显世子留在盛京的暗桩,让昭显世子没办法再向他下手。
身边干净了,安全了,他才敢继续与明玉接触,才有精力助明玉重开互市。
等明玉和多尔衮收拾好重新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几个朝鲜细作的尸体早被拖了出去,地面也清洗干净了。
在座的朝臣多是武将,尸山血海里不知滚过多少遭,怎样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在餐桌前杀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照这样该吃吃该喝喝。
要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点血腥味,要不是厅中命妇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明玉会以为回来早了,还什么都没发生。
之后不停有人来给多尔衮敬酒,告诉多尔衮刚才发生的事,明玉听完很震惊。
等一拨人走了,她小声问多尔衮:“是昭显世子的人?”
多尔衮正吩咐身边服侍的换些热点心过来,服侍的太监宫女也习惯了,让干啥干啥。不但换上了热点心,还贴心地端来了热牛奶和明玉爱吃的酥酪。
多尔衮将酥酪推到明玉手边,递羹匙给她:“乖,吃点东西压压惊。”
明玉不接,多尔衮无奈一笑:“多半是。”
表面看是这样的,至于宫里有没有内应,还得等暗卫那边的消息。
多尔衮答了,明玉还是不接羹匙,又推了一盘新出锅的点心过去,明玉推还给他。
多尔衮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玉没好气:“撑,吃不下了。”
越过多尔衮,瞥见李贞淑正脸色苍白地坐在小桌后面,面前的菜肴早已冷掉,好像也没动几筷子。
远嫁异国,无依无靠,还要亲眼见证两个嫡亲兄长骨肉相残,明玉有点同情李贞淑。
她指了指桌上的热点心、热牛奶和酥酪,又指了指多尔衮那边的小桌,示意他把这些给李贞淑推过去。
多尔衮假装没看见。
明玉白他一眼,心说,人是你弄回来的,现在却把人丢给我,算怎么回事啊。
明玉吩咐身边服侍的,将刚才端来的吃食全送去给李贞淑,服侍的见两位主子意见不合,左右为难。
明玉在桌下又拧了多尔衮一把,多尔衮这才淡声开口:“谁官大的,听谁的。”
“……”
从宫宴开始,李贞淑的位置就很尴尬。隔壁睿亲王和睿盛夫人夫妻恩爱,她坐在另一边发光发热,除了碍眼,就是碍眼。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煞风景。
好容易熬到宫宴开始,再没人用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扫射她,等清朝皇帝长篇大论讲完话,饭菜都凉了。
李贞淑从小在朝鲜长大,朝鲜的饭菜比较清淡,不像满清这边全是大鱼大肉,还是凉掉的大鱼大肉。
饿急了,李贞淑才勉强吃了几口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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