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汀洲
瑚图里宜敏比,危。
小姐俩满满孝心而来,被额娘扎心而去。
边走,瑚图里宜敏比还边唉声叹气:“怎么办?额娘这回好像是来真的,难道真要……真要从了吗?”
想想未婚变已婚,诸多烦恼束缚不说。一个不小心有妊还得养胎、分娩地一系列折腾,小一年的时间无法尽情投入挣钱。等孩子咕咕坠地后,还将成为一个活体消金窟……
瑚图里宜敏比心里就充满了抗拒。
遇到这个问题,素来坚强果毅,绝不拖泥带水的爱蓝珠也难得有了几分惆怅:“拖着呗,能怎么办?拖过一天算一天,实在拖不过,就婚吧!如额娘所说,咱们姐妹俩确实老大不小了。”
“民间普通女子如咱们这般年岁,不但早着成婚嫁人,有的连二胎都生好了。”
本世女也确实该履行承诺,着手准备为直亲王府开枝散叶了。
提起世女夫人选,爱蓝珠眼前就不由闪过某个坚毅身影。可旋即又被她自己摇头晃掉:“以前一直想趁没大婚之前,多干点正事儿,倒没往这方面想过。回头听听皇玛法意见,若对方家世人品都尚可,也不反对这种类似于入赘的婚事的话,就定下来吧!”
说好的挡箭牌说没就没?
瑚图里宜敏比惊恐。
而且……
姐姐刚刚一闪而过了些许迟疑不舍,短暂到可能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却逃不过敏敏法眼。为了姐姐不留遗憾,福敏公主决定打破一下她的商人准则。干点没有利满满都是弊,弄不好还要两面不是人的事儿。
伊凤可不知道自己随口扯的那个谎,还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长女的婚事。
到了木兰围场之后,原就紧张的她更警惕加倍。
时不时一个小思路,试图堵死每个太子被废,历史重演的可能。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胤禔被使唤的团团转。
要设法看着太子,不让他有窥伺帝踪的危险想法。还得约束十,因为历史上虽没有明显记载,但野史小说中却甚嚣尘上。都说一废太子之后,十爷被圈禁在养蜂夹道长达十年。
这期间,因为恶劣的环境,他还患上了严重的鹤膝风,才四十四岁就撒手人寰了。
让伊凤在现代时翻阅史书都不免扼腕。
想着他这个常务副皇帝若能多坚持些年,与雍正一道推行摊丁入亩与官绅一体纳粮。而不是事业未成,兄弟俩先后呜呼哀哉。让乾小四虎头蛇尾,只搞了个形上的摊丁入亩,抛开了最最重要的官绅一体纳粮的话。许多积弊得到彻底改善,也许就是另一番天地。
因此上,伊凤对十这个被雍正赞为宇宙全人的小叔子颇有好感。
当然不忍心让他再有被圈禁的可能。
事关大清未来发展,自己全家安危,胤禔当然不敢怠慢。不过……
让他看着太子,不让他有机会跟宫中妃嫔暗通款曲???
胤禔下巴都差点被惊脱臼:“长生天呀,福晋梦中的太子,竟然……竟然荒唐到如此地步吗?难怪皇阿玛虽万般不舍,也还是狠心废之。”
“不不不。”伊凤赶紧摇头:“这个不确定,真的不确定。只是……”
“这是后世的话本子中有类似的桥段,绝大可能是后人为了噱头胡乱编造的。但是空穴不来风对不对?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万一太子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理由,真的当了李治第二呢?
胤禔被恶心坏了,当即表示:“如果这个事是真的,皇阿玛真要废太子,爷多一个字都不带劝的。最多让他老人家把那个逆子关起来,专注培养皇长孙。横竖皇阿玛国祚绵长,阿午那孩子又实在色色出挑样样好,祖孙接力完全有可能。”
“而且有爷和爱蓝珠在,哪个也别想效仿朱棣!”
伊凤:……
虽然但是,还是觉得你这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但某人坚持,绝不在这个事情上欺瞒自家皇阿玛,让他以天子之尊受这等侮辱。
伊凤也劝不住,就……盼着那些,果然是后世文人的杜撰吧。
为太子祈福ing。
咳咳。
可怜的胤礽,千盼万盼,可算盼到了大哥和他频繁相处。可才几天下来,整个太子都有些扛不住了,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有些叶公好龙。
实际上的跟大哥相处,可比想象中的拘束太多太多了。
如今的大哥像一个夫子,恨不得时时处处督促他,审视他,随时随地打算抓包他。弄得胤礽小心翼翼,又回到大哥刚刚被册封为直郡王那会。
每日省吾身,一定一定不要让大哥抓到小辫子那种。
相比起来,庶妃王氏就特别欢喜了。
作为汉女,她便是接连为康熙诞下子,也一直未得晋封,至今还是个不尴不尬的庶妃。借着小十八受宠的光,才能一道随扈来木兰围场。
不想偶遇惠贵妃、太子妃与襄福晋,并与她们打了回麻将。
许是她喂牌技巧高超,能让惠贵妃赢得欢喜吧。
横竖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回。虽然本不富裕的她越发捉襟见肘,但随扈生活的待遇直线上升。
菜色、所用物品等,虽然依旧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
但菜品丰富了,所用器物等质量、品相等都有了大幅度提升,连围场的奴才们都恭谨规矩了太多太多。连同来的另外几个小庶妃瞧她的眼神中都又酸又妒,说她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竟得了贵妃娘娘跟太子妃青眼。
是的。
太子妃瓜尔佳氏虽是晚辈,但架不住后宫无主。皇上极为爱重太子,早就把后宫诸物悉数交到了太子妃瓜尔佳氏手上。
所以太子妃这个晚辈,手里结结实实地管着她们这些个宫妃的衣食住行等。
领了如此大人情的王氏忙不迭道谢,太子妃瓜尔佳氏却只笑:“娘娘客气了,大家都是牌搭子么。又一道从京城随扈到了这茫茫草原就是缘分,理应互相照顾的。再者,有十五、十六跟十八弟在,您也是咱们的长辈。”
王氏连忙逊谢,口称不敢。
还道十五、十六跟十八早就仰慕太子已久,只太子爷贵人事忙,未敢多做打搅,日后有机会还得请太子爷多多指教。她这个出身,位阿哥也……也没什么想头,只跟在太子爷身后学个一丝半点,都是他们的造化了。
这话,就很有点投诚的意思了。
瓜尔佳氏意外,显然没想到这个庶妃竟然实诚至此。
但送上门来的橄榄枝,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忙笑道:“庶妃客气了,太子爷身为兄长本就有照顾下面弟弟们的责任。若十五、十六跟十八弟不嫌弃,太子爷再怎么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的。”
虽然如今太子爷跟皇上父子情深,全无半点芥蒂,好到令人啧啧称奇。
但皇帝与储君之间的相处,君权与储权的平衡向来是千古难题。英明神武如汉武帝、唐太宗等都不免在这个问题上折戟。不到盖棺的时候,瓜尔佳氏可真不敢说这对父子就能一直好到最后。
所以刷好感的事,坚决不能停。
皇上年岁越大,就越喜欢懵懵懂懂、天真可爱又没有威胁可以放肆宠爱的小皇子。
其中十八阿哥尤甚。
为了他,皇上甚至破了满人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抱着他受了太子的礼。
当时就有人传太子色变,因而对十八阿哥颇为忌惮的传言。
若这时节,太子能对王庶妃所出的子和颜悦色,关系良好。岂不是力破了这个传言的同时,还能在皇上面前秀一波兄友弟恭?
对此,太子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架不住瓜尔佳氏殷勤相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很多大事,往往都坏在小节上。妾身也不说别的,就说太子爷您吧。固然,在您心里阿午他们兄妹四个才是重中之重,再怎么万般疼爱亦不为过。”
“但其余庶子庶女便比不过他们,也都是您的血脉。那您是喜欢看到他们兄友弟恭,团结互助。还是喜欢他们各自抱团,甚至互相倾轧呢?若您都是前者,那皇上年事越高,就只会越发怜子……”
凡事最怕换位思考。
胤礽这么一琢磨,立即就觉得太子妃所言有理极了。
忙受教地拱了拱手:“听太子妃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昔年,皇阿玛说孝昭皇后是内廷之良佐,孤看太子妃于孤亦不差也。”
瓜尔佳氏俏脸绯红:“太子爷过奖了,妾身何德何能,哪敢跟孝昭皇后相提并论?”
“各花入各眼,在孤心里太子妃才是独一无二。大哥说的对,在指婚一道上皇阿玛确实厉害。不仅大哥感激万分,孤也受益良多。”
自从她诞下阿哥,毓庆宫中渐渐有别的庶子庶女出生后。
夫妻两个可就少有这般温情时候了,乍然闻听如此肯定,瓜尔佳氏直接红了眼眶:“能得太子爷这一句,妾身不枉此生矣。”
“说什么傻话?”胤礽皱眉:“这才到哪,咱们还得看阿午成婚,瑚图灵阿出嫁。举案齐眉,儿孙满堂,还有大几十年要相守呢。”
嗯嗯。
瓜尔佳氏重重点头:“妾身明天开始,就跟大嫂一道多走多动,争取活到九十九。”
“不对,是千岁千岁千千岁。”
胤礽低笑,眸光中满是坚定。虽然,他跟太子妃不如大哥大嫂、四弟四弟妹那么深情相许,但也相敬如宾二十余年。若有那一日,自然是要与她一起共享这万里河山的。
十八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就算不知道额娘为什么要他和哥哥们往太子面前,与太子亲近,但也很好的实行着。
翌日,皇阿玛照例带人出去行猎的时候,他就开始撒娇试图同往。
前头说过,木兰秋狝名为行猎,实际上却有查看军备、锻炼八旗战力,加强朝廷对蒙古各部控制等诸多强烈的政治意义。
绝对是正事中的正事。
那忙正事的时候,幼子就算再如何可爱,康熙也不会堂而皇之地抱他骑马,带着他一道接见蒙古诸部。
倒是太子微笑:“十八弟头一次随扈,瞧着新鲜也是有的。皇阿玛忙于正事脱离不开,不如二哥带你去跑几圈吧!再送你匹小马驹,等马驹长大了,咱们十八弟也长大了。就能纵横围场,做震惊大清与蒙古诸部的少年巴图鲁了。”
若说前头十八是在做戏的话,这会子听到小马驹他可就真高兴了。
赶紧笑着跑过来拉住太子二哥衣袖:“二哥此言当真?”
“二哥何时骗过你?”
“那倒没有。”小十八对手指:“太子二哥忙,十八不敢打搅,除了家宴之中,也……也没有许多接触。只听说二哥是全大清第二厉害的人,独比皇阿玛差了那么一点点。”
胤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二哥就算再怎么忙,与诸兄弟相见的时间也还是有的。十八弟以后想二哥了,就去毓庆宫找二哥。”
嗯嗯。
小家伙小鸡啄米式点头,连连答应。
不一会的功夫,大哥哥就拉起了小弟弟的手,两人同骑一匹马在围场里逛了不到一个时辰。太子还握着十八的手,带着他一道射了两只兔子。
兄弟感情迅速升温。
从这开始,十八阿哥就成了太子的小尾巴,二哥二哥的叫得可亲。
太子原本还有几分作秀的心思,可架不住小十八太纯真可爱,渐渐的倒也真处出来几分真感情。
等回程的时候,万般防护之下,小十八还是宿命般地起了高热。康熙心疼不已,特意放缓了行进速度,每日二十里地缓缓而行,就为了迁就十八病情。
给伊凤种导火索已经渐渐点燃的紧迫与无力感。
就怕自己已经做尽了所能做到的一切,却依然无力回天,只能颓然地既定宿命的到来。
好在太医诊断结果出,十八阿哥是患了极为严重的痄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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