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弘晖点点头,矜持道:“替我谢谢皇玛法。”
他真的感动了。
给吃给穿就是男菩萨。
要好生的供着。
弘晖喜气洋洋的回府,瞬间忘了白日里的烦心事,他扑进乌拉那拉氏的怀里,小小声道:“我不用,都给额娘。”
说完还小心眼的看了一眼阿玛,想想吃独食不好。就跟他说,也会给他分一点。
一点就真的是一点。
掐出一点点的距离。
胤禛淡淡的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等进了正院,关上门,乌拉那拉氏再也绷不住,抱住弘晖就哭,惨兮兮道:“担心死额娘了。”
她担惊受怕,真的很担心弘晖会出现什么事,那真是要了她的命。
弘晖反过来拍拍她的背,努力道:“额娘不怕不怕哦,晖晖崽会没事的。”
他可是大熊猫崽崽。
这个世界上天敌很少的存在。
当然他的天敌之一——人。
毕竟人们不讲武德,并不一碰一,会拿着很多武器,还会一群人上去揍他一个。
他打不过。
但是拿这种底气来哄额娘,他觉得还是可以的。
乌拉那拉氏樱唇轻抿,眼眶都红了,多懂事的孩子,简直叫人爱到心坎里去。
胤禛板着脸进来,一见弘晖正娇娇的撒娇,眉头皱的更紧。
“不许凶孩子。”乌拉那拉氏柳眉倒竖,把弘晖护在身后,一脸沉静的盯着他看。
室内寂静起来,弘晖往她拱了拱,奶里奶气道:“肚肚饿饿。”
“在宫里……”没吃?
乌拉那拉氏收住要说的话,赶紧叫奴才上膳,说是叫他多吃些。
弘晖捧着比他脑袋还大的海碗有些懵,多吃也不是这个吃法,瞧着就恐怖。
“吃多点长高高。”四福晋笑着哄。
弘晖捧着碗吸溜吸溜的吃鸡丝面,小嘴巴一撅一撅,一根面条就消失在嘴巴里,看着可可爱爱的。
他吃饱,带着洗漱过后,就说要睡觉。
胤禛原想着去忙,踌躇片刻,还是没去,而是回来搂着他睡。
他担心他魇着。
果然。
他刚睡着,就皱着眉头开始晃脑袋,满脸惊恐。不过片刻功夫,眼角就开始往下掉眼泪。
“别,不要。”
梦里是一片暗无天日,他被关在两尺见方的小笼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不知人们在讨论什么,只知道,好些日子都没有给他吃喝,也不让他见光。
梦里再经历一遭,那种心悸的感觉让他心脏怦怦怦的跳起来,小儿骨头软胸腔薄,从胸脯到软软的小肚子都能看到震动。
那一瞬间,胤禛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他好害怕,害怕他经不住这么剧烈的心跳。
胤禛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心跳可以猛成这样。
“晖晖。”他哑着嗓喊,喉咙都有些收紧。
梦魇着的弘晖听见阿玛声音,迷迷糊糊的往这里凑,却跟被禁锢住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他更着急了。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胤禛把他箍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心里恨极了,有什么事,冲着大人来,对着孩子属实太下作了。
光是想想,他就难受的厉害。
弘晖闻到阿玛身上熟悉的熏香味,神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乖乖的缩成一团,小手攥成小拳头,被胤禛窝在手心轻轻揉了揉,他才放松下来。
等弘晖陷入睡眠,胤禛这才狼狈的起身。
他神色阴沉极了,看向一旁的乌拉那拉氏,低声道:“欺人太甚。”
把他这个当阿玛的脸面、自尊,都扔到地上踩。
不过是笃定他毫无办法罢了。
胤禛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深冬的夜,他立在庭前的石榴树下,一夜未睡,风雪寒霜,吹的他脸颊通红,胤禛却一动未动。
长长的睫毛上凝了一层白霜。
他揉了把脸,满脸憔悴的进宫去了。
康熙一看他这样子,压低声音问:“魇着了?”
没多说,但两人心知肚明。
胤禛点点头,面上都是遮不住的疲惫:“您别担心,弘晖挺好的。”
康熙担忧极了,他板着脸道:“那也是朕的孩子,你别瞒着朕。”
老四爱板着脸,整日里一副木头模样,但他真的很注重规矩,收拾的很是齐整。
他身上的吉服估计是昨儿的,很多地方有褶皱,再看他憔悴的面色也就知道,定然是一夜未睡。
昨儿那么累还不睡,定然是弘晖闹腾的厉害。想想也是,才三岁半的崽,经历这些,便是大人也会慌的留下阴影。
他心里的怒气值又添了些。
“你放心。”康熙拍拍他肩膀。
胤禛敛神,唇角勾了勾,显然是想笑,最后却茫然的又放下那些许弧度,歉意道:“嗯。”
爷俩相顾无言。
康熙想了想,低声道:“你在户部管那几项差事不错,等翻了年开始上值,你就全管着,先跟着尚书试试。”
胤禛袖手而立。
拿孩子换来的差事,他不想接。
康熙看他一眼,低声道:“两码事。”
确实是两码事。
胤禛轻轻的嗯一声,手里拿的权利多了,确实能更好的保护弘晖,他没办法拒绝。
“谢汗阿玛。”他轻声道。
康熙挥挥手,示意他自去忙,这才低声道:“你要给犯错的机会。”
胤禛猛然回眸。
他攥着拳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喉咙都有些疼:“汗阿玛,怎么给?”
康熙沉默。
他懂他的心。
“他到底年轻,被底下人蒙蔽,处置了就好,你们兄弟……”康熙说着,看见胤禛笑容憔悴狼狈,眼下有深深的青黑,眼眶微红。
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将心比心,当初太子出花,他抱着他小小软软的身子,若是人为,他怕不是真把对方扒皮去骨。
“真不是他授意,底下人瞒着他,想着拿到他跟前邀功。”
康熙别开脸,不敢看胤禛。
“汗阿玛,儿臣知道了。”胤禛扶着太师椅起身,身子踉跄了一下,低声道:“儿臣知道了。”
他语气平平。
康熙却心疼了,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朕心里都有数。”
胤禛点头:“汗阿玛素来公允。”
他素来公允,他胤禛是公,太子胤礽是允。
这做兄弟的都知道。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跟火烧油煎一样火辣辣的疼。
就连给弘晖讨个公道,他都得卖惨,收拾的还是对方手下人。
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了。
他转身离开。
康熙看着他踉跄的身影,又想想弘晖该多难受,他不禁抿着唇,轻轻叹息,他揉了揉眉尖,顾不得是在过年,叫奴才传召太子过来。
“太子。”康熙坐在高堂上,手里把玩着弘晖最爱的竹笋摆件,为了不让他冰手,上面套了一层棉布。
胤礽躬身行礼,温声请安。
“这次弘晖的事,你怎么说?”康熙冷淡的声音响起。
胤礽皱眉,低声道:“此番出事,非胤礽心中所愿,那奴才敢如此行事,不若杖责一番,丢出去便罢。”
是生是死,全凭自己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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