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施晚意随着她的话想象,不禁一笑,不过,“大驸马和我阿姐都不是武将……”
姐夫方既清是正儿八经的文官,骑射尚可,武艺不精。
大驸马甚至除了家世不错,文武皆平庸……倒是长得极好,从金衡的相貌便可窥见一二。
大公主继续道:“别家小娘子看着比武,粉面含春娇羞不已,你阿姐那个不解风情的,盯着场上的眼神跟姝姐儿此时一模一样。”
她话音刚落,蹴鞠场上另一队也进一球,陆姝兴冲冲地回头,“娘!我也想学蹴鞠!”
大公主一下子笑不可抑,边笑边道:“施春浓当时也是这般。”
她实在印象深刻,学起施春浓当时的语气:“太后娘娘,我也想与他们比试。”
施晚意:“……”
没错,是她阿姐。
“陛下喜欢你阿姐,还真准了她下场,她的武艺不俗,接连赢了三场,那风采,比武后许久都津津乐道。”大公主笑容初时戏谑,渐渐又索然,“可惜世间男子大多俗不可耐……”
施晚意了然。
她想起来,原身没参加过这场盛会,可盛会后施老夫人念叨阿姐许久,嫌她太张扬,嫌她没有女儿家的娇羞,因为别家娘子很快便定下婚事,各家对施春浓却是退避三舍。
但施老夫人数落女儿,在外却不准别人说施春浓,为此置气颇多。
好在后来有了一个青年才俊的姐夫。
大公主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复又笑道:“方大人除外。你可知,你阿姐和方大人的婚事,是姜夫人代方大人求到太后娘娘跟前的?”
施晚意惊讶,“还有这事儿?”
大公主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岂不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
施晚意教这消息惊住。
底下比赛正酣,大公主慵懒地覆在她耳边,指尖轻点她的耳珰,吐气如兰道:“二娘可有中意的?”
施晚意托着下巴,思考。
大公主问:“头一个进球的如何?”
施晚意看向那年轻郎君。
风华正茂,血气方刚。
她既然知道大公主的为人,得到大公主的邀请,就是奔着来瞧男色的。
瞧得确实开心,可是完全没有面对书生时那种恨不得撕他衣服的迫切。
感觉像是……
见过太惊艳的人,其他人再好,也及不上那人。
完全升不起杂念。
不知道是不是没吃到的缘故……
作者有话说:
抱歉,flag倒了,今天实在日不出万了,我明天努力。
另外,关于有金吾卫身份低这一点,因为我查到的资料有限,我也不确定王朝初建的时候金吾卫具体是什么结构,所以就设定为金吾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不拘家世
第47章
施晚意婉拒了大公主的好意。
大公主的兴味淡了两分,“我瞧你颇有兴趣,难不成还要循规蹈矩地过活吗?”
与人交好甚过得罪人。
她们本身便有亲缘和自小相识的基础在,一个身份高贵的公主主动释放善意,施晚意回以更大的善意和诚恳与之结交,对她有好处。
但与人交际忌讳功利心太重。
也忌讳交浅言深。
是以施晚意瞥一眼陆姝,冲她无奈一笑。
大公主恍然,“我家那个儿子对我习以为常,险些忘了你这个女儿。”
习以为常……
施晚意看向端坐在一旁,安静看蹴鞠的金衡,大公主也是本事,竟然不避讳儿子,而且金衡看起来确实见惯不惊。
大公主道:“金衡,带你陆表妹下去看蹴鞠吧。”
陆姝立即巴巴地看向金衡。
金衡一顿,含笑点头。
两个孩子行礼后便去蹴鞠场边近距离看蹴鞠。
陆姝比比划划,在场边踢空脚,作假把式,台上都能瞧出她想要亲自上场踢一脚的渴望。
金衡则是安静立在她旁边,偶尔场上蹴鞠激烈,离他们过近,便控制一下兴奋的陆姝,以防她受伤。
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公主先前的话,施晚意莫名想起她阿姐和姐夫方既清,但她完全没有促成的意思,只宠溺又无奈道:“我这个女儿,约莫到了适龄年纪,也不好寻亲事,不过有我这个亲娘的前车之鉴,高兴便是,其他的,随她去。”
大公主瞧着两个孩子一处的模样。
金陵一贯体贴,陆姝又是那个孩子心性,完全不似别家的小娘子那般文静羞涩,施晚意也不似有些家的夫人,话里话外盖章“青梅竹马”。
大公主便极随意地说话:“我若有个女儿,定也不会拘着。”
施晚意将注意力从两个孩子身上移开,与大公主分享道:“我有一日在金吾卫附近喝茶,瞧见金吾卫操练,力量虬结,不愧是大邺的精兵。”
大公主意会,笑道:“那看来下次军中大比,我得邀请二娘同观。”
施晚意目光如镜,眉笑眼舒,大大方方地道谢。
来来回回的几段对话,大公主大致清楚施晚意的底,越发放松道:“可还打算改嫁?”
施晚意初心不变,“没有那个打算。”
“也好,其实你当初挑那陆仁,我与旁人有不同意见,嫁高哪好放纵?”大公主养尊处优的手慢条斯理地剥荔枝,“我与驸马相敬如宾,约法三章,只不能教庶出子影响衡儿的地位。他如何我不管,我如何他也管不得,不比嫁去那些位望通显的人家自在?”
她十指红蔻丹,轻捏着所剩不多的荔枝壳,朱唇轻启,白色果肉入口,一举一动皆风情。
已入骨,丝毫不显俗。
施晚意的肤浅不分男女,目光不由自主地随大公主的动作而动,无法移开。
大公主轻笑。
施晚意回神,略窘,顾左右而言他道:“所以您才选了如今的驸马……”
大公主爽快承认,“京中是有几个惊才绝艳的郎君,如他们那般处处优越之人,岂会愿意做驸马?就说那姜家二郎,秦安还有京城好些个娘子一直惦记着,可这种人万万不能沾身。”
施晚意上一次听阿姐说过类似的话,这一次又听大公主说起,不免好奇,“既然惹人惦记,该是风采绝伦吧?”
“风采自然难有人出其右,不过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否则下场皆是自找的。”
大公主说道起姜二郎,语气冷然,态度极光明洞彻,没有丝毫杂念。
施晚意深以为然。
“不说那些。”大公主邀请道,“过些日子,我办文会,都是清秀俊雅、才华横溢的文士,我给你下帖子。”
取向相当分明。
施晚意意动,却还是婉拒道:“五月初八之前,我不好外出赴宴。”
紧接着解释:“我不是要为人守节,只是京里大多忌讳,没必要非在一年内出去赴宴影响别人。”
人活在社会关系之中,不可能完全肆意妄为,遵守一定的规则,可以免除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年之期后,旁人若还忌讳,那就是别人苛责,跟她无关。
而大公主稍一思忖,理解道:“既是如此,夏日宴我再邀请你。”
施晚意欣然答应。
一场蹴鞠赛约莫半个时辰,结束后,大公主给了获胜一方赏赐,施晚意和陆姝随后告辞。
大公主得知她明日午后回府,便邀她早上一起骑马,施晚意答应了。
回自家庄子的路上,陆姝依旧意犹未尽、滔滔不绝地念叨蹴鞠场上每一个出彩的画面。
她的记性在这时候格外的好。
施晚意想起陆姝之前为了去跑马,也格外有毅力。
喜欢能敌过一切。
而有喜欢的、在意的,就容易拿捏。
施晚意胸有成竹,忽然兴起,“你不觉得金小世子好看吗?”
陆姝回一句“弱不禁风的”,便又开始絮叨蹴鞠。
她回到宅子,又和婢女翻来覆去地说,不厌其烦。
晚间,施晚意都解衫躺下了,陆姝忽然钻进来,兴冲冲地问:“我想学蹴鞠,想学骑射,也想学武!”
施晚意支着头侧躺,惬意地拒绝:“不成。”
“为何?”陆姝急道,“难道女子就非得学绣花管家吗?我想像姨母一样,不行吗?”
“不行。”
陆姝气怒,“你是老古板吗?”
“我怎会是老古板?”
施晚意食指挑起一缕发丝,缠啊绕,“你忘了,母亲答应过你,以后什么都不让你学,自然要说话算话,不能食言。”
陆姝一听,急了,“可以食言。”
施晚意坚定地摇头,“那不行,你就得玩儿,必须玩儿,你要是敢偷偷学,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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