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38章

作者:鹊桥西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那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云珩截断她的话,沉声问,“我那荷包当真是你亲手绣的?”

  虞秋乖巧地点头,稍有不安,“是我亲手绣的,你觉得不好吗?”

  云珩审视着她双目,直看得虞秋心中战栗,偷摸往后缩了一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上了马车,人就变了?

  哦,是因为离了太尉府。他先前那样体贴,都是装给萧太尉看的。

  虞秋心中感慨,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样的,他只要顺从萧太尉为难自己,说不准就能把人拉拢过去了。

  这样拐着弯强逼两家和好,才会让萧太尉不悦。

  云珩不知她心中所想,收回视线,闭眼沉思,不再理会虞秋。

  或许是她与萧青凝暗中约好了要绣同一种荷包,那只是外观相似,内里不同。

  姑娘家都喜欢这样的。

  这一路,两人各怀心思,均未再言语。

  抵达虞府时,虞行束已等待多时,不等马车停稳就上前询问:“秋儿!太尉可有为难你?可伤着你?”

  “没有,姨母和姨丈都很好,还送了我东西……”

  父女俩一个问一个答,接连说个不停,根本没人再注意云珩。

  云珩摸着藏进怀中的荷包,再看看虞行束身上佩着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嘴角缓缓扯出一丝冷笑。

  枉他今日对虞秋百般照顾,给她做足了脸,为了让萧太尉主动与她约见,不惜暴露锋芒让萧太尉起疑。

  虞秋倒是好,拿所有人都有的荷包来糊弄他。

  她手上针眼的确不假。这算什么?美人计与苦肉计并行?

  虞阿秋,好,很好。

  后院花圃中,云琅正趴在苍翠树下的软榻上看书,双手支着下巴,两只脚惬意地翘得老高,来回摇晃着。

  软榻上散乱地摆着三本书,其中一本下面压着一只极其眼熟的荷包。

  察觉有人靠近,云琅偏头,看见是云珩,弓着腰爬坐了起来,捡起荷包揣好了。

  云珩问:“荷包哪里来的?”

  云琅看见他阴沉的双目,心里一阵欢喜,果然是生气了!

  他摇头晃脑,炫耀道:“我皇嫂给的,这是她绣的第一个荷包,可精心细致了,比你那个都用心。对了,你有的吧?”

  “我皇嫂一共绣了五个,你不会一个都没有吧?”

  对上云珩,他难得占上风,甩动着手上荷包,得意地叫嚷道:“生气了呦——嘿嘿,气死你!气死你!”

  云珩不语,面无表情地走近。云琅眼睁睁看着他走来,忽觉不对,色厉内荏道:“你岳父和我皇嫂还在府中呢,我看你敢打我……”

  他警惕地望着云珩,见他越来越近,心中一慌,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想往前院跑。

  只是低头看了眼硌脚石子,就没能再抬起来,被擒住脖颈扣了下去。

  前院还在交谈着的父女俩冷不防地听见一声刺破天际的惨叫声,惊惶朝后院看去,下一瞬,那曾经响彻府邸的嚎啕哭声再次响起。

第36章 食色

  虞家父女俩匆匆赶来时, 云琅衣衫上满是尘土,坐在地上仰脸大哭,活像街头无人看顾的小疯子。

  云珩站立在旁, 正行若无事地抻着袖口。

  有丫鬟被哭声引来, 远远观望着不敢靠近, 被虞秋吩咐端水取帕子去了。

  “怎么了这是?五殿下先起来不?地上凉……”

  “别哭啦, 明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先说说,谁欺负你了,为什么要哭?”

  父女俩被云琅嚎得脑袋疼,好言相劝他根本不听, 也不说为什么,只管张嘴哭。

  虞秋还好,与云琅相处的多了, 只当他不懂事, 偶尔能拿出皇嫂的身份哄一哄他。虞行束就非常不自在了, 不管怎么看,这撒泼的都是皇室子孙, 他是没有资格管教的。

  两人劝不下来, 虞行束耳膜都快被刺破了, 朝着虞秋使眼色, 示意她去问云珩。

  虞秋也遭不住了, 站起来去扯云珩衣袖, “太子, 五殿下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虞秋的错觉,云珩看她的眼神似乎格外冷淡。

  “那是什么?”云珩不答反问。

  虞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软榻上的荷包, 捡起来打开, 里面是几颗珍珠玛瑙, 回道:“这是昨日我给他的漂亮珠子,怎么了吗?”

  她短暂地困惑了一下,了悟道:“哦,对,这是姑娘家的东西,我不该给他这些的。”

  “你别生气,这事是我不好,我忘记要好好教导他了……”她以为云珩是因为云琅又学小姑娘的喜好而生气的,羞惭认错,“我前几日忙了些,疏于看管他了,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他。”

  云珩眼皮子微抬,问:“在忙什么?”

  虞秋如实道:“绣荷包啊,我给爹爹他们也都绣了个荷包,这事说来话长……”

  其实虞秋犹豫着是否要将这事告知云珩,他知晓了,一定又要去教训罪魁祸首云琅。云琅哭得已经够惨了,况且前不久两人还是同盟,现在行告状之举,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云珩未接着追问下去,似乎笑了下,但声音中并没有笑意,唤道:“虞阿秋。”

  虞秋“嗯”了一声,睁着澄澈的眼眸对着他。

  “虞阿秋。”云珩又喊了她一声,出声的同时,目光变得凶狠。

  这俨然是虞秋的错觉,因为眨眼间他就恢复了平和模样,说道:“云琅不服管教,今日我便将他……”

  话到这里,原本哀嚎的云琅倏地止了声,盯着他等他说下去。

  虞家父女都以为他是要将云琅带回去了,稍微茫然,这两人至今不知晓云琅做了什么,怎么会惹得云珩动手揍他。

  云珩难得犹疑,他最早将云琅送过来,是为了保护虞秋。有这个任性妄为、不服管教的皇子跟着,虞秋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了亏的。

  将云琅带走,遇见歹人时有平江保护她,但若是遇见些长舌怪,她那笨嘴笨舌,就只有吃亏的份了。

  他这一瞬的停顿被云琅逮住,云琅突地哭喊道:“你总是打我,我不要跟你走!皇嫂你救救我,我听你的,我再也不胡闹了!”

  虞秋左右两难,她觉得云琅的确缺乏管教又可怜,留下他也行,又觉得自己根本教不了他什么。

  做不了决定她就去看虞行束。虞行束干咳着转开脸,皇家事,他插不了手。

  “皇兄整日打我,不高兴就拿我出气,心情好了也欺负我,我连娘都没有了,没人心疼我!皇嫂你留着我,我能帮你打架……”

  “嗯……”虞秋对着云珩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侧脸,踌躇地开口,“要不,就让他留着吧……”

  云珩皱眉,拿过虞秋手中装着珍珠玛瑙的荷包,撩起衣袍蹲在云琅面前,道:“留下可以。”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缓地系着荷包,云珩轻描淡写道:“先前我与你说的话,不是玩笑,记清楚了。”

  他将荷包抛回云琅身上,对着虞行束道:“麻烦虞大人了。”

  虞行束拱手与他客气几句,他再面向虞秋,语调加重,“前几日忙碌未歇息好,那今晚一定要早早歇下。”

  说完他就告辞离去,虞行束客气地送到前院。

  虞秋让人给云琅洗脸净手,再带他回去更衣。

  丫鬟们都记得上回有人擅入他房间险些被杀了的事,不敢靠近,虞秋更加不能进去,全都守在了门外,等他收拾好出来,重新变回白白净净的少年。

  折腾了半天,天都快黑了,虞秋怎么看都觉得云琅还委屈着,怕他睡前去闹下人,安慰道:“你皇兄都是为你好,你别总招惹他……”

  云琅捂住耳朵不肯听,等她停了声音才放开手,恹恹问道:“皇嫂,你知不知道在你来之前皇兄与我说了什么?”

  虞秋脾气好不与他计较,随着他的意思猜测道:“是不是说你再不听话就继续揍你?”

  “不是。这怎么说呢?皇嫂你说那荷包能惹他生气,我最开始以为你是骗我的,死马当活马医嘛,就故意试了他一下……”

  虞秋心虚,那的确是骗他的。

  “……竟然是真的。他没防备,把弱点暴露在我面前,说我若是敢用这个威胁他,他就直接杀了我。”云琅揉揉脸,叹了声气,不顾已经怔住的虞秋,凑近了问她,“皇嫂,你能不能帮我问皇兄一个问题啊?”

  虞秋沉浸在他上一句,云珩说会杀了他。在别人听来可能是句玩笑话,但虞秋见识过云珩梦中凶残,觉得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什么事会让他连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杀手呢?还是这半大年纪的少年。

  “皇嫂,你帮我问问吧,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虞秋被他喊醒,干巴巴道:“你们是亲兄弟,他不会杀了你的,你也别用什么东西威胁他,都好好的,亲兄弟,不能动手。”

  “哦。”云琅道,不知道是应付还是完全没听进去,重复说道,“我自己不敢问,皇嫂你帮我问吧。你问了,不管有没有结果,以后我所有事情全都听你的,把你当成我娘。”

  虞秋因为什么杀不杀而乱糟糟的心思,被他最后一句话震醒,道:“你先把认娘的事给我封住了嘴!”

  云琅乖乖认了错,她无奈道:“你说吧,要问他什么?”

  “你帮我问问他,太傅讲学时我在殿上睡着了那一回,他往我脸上甩了墨汁,还有当时教训我的那几句话,是不经意的,还是刻意而为的。”

  虞秋入了云珩的梦,很是苦恼。

  她怕云珩如上回那样尽说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就是因为上回入梦听他说了什么荷包、好哥哥的,才弄出了那么一大堆事,搅得她都没功夫思考正事了。

  虽说她思考不思考好像没什么差别,事情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什么都没做,就教训了许伯骞,进了太尉府认回了亲人,放在以前,虞秋想都不敢想。

  她就希望这次云珩的脑袋能清醒一点,好让她把葛齐的事透漏过去,让他放手去查。

  事情总是与她所想相违背,云珩开口就是:“太子妃她骗了我。”

  虞秋整个人震惊住了,她什么时候骗云珩了?

  这句还没反应过来,云珩又道:“没关系,我也骗了她。”

  虞秋猛抽气,“你、你骗了她什么?”

  “神仙姐姐只关心我骗了她,对于她是如何伤害我的,是漠不关心吗?”

  “没有。”虞秋觉得自己早晚被这兄弟两个折腾出白发,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她心思转了下,端起姿态道:“太子聪慧,岂是虞家小姐能骗得过去的。”

  两人回到了静谧的望月阁楼,如水月色下,很久以前两人未完的那盘棋仍摆着。

  云珩拨了拨棋盒,道:“我的确是被她骗了。那比翼鸟荷包,她也绣给别人了。神仙姐姐,你听说过五个人佩戴同种象征男女之情的荷包吗?”

  虞秋哑然,是没见过,但这只是一个荷包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朝堂之上,众人看着我与岳父佩戴同样的荷包,大概会觉得是太子妃调皮。可若是被人瞧见我与云琅,或者我与萧青凝戴着同种荷包,他们会如何想?”

  虞秋完全傻掉了,她只想着几人都有,就不会传出闲话了,忘记只有某两个人的特定环境中,会被人怎么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