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140章

作者:黄柏山人 标签: 穿越重生

  “这些百姓留下在大安,没有土地、房屋,只能靠租佃别人的土地,或是为人做工,勉强求生,朝廷实施的那些惠政,也很难惠济到他们身上,就算前期投入些人力物力,多迁些人过去,将安宁岛早日建设好,于国于民皆有利,柯卿家就不要再说了。”

  眼看皇上的态度十分坚定,柯文青也只好无奈的叹息着退下,皇上所说的这些现象,他身为户部尚书,心里都很清楚。

  只是一想到即将离开大安,此去可能一去不返的近十万人口,他实在很心痛。

  这些年下来,他也通过东宫产业所做的一些事,隐隐意识到一些人口经济的道理,隐约明白上面表现出对人命特别珍视的缘由。

  这些人不仅可以通过种地的方式为朝廷增收,还可以通过干活达到这个目标。

  因为干活本身也会产生价值,能让人从中赚取劳工报酬,赚来的这些钱都需花在吃穿上,有花费就有机会给朝廷增加税收。

  知道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相继铩羽而归,兵部尚书看着桌上那些,由各地驻军将领相继呈上来的调兵书函,直接干脆利落的盖印。

  看得出来,上面这是铁了心要做成这桩大事,最重要的是,上边没有征询过他们的意思,却与被调迁的那些当事人已达成默契,他去抱怨、阻止,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等到将迁民、调军、派官吏工匠的事情都彻底落实下来后,正宁帝松了口气的同时,还忍不住有些担忧。

  “皇儿,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就这么被我们直接决定了,会不会有些过分?”

  何殊不以为意的回道,“过分就过分吧,最重要的是结果,相较于我们能够实现的目标,这么做所带来的一些非议,不足为虑,就算得罪了他们,我们怕吗?”

  正宁帝摇摇头,那肯定是不怕的,若怕了,就要受制于人。

  虽因性格原因,不擅长那些明争暗斗,但是通过这些年的旁观,正宁帝也能发现,他们所展现出的某些态度越强势,他们越忌惮,只敢在私下里搞些小动作,不敢在明面上做什么。

  就算他们对那些人都百依百顺,那些人依旧会不知足,不仅在私下里的搞小动作,明面上则会更加肆无忌惮。

  在‘书’中的正宁帝与太子的经历和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让何殊十分庆幸,幸亏她这辈子从最初起,就没抱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天真想法,给那些人留下可乘之机。

  当然过分肯定是多少有些,毕竟遇到任何事情,先各种商议,上边商议出结果后,下边各部再进行进一步的探讨。

  探讨出结果后,再将政令传达下去,再经过相关各衙门的层层商议,才是办这种大事的常规操作。

  如何殊这般直接略过中间的流程,以她爹的名义全权做主,派人在私下里联系人,在短时间内,就不动声色的办成这件事的操作,很有些不给那些王公大臣们面子。

  也确实不合规矩,说到底,还是仗着自身占据主导权的统治地位,才能如此强势的做成这件事。

  但是何殊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需要首批前往安宁岛的人,从官吏、将士到工匠,背景成分都相对较为简单,对大安有着极大的认同与忠诚感。

  因为他们这些人是首批迁居到安宁岛的人,在安宁岛远离大安的情况下,只有当这批当奠基人的传承人可靠,对大安怀有归属感,才能确保发展起来的安宁岛下一代,仍会坚定的以大安人自居,认同自己的祖国与文化。

  按照常规流程走,不仅需要耽误更长的时间,也容易让有心之人钻空子。

  这安宁岛是真正属于大安的地盘,现已成为大安版图中的一部分,何殊不可能同意拿它去成全别人的野心,也就不愿给任何势力留下机会。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作为连何殊不得不佩服的学神, 国子监所培训的三门课,对杜乐贤而言,都不成问题,包括体力劳动在内。

  毕竟他在听泉山中隐居的那十来年, 下田种地的活, 他都没少做, 哪怕已重新出仕,各种体力劳动的手艺也没落下。

  因此,比起同期接受培训的官吏, 他虽去得最晚,却能在首批考核中, 以最优秀的成绩顺利通过考核。

  他的优秀表现让人有目共睹, 不得不敬服,绝对不存在因他是本期培训学员中品级最高的一位,就被国子监的□□们放松要求的质疑。

  直到他顺利拿到结业证后,才与时任国子临祭酒的孙树宗见面。

  “虽然早知乐贤兄必有今日这一天, 怎料世事蹉跎, 一直等到你我皆近花甲之年,方能得偿所愿, 实在令人唏嘘!”

  知道故人这是在为他的际遇感到遗憾与伤感,杜乐贤却洒脱地笑着为对方斟酒道。

  “愚兄纵然白首亦不移初志,如今能有机会施展平生志向,实乃你我之幸, 树宗贤弟应为你我兄弟的今日感到高兴,只要被世事蹉跎的那些年, 我们也没有虚度, 就好。”

  孙树宗笑着点头, “乐贤兄确实没有虚度,如今厚积薄发,实在可喜可贺。”

  连三公主当年都被京里这些人给排挤出京,杜乐贤却有机会虎口夺食,在朝堂上的那些大势力都反应过来时,先一步拿到可执掌一岛的大机缘,成为相当于封疆大吏的存在。

  从中不难看出上面对杜乐贤的信任和重要,说是简在帝心也不为过,让人羡慕,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当今有多难讨好,连孙树宗在内。

  他本以为自己能有机会重新出仕,是他当初动了点心机,投其所好写的那篇文章起了大作用,让当今想起了往日的情分,才会给他机会。

  结果重新复仕后的这几年,他已隐约意识到,事情可能完全不像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杜乐贤没有谦虚,心中对此也颇为感慨。

  “是啊,事实证明,只要我们自己没有自暴自弃,命运也不会抛弃我们,所以树宗贤弟也能成为深受圣上信重的国子监祭酒大人。”

  两人笑着举杯共饮,孙树宗没有跟对方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执行那位虽然年少,却极有想法的太子的思想意志。

  因为有些事情他就算有所猜测,也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这位昔日的至交好友。

  两人聊起昔日的过往,不免提及一些共同的故友。

  “当年若非有白兄再三鼓励,我可能会在听泉山中终老生,断不会有今日,可惜一别多年,如今出海在即,连与白兄当面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杜乐贤此前不曾对人提及,他其实是在好友帮忙推荐串联的情况下,在听泉山中见过后来的九门提督崔景怀,才得到重新出仕的机会。

  这次上京述职,进宫面圣时,才意识到自己当年能够重新出仕,固然与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崔景怀有关,但关系不算太大,关系最大的是崔景怀的‘外甥’,当今太子殿下。

  虽然已有五年未见,如今的太子已然长开,与当年相比,身高长相乃至气质的变化都不小,但那雌雄莫辨、精致漂亮到让人不敢直视的五官相貌,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杜乐贤早在御书房中见到太子时,一眼认出对方就是他在听泉山中曾见过的那位贵公子,不过对于这段经历,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乐贤兄感念白兄的鼓励,愚弟也要感谢乐贤兄,当初若非有乐贤兄来信劝我,为我指条明路,想来我现在该准备参加考教席考核了。”

  而教席考核所需要考的两门重要课程,正是由他这几年亲自带人编撰出来的,可以肯定的是,他若没有听信杜乐贤的劝说,通过建言箱出仕,肯定也有其他人负责遵照上意编撰那两本书,掌管这重获新生的国子监。

  提到这些不同的人生选择,所能导致的不同未来,心情复杂的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十分默契地再次举杯共饮。

  拿到首期培训考核过关的名单,看到赫然排在首位的杜乐贤之名,何殊并不觉得意外。

  “就让杜乐贤带着首先通过考核的这些人,先去临海吧,这次要去的人多,就算是船队与水师的船都一起出动,也需要好几趟,才能将人都送到去安宁岛。”

  因为不仅要送人,还要运送可以满足这么多人生存所需的物资,水师的船也不能因为执行运输任务,就减少战舰上的武器装备,毕竟海盗神出鬼没,出了海,必须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想到水师和船队为送人,所需耗费的大量时间,以及太子所编列预算中,涉及的大量物资,正宁帝着实有些心疼,但他知道这笔投资肯定不亏,所以他从没提出过异议。

  “嗯,让他先一步去安宁岛,早点了解那边情况,也有好处。”

  发现何殊正下意识用手指叩击桌面,正宁帝直接问道。

  “皇儿这是遇到什么难以下决定的事情了?”

  听到正宁帝这突如其来的发问,何殊愣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

  “确实有点难以决定,但又不得不做,还需要父皇的支持和配合。”

  正宁帝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皇儿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难事,父皇肯定都会支持,也会配合你。”

  何殊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自古以来,大家都遵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毁伤’的理念,儿臣这次打算改改。”

  说是‘不敢有毁伤’,事实上时人也需要定期修剪过长的头发,像正宁帝这样的中老年男子,为保证形象上的美观,连胡须都会时常修剪。

  所以正宁帝毫不在意地回道,“这有何难,皇儿打算怎么改?”

  “儿臣打算来次较为彻底,影响足够深刻的改变,在杜乐贤上朝授印的那日,由儿臣带头,当众将头发剪短。”

  正宁帝心中顿时生出一个不好预感,下意识问道。

  “剪多短?”

  何殊用手比划了一下,“只留两三寸长。”

  正宁帝大惊失色地看着她,“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一个……剃个和尚头,像什么话?”

  何殊知道她老爹是在提醒她的真实身份,她不以为意的回道。

  “父皇就不要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了,您是不知道,民间那些穷苦百姓生活艰辛,连沐浴的水都稀缺,常年不洗头发都很正常,容易生虱虫,可那船上空间小,环境本就糟糕,必须要尽量解决一下这些卫生方面的问题。”

  正宁帝生来便是皇子,后来更当了皇帝,确实想象不出太子所形容的那种场景,尤其是头发上长虫。

  “真有这么严重?”

  何殊十分肯定地回道,“真的,头发又长又洗得少,不仅有异味,长虫乃是常见现象,汪大伴他们应该都知道,这也是儿臣在前些年一直宣扬要勤洗头沐浴的原因。”

  但是京城中人尚因沐浴洗发不易,很难养成经常这类讲卫生的习惯,更别说那些贫困家庭,想要在大安全域内推行这些好的卫生习惯,尚需时间,可谓是任重道远。

  正宁帝以打商量的语气问道,“只留两三寸,也太短了些吧。”

  “确实短了些,可是对于那些即将上船的人而言,留得越短越方便,您也看到水师的将士,基本都已主动剪发的现象了吧,他们这些常在海上的人,最清楚长发的不便。”

  这也是正宁帝对何殊所提出的剪发一事,并未感到有什么反感与忌讳的原因。

  那句自古流传下来的话,固然是已经成为大安百姓们都奉行的宗旨,可是一点都不敢毁伤头发,实在不现实。

  “要是你剪了头发,却达不到预期效果,那些即将迁居的百姓仍然不愿剪,你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何殊却很有信心地回道,“有儿臣带头,杜乐贤等人,肯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最主要的是,她的目标不只是给那些即将出海的百姓做示范,同时也是为给全大安所有百姓带个头,让大安人都能因此而自由选择是否留长发,不再受限于习俗,不得不留长发。

  留长发的弊端实在太多,她又不可能用‘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极端政令,强制推行剪发之风。

  所以只能选择采用这种以身为则,当众带头的方式,改变世人的留长发的旧观念与习俗,她就不信,那些没时间,也没条件打理长发的人,就能真心宝贝自己的长头发。

  见何殊将话说得如此肯定,正宁帝只能选择相信她的判断,毕竟这是二人一直以来的默契,那些心眼一个比一个多的大臣,好像也确实没让太子失算过。

  “这件事还要过你母后那关,咱们爷俩若是背着她干出这件事,没准又要把她气出那个……什么更年期的毛病。”

  说起皇后前两年的更年期,正宁帝就感到后怕,他对那段时间的经历实在太过深刻。

  何殊闻言,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也正是最让她感到头痛的难关,说服正宁帝不算太难。

  毕竟对方能够理解,她提出要当众剪发,是为了达成想要的政治目的,是为国家大义,与‘孝’无关。

  但是想要说服皇后,这个难度就太大了点,对方最大的心结就是她一介女儿身充作太子,无法光明正大地以女儿身示人的事,结果她现在还要提出要当众剪发,简直是在直戳对方的痛点,她实在怕对方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听说何殊为鼓励百姓剪发, 打算在朝堂上带个头,皇后的反应远比正宁帝要大。

  “当众绞了自己的头发?这怎么可以?向来只听说出家做姑子的会绞头发,你一个……你怎能绞头发?要绞让你爹绞,你不行, 这事我绝对不同意!”

  正宁帝没有在意妻子在情急之下说的冒犯之辞, 默默低头喝茶, 他本人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反感,头发剪短些,感觉好像会更轻松一些。

  早在发现水师的人喜欢剪短头发后, 他的头发长度其实已经剪短了不少,目前也就保持着可以挽发戴冠的长度而已。

  虽然早知道皇后肯定不乐意, 但是听到她能将‘让爹绞’的话脱口而出, 就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排斥与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