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施老夫人和方老夫人坐到水榭西边,与她说话。
施老爷和施华亭默默靠近两位老太太坐,不打扰女人们说话。
施晚意打发陆姝去亭子:“姝姐儿,你和钊哥儿招待好表哥和金衡。”
那头吃喝全都单独准备了一份。
陆姝和陆一钊领着人出水榭。
正好老的一处,小的一处,互不影响。
花园朗阔,他们此时又近水,微风习习,坐在水榭中十分凉爽。
长公主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边慢饮边道:“二娘你是会享受的,京中那些说嘴的人,表面上正义凛然,背地里不知如何酸你呢。”
施晚意坐在水榭边缘,腿放松地垂下,手里抓着一把鱼食,闲适地喂,“旁人如何言说,不影响我如今快活。”
长公主慢悠悠地饮一口,勾唇暧昧一笑,“唯独缺个暖床的,喜欢蹴鞠的吗?”
施春浓倏地抬头狐疑地看向两人,“什么蹴鞠?”
齐筝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饮果酒,当作没听见。
然而施晚意一听到“暖床”俩字,下意识便想到姜屿,哪敢招人进来暖床。
于是便撇清道:“之前在大公主那儿看了一场蹴鞠赛,姝姐儿觉得一个侍卫踢得好。”
大公主笑得意味深长,没戳穿她。
施晚意给自己倒了半杯果酒,又随手倒了杯果汁,放到姐姐面前。
施春浓端起来慢慢喝,没碰酒。
齐筝注意到,眼神闪了闪,之后便多留意了几分。
喝了些酒,大公主去更衣,齐筝直截了当地问:“春浓,你不便喝酒吗?”
施晚意和施春浓全都定住一瞬,面面相觑。
齐筝见状,更确定了两分,低声问:“怀了?”
施春浓瞧一眼另一头聊得正欢的亲娘和婆婆,回道:“还不确准,没说,免得她们空欢喜。”
齐筝一听,颔首,“母亲早就催着盼着,没确定,暂时瞒下也好。”
她说完,又转向施晚意。
施晚意乖巧坐着。
早就知道她不是乖的了。
齐筝无奈地提醒一句:“你有分寸,有些事情,不能张扬。”
施晚意:“……”
还以为嫂子要教训她,没想到是提醒她偷着干。
一想到原身长在施家,竟然纯良的宛如小白兔,施晚意便忍不住抽动嘴角。
比较下来,可不是养歪了吗?
片刻后,大公主回来。
午宴丰盛,大公主酒量好,招呼众人畅饮。
施春浓不便喝酒,齐筝便主动陪她,施晚意也不免多喝了半杯果酒。
大公主瞧见她们似是在为施春浓挡酒,稍一挑眉,便猜到些许,不再劝施春浓酒。
但施晚意说“酒量不好”,是躲不过的,“我们相熟,醉了便醉了,不必担心招待不周。”
施晚意也是爽快的性子,既然大公主如此说,她就豪饮一杯。
酒杯放下,也就三五分,施晚意便在几人的视线下,打了个晃,“咚”地倒下。
大公主:“……”
齐筝也不知道施晚意酒量竟然差到如此地步,默然。
唯有施春浓见怪不怪,“大公主见笑。”
“我原以为她谦虚,再不济也能喝几杯。”大公主失笑摇头,“让人扶她回去吗?”
水榭睡着比屋里还要凉爽,施春浓道:“就让她在这儿吧。”
这一句话,今日的乔迁宴,主人便醉卧在一旁的矮榻上,宾客们自便。
日渐斜,宴要散了,施老夫人才发现施晚意醉倒在这儿许久,走之前,实在气,动手“拍”了她一下。
这个没出息的。
然后施老夫人对大公主歉道:“二娘失礼。”
大公主并不介怀,“是我劝她酒,不怪二娘。”
施老夫人想让人先送施晚意回去,这时,宋婆子走过来,恭敬道:“娘子在自家花园,无事,老奴陪姝姐儿和钊哥儿先送众位。”
施老夫人又没出息的女儿一眼,摇摇头走人。
众人这便离了花园,只留施晚意仍旧卧在榻上,婢女在旁边守着。
而宋婆子走到游廊前,回望一眼,便又收回去。
他们出园后,姜屿不紧不慢地走上水榭,半蹲在施晚意面前。
婢女知道他会出现,并不意外,退到一旁。
施晚意侧躺着,手压在头下,脸颊的肉挤压,嘴唇微嘟。
姜屿有些时日没见施晚意,忙是其一,其二便是因为施晚意的“隐瞒”。
可能不被信任,甚至乔迁宴,他也不被人知晓,饶是姜屿,也会生出几分情绪。
还有师兄的女儿红来添油加醋……
他今日本是要留一封花笺,告知施晚意他要来与她见面,从宋婆子那儿得知她醉了,才又变了主意,等了许久,就为了送她回房。
宋婆子送客耽误不了太长时间,姜屿便扶起她的头,一只手臂扶着她的肩背,另一只手臂穿过腿弯,轻松地抱起人。
婢女安静地带路。
宋婆子拖延的太成功,姜屿没有碰上陆姝,顺利地回到她的屋子。
放下人后,姜屿亲手为她拆了头发,看她青丝如瀑地躺在眼前,才捏了捏她的脸颊,“没良心。”
手感颇好,他多捏了几下,“看在你一直戴着我的佛珠,不与你计较。”
第78章 (捉虫)
施晚意醉酒,一向睡眠极好,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理一理姜屿。
姜屿也舍不得闹醒她,花笺放在她枕边,将她此刻的面容印在眼中脑中,便起身离开。
里外间的门敞开,婢女在外间候着,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两人。直到姜屿起身,一个婢女才走向门。
拉门。
没拉动。
婢女眼露不解,又拽了一下。
门稍拉开一个缝,又被外头的人拽回去紧合上,极轻的声音传进来,“姝姐儿,姝姐儿过来了!”
门内婢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紧张地看向旁边,“姜大人……”
姜屿脚步微停,抬眼环顾一圈儿,淡定地继续向前,走进充作书房的耳房中,站在纱幔后。
门外,陆一钊指了指月洞门,道:“我不进去了,我等阿姐。”
陆姝点头,“行。”
宋婆子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望一眼门,没表现出异色。
陆姝说完走向寝屋的门。
门口的婢女提着心,回身缓缓推开门,没看见门里有人,稍稍舒出一口气,退至一侧。
陆姝无知无觉地踏进去,没四下打量,直奔里间。
宋婆子跟上,随手半阖上里间的门。
姜屿从纱幔后不疾不徐地走出来。
他、他、他……干什么?!
外间的婢女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回头,确认陆姝没有察觉,仍旧荒唐不已。
稍避一避施晚意的女儿,是为了施晚意不突然在女儿面前难堪,其他人,不值得他如此。
是以姜屿丝毫没有偷情的自觉,大大方方地缓步走出。
门口、门外的下人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她们是知晓姜屿存在的,此间还有不知道姜屿存在的。
月洞门处,陆一钊吃惊地张大嘴。
怎么会有男人从嫡母屋里出来?
姜屿轻轻淡淡地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坦然自若地走过。
陆一钊就傻傻地看着一位俊逸非凡的郎君大摇大摆地消失在视线中,吞了口口水,又望向婢女们。
婢女们也都惊魂未定,无法回应他分毫。
屋内,陆姝坐在床边,瞧一眼母亲,便被枕边的花笺吸引视线,“这是什么?”
她有教养,好奇也没有拿起来看。
之前没有这花笺,肯定是姜屿留下的。
宋婆子走过去,神色自然道:“娘子的东西,老奴也不知道,姝姐儿若是放心了,便回去休息,老奴教婢女为娘子更衣。”
陆姝嘀咕:“谁担心了,我就是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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