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的木
刘季:“放屁!”
曹参:“邦子,我知道你和萧主吏关系好,按理来说,萧主吏欺瞒了朝廷的人,应该会被擒下压出来,但是,这么久没动静……”
“放他娘的狗屁!”刘季急了,“萧何脑子好使,一定能糊弄过去的!”
“刘邦,你小子再乱动,我们都得进去陪萧何。”下面,驮着刘邦的人双腿打颤。
刘季低头,“婉婉你忍一下……”
卢绾狠狠翻了个白眼,“再叫老子婉婉,老子就把你从小到大尿过多少次床都抖出来。”
曹参:“哎呀!你们都小点声,生怕我们没被发现吗!”
一行人立刻噤了声。
瞧了快一刻钟了,院子里依旧没有多余的动静,刘季再也忍不住,从卢绾肩膀跳了下来,“我进去看看情况,你们都不许跟进来!”
卢绾瞪他:“我是那种人吗?要去一起去!”
刘季也瞪他:“滚滚滚,老子的老子还要你养呢!”
“别急别急!”曹参跑到拐弯处,驶出一架马车,往里面一钻,出来时就抱了一坛子酒,“我早准备好了,邦子,你之前和他们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进去请他们喝酒,灌醉他们!”
驮着曹参的樊哙之前一直不吭声,此刻抬起头嗡声嗡气道:“我有刀。”
曹参吓得冷汗连连,“还没到这个地步,樊哙你的刀留着屠狗就好了——邦子,你灌醉他们后,千万不要下手,问一下萧主吏有什么打算,如果他要跑,这里有车,车里还有我放的一些钱——不过,商鞅当年都没跑掉,他要跑只能往山里跑,或者想办法出关,去匈奴那边。”
刘季用力捏了一下曹参的手,“谢啦兄弟!”抱着酒坛子就往门口去。还没踏进去呢,萧何就送着夏无且出来了,三人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
刘季看着萧何,萧何微微点头,刘季就对着夏无且笑得很爽朗,“这位侍医,大老远跑来实在是劳累你了。季备有小酒一坛,清热解渴,正好赠予侍医。”
然后,夏无且除了收到酒之外,还感觉自己掌心里被不动声色地推进了一枚豆型的小硬物——是金豆子还是银豆子?
面前这个尚未到壮时的青年脸色不变,笑意真诚:“侍医千里迢迢而来,正该好好酣睡休息,季便不请侍医用饭了。”
半点不提所求。
夏无且收下了那豆子,侧头对萧何:“你有一个好朋友。”
萧何抿唇一笑,只道:“方才多谢夏侍医担待了。”
夏无且淡淡:“你想通便好,何时启程?”
“明日吧,我这病也病得够久了。”
“也不用如此紧急,陛下如今不在咸阳,也快到蜡祭了,过完岁首再出发也不晚。”
萧何点了点头。
秦以十月为正月,十月一日是蜡祭,需要拿出家中最好的肉食与酒做祭祀,也确实不用急这么三五天。
夏无且离开后,刘季对着萧何挤眉弄眼:“决定了?”
“决定了,我听夏侍医说了咸阳的些许情形,还有陛下的政策——我之前有些狭隘了,人总是会变得,如今的大秦……或许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萧何略有些叹息,却又有些向往:“我想去咸阳见识一番,若得其会,也想拜访国师,看看是何等高人,竟能让陛下动了收回土地的心思,此举稳定了军心,不可谓不妙。”
第39章 雷婆保佑
搞极限马拉松和青霓的积分多少没有任何关联, 之前痴情男配赚来的积分,余下近47万没有花完呢。问题出在没有合适的道具上——就没见过哪家宠妃能飞天遁地日行千里的,那是“妖妃”了!字面意思的妖。
所以, 青霓只能苦逼兮兮地靠着双腿, 跟紧了秦始皇,并且在对方即将到达秦军第三路, 由主帅尉屠睢亲自率领的军队之前,趁着他们停下来休整,一口气加速, 狂奔到前路,一键美白养颜, 穿好留仙裙,整理好头发,拿出一卷竹简, 坐在母牛背上等他。
始皇帝瞧见的, 就是山轩日色,茉莉飞尽,神女手中轻执竹简, 不紧不慢地览阅, 好似一朵不染红尘的清湖幽莲。清风痴缠在她身边, 轻轻拂动衣裙,阳光淋过细腻的皮肤,为其含上一层奇幻光影。
仿佛久候多时。
始皇帝忍不住感慨:当神仙真好, 千里之途,于她而言不过是心念一动, 转瞬即至吧。
神女不曾言明她在此处坐了多久, 仅是抬眼瞧向他, 轻而缓慢地述说:“战鼓响了。”
“咚——”
“咚咚——”
始皇帝听见战鼓擂起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响彻天际。
*
陛下没有注意到,神女的宠物,再一次没出现在她身边。
——雪貂偷溜去战场,帮青霓偷窥情况。
“衣衣,你运气真好,他们打起来了!”
收到消息的青霓默默算了一下声的传播速度,才能适时开口,说:“战鼓响了。”
*
敲击的人仿佛不知疲惫,试图用一声声的鼓擂震起了士卒体内流淌的滚烫血液,重装步兵执紧了长铍,两翼秦军抬起了弩|弓,盾兵向前推进,如枯叶黄的布衣使他们像是一只只枯蝉,脸上疲惫着愁苦。
他们打了将近六个月了,不仅没有如此前想的那番大军压境,以绝对兵力优势摧枯拉朽拿下百越,反而被拖在了这里,如陷泥潭,步步难进。
秦军里有人已心生绝望——那些越人宛若杀不尽的鼠蚁,借着地型多次偷袭他们,前不久还截断了他们的粮道,秦军足足五日开灶时仅有稀粥了。
真的能打下百越吗?
却在这时,鼓声一变,竟是鸣金收兵的鼓声,秦军一个个面露惊讶,有人无意识出声:“今天不打了吗?”
几十万浩浩汤汤的士卒,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听到鼓声,此时就该有传令兵骑着快马,从后军一路奔驰一路喊:“陛下亲至,鸣金收兵——”一直喊到前锋,喊到躲藏在山里的越民都听到了声音。
陛下?
陛下???
“陛下亲至?!”秦军哗然。
打仗最重士气,士气不足,哪怕是一千人都能冲毁十万的军队,使他们溃散。而还有比最大的老大舍弃自己的富贵乡,亲自来到战场,与他们共同面对生死更能激励士气的吗?
当场就有秦军红了眼睛:“是我们无能,打不下百越,才让陛下冒险来战场!”
“能不能向陛下请命,我们不收兵,我们要打越人!打下百越,送给陛下!”
“对!我们要继续战斗!为大秦!为陛下!”
一声声的呼喊如同浪潮,越堆越高,波浪滚滚推传到了扎营的地方,主帅尉屠睢几乎要被这些呼声围得喘不过气来,他兴奋地握紧了武器,呼吸急促,“军心可用哈哈哈哈哈哈!军心可用!”
他也想打赢,做梦都想,可是来之前,他也没想到百越这地方能热成这鬼样子,二十万大军当场倒下四五万中暑的,顶着酷暑,热到汗流浃背,汗水滴进眼睛里,手脚发软,还怎么打!偏偏,祸不单行,瘟疫在军中蔓延,又是损了大半兵卒,不然,也不至于被百越的几万人欺负成这样。
眼睁睁瞧着士气低落下去,屠睢心里就有底了——百越短时间绝对打不下来,只能慢慢磨,就看是百越先被他们磨死,还是他们先士气低谷乃至溃散。
可如今,士气暴涨了啊!而且,陛下来了,粮草也肯定到了!
屠睢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
可是陛下,粮草呢!你怎么就只带着人来了!
屠睢极其粗鲁地抹掉眼泪,对跑回来的传令官粗声粗气:“还他妈啰嗦什么,立刻!收兵!让他们统统给老子滚回来,不肯的,三十军棍伺候!”
作为探子的越人也听到了传令官的声音,他们偷偷跑回去,去找如今百越部落联军的首领桀骏,“王!秦人的王来了!”
桀骏身上的皮衣是打了一头罕见的白老虎,剥下来皮做的,如今早已失去原本的颜色,被血染成了污浊的暗红,听到此话,他踢了一脚地上圆滚滚的石头,大笑道:“好!我还担心要怎么把秦军杀离我们的山林呢!既然他们的王来了,真是雷婆保佑!”
他边往外走边说,眼底蔓延了一层凶残的血色:“儿郎们!打起精神来,成败就在接下来了!抓住秦人的王,威胁秦军投降!说不定咱们还能入主中原,为儿郎们换个舒服的地方住!”
一个部下凑过来问:“那要是秦军不肯投降呢!”
“不肯?”桀骏舔了舔犬牙,“那就剥皮抽筋挖心,祭我们的神明!”
雷婆平时不喜欢活祭,但是这种代表战争胜利的祭品,她一定会喜欢的!
桀骏想着想着,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纯粹的笑容,“雷婆,圣母,我们的母神,‘夷’一定会为你捧回胜利,我们会嬴!绝不让你输了,给你丢脸!”
徐福安安稳稳坐在给他修建的土屋中,听到外面的动静,努力按耐住激动,“陛下来了——不知道国师有没有来?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不对,要忍住……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徐福迅速抬手拍掉跳到衣服上的虫子,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进来。”
是一个越人,来告诉他今晚要发动偷袭,让徐福时刻准备好,晚上很可能又要扔掉这个临时住所,跑去另外的地方了。
“跑?不用跑了!”徐福一拂衣袖起身,脸上挂好了胸有成竹的微笑,“还请阁下引吾去见王上,吾有一法子,能使秦军无法发现此地。”
桀骏听到此话时大喜:“国师你总算愿意出手了!”
徐福含笑点头,“是啊,时机已至。王上今夜何时去袭营?”
桀骏报了个时间,徐福微微感受,“如此,王上自带领勇士前去,余下诸人留在此地,吾施法,请玄女娘娘相助,将他们隐藏起来。”
徐福让桀骏将族中老幼都聚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在原地来回踱了几圈,就差开口喊——父老乡亲们注意啦!都看好,我要开始变戏法了!
感觉目光都聚集得差不多后,徐福低低一喝,装模作样:“请老师助我——”
他将杯子一扔,那杯子竟化作一只白鸠,扑飞向空中。
周围的人顿时露出惊叹,看着徐国师的目光愈发火热崇敬了。
徐福做出一脸欣慰之色,“王上,白鸠会充当吾之使者,飞向天外,待到夜色降临,还请各位不要出屋,紧闭门窗,吾在此地做法,今夜将有浓雾郁于山中,秦军必寻不着路!”
到了夜晚,桀骏果真看见徐福在临时住所的空地上盘坐悬空,一手虚虚握着一条长棍,其上忽然显了红色字符,神秘莫测,不一会儿,山中渐渐起了雾气。
徐国师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他微笑,“王上且去罢。”
他的笑容神圣,端庄,同时又带着长者的慈悲,令桀骏无比安心。
桀骏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的亲人,就麻烦国师了。”
徐福缓慢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将你们老幼妇孺一个不落的送到始皇帝手里!
桀骏看向自己所剩不多的部族,深吸一口气,“儿郎们!出发!今夜该将秦军都赶出我们的山林了!”
越人勇士们挥舞着木器,石器,嚎叫着胜利,与首领一同走入山林中。
徐福看着他们离开后,也迅速从藏在袍子里面的木板上跳下来,这木板一角嵌实在棍身里,极为稳固,不怕中途掉下来破坏了他的“悬空术”。
越人对神神叨叨的事情更听从,徐福说让他们紧闭门窗就紧闭门窗,没一个偷看的。如今方便了徐福偷跑,沿着另外一条小路提前下山,来到秦军大营前,“我是徐福!这是陛下赐我自由出入咸阳宫的令牌,我要见陛下!”
*
“今晚该做个了断了。”
营帐里,始皇帝突然开口。
屠睢正谄媚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一震,“陛下你……”他恍然意识到陛下来此的真正用途,惊骇到说不出话来。
始皇帝没有回应他,继续轻声地自言自语:“越人必会前来袭营,只因朕在这里。”他看向青霓,“先生,可否将粮草变出来?入夜前使将士们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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