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千鸟
……
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
导演一脸担忧地找到萧禾，看了看还在躁动不安的威廉，似乎找到了今天它不对劲的原因。
“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禾看着朱皓的背影慢慢消失，道：“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
导演其实还有些犹豫。
广告还没拍好，就出了这种事，如果处理不好，后续肯定会对品牌方造成影响。
不过此时萧禾身为经纪人的能力很强，此时看她冷静的样子，导演的心也慢慢放回肚子里，点了点头，道：“我看那个人有点问题，你小心点，别闹大了影响到工作。”
萧禾点了点头。
“我知道。”
但对于朱皓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再加上威廉现在自带流量，不闹大是不可能的。
当天，朱皓大闹拍摄现场的事，就被新闻报道了出去。
报道中，朱皓在镜头前哭诉，说萧禾抢走了他的爱宠不归还，又提及他和叔叔感情深厚，自从叔叔死后，他就对威廉照顾有加，萧禾反而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
这则新闻一出，立即引起震动。
刚开始，大多数人并不相信，毕竟萧禾在业界一向很有口碑，工作雷厉风行，是说出了名的行业标杆，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
但是当朱皓拿出威廉和老主人的照片时，很多人都认出上面的项圈。
[真的是威廉！]
[我记得萧禾说过，威廉是她从垃圾场里捡回来的，好像确实和这个人说的情况符合，难道是走丢之后被捡了？]
[别忘了当时威廉奄奄一息，是萧禾救回来的，现在火了，就想回来摘桃子？]
[捡的就是捡的，狗还是属于别人，如果主人找来，是要还回去的，顶多就补一点医药费。]
[就算是主人也不能还啊！拍广告那天我在现场，威廉一看到这个人，差点冲过去咬他！谁知道他以前怎么对威廉的？]
[他虐待我们威廉？！]
……
网络上讨论得十分激烈，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空前热烈。
萧禾看到新闻的时候，甚至还收到了来自公司高层的慰问。
总经理特意打来电话询问。
“那条新闻是怎么回事？威廉跟那个叫朱皓的是什么关系？”
“我还在调查，不过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威廉以前确实是他的叔叔在饲养。”
闻言，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经理缓缓开口道：“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给威廉喂了几箱罐头，才终于和它混熟吗？”
萧禾：“……”
几箱？
她听其他员工说，威廉脾气很好，只要一个罐头，就能给亲给抱，还会主动配合他们拍照。
怎么到经理这，就成几箱罐头了？
看来威廉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心机狗子。
正想着，经理深吸一口气，道：“你需要法律援助吗？蓝星娱乐有专属的律师团，打遍天下无敌手。只要让他们介入和解，开出高价，朱皓一定会心动，把威廉卖给公司。”
听见这个建议，萧禾没有丝毫心动。
“给他白送钱？我拒绝。”
看朱皓这几天的表现，他到时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他一不是威廉的原主人，二还虐待过威廉，还想要钱？
做梦！
经理却急了。
“那你还打算怎么办？”
萧禾十分冷静道：“这件事还有疑点，我明天打算去朱皓家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朱皓以前没有工作，居无定所，自从继承老主人的遗产之后，就一直住在他的别墅里。
萧禾过去的时候没有带威廉，而是让钟子川和她一起去的，还带了一个摄影师。
打开门，朱皓手里拿着酒瓶子，喝得醉醺醺的，朝两人身后看了看，然后啧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还狗的。”
萧禾道：“我们想先看看威廉以前居住过的地方。”
闻言，朱皓看了看那个开机的摄像机，一边喝酒，一边点头道：“来来来，我正好让你们看看，那条狗本来就是我家的，就住在这儿，东西我都还留着呢！”
说完，带着他们迅速朝里面走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和之前照片中的样子大相径庭，显然是这里的新主人没有好好打理，就连走进去的小路上也长满了杂草，胡乱散落着几个矿泉水瓶。
刚穿过院子来到门口，就看见地上堆着一些垃圾。
在萧禾看过的照片中，那些垃圾的所在地，原来放着威廉的狗窝，现在已经不见了。
“威廉走丢之后，我特别难过，就把它的东西都收回仓库里了，等它回来之后，我还要好好养着它呢。”
说着，朱皓哗啦一声拉开仓库的大门，灰尘高高扬起。
不大的仓库里面堆满杂物，摆放在最外面的就是一个木制的狗窝，应该是老主人亲手做的，款式有些老旧，但上面的毛刺被打磨得干干净净，上面还写着威廉的名字，笔锋有力，入木三分。
此时，那个狗窝被斜斜地丢在角落里。
而在它旁边，是一些宠物的小玩具，零零散散，还有一个颜色崭新的宠物自动喂食机，上面还贴着标签，当时应该才刚买不久，只不过现在已经积满了灰尘。
朱皓手里提着一瓶啤酒，趾高气扬道：“看见没有，这些东西全部都是证据，能证明威廉就是我叔叔的狗，现在他死了，现在威廉就是我的狗。”
萧禾看着眼前的院子，虽然已经过去大半年，但是从这个有些荒芜的院子，还是能依稀看出以前的模样。
那时候的威廉还是一只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老主人就坐在摇椅上晒太阳，该是一副怎样美好的画面？
正在这时，钟子川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铁链子，脸色微微发白，咬紧牙，像是忍着一口怒气。
“队长，你看这个，是我在仓库里找到的。”
他把手里的铁链递过来。
那个铁链看上去不算粗，但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擦去灰尘之后，能看见上面糊着一层暗红发黑的物资。
萧禾用手指拈起来摸了摸。
这种东西她十分熟悉。
丧尸死后，体内的血液会凝固，但是在打斗的过程中，还是会附着在冷兵器上，如果一直不清洗，时间长了，就会变成这样的红褐色附着物。
“这是血。”她道。
而眼前这条铁链末端连着一个破烂的项圈，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灰色狗毛，这明显是一根狗链。
“这个人虐狗！上面都是威廉的血！”钟子川怒气冲冲道。
他双手攥紧，气得身体微微发抖，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提着啤酒，站在不远处的朱皓。
萧禾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当看到这根铁链的时候，怒火还是在胸口翻腾起来，撑得她心口有点疼。
“这东西，你要解释一下吗？”
朱皓看上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狗就狗，打就打了，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打的是狗，不是人，我是威廉的主人，我爱怎么对它，就怎么对它，你们管得着吗？”
说完，得意地朝他们笑了一下。
看见钟子川怒气冲冲的样子，反而更加得意，道：“不过你们放心，威廉现在这么赚钱，我捧着它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
听见这话，钟子川气得恨不得冲过去，却被萧禾拦住。
“你为什么要打威廉？”
朱皓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变得怒气冲冲，道：“那只狗崽子，从我搬进来开始，就一直对我叫，想要攻击我，我打它都是轻的！像这样不听话的狗，就是要打！谁知道它怎么突然就……”
他说到一半，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目光闪烁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朝萧禾他们下逐客令。
“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能看的都让你们看了，走走走，都出去！下次记得把狗也一起带过来！”
说完，放下啤酒瓶，把摄影师推了出去。
钟子川不想走，还想进去和他争论，可怎么喊，对方都不肯再开门了，反而是住在旁边的邻居听见动静，好奇地走出来。
“你们是来找朱皓的？”
一个正在摘菜的阿姨手里捧着篮子，看着他们的摄像机。
这个别墅区户与户之间距离不大，要是发生点什么动静，肯定逃不过这些阿姨的眼睛。
萧禾朝她笑了笑，走过去询问道：“阿姨，您知道朱皓的事吗？”
“知道啊，老朱的侄子嘛，以前经常来找老朱借钱，老朱不借，还吵了好几次呢！”
她看了一眼朱家的大门，道：“他以后可享福了，天上掉下的馅饼，有老朱留下的那些养老金和这栋别墅，他一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那朱老先生以前养了一只小狗，叫威廉，您知道吗？”
“知道啊，特别可爱。”
一提起威廉，阿姨脸上笑眯眯的，道：“每天老朱散步的时候，都牵着它，见人就摇尾巴。”
“它以前咬人吗？”
她频频摇头。
“那么可爱的小狗，怎么会咬人哦？”
“连朱皓也不咬？”萧禾问。
“不咬。不过……”
阿姨想了想，又道：“以前不咬，不过后来老朱从楼梯摔下去，人没了。出事那天，威廉一直追着它狂吠，还想冲过去咬他，但是被朱皓一脚踹开了。那小狗真可怜，半夜经常能听见它的惨叫声，我们劝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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