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珍珠蛋糕
谢芷清不假思索:“不会。”
“这不是安慰你的话,她真的没有那样厌恶过任何姨娘和侍妾。这个问题,我小时候就问过她了。”
“那她是如何说的?”
母亲之前的回答……
谢芷清闭上眼:“就是不会啊,父亲总会纳妾的,不是你姨娘,还会有别人。”
谢蕙清心下稍安,又升起某些不明不白的滋味,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不知道大姐姐有所隐瞒,其实李静雪当年的回答是:“因为我娘家显赫,你父亲担心我在府中权势过盛,影响了他的话语权,所以要刻意扶持起一个宠妾,好分散我的精力,削弱我的地位。”
为什么是春桃?她确实是府中最漂亮的姬妾,但更重要的是,她只是个舞姬,除了谢瑾瑜外,她没有任何依靠。她只能依仗国公爷的宠爱,永远没有背主的可能。
谢蕙清还是想说话,她又开口说:“要是姨娘也能早点知道就好了。她总觉得母亲……她为什么有了嘉安,还非要再拼个儿子呢?”
“她要是不喝那些药,说不定……不会去得那么早。”
“她心里就只有儿子。”
说着说着,谢蕙清就掉眼泪了。谢若清给她拿纸巾,谢芷清则沉默半晌,然后告诉她:
“春桃姨娘去世前,我曾代表母亲去看望过她。”
“那时她病得很重了,但是见到我之后,还是坚持起身给我行了礼,我说不必如此,她还非得跪下磕头……她说自知命不久矣,求我看在都是谢家女的份上,对你多照顾几分。”
“她说,你是个女孩,也不知道嘉安将来能不能庇护你。她其实想多给你添个弟弟,这样你日后也多个依靠,可惜她做不到了。”
谢蕙清的哭声都止住了,她牢牢地抓着谢芷清的手,那力气都抓得人有些疼。
“真的吗?”她追问道,“姨娘……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谢芷清给她拭去眼泪。
她说:“嗯,她确实磕头求过我。”
第35章 变化
清晨——以外面的天色, 甚至可以说是凌晨五点,房间里响起谢芷清的手机闹钟铃声。谢芷清本人醒了,谢蕙清睡得特别熟,但还是误伤到了谢若清。
谢若清:……救命, 真的会谢!
闹钟被关得很快, 但她还是感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bushi)就梨子手机这个默认铃声, 真的能让人体会到心脏被揪住是什么感觉。
尽管她们昨夜聊到十二点多才睡觉,谢芷清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但她也只是在床上多躺了半分钟, 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回到2号房洗漱。
谢若清看着都替她困:“你真的不再睡一会吗?偶尔一天没关系的。”
“不行。”谢芷清的态度特别坚决, “我必须要每天坚持, 如果因为特殊情况破例,就会有下一次破例。把目标降低一次,就会越来越低的[1]。”
“就像你,只要有一次摸鱼, 就会一直摸鱼, 最后沦落到不到再不动手就交不了稿的截止时间才开始画的地步。”
最后一句话有点长,刚睡醒的谢若清还思考了一两秒。
不对, 这种批评她的话有什么好想的,可恶!
谢若清困得要命,但还是习惯性将枕头往上倾斜,面容识别都要等待好一会才能解锁手机, 因为她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看……是绿信的新消息,郑毅发来的。
对哦, 昨天忘记回他了!她就想着, 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
心虚的谢若清将眼睛睁大些, 打开绿信看看郑毅都发了些什么。
十点二十分。
郑毅:【[动画表情]】
郑毅:【有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你是不是在种树,把手机锁定了?】
十一点四十八分。
郑毅:【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爱人家的】
郑毅:【[大哭][大哭][大哭]】
十一点五十九分。
郑毅:【上面是崔阳用我手机发的,不能撤回了,你就当没看到吧。】
谢若清:……
以郑毅的身手和这个间隔时间来看,不太可能是崔阳抢了郑毅的手机,那就是郑毅自己不小心让崔阳拿到了?她想象不出这个场景,首先排除喝醉,因为工作的关系,郑毅是滴酒不沾的。
额,总觉得是他自己发了然后甩锅给崔阳呢(沉思.jpg)
她撑着困乏的眼皮,发了条消息:【昨天晚上忙其他事去了,所以忘记回你了。】
谢若清本来还想发句谢谢提醒之类的,但又觉得这样有点奇怪……算了,索性回过也就行啦。
这个时间点,郑毅都还在睡觉,他一般六点才会起床锻炼身体。但卷王谢芷清已经在她看手机的几分钟内回到了2号房,去楼上的卫生间里洗漱。
2号房也是楼上楼下两个卫生间,上面的只有她和谢蕙清在用。她拿起电动牙刷,放在挤牙膏机下方,等刷完牙后,再用洗脸仪抹上洗面奶做面部清洁。
这些都是谢若清安利的懒人好物——说错了,是能提高幸福指数的好用单品。楼上的主卧被改装成兄弟姐妹们共用的书房,她走进去时,谢嘉衡已经在他的书桌前坐下了。
可恶,要不是今天起床、还有从1号房走过来花了点时间,她怎么会落后在谢嘉衡后面。
早间自习连续【第一个到达】成就,就这样被打破了!
带着微妙的不爽,谢芷清也坐到她的书桌前准备学习。但是在她戴上耳机前,谢嘉衡却先和她说话了。
“芷清。”谢嘉衡清清嗓子,像是有点犹豫,接下来的话介于说和不说之间。
谢芷清先将自己的平板发到支架上:“大哥,有事吗?”
没事就别聊天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她学习时间很宝贵的。
谢嘉衡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进来后,才和谢芷清说:“你和蕙清,昨晚去若清那边了?我从书房离开时,看到你们的房间门缝里没透光。”
“……是去了,但你今天怎么突然对这种事上心了。”谢芷清抬起头,和他对视,“大哥,你平常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看到也就看到了。身为男子,女眷的事总是不好多过问的,不是吗?”
谢嘉衡被她这句话带着的刺给扎到,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毕竟亲兄妹也需要避嫌,他关注妹妹们的行踪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蕙清昨晚发的那个,朋友圈,是什么意思?我今天早上刷到的。”
什么朋友圈?谢芷清还不知道,昨晚她应该是睡得最早的,可能是蕙清在她睡着后才发的吧。
谢嘉衡又不肯明说,她也只打开手机去看。哦,是谢蕙清发的一张表情包,【梦里干翻这个世界】。
谢芷清:……
不就个表情包吗,大哥是看不懂华夏字了,还是怎么的?
谢嘉衡看她不当回事,语气都变得着急了:“女孩子家的,怎么能发表这种言论?女子当以文静贤淑为德——好吧,我知道现在女子也能读书考试,但这是两码事,美德总不能丢掉吧?妹妹们的事我不好多管,但你是长姐,怎么能坐视蕙清走上弯路呢,怎么也该多规劝一二。”
谢芷清点头:“好,我会提醒她的。”
“会提醒她下次记得分组,不能让你看到。”
谢嘉衡:???
他这下是真有些恼了,都没有回座位,他倒是想拉张椅子在谢芷清身边坐下,但谢芷清显然不想配合,当着他的面就戴上了耳机,还朝谢嘉衡的书桌那边指了指,示意他赶紧回去。
以谢嘉衡的行事作风,自然不能强行把谢芷清的耳机摘下,亲兄妹间也不能这样拉拉扯扯,实在太不像话。他只能在原地急得快要跺脚:“若是等父亲和母亲醒来后发现这个,少不了要对她一顿斥责,你是长姐,有规劝妹妹们走上正途的义务啊!”
“我当然有。”谢芷清其实还是能听到他在说话,“而且我还付诸实践了,现在看来是成效斐然。”
嗯,只是双方理解的【正途】可能有所差异,但问题不大。
见谢嘉衡一脸不信,谢芷清叹气道:“大哥,一个表情包代表不了什么,但这是蕙清的第一条朋友圈,是她第一次主动表达。难道你希望看到她像从前那样,总是闷不做声,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或者只会用眼泪来解决问题吗?”
“哦,其实你也不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样子。”
谢嘉衡:……
他被怼得无话可说,想反驳都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还是不肯回去,顽强地继续说:“你这又是怎么了,大清早说话就这么夹枪带棒的。怎么,你们姐妹昨天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各个都摆出了刺猬的架势。”
谢芷清哼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说了些女孩间的话,不方便说给大哥听。你赶紧回去读书吧,这高一入学考试暂时还不分文理,你要是输给我,岂不是把你的状元面子都丢尽了?”
“你倒是很有自信。”谢嘉衡见她不想说,也只能暂时作罢。但他又不由自主地担心起家中几个女孩,若清不知道有没有摆脱那郑毅的纠缠,芷清和蕙清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偏了……
唉,这样怎么能嫁个好人家啊,谢嘉衡都快替她们愁死了,偏偏她们自己都不当回事!
短暂的小插曲过去后,书房内又恢复了安静。大概到了七点钟,两人起身去给全家人买早餐。
这项任务本来是由谢瑾瑜每天下楼锻炼时顺便完成的,但谢若清提议分配给大哥和大姐姐,因为他们经常在书桌前一座就是一整天,十分需要活动身体。
当然,说给谢瑾瑜的理由就是——“让父亲为此等琐碎之事操劳,是儿女们不孝”。
谢芷清看了眼手机,里面是谢家人昨晚发到群里的早餐需求。他们出门时还人手提着个菜篮,毕竟十个人的早餐用袋子装就太难提了。
到了电梯里,谢嘉衡还是不放弃地问道:“你们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
谢芷清左耳里还戴着耳机,她一边回答说真的没做什么,就是姐妹间聊天说说话,一边还在尝试给这段英文做翻译。
她知道这样很难,因为她还背诵了全家人早餐要吃什么的内容,相当于她的大脑正在多线处理任务。但她查过资料了,这样多动脑才能有助于脑部开发,人的反应力才会越练越快。
她没有嘉平那样天生的高智商,那就只有“笨鸟先飞”了。
电梯还在下行,谢嘉衡看她的样子就只想叹气。来到夏国后,芷清就好像变了个人,如果说她从前给人的感觉是皎洁如明月,现在是灼热似骄阳。
她还是一样优秀,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但却比从前多了几分尖锐的攻击性。月光温柔,太阳却不可久视。
他如实将心中所想说出,却换来谢芷清一笑。她说:“太阳不好吗?”
它的光芒普照大地,谁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女子为何不能做太阳?
因为人能吟诵明月,遐想天上的嫦娥仙子,却会对不可直视的太阳保持敬畏。所以啊,男人怎么会希望女人成为那样灼热滚烫,会伤及己身的存在。
谢嘉衡在一瞬间想通其中关节,对上了谢芷清含笑的眼眸。
“你想到了,大哥。”她朱唇轻启,却绝对不是才子佳人话本中那般倾诉绵绵情意,“你为什么能这么快想到?”
电梯门打开,谢芷清先走出去继续在心中做翻译,还分出一点脑容量来回忆家人点单的早餐内容。
而愣在原地的谢嘉衡,在电梯门快要再度合上前,才如梦初醒般跟上。
他走得快,很快就能追上谢芷清。谢嘉衡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就是组织不好语言。
在殿试策问时面见天子,都能对答如流的状元郎,在妹妹面前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能说什么?身为利益既得者,无论说得再好听,都只是狡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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