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赵妤也很喜欢棉花,亦步亦趋的跟在狗子后头,走了一会儿,她还没累,棉花就先躺下了。
赵云安蹲下来摸了摸棉花,见它已经累的吐舌头也没强求,直接将它抱在怀里。
“咱们继续走。”
于是便变成赵云安抱着棉花,拉着赵妤慢慢散步。
又走了一会儿,赵云安便低头问道:“小妤儿累不累,要不要七叔抱着你回去。”
赵妤摇了摇头,抬头道:“妤儿可以自己走。”
赵云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累了就可以让七叔抱,七叔乐意抱着咱们妤儿。”
温暖的话,却让赵妤鼻头一酸,再也没忍住。
赵云安一看,蹲下来帮她擦了擦眼泪:“我家小妤儿怎么掉珍珠了?”
赵妤扑到他怀里,哭着喊道:“七叔,爹娘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们只带着弟弟,不带我。”
赵云安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老二夫妻到底干啥事儿,虽说外放时候将孩子留下很常见,但永昌伯府情况不同,赵云升可是庶出,他倒是放心。
再者,既然打定主意将孩子留下,那就应该跟她好好说,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伤心。
无奈的搂住赵妤安慰:“不是这样的,二哥二嫂要外放,那边吃穿用度都不如伯府好,他们是不想妤儿跟着一起吃苦。”
“那他们为什么要带弟弟。”
赵妤虽然才四岁,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吸了吸鼻子:“其实我都知道,爹娘都只疼弟弟,不疼我,所以他们才没带我。”
“爹娘都不喜欢我。”
说着说着,憋在心底的委屈一块儿涌上来,赵妤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赵云安心疼的搂住她。
“妤儿,七叔和二奶奶都疼你,住在椒兰院不好吗,有你在,二奶奶肯定每日都很开心。”
“七叔见着咱们小妤儿,心底也觉得高兴。”
棉花见小孩儿哭得可怜,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眼泪。
“你瞧,连棉花也喜欢你,妤儿不想住在椒兰院吗?”
赵妤到底还是个孩子,连忙道:“我,我也喜欢的。”
赵云安笑着抱起她来:“那以后妤儿就住在椒兰院,七叔把二奶奶交给你啦,妤儿可得负责照顾二奶奶。”
赵妤听了,用力点了点头。
从这一日起,赵妤便在椒兰院住下了。
刘氏一开始图省心,过了几日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妥当。
赵妤毕竟是她大房的孙女,又是她亲侄女的女儿,于情于理,其实都应该养在她身边的。
想了想,刘氏便上了门,想把人接回去。
她一来,赵妤便有些紧张,但只抿着嘴角不说话。
金氏正等着她来呢,一把拉住她说:“大嫂,难得我跟妤儿投缘,你瞧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椒兰院,安儿大了搬出去,如今也不见他娶一房媳妇回来。”
她说着话,伸手捏了捏赵妤的手心。
“我这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椒兰院,整日吃饭都没个味道,得亏妤儿在了,瞧着她吃饭都能多用一碗。”
“大嫂,就当我求你了,将人留下给我做个伴儿吧。”
刘氏为难的皱了皱眉:“到底是二郎的女儿,这……”
多年的妯娌,金氏对刘氏的性子也心知肚明。
刘氏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管赵妤,不过是怕传出去名
声不好听。
金氏便笑道:“二郎也是我侄子,都是赵家的孙女,我养有什么不行的。”
“是我一个人觉得寂寞,死乞白赖的想养着妤儿,大嫂就当成全成全我吧。”
“我的好大嫂,你忍心瞧弟妹一个人住着,这房子太大,里头都没个回响。”
刘氏一听,果然就笑了:“你啊,我要是不答应,倒成了坏人了。”
金氏笑道:“就知道大嫂疼我。”
不得不提,这妯娌能和睦许多年,与金氏拉的
刘氏点了头,永昌伯府自然再没有其他人反对。
金氏笑着点了点赵妤的鼻尖:“放心,二奶奶才不舍得让你走,就算你爹娘现在回来,我也是不答应的。”
“二奶奶你真好。”在椒兰院住了一段日子,赵妤与金氏越发亲昵。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母女。
永昌伯府少了一位少爷,一位姑爷,对朝堂影响并不大。
相比起来,漳州知府甄玉祥被押解进京,引出漳州一带的受灾和税收问题,引发了轩然大波。
甄玉祥原本是当今伴读出身,甄家自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
且甄玉祥与宸妃的哥哥钱圩关系极好,这些年来甄家与钱家交往甚密。
二皇子自然不愿意被甄玉祥拉下水,当庭牵扯出甄家与皇后王家的干系来。
原本是漳州民生税收,闹到最后,却又扯到了皇后与太子的身上,一时一潭浑水。
赵云安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在旁也瞧得分明。
这是二皇子与四皇子联手,针对皇后与太子的一次试探。
永昌伯府束手旁观,并不想牵扯其中。
可惜赵云衢与赵云安如此打算,却不知人在家中在,锅从天上来。
这一日大朝会,赵云安正眼观鼻鼻观心,站在翰林院队伍的最后头。
他只当听不见二皇子、四皇子与太子一脉的相互攻讦,当自己是一尊雕塑,静等朝会吵完结束。
倏然,一道惊雷落下。
第94章 惊雷
“赵爱卿,你意下如何,可有解决之法?”
赵云安浑身一震,下意识抬头朝大哥看去。
朝堂之上,皇帝自然不是为他这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而是询问身在户部的赵云衢。
赵云衢出列:“陛下,甄大人是否有罪自有圣裁,不过当务之急并非当前黑白,而是远在漳州的黎明百姓。”
“漳州若真的灾害连连,百姓日子定然艰难,还请陛下早日派遣漳州知府,以肃民生。”
皇帝眯了眯眼睛。
另一头的二皇子嗤笑道:“赵大人说的轻松,不查清楚甄玉祥贪墨了多少银钱,这些银钱又去了哪里,谁来填补漳州的亏空?”
“还是说赵大人可以为户部做主,填补这个窟窿?”
话音未落,户部尚书立刻道:“二皇子慎言,这几年国库吃紧,户部哪来的银子。”
二皇子拱手道:“父皇,正因为国库亏空,才应该早早查清甄玉祥案。”
“那么多的银子,甄玉祥总不可能全部化用了,若能找出来才能解漳州之困。”
言下之意,直指皇后与太子。
王首辅跳出来反驳:“二皇子此话有理,微臣奏请陛下彻查此案,绝不能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
赵云衢又道:“陛下,此案自然是要彻查,但眼看秋收在即,迎来寒冬,漳州百姓若无人料理政务,只怕很是艰难。”
毕竟甄玉祥的案件查来查去,相互撕扯,眼看着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料理清楚的。
就算查清楚了,甄玉祥已经吃进肚子的银子,难道还能还出来。
赵云衢心底忍不住为漳州百姓着急,先有瘟疫,后有灾情,偏偏还有人祸作乱。
二皇子冷哼道:“赵大人,难不成只有你勤政爱民,说来说去还不是没有银子。”
“难道没有银子,便要置之不理吗?”赵云衢皱眉道。
“所以才要尽快彻查甄玉祥案,只要严刑拷打,何愁他不招供?”
一听这话,连皇帝都皱了眉头。
他额头一阵一阵的生疼,尤其是想到甄玉祥最后递上来的奏折,脑袋更是像炸开来。
“够了!”
皇帝冷喝一声:“赵爱卿言之有理,此案还需彻查,漳州的百姓却等不得。”
“众位爱卿,谁能为朕分忧?”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漳州是个坑,还是个被钱圩和甄玉祥掏空了的坑,只留下无限的麻烦。
去了干好了不一定有功劳,可没干好肯定会挨罚,谁乐意顶上去?
二皇子开口道:“父皇,赵大人当年在地方上政绩过人,如今又在户部历练多年,指不定去了漳州,也有法子力挽狂澜。”
皇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赵爱卿是朕左膀右臂,离了他,朕不能安心。”
文武百官脸色微变。
就连王首辅心底也咯登一下,皇帝执意将赵云衢留在京城,背后定是不简单。
作为历经两朝的元老,王首辅忍不住想到远在北疆的永昌伯,又想到赵家陆续离京的庶子和女婿。
“陛下,老臣愿往,为陛下肃清河山。”王首辅忽然跪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