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他就皱眉。
当索额图试探着问可否开始的时候,他就摇头拒绝:“莫想此时,孤不会拿弘晖做筏子。”
还不到那一步。
就算风闻奏事,也是得风闻,而不是去找三岁半崽的事,说你对我有威胁,孤要弄死你了。
这离谱。
胤礽下不去手。
然而慢慢的,京中还是出现流言,说是四贝勒府的弘晖阿哥,乃天降紫薇星,生来便气势不凡,此乃紫气东来之兆。
再有就是弘晖如何聪慧,如何会行事,都说的一板一眼,跟自己瞧见了一样。
消息很快传到宫里。
康熙听说了。
他很生气,不过是三岁半的崽罢了。多在他跟前呆了两日,他们就受不了,就要来攻击一个孩子。
那些阴谋阳谋,他完全不想理。
直接带着弘晖起身,在御花园中溜达几圈,逢人就乐呵呵的夸:“弘晖这孩子聪慧,不管教什么都是一遍会。”
“弘晖这孩子深得朕心。”
“再没有比这孩子更好看的了。”
康熙索性把这些优点给坐实了,他就是有这么优秀的皇孙。
很快乌拉那拉氏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不禁忧心忡忡,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弘晖才三岁半,翻了年说是四岁了,然而这小孩差一天都不一样。
她知道了,胤禛也知道。
胤禛把自己关在书房半日,还不等他出去,就听说康熙到处夸弘晖的声音,这自己夸,到底坐实了。
他想了很多,最后决定,弘晖有多高调,他就多低调。
明儿就打猎去。
将天下第一闲人给坐实了。
他在想,汗阿玛慢慢已经老了,对身强力壮的皇子定然心生戒备,但是软软一小团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的崽,定然是让老人心中欢喜。
然而等他上值去,就见有官员笑眯眯问:“进来都说四贝勒家的孩子聪慧伶俐,学什么都快,四贝勒你怎么看?”
胤禛淡淡的瞥他一眼,那沉重的压迫让官员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爷的长子,你说好不好。”
他面容冷素,又把问题抛回来,见那官员面有尴尬,胤禛唇角微勾,露出个冰凉的笑意。
“那你家孩子呢?”他问。
第47章
那官员面色僵住。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嘲弄起来, 有人就促狭道:“你那长子素来游手好闲,对花街比对书还了解,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还是管管自己吧。”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那官员抹了把脸,故作大方的笑:“大家都别五十步笑百步, 光儿幼时也是个会让梨的好孩子。”
胤禛冷冷的瞥着他:“孔融让梨?好典故。”
孔融纵然让梨, 不影响他成为贪官。
那官员败退。
胤禛目光冰凉, 满脸严肃的转身离开。
那官员心中一凛, 平日里都已经彼此了解, 知道老四的小心眼, 如今逞一时口舌之快,他心里无限后悔,可没有丝毫法子。
旁人提他儿子,也是看出门道,给他敲响警钟了。
这次也是, 光儿被人设局仙人跳,骗了好些钱财,他实在没办法,才冲到四贝勒跟前挑衅。
要不然他才不敢说他。
那官员忍不住想哭。
但是众人嘲弄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事确实有问题。
他得罪了四贝勒,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可那是他儿子,他焉能不管。
胤禛临走前, 又看那官员一眼,他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崽,不容许任何人诋毁。
他若毫无动作,旁人反而觉得他软弱可欺。
不过隔日功夫便有言官弹劾那官员, 说的就是他纵子纨绔,治家不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那官员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左右已经没希望,索性冲过来厉声道:“昨儿多言两句,今儿便被弹劾,四贝勒爷您这都不避人吗?”
众人看向胤禛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毕竟是皇子,手里的能量很强,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么,他们是很难应对的。
今天的这官员,就是明天的他们。
“你我共事有多少个春秋了?”胤禛单手负在身后,神色冷漠:“你对我儿指手画脚,爷岂能容你。”
“下作东西。”他怒骂。
众人一想,共事这许久,四贝勒爷虽然面冷讲规矩,实则在他手底下办事最舒服,万事有章程,你有理他就不搭理你。
但是这祸不及妻儿,他嘴别人嫡子,别人断然容不下他,那是重规矩,不是窝囊废。
众人看着那官员的眼神,跟看死人差不多了。
胤禛静静地离开了。
他该做的事做了,该说的话说了。
等回四贝勒府后,他直接在背上捆了荆条,入宫请罪。
乾清宫。
弘晖正在康熙怀里吃点心,小嘴巴鼓鼓的,看着可可爱爱。
而康熙正在认真批折子,听说四贝勒求见,他就传召了,一见这造型不由得皱眉:“作甚!”
这种看似请罪实则逼迫的行为,让他紧紧的皱起眉头。他知道是谁做的,心里也记上一笔,这不仅是在打老四的脸,也是在打他的脸。
但是老四这样来,事态就会恶化到控制不住。
谁知——
“汗阿玛,儿臣以权谋私,卢宇大人乃儿臣不忿他说弘晖,特意把证据透露给言官的。”
胤禛一甩袍子,跪在地上,愧疚道:“实在是儿臣意气用事。”
按着规矩,他应该忍的。
康熙摸摸弘晖的头,见他眼神有些心疼,就拍拍他的小屁股,示意他去。
弘晖赶紧上前来把胤禛背上的荆条去了,心疼的不得了:“那下次他们说随他们说去,我有皇玛法爱,有阿玛爱,并不在乎别人的言辞。”
他抱抱自己阿玛,撅着小嘴巴去亲,软乎乎的哄:“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说完又去哄康熙,小小声道:“你看看这算多大点事,不就是捧杀吗?咱自己明白就行。”
他两头哄,忙的不得了,小嘴巴不停叭叭。
让康熙心中一暖,却又更添愤懑,这是他的晖晖崽,特别爱的晖晖崽,如何容得下旁人诋毁。
京郊小院。
太子神色阴翳,静静地看着袖手而立的索额图和跪着满身是伤的高士奇,冷声道:“如今竟学会阴奉阳违了?”
他当初说了不许对弘晖下手,他挺喜欢这个崽崽的,但是如今舆论出来,正巧是几人商量的对策。
他愤怒的一拍桌子。
如今他成小人了,他堂堂大清储君,光明磊落,何须这么下作的手段。
索额图冷静的看着他闹,等他说完,这才躬身上前,轻声道:“太子爷如今只需明面上对小阿哥温柔体贴,私下里杖责高士奇一番,此事就算在四爷和万岁爷那揭过,旁人可不知这其中的讨教。”
所以目的仍旧达成。
在万岁爷和四爷这里,这计策并没有成功,但确实搅浑了京中这潭水,让京中暗潮涌动。
索额图像是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温声安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邦每每战败逃跑,率先将妻儿扔下马车,只因妻儿会拖累马车的速度,你这不过侄儿罢了,有什么舍不得?”
“况且,他也没事,不是吗?”
看着索额图振振有词的样子,胤礽面色冷厉,他压低声音道:“就算如此,往后也不许你再阴奉阳违,若是如此,孤不得不做出决断了。”
索额图柔声安抚。
等胤礽走了,便一脚踹出:“蠢货。”
高士奇应声倒地。
胤禛抱着崽走了,满心心疼,而康熙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札,说的是捧杀事件的前因后果。
索额图。
康熙拍了拍桌子,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
他理解索额图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所以要铲除所有威胁,但是他不能认同他对三岁半孩子下手。
并且用这么下作和难以对峙的法子。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索额图真是个害群之马。
太子不得不罚,老四不得不安抚,这不是没事找事,他便是多疼孙辈些,就碍了索额图的眼睛,往后他做些旁的,苏德图是不是也要想法子使计策。
他这一次,属实犯忌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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