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的木
大舅哥伸手要钱,“陛下前天赏赐出去锦彩三百段,月前赏赐出去金瓶一对,年前年后分别赏赐了黄金二百斤、物二千段、奴婢百口、金辂一乘……余下的臣就不数了,陛下,吏部也缺钱!”
别以为吏部就不需要钱了,你皇帝对大臣的禄赐,让他们更有干劲为你卖命,都是由吏部管理的。
李世民感觉脑门有些疼了。
这……赏赐也的确需要,上能收拢臣心,下能安抚将士,而且,有功不赏,臣子心中自然会有所怨言。吏部……好像确实应该留一些财物?
兵部尚书杜如晦:“齐国公差矣,难道陛下不赏赐,我们便要阳奉阴违了?还是李尚书所言极是,国以兵强,无论如何,军资不能缺。”
李靖毫不犹豫和杜如晦站在统一战线,刑部和兵部都管军费,“不错,就像臣,陛下有没有赏赐,臣都愿为陛下鞠躬尽瘁!”
杜如晦话音一转,“不过,将士们日日操练,又有朝廷发放的冬衣与柴薪,春寒并不难熬,如今重中之重该是补充武库,缮治甲弩。真正对将士好,该是保证他们上战场后,甲衣没有破裂,弓|弩没有损坏。陛下,兵部需要陛下支援,修缮武库里的军器。”
李靖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温润如玉的杜如晦会背后插刀。
杜如晦面不改色。
开什么玩笑,资金就那么点,让给别人,就相当于把可能会有的功绩让出去。
这要是大唐快打仗了,陛下一问:“克明啊,武库里的器械怎么样了?”他要是来一句“不太好,甲胄锈烂,缺箭少弩”,别管是不是因为没钱,那就是你这个兵部尚书的罪过。
可要是有钱维护,打仗前漂漂亮亮发下军器,那便是有功。要是军队打胜仗,功劳也有兵部提供后勤的一份。
工部尚书也闹,他们工部也要钱,那些利国利民的农具和工具,不拨钱,拿爱开发吗!
礼部尚书管理着国家藏书,也扯着嗓门打申请,说这事关文运,必须要好好维护。
为了拨款,六部尚书彻底扔了脸面,这个踩那个一脚,说上一次就是给你们拨款,也没见研究出什么来,轮也该轮到他的部门。那个表示,事有轻重缓急,我的就是急,你的该缓缓。
李世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总觉得这也要钱,那也要钱。
还接到太上皇的密告,“二郎啊,耶耶想修宫殿,你看……”
李世民:“……”
钱钱钱!
你们看我这个皇帝值钱不?干脆卖了吧
第143章 好他妈苦
当然, 他就是脑子里泄愤地想一想,卖身是不可能卖身的。
——毕竟也卖不出多高价钱。
手心手背都要钱,再是太宗文皇帝也撑不住, 李世民干脆直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哪一部赢得奖赏,其余五部不允许染指, 猪膏卖出的价钱,随赢家支配。”
六部官员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是吃肉还是连一口汤都分不到,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山鬼回来后,没带食物, 而是带了七面鼓,其余六面放到六位尚书面前, 抢答时敲一声, 谁敲得快谁就回答。
剩下一面,随意往官员中间放, 有非六部的也可以上来敲,只不过上来后,就要说明自己代表哪一方。
“第一题——”
就在这时,李渊也过来旁听了。
山鬼瞧了他一眼,慢语慢调地说。
“以下四位,谁害过秦王李世民?”
“一、王晊,二、封德彝, 三、李神通, 四、李靖。”
能坐到六部尚书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不是老狐狸,立刻就意识到“秦王李世民”是秦王时期的陛下, 而非山鬼如今对陛下的称谓。
民部尚书裴矩听完这个问题, 觉得自己简直要心如刀绞了。
第一道题目就那么难?
谁对他们害过陛下?这四个人里, 除了第一个人他不认识外,余下三个官位皆不低,选谁都是得罪!
这如果选对还好,选错了不是得罪人吗!
而被点名的几个人,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自认行得端坐得直,不屑至极;有人眼皮动了动,像陡然加快的心跳。
李靖就是那个松了一口气的。
他想,首先可以排除他自己了。他对秦王李世民没有任何敌对心思,当初太子秦王相争,他秉承着中立原则,可并不曾帮太子对付秦王。
余下三人……
李靖回忆了一遍三个名字,没有任何迟疑地想:封德彝是秦王府的人,绝不可能是他。
*
长孙无忌第一时间在选项中划掉了“封德彝”。
当年二郎在外带兵打仗,久攻不下王世充,太上皇欲退兵,还是封德彝被二郎派回去,打消了太上皇的念头。
那么……剩下三个里,谁是正确的回答?
李世民瞧着大舅子为难的样子,差点脱口而出:王晊在李建成旧东宫时当率更丞,但是是我的人,这人可以排除掉。
然而……
李世民侧头望向山鬼。
山鬼没有看他,正托腮扫视着底下大臣,似乎是他们苦恼的模样取悦了祂,那双眼眸笑得格外瑰丽。
“……”迅速衡量一下得失,李世民果断舍弃了大舅哥。
辅机啊,二郎相信你,你一定能靠自己答对的!
妹夫靠不住,辅机眼疾手快,把房玄龄拉了过来,“玄龄,临时入一下吏部!”
房玄龄:“……”
都被扯过来了,房玄龄也不太好意思当众拒绝长孙无忌,让他难堪,只能头疼着去思考这道题。
其他人内心大呼晚了一步!
房玄龄:“辅机,我只能给你分析一下,具体是谁,你自己决定。”
长孙无忌笑眯眯点头。
房玄龄:“首先,排除德彝。”
长孙无忌:“这个我晓得,德彝对陛下忠贞不二,大家有目共睹。”
大家都是秦王府当过同僚的,信誉有保障。
李世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满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封德彝确实是他心腹之一。
青霓一只手遮着唇,自然而然掩去翘起的嘴角,差点笑出声。
什么叫首先排除正确答案?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底下,房玄龄继续:“然后,王晊,这名我好像有点印象,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场中,李建成听到旧率更丞的名字,有些惊异,对方如今早已辞官,不知去往何方。
李元吉摸过来,小声说:“大兄,他们都不清楚王晊是东宫的人,你不如去抢答吧?”
李建成却是摇头,“不必了。”
李元吉:“为什么!你就真的彻底放弃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了吗!”
李建成轻轻看了李元吉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手中执的玉笏,淡淡道:“你知道什么是从容吗?”
李元吉困惑。
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
“他李世民没有软禁我们,也没有不让我们上朝,除了不允许我们前往封地外,随便我们走动,他不在乎我们是进宫与阿耶交流,还是和东宫旧臣有所接触,这便是从容。”
李建成说这话时仍是不紧不慢的,然而紧紧捏着玉笏的手指透露出心中些许不甘。
“你说这是为何?”
李元吉:“因为他攥着军权?”
“是啊。”李建成嘴角一抽,差点翻白眼,“他有军队,对他忠心耿耿,你让我拿什么抢回来,拿我进水的脑子吗?”
李建成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不然当初面对东突厥时,不会说割地就割地,说赞同李渊迁都丢下长安,就赞同李渊。
现在,他衡量过自己与李世民的差距,知道他这二弟是位实权皇帝后,也暂时先乖顺下来,不搞事了。
“……”李元吉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又是这样拿不定主意,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吗!”
李建成沉默不言。
李元吉忽然问:“大兄,王晊有参与过我们与李二的争斗,弹劾过他,或者背地里向阿耶告过状吗?”
李建成想了想,“没有吧。他是管礼乐、刑罚的,没机会和李世民起冲突,也没像魏征那样,提议我趁早除掉他。”
不过……说到提议他除掉他那二弟,好像封德彝……
李建成一时间神色古怪,但是打定主意不再淌朝堂这滩浑水,什么也没跟李元吉说。
李元吉见怎么也挑动不起来李建成,眼底冷色一闪而逝,趁着没人注意到他这边,暴起冲向第七张鼓,用力一敲。
“咚——”
四面八方的视线翕然聚集。
李元吉飞快:“我选一!”
“元吉!”
李渊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二郎都不打算追究之前相互斗争的事了,你们兄弟老老实实当个鹌鹑不行吗?非要跳出来惹事。
李建成:“?!”
感觉到不少目光移到他身上,李建成差点呐喊出声: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指使的!
并没用人相信。在外人眼里,前太子和齐王是绑死了的关系。
李世民微微蹙眉,随后想起来王晊的真实立场,便眉头舒展,好整以暇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他好像有些懂得山鬼为什么这么热衷看别人乐子了。
想到贼心不死的弟弟一会儿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尴尬难堪的表情,本来满满的信心被打击得一分不剩,他就心情愉悦,非常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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