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被他这一句话又给激了起来,她连动都不敢动了。
半刻过后,光滑的背脊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又沉浸水中,他难耐地闭上眸子,索性将身子转了过去,“泡得差不多了,你的干净衣裳就在包裹中,快换。”
沈文戈伸手拍拍脸,让脸沾上水好降降温度,“王爷……”
“别让本王后悔现在放过你。”
一句话,让她不敢在耽搁,趁着身体热度不散,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上水分,将另一身全紫的衣裙换上。
拿起树枝上的夹袄和斗篷,被泉水热气熏得竟还是温的,她将自己包裹好,下意识往王玄瑰那里看去。
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他身旁衣裳上,没能看出什么分毫,他将自己的外袍放在了最上面。
抿抿唇,她道:“王爷我换好了。”
王玄瑰睁开眸子,转身便见她正立在泉边,看见她还红如滴着血一般的脸,他喉间微痒,眼眸危险,“怎么?你还想在这看本王换衣裳?”
沈文戈脑子被他刚才起身的景象击中,立刻转身,“那,那我?”
他微微弓着身子,人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我在树上做了标记,你顺着标记往前走,出了林子等我。”
听出他声线不稳,她嗯了一声,抬步往林中钻去,感觉已经走出很远了,可寂静的雪原中,还是能听见身后传来的闷哼声,当下步子一顿。
她也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小娘子,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顿时整个人跟蒸熟了一般红透了。
将脸埋进斗篷中的狐狸毛领中,乖巧站在林边空地上等他。
他拎着她的湿衣裳走出时,两个默契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对视,一前一后,连手都不敢牵,就那么带着身体残留的余韵走下山去。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万万没想到,鸿胪寺和金吾卫们还没有走,一个个将剩下的酒都给喝了,瞧见两人下来,慌手慌脚收拾起来。
“罢了。”王玄瑰道,他索性也同大家坐在一起饮起酒来。
别人看不出什么,亲自为两人挑选衣裳的安沛儿自是发现,沈文戈衣裙换了的。
出门在外,未防止出现意外,多带一套衣裳,是规矩,此时安沛儿掂量着手里的冻成块的湿衣裳,再看眉眼含春的沈文戈,瞪了王玄瑰一眼。
作者有话说:
咳,那啥,没车哈。野那什么也是没有的哈。
【一会儿11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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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返程大吉
【二更】“本王总想亲近你,现在忍耐力已降至最低,你,你离本王远点。”
“我们, 可以回家了吗?”
鸿胪寺的官员们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归来的四万吐蕃士兵,听着夏日吉赞的大声称赞, 恍惚的问道。
王玄瑰肯定的嗯了一声。
他们捂住眼, 半晌才松开,太好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要回家倒数的每一天日子,都过得那般快。
他们手中的珠宝没能与逻耶城居民交换, 事实上,他们已经做好会赔的准备了,还是星月公主发现了他们意在逻耶城换东西,正思念家乡的她,索性和他们一起换了。
纵使是陶梁与吐蕃联姻之下嫁过来的, 可代表着陶梁的她,夏日吉赞自然不会亏待。
而她面对这些故土亲人, 也没有吝啬, 大家换到了各类心仪物品。
来吐蕃时逃难一般,回去时却大包小裹,安沛儿还用金镯换了二十辆牛车,可谓富贵了一把。
沈文戈站在马旁,等着王玄瑰过来, 王玄瑰几乎是看见她,便想起温泉中的软嫩娇躯,步子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她道:“要一起骑马吗?”
王玄瑰借口说:“你不是要教鸿胪寺的那些人骑马?本王便不跟你同骑了。”
说罢, 他一吹口哨, 矫健的黑马从队伍中奔了过来, 他摸着马脖子便跃了上去。
“王爷,”沈文戈缓缓吐出口气,拽住了他坐下马匹的缰绳,说道,“今日的发带还没换呢。”
正确的说法是,自那日后,那条泡过温泉水的紫色发带就没被换过。
王玄瑰伸出自己的手,倒有些不太舍得,她将那紫发带摘了去。
沈文戈抿着唇将一条黄色发带系上,她拽着发带的末端,便捉住了他想缩回去的手,“王爷,怎么有些躲着我?”
王玄瑰感受着她指尖在自己手腕处摩擦,喉结滚动。
“本王看见你,便总想与你亲近,现在忍耐力已降至最低,你,你离本王远点。”
沈文戈一愣,手便松了,他策马跑了出去,又被安沛儿叫住,上了牛车。
徒留她一个人,憋笑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眨眨眸子,继而翻身上马,攥紧了缰绳,“驾!”
马儿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跑到了队伍最前列,在她身后,柳梨川、张彦,还有其他的鸿胪寺官员们也纷纷借了战马追了上去。
“七娘,你答应教我们骑马的,你看看我们骑得怎么样?”
沈文戈一回头,瞧他们一个个你追我赶,还拿马去拦截对方,噗嗤笑了出来。
前面欢声笑语,绿草如茵;牛车里三堂会审,气氛凝重。
蔡奴与安沛儿均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看着王玄瑰,蔡奴给安沛儿递眼色,他这无根之人着实问不出来。
安沛儿眉头紧蹙,想了半天,半晌问道:“阿郎,奴没好意思问娘子,泡温泉那日,你与娘子可有肌肤之实了?”
王玄瑰伸手抵着喉结,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眼神有些躲闪,反正该碰的不该碰的,他都碰了、摸了、捏了,当然应算是了。
“你们便当有了。”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一喜,为两人开心之余,安沛儿又有些忧心,她轻拍在王玄瑰腿上,“坐好了阿郎,你就欺负娘子,这万一在路上,娘子怀孕了,你让娘子如何自处?”
鸦羽轻扇,眼下小痣活泛起来,他微眯起丹凤眼,颇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问道:“我能与她做生孩子那事?我本还忍着。”
虽知道阿郎不太懂,但也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话来。
“哎哟!”
合计半天,你没跟娘子发生点不该发生的事,安沛儿扶住额,蔡奴上前托住她的胳膊,“嬷嬷,莫气莫气。”
安沛儿不解气地重重将他那歪斜的腿推正了,“既没有,那便一路上都不准了!也没那个条件。”
王玄瑰脸色倏变,乌云密布的,又听安沛儿道:“本就不该,阿郎又没与娘子成亲,可不兴做那薄幸的好色之人。”
“我就是想与她亲近,怎就是……”
“咳咳咳!”蔡奴及时制止了王玄瑰下面的话,提点道,“阿郎,那你想与娘子光明正大亲近,该如何?”
王玄瑰靠在车壁上,哼了一声,一副看透了两人把戏的模样,“自是娶她了,本王回长安后就提亲。”
蔡奴重重应下,“哎,这就对了。”
得了他的准信,安沛儿便将他赶下了牛车,掀开车帘,看着沈文戈骑着马溜达到王玄瑰身边,安沛儿感叹道:“娘子对阿郎也太好了些。”
蔡奴却道:“娘子对阿郎好着,阿郎对娘子宠着,如此,你我二人,不就更放心了。”
“有理。”
许是归家心切,这一路无论看见什么,都觉得山是清的水是秀的。
可走着走着,记忆力绝佳的柳梨川就发现了不对,他拉着张彦嘀咕,“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不是在往长安走?”
为王玄瑰绘制了诸多地图的张彦张口便是:“你才发现?”
“如何说?我们不去长安又要去哪?!”
张彦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可小声点,你就没发现队伍里少了什么人?”
一心要回家见夫人的柳梨川都要急了,“少谁了?你快说。”
“岑将军,还有那与王爷一同出征的金吾卫,一人都没回来啊。”
“对啊!”
柳梨川四下看了看,“怎么没等他们?不对,他们压根就没跟着吐蕃士兵们归来啊,总不能都战死了。”
“朽木不可雕也!”非得让他掰碎了揉开了讲是不是,张彦气道,“公公还曾说王爷打了胜仗,将婆娑新王阿尔日轮生擒了,我且问你,你可有见过新王?”
柳梨川摇头。
“那我再问你,王爷在吐蕃制造而出的绞车弩,你可有见他们推回来了?”
柳梨川再摇头。
张彦便道:“这就是了,那新王定是被岑将军压着要运回陶梁的,而最近的地方便是西北,所以我们不是直接去往长安,而是去西北带上新王一同归。”
“怪不得,”柳梨川拍手,“我说赞普送王爷出行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假。”
“王爷厉害啊!这是一点便宜没让赞普占上。”
张彦道:“赞普也不亏,我听蒋少卿讲,王爷生擒新王阿尔日轮后,提出让婆娑再换个王,此时婆娑内乱,吐蕃可趁机插手,不过这事,我们就管不了喽,所以现在走是最好的。”
“你说,我们出使,王爷还将婆娑新王生擒了,算不算大功一件?”
“我觉得算!”
两人看着面前状如轮大的橘红夕阳,既期待又带着要回家的欣喜。
与此同时,陶梁西北锦绣关,一队人马迎着仿佛坠在头顶的夕阳,磕磕绊绊推着绞车弩,带着阿尔日轮,赶到了长城脚下。
不待他们说一句话,便听一句:“敌袭!”
瞬间长城上密布银光闪闪的弓.箭,但凡他们动一下,就能将他们射成筛子。
岑将军一抹长满了络腮胡的脸,骂了一句,说道:“这一身明光甲认不出来,瞎了尔等狗眼!”
长城上立刻有人喊道:“燕息狗贼骂谁呢?别以为你们扒了我们士兵的盔甲,我们就认不出来,我们陶梁今日作战士兵,无一人在外。”
“屁!老子们都是金吾卫!”
“金吾卫哪里有在西北的?你们是哪个将军手下?”
“我们是左将军手下,奉命跟随宣王出使,遇婆娑政变,改道吐蕃借兵,而后生擒婆娑新王阿尔日轮,如今听从宣王号令,将新王带至西北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