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珍珠蛋糕
她知道自己现在能上学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事,在高考面前,夏国给予了她和男人公平竞争的机会——这种珍贵的机会,多少深闺女眷盼了一辈子都没等到,甚至根本就不敢这样幻想过。
她是不是应该像大姐姐那样努力,才算不枉此生?
李静雪看出了她的犹豫和纠结,主动说:“或许,你需要一点心理辅导?”
“如果你愿意的话,中午放学后,我可以带你出去吃饭。”
作者有话说:
[1]四色视者,指那些视网膜中有额外视锥细胞的人。按照一个类型的视锥细胞可以让人眼分辨约100级色调计算,那么拥有4种视锥细胞理论上来说可以分辨出1亿种色调,普通人约100万种。
这里是文章架空私设啦,目前还没有真正的、科学界公认的方法检测出四色视者的存在。
[2]这个在韩娱是真的,那边还有摸脸、拥抱等等,这里借用一下设定。
内娱,我印象中是没有的……
今天依然是发烧状态,白天在床上浑浑噩噩,晚上爬起来艰难码字orz
只有六千,大家再忍受一下,等我康复了就回归日九的怀抱QAQ
第58章 真相
母亲要找她谈话?要说点什么?
谢蕙清不由地紧张起来, 脚尖都在不安地蠕动。她根本不用思考,也不敢拒绝,脱口而出就应了声是,然后才开始纠结。
李静雪点点头:“好, 我会和你班主任说一声, 门卫那边的系统会记录你的请假信息, 你刷校园卡就能打开门禁了。我在南门等你,放学后就下来吧。”
像他们这种外来访客,都是在校门口领了临时通卡, 谢若清离开时就把通卡投入到门禁机器内,类似地铁票的操作。
母亲都安排好了, 这时候再反悔也迟了。谢蕙清又应了声是, 感谢此时上课铃声打响,她这股紧张劲才卸下来,用语言告退后回到教室。
围着谢嘉安的人群也随着铃声响起而散开,他的座位就在谢蕙清后面。见到姐姐回来了, 他小声问她:“这节是什么课?”
他的书桌上堆满了课本, 都是班委们已经拿回来发到他座位上的。谢嘉安将这些先塞回抽屉,再拿出这节课要上的……嗯, 美术课。
美术课也是有课本的,而且艺术班的课程可比其他班级好玩多了,老师提了一堆道具进来,全班可以分为学美术的同学在认真创作, 不学美术的同学乱涂乱画这两大阵营。
初中艺术班的气氛欢快活泼,笑声不断, 谢嘉衡在高中重点班如坐针毡, 每分每秒都在做听力考试。
这个长句子是什么意思, 刚才好像漏了一两个关键单词,整句都听不懂了……翻到第xx页,等等,是哪本书啊,真的要命了!
他手忙脚乱跟着同桌的动作换书,接下来又是一长段英文输出,他都是连蒙带猜在听,时不时瞄几眼同桌在做什么,这样才勉强跟上节奏。他的脑瓜子都是嗡嗡的,非常后悔没有像谢芷清那样重视英语听说。
刚才课间时,父亲来过一趟。因为理科班更靠近楼梯,所以他是先去了芷清那边。父亲说,妹妹对月考势在必得,不知道他这个当兄长的,这个月能不能稳住重点班的位置?
谢嘉衡硬着头皮说一定尽力,实则心里慌得一批。分出重点班之后,给班上同学带来的紧迫感不可同日而语,已经在这里想要留下的心情,可比分班前想要考进来强烈多了。
而那些遗憾落选,离分数线仅有毫厘之差的人,更会竭尽全力——比如他妹妹谢芷清。虽然两人不在同一科,但文科的其他人肯定也会有她那样昂扬的战意。
班主任也提醒过,或者说是鞭策过他们,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按照往年数据,都会是人员变动最大的一次,崇知高中文科曾创下二十几人的重点班学生淘汰记录,而这并不意味着某种峰值。
或许新的历史,就要由下一届创造,一切皆有可能。
谢嘉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同辈压力,这样的压迫感比直面谢嘉平还要深刻得多。毕竟普通人在面对天才时会有可以推脱的借口,而现在,大家都站在了同一条智商起跑线。
……他也只是普通人呢。他只排三十九名,仅仅在这个学校,就有三十八个人排在他前面,而且这里面大部分还是女生。
夏国有“女孩子更适合学文科”的说法,尽管谢芷清嗤之以鼻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的性别偏见,谢嘉衡也觉得这是胡扯——虽然现在男女都能读书,但这种文科类的“圣贤书”,古往今来都只有男人在读啊?
好吧,虽然夏国的历史和政治都狠狠洗刷过他的三观,他所推崇的理念都被批判为“封建的、愚昧的”、“是封建统治阶级对底层百姓的残忍压迫”。天知道他在学到这些内容时,人生观经历了多少次破碎再重组。
唉,这夏国……
谢嘉衡又想在脑海中发表一些针砭时弊的长篇大论,结果被同桌推了推手肘,小声告诉他:“老师在叫你,起来回答问题。”
谢嘉衡赶紧站起来,大脑是真的一片空白。还是好心的同桌小声复述了一遍问题,谢嘉衡刚用中文说了开口,就被黄老师提醒:“In English.”
……你问的是主观题,可不是选择题啊!
谢嘉衡的英语其实真的还不错——指在书面阅读和写作时。他脑海里组织好了问题的答案,但由于紧张,说出口时就有点磕磕巴巴。
凭良心说,以全国大多数高中生的英文水平,能把这段话说完就算是水平还行的,但凡事最怕对比。在谢嘉衡坐下后,黄老师又点了另一位女生,人家的回答和谢嘉衡的意思差不多,但她的口语能力要流畅一百倍。
而且她是美式英语的发音,听起来像是美剧的对话,而谢嘉衡带着点中式英语的口音……
黄老师虽然没指出这点,但听力很正常,听得出好坏的谢嘉衡已经羞愧到想要捂脸。
上课走神,回答问题被同学吊打……这两件事竟然同时发生在他身上,他真的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评论国体政体,抓紧学习才是正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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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雪约了谢蕙清中午吃饭,她也没有走远,就在学校附近逛一逛。而谢瑾瑜心中还记挂着谢若清和郑毅的事,不想在这里多留,自己打车回去了。
郑毅那小子……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还发消息过来,说想约他面谈。
不知礼数!就算省略了媒人引线的步骤,要谈也该是他的父母长辈亲自来提亲,他家中明明双亲俱在,却不肯让父母露面,哪里算名正言顺?
谢瑾瑜气势汹汹地赶到郑毅发来地址的餐厅,还算这小子心里有点数,知道约个小包厢。他在路上都构思好了,这场男人之间的会谈要怎样给郑毅点颜色看看。这可算不上什么提亲,想娶若清就必须让他家长辈出面!
但是,等他推开门后,却发现他女儿,谢若清也坐在包厢内。
“父亲,您请坐。”
郑毅的眼神有些无奈,谢若清却是无比淡定,“您点菜吧,这顿饭我来请客。”
郑毅:……
他真想捂住脸,论倒油还得是你啊!
他发信息时是打算和谢瑾瑜先单独聊聊,重点说一说谢若清心理状态的事。但若清在知道他中午要出去后,非常坚定地表示要跟着,他一个人搞不定谢瑾瑜的。
而且她的原话是,很担心这两人会打起来,这两人无论谁受伤,她心里都会难过的。
但照现在这个情景……
谢瑾瑜不可避免地暴怒起来——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没忘记关上包厢门。他怒吼道:“你这像是什么样子!行,你们年轻人自由恋爱我不管,但结婚总得有个严肃的流程吧!”
“若清,你别犯糊涂了,郑毅要是真心想娶你,他为何不请父母前来,与我们家商定婚事?”
郑毅想解释,又不敢。
这种话不能由他来说,他说了也只会被理解为狡辩。
谢瑾瑜气势威严,浑身散发的肃杀气场让郑毅都下意识提起几分警惕。而谢若清依然镇定,甚至还给她爹倒了杯茶。
就在谢瑾瑜以为,这是要递给他喝时,谢若清又将茶杯的茶倒进碗里,开始进行粤省特色饭前活动,啷碗。
谢瑾瑜:……
他刚落座,准备接茶杯的手又缩了回去,应该没人看见吧?
谢若清解释道:“父亲,并非郑毅不愿意娶我,是我不愿意结婚。我和他是伴侣关系,而这种伴侣并不需要法律认定,只随我们自己的心意。”
谢瑾瑜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都不是震惊暴怒,而是怀疑自己听力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他女儿一个好端端的正常人,又没得什么失心疯,怎么可能放着名正言顺的夫人不做,要主动去当什么外室!
什么叫不受法律认定的伴侣——这不就是渣男狡辩时该用的说辞,虽然他给不了她身份地位,但他有一颗爱她的心!
呸,心意有个x用,他还不了解吗,男人都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的狗东西!
如果谢瑾瑜手上有把刀,他肯定要动手把郑毅给砍了。现在他也站了起来:“郑毅,我看你也有个人样,没想到却是这样黑了心肝的!哄骗好人家的女孩没名没分跟着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郑毅:……
谢若清:……
她清咳两声:“父亲,您骂的是我。是我不想结婚,我黑了心肝,我哄骗好人家的男孩没名没分跟着我,是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郑毅扶额,他确定了,有谢若清在,他和谢瑾瑜今天才有可能会打起来——而且是他单方面挨揍那种。
谢若清还说:“您可不能揍人啊,会被关拘留所的!”
其实谢瑾瑜也没打算真揍人,来到夏国这么久,该读的法律也都读过了,郑毅这身份还比较特殊呢,揍他还有另一重身份意义,划不来。
但他还是被谢若清这话气得差点仰倒,什么叫她让郑毅没名没分地跟着她,这能是一回事吗?
“我看你是疯了不成!”谢瑾瑜的眼神里写满恨铁不成钢,真想把谢若清的脑袋给打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东西,能让她说话这样不着调的话来。
“夏国主张自由恋爱,我也没拦着你们谈,但婚姻大事总不能这样儿戏吧!我倒想知道,夏国也鼓励你们孤男寡女无媒……没个正经婚约厮混在一处么!”
他用力拍了几下桌,都快把桌子拍烂:“谢若清,你得想清楚,这种事于男子而言无关紧要,顶多是些风流谈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你是女孩,21世纪的闲言碎语也是能杀死人的!”
郑毅想要开口,却被谢若清按下话头:“凭什么呢?未婚同居分明是两个人的事,对男人来说无所谓,却会坏了女人的贞洁,是吗?”
“父亲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两个字我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了!该羞耻的不是我!”
她也站起身,力气大到直接甩开了郑毅握着她的手:“女人的贞洁究竟是什么东西,父亲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因为男人要维系宗法血缘,就要用贞洁的铁链去捆住负责生育的女人,通过独占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血脉能顺利绵延。”
“为了让所有女人都听话,甚至能让女人去管理女人,男人用贞洁与否来区分女性的三六九等,给予守贞的女性诸多优待,让她们戴上镣铐而不自知,还引以为傲。为了维护这套秩序的稳定,女人在对付所谓的不贞女性时,欺压起来比男人更狠!”
谢瑾瑜的脸完全黑了,抬掌就欲扇她,被郑毅拦下。
“对不住了,虽然您是长辈,但您有气可不能朝她发。”
他这发力模式是真的想打,这一掌下去,将若清打到耳鸣、甚至是造成听力障碍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当爹的不一定在自身威严被冒犯时还会心疼女儿,但郑毅是把女朋友放在心尖上疼的啊!
他握住谢瑾瑜的手腕,两人没有其他的动作,却在较劲着各自的力量,空气中都是浓浓的火/药味。
直到谢若清在旁边瞧着,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一个手刀下去,这才分开两人的手。
谢瑾瑜收回手,被暴怒冲破的理智再次归位。至于这份怒火是源于觉得谢若清胡说八道,还是被戳破既得利益者的丑恶嘴脸而恼羞成怒,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想说女子贞洁是伦理纲常,如此才能保障社会的平稳运转,可他们所处的本来就是夏国所批判的“封建社会”,他站在夏国的土地上,天然失去了用这句话来威吓她的资本。
他还能拿她怎么办?古代管教女子的方法花样繁多,但没有一种能搬到夏国来用。要么是不起作用,要么是难以做到,就算是他今天放了狠话,要将她逐出家门——
姑且不说家里其他人是否同意,是的,他现在做出某项决定不再是自己说了算,必须要考虑到其他家庭成员的看法。就算是其他人不反对,对谢若清来说,这样的方法就真的有用吗?
她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拿着她的身份证去哪个酒店都能住,哪里都能租到房子。夏国的治安还不错,女子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再正常不过,她并不需要男人的庇护才能活下去。
她也不需要考虑是否会有家人愿意私下接济她,她自己就能赚钱,还赚得很多。
事实很明显了,当一个女人具备法律认可的完全民事能力、拥有稳定经济来源后,倘若她还能有聪明的头脑,不会上当受骗,那就再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成为她的掣肘。
纵然还剩下暴力胁迫这一种手段,但这也必须承担着相应的牢狱风险。夏国虽然也会有恶□□件发生,但对比起古代生活的频率,完全称得上太平盛世。
谢瑾瑜的心已经冷静下来,甚至可以说是被泼下一盆冰水。他最终无奈地承认了,让女人多读书、多懂些道理、眼界更开阔些是在摧毁男人的“特权”。这些特权从何而来?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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