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151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傅恒大人同样,他能拿来交换的就只有战功了,哪怕明知此去凶险重重,他也得背起肩上重担,姐姐走后,能支撑家族的就只有他了。

倘说那拉氏的决绝是飞蛾扑火一般,代表士人的气节,那么富察家的这对姐弟,则体现了世家传承的意志——郁宛作为现代人虽然很难理解,但她同样是敬佩的。

故而她也不打算拦阻,因为放手才是对他们的成全。

第206章 成婚

魏佳氏沉默着离开了, 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郁宛估计她还是会试着见皇帝一面——据她观察,这些上位者的性情一个个都固执得很,从皇帝那拉氏到皇贵妃莫不如此, 是因为高处待久了,天然地与底下产生断层, 还是正因为这股气性支撑着, 才得以爬到高处呢?

魏佳氏即便知晓利害,但为求心安, 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富察家的主心骨去沙场送命, 这有违她对先皇后许下的宏愿——即便明知和敬公主不会因此感激她, 但她还是得做。

这也是魏佳氏的道。

郁宛旁观者清,也只好听之任之罢了。

数日后, 小阿哥永璘发起了高热,魏佳氏总算得以面圣, 她抓住机会向皇帝劝说, 傅恒大人日渐体衰,又有旧疾在身,实在不宜领军前往西南,那样瘴疠频发的地方。

结果自然是被皇帝严厉斥责,训她不分轻重、徒有妇人之仁,并当即让李玉将十七阿哥抱走,送到庆贵妃宫里,再未多看魏佳氏一眼。

魏佳氏却也没觉得多难过, 只自嘲地望着白梅一笑, “尽人事听天命, 我也算对得起先皇后了。”

白梅劝道:“傅恒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魏佳氏轻叹, “但愿吧。”

说完就令白梅准备斋戒事宜,打算去往宝华殿祈福。

皇帝气咻咻地来到郁宛宫里,像头发怒的狮子,他实在想不到一贯温顺的魏佳氏竟也学着忤逆干政起来,难道真是起了为后的心思?

郁宛没睬他,更年期易怒是常事,只叫人摆上膳食,看着阿木尔吃完了饭,就陪她继续温书起来——冬天落下的功课,趁着春日和暖当然得补上。

皇帝就等着她来安慰呢,哪知郁宛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叫他觉得有点委屈,微哂道:“朕来了半天,也不见你过问半句,怪道俗话说当娘的没心肝。”

郁宛笑道:“万岁爷是在吃阿木尔的飞醋么?”

阿木尔正津津有味喝着额娘自制的奶茶——郁宛去年闲着没事刚苏出来,她本来想用麦秸做吸管,终究太软了点,后来换成劈好的细竹管,如此连糯米团子搓成的珍珠都不容易卡住,就是有点费体力。

阿木尔却很喜欢,每天饭后都得端一杯捧着,又暖和又能解馋,唯一的弊端是嘴唇都吸肿了。

她俏皮地朝郁宛挤了挤眼,“人家说这叫打情骂俏,谁叫皇阿玛难得过来,额娘自然得冷着些,还得一盆火似的赶着么?”

乾隆失笑,“如此倒是朕的错处了。”

随即拉起郁宛的手,“最近朝政事忙,难免疏忽了你们,朕在此给你俩赔个不是。”

郁宛傲娇地别过头去,“犯不着,您给我多添点月例才是实在,何必说这些漂亮话。”

乾隆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小滑头没个足厌,朕待你还不够厚道?”

如今内务府已经按着皇贵妃的份例一年八百两送来,除了名分上差点,郁宛跟魏佳氏受到的待遇其实是一样的——考虑到魏佳氏有四个孩子要养活,而她只得阿木尔一个,其实是她赚了。

乾隆心念一动,“朕看你悠闲得很,不如往后六宫事务交由你来执掌?”

魏佳氏这回是太令他失望了,居然也用孩子来邀宠——这跟从前的戴佳氏有什么两样?乾隆虽未细看究竟,但见魏佳氏一开口并未提及永璘反而忙着帮傅恒求情,便知晓这病多半是她自个儿设计的。

郁宛劝道:“皇贵妃娘娘也是关心则乱而已,到底曾蒙先皇后大恩,难免有所误会,担心傅恒大人撑不住远行劳累。”

乾隆嗤道:“她那样关切孝贤,倒也没见她追随孝贤而去。”

还是和敬说得好,魏佳氏怕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个有皇子的嫔妃,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无牵无挂?但愿别走了纯惠皇贵妃的老路才好。

他想让郁宛来接掌六宫,倒也不是心血来潮,如今宫里连舒妃都对她心服口服,其他人更不消说了——由她来平衡各部,自是最为合适。

郁宛谢过皇帝抬爱,但她一点也不想接过这份烫手山芋,若实在无人可用也就罢了,宫里现有个名正言顺的皇贵妃呢,让她越过魏佳氏拿主意,这不是白白拉仇恨么?再加上虎视眈眈的和敬公主——这位发起疯来可是无差别扫射的。

郁宛用一夜温存让乾隆打消了念头,她原不敢折腾狠了,打算意思意思便完事,奈何乾隆似是要补偿这段时日的亏欠,分外卖力,结果第二天不得不罢朝——李玉王进保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知道这位蒙古娘娘骁勇善战,可也要使对地方呀,这么竭泽而渔,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郁宛:……

算了误会便误会吧,解释就是掩饰,反正她的名声早就坏到底了。

*

这场旷日持久的征缅大战一直打到年底,两方面都损失惨重,直到十一月中,缅甸国王慑于清军君威,方才罢兵乞降,而看出事态严重的乾隆爷也见好就收,同意与缅方议和休战。

乾隆三十五年二月,傅恒班师回朝,郁宛跟着皇帝前去迎接队伍凯旋,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将军脸色蜡黄、眼眶深陷,混不似当初意气风发少年郎模样,心中亦颇为叹惋。

西南一带气候潮湿,水土恶劣,令久居北方的清军很不适应,纷纷染上瘴疠恶疾,中途死伤者过半,而主帅傅恒亦未能幸免,听说腹泻足足持续了数月之久,他还能强撑着起来迎驾已经算奇迹了。

好在结局不负众望,乾隆嘉奖了富察氏的勇气与武功,命太医院好生为傅恒诊治,并赐下灵芝人参无数——这样惨烈的牺牲,总算为家族又赢来一重庇护,不知旁人作何感想。

郁宛与富察氏相交不深,只简单慰问了几句,并送了些补品完事,魏佳氏倒是关怀备至,还派永琰亲去国公府上探望,叫郁宛忍不住脑洞大开,难不成真像影视剧里那样,昔年这位容貌姣好的皇后侍女,与少年英俊的皇后亲弟,也曾有过暗生情愫?

两人只差五岁,年龄上倒是颇合适,但据郁宛实地考察,清宫这种环境要暗度陈仓难度实在太高了些,似她每每出行都是前呼后拥,恨不得千百双眼睛盯着,更别说同外男搭话了。

何况乾隆也非义薄云天之人,若真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觊觎后妃,最好也不过盛淮山的下场,一刀嘎了子孙根去,断不可能还得重用。

郁宛撇开荒唐的脑洞,开始着手眼前的任务。

永璂刚除了孝,刚规矩该完婚了,十八岁的大小伙子,再不成家可说不过去。

乾隆虽然没提,但郁宛还是自作主张将重华宫收拾出来,又让内务府前去布置,至于诺敏那头,颖妃的嫁妆也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虽然可惜没放印子钱,但所幸名下铺子这几年收成都不错,颖妃认为是沾了新人的运势,待诺敏就更好了。

到了四月十九,郁宛早早敦促乾隆起身,无论他做什么去哪儿,自己都形影不离。

乾隆就感觉身后无时无刻有双眼睛盯着,望着她皱起眉头:“你今儿吃错药了?”

郁宛就不信皇帝看不出她心事,遂坦坦荡荡道:“臣妾怕您待会儿找借口开溜呢。”

“胡说。”乾隆斥道,脸上微微尴尬。

宛儿应该是没他那般能力,可怎么也猜得中他想法?他确实不太想去参加永璂婚礼,实在也怕看到那孩子躲闪的目光。这些年他除了跟其他皇子一般过问永璂的功课,基本不会单独将他叫到养心殿来,可想而知永璂该挺恨他。

时过境迁,他对那拉氏的恶感已淡化不少,但对这个孩子依然观感复杂,更不知如何面对。永璂会否以为是他害死那拉氏的,他心里也在暗暗鄙弃他么?

郁宛叹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就算您做得再不好,十二阿哥也是打心底里尊敬您的,到底您是他的皇阿玛。”

旋即见皇帝瞪着她,郁宛忙道:“臣妾只是打个地方,您对十二阿哥当然是不错的。”

如果吃穿不愁就算爱护的话,那乾隆确实做得不过分,至于精神层面的关心——反正有诺敏这个小可爱在,永璂大概也不稀罕其他了。

郁宛按品大妆,聘聘婷婷去往重华宫中,魏佳氏知道这种场合不会受人待见,自然是知趣地避开了,何况来观礼的本来也不算多。

除了几位必要的宗室阿哥们,就只剩女方诺敏的亲族,那拉氏如今一败涂地,仅有的几位官阶也不足以位列宫中,何况也不知皇帝是什么个意思,万一心血来潮又想打压他们,反而不值当,宁可躲远些的好。

郁宛注意到诺敏变得更沉静了,脸颊上的婴儿肥微微褪去,愈显出秀丽精致的轮廓,像个持家有道的小女人,倒是永璂仍一团孩气,见到爱人依旧手足无措,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郁宛暗暗发愁,也不知永瑆教没教好,倘若永璂仍不解人事,洞房夜新娘子不得受委屈么?万一真发生“走错道”的情况,这可是一辈子的耻辱。

早知道她该先叫人送些春宫册子去的,按图索骥总比盲人摸象方便些。

乾隆坐在她身侧,听见她满脑子琢磨着如何圆房,就觉得自个儿是否冷落宛儿太久了?他也就三天没去,不至于馋成这样。

四十岁的娘子,当真是叫人消受不起啊。

第207章 抚蒙

婚礼次日永璂携福晋到各宫拜见, 郁宛循例赏下见面礼,又特意将诺敏留下,询问她昨晚上进展顺不顺利, 新郎官待她如何,是粗鲁还是体贴?

永璂在屏风外面, 急得头发都要着火了, “豫娘娘!”

猜也能猜到不是些好问题,真是的, 豫娘娘老大不小顽皮劲还是没改!

郁宛不睬他, 拉着诺敏的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娘儿们只管坦诚相见, 回头我还有些手段教你呢。”

诺敏俏脸绯红,羞答答叫人爱不释手。

等得到具体的答复, 郁宛才满意放她出去, 永璂急得忙迎上前来,“你没跟娘娘说什么吧?”

诺敏滴溜溜瞥他一眼,“你以为我能说什么?”

永璂才松口气,下句话却令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往后你可得对我好点,否则娘娘那里就保不准了。”

永璂:……这么快就学坏了啊?

他无比真诚地对诺敏起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诺敏吃吃笑着,“誓言不作数, 咱们眼见为实罢。”

郁宛叹为观止, 这女孩子真是个天才, 她才教了她一点拿捏男人的诀窍, 她立马就活学活用了, 谁说蒙古姑娘都是胸大无脑的憨憨?她跟诺敏就是鲜明的反例嘛。

小两口过完蜜月,郁宛就跟乾隆提起,能否给永璂拨个差事,他的哥哥们都是成家之后开始在朝中效力,连永瑆这样脾气古怪的,皇帝都给他在户部找了个肥缺呢,不能只让永璂眼馋心热嘛。堂堂皇子单靠媳妇的嫁妆养活,那也太窝囊了。

乾隆哂道:“你倒是长袖善舞,样样都不错过。”

郁宛熟练地吹起彩虹屁,“臣妾是为万岁爷名声着想,您是千古一帝,自然不会为这种小事被人诟病。”

既要爱民如子,那首先得对自己的孩子好吧?他可以当永璂是隐形人,但至少该给的面子得做足,其他的郁宛也就不计较了。

乾隆知晓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若自己不理她,必然又得置气好几天——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居然愈发爱娇起来,真是怪事。

奈何乾隆自个儿也颇为受用这套,又有何法?

便闲闲道:“那朕就给他个闲差,让他编纂《御制满蒙文鉴》,你看如何?”

郁宛觉得很好,虽然永璂称不上精通蒙语——还是等认识诺敏之后才开始恶补的,但毕竟是个颇为体面的差事,说出去也不丢人。这套囊括满蒙汉三种语言的大辞典由康熙爷下令翻译,到乾隆爷时重新修订,到现在还未竣工,是个极漫长的工程。

对永璂来说,足够吃上碗踏实的大锅饭了。

郁宛笑盈盈地称谢,“到底万岁爷心胸豁达,又深谋远虑。”

乾隆睨着她,“也就你成日给朕找麻烦,便宜占尽却毫无报答。”

郁宛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俯身而下,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您看看,这下满意了么?”

乾隆老脸微热,所幸李玉等人都没朝这边望,只得拿帕子揩了揩脸,低低叱喝道:“胡闹什么?也不怕笑话。”

这种事不会留到晚上再做,青天白日的多难为情。

郁宛道:“臣妾是学阿木尔呢,您给想哪儿去了?真是淫者见淫。”

说完,便愉快地带着口谕告退。

乾隆:……

他一介帝王,竟让小女子给耍了,哀其不幸呀。

*

太医院送去的灵丹妙药并未救回傅恒性命,这位朝廷倚重的股肱之臣,病情依旧急剧恶化下去,直至七月十三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九岁。

对古人而言,五十实在是个很大的槛,难怪会被叫做知天命之龄。纵观乾隆一朝的高位嫔妃,得宠的就没一个活过五十,那几位皇后皇贵妃莫不如此,这让郁宛起了点警惕,难不成乾隆爷竟是个克妻命么?她是否该去请高僧算算八字,看看她跟皇帝究竟谁能克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