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木则林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淙哥儿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问他的师妹什么时候成亲,还是两位?!
也就是现在是在自己家里,若他这话问到了他老师云光霁的面前,怕他都要见不到这个儿子了。
真是,真是胆大妄为!
可偏偏已经醉得七七八八了的许淙察觉不出许明成的变脸,反而固执地拉着他的袖子,并且以为他是真的没有听清,还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爹,我说你让娘帮忙问问,师妹她们定亲了没,以及什么时候成亲。你还记不记我做的那个梦,梦里面她们出事的时候是还没有成亲的,所以要问一问。”
“问一问,爹你问一问!”
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的许明成松了一口气,有心想要说上两句吧,但也不好跟一个醉鬼计较,于是搪塞,“知道了,我会让你娘去问的。”
于是安顿好醉醺醺的儿子之后,他便回房对金氏道:“慧娘,你过两日去云家一趟,问问蕙姐儿跟莹姐儿定亲了没吧。”
金氏诧异,“……蕙姐儿和莹姐儿?”
“是啊,”因为金氏并不知道许淙做的那个梦,所以许明成也没提,而是道:“我之前就有打算为淙哥儿求娶云家的二女儿。”
“我们家既然有心,我们二人又已回到了京城,那事不宜迟,过些日子就去问问云家的意思吧。如果他们家也同意,那等淙哥儿秋闱过后,就正式下聘提亲。”
金氏想了想,欢喜道:“莹姐儿啊,那是不错。”
“我今日看着她们姐妹俩,发现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蕙姐儿端庄贤惠、莹姐儿活泼聪明,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孩儿。”
“就连娘也很喜欢莹姐儿呢。”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不过老爷,这事你跟淙哥儿说了吗?他可有主意得很。而且今日也有其他夫人问起了淙哥儿,似乎也是想要跟我们家结亲的。”
许明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那小子,整日师妹长师妹短的,还会不同意?不过你说得也对,强扭的瓜不甜,等明日他酒醒,我再问问。”
“至于其他人家就算了吧。”
许明成摇头,“云家的女儿,就是皇妃也做得的。更何况我们家跟云家知根知底,云光霁还是淙哥儿的老师,后面更还有云阁老。”
“只要云家有意,就不用考虑别的人家。”
金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
许淙并不知道爹娘正在讨论他的婚事,他第二天头疼欲裂地醒来,然后喝下了青木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才觉得自己好些了。
“什么时辰了?”
青木回答:“巳时一刻了,少爷。”
许淙慢腾腾换衣裳,继续问:“我爹呢?”
他感觉昨天好像跟许明成说了什么事情,但仔细想又没想起来,头还有些疼。于是干脆不想了,对青木道:“我爹在哪儿?带我去找他。”
青木连忙在前引路,“是,少爷。”
而此时的许明成,正读着一封信,他看到许淙进来便把信一递,“看看吧,周家人已经在路上了,而那赵承业也如我们所料,狗急跳墙了。”
“幸好周家有所准备,所以平安无事。”
一听是周家人的信,许淙顿时就把自己想问的事抛之脑后,急忙接过信看了起来,“让我看看,周耀他们在信里说了什么,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对了,爹,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到底找到了多少证据啊?那个什么族谱之类的找到了吗?还有之前说的证据也拿出来了吗?”
许明成没有回答,示意他自己看,“你看看就知道了,那周正礼父女,也的确是个狠人啊,赵承业此次输得不怨。”
这么一说,许淙更好奇了。
第134章
信一打开,许淙便低头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周耀的堂伯祖父写的,他在信的最开头问候过许明成,然后便大概讲述了自家最近一年多时间做的事情。
自从上次见面的时候,许明成提出一个扎心的疑问,问周家独子的死亡是否跟赵承业有关,回去之后周正礼还就真的开始调查。
据他所说,他的儿子是多年前外出做生意的时候意外失足,掉落水中不幸去世的。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有证据,但也早已没有了痕迹。
但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还是找到了一点点端倪,那就是当地的某个伙计,出事之后不久就说母亲病重,回老家去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现在抱着怀疑的态度再一查,就发现这个伙计其实并没有回家,他家里人后来还来找过,当然他也没有跳槽去别的铺子。
也就是说,他不见了。
如今周正礼亲自问起,周围人的仔细回想,便说这人平时爱喝两口酒,少东家死后不久还有人听他醉醺醺地说自己发财了。
少东家死后发财、消失了……
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事实就很明显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周正礼受不住打击,大病了一场。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借口命不久矣,派人将女儿和外孙女接了回来。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紧接着周氏也病倒了。
然后父女二人‘久病不愈’、‘缠绵病榻’、‘反反复复’、‘药石无医’……等等轮番上演,等在外地为官的赵承业那边察觉不对的时候,沂州这边周耀与周氏的女儿赵氏,已经奉外祖父与母亲‘病危’之时遗命,火速成亲了。
许淙看到这里的时候,也生出了跟许明成一样的感慨。
这周家父女俩,真是狠人啊!
赵承业你不同意这门婚事是吧?
那我干脆就不告诉你,这样就不需要你同意了!
毕竟世人结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命是命,母命也是命。
这种母亲‘临终’之前给女儿定下婚事,看着她跟自己看中的女婿拜堂成亲的戏码,传出去不但不会被人说于礼不和,还会被人赞孝顺。至于女儿成亲之后为什么病危的母亲还没死,那当然是因为冲喜了。
喜事一冲,活过来了!
如今周正礼正带着周氏、外孙女外孙女婿、以及周家的一些人往京城的方向赶。在信的末尾周正礼还说,他已经拿下了赵承业派去谋害他的人。然后表示他们现在已经启程,等到了京城就可以去告御状了。
看完这封信之后,许淙啧啧两声,“爹,那赵承业知道的话,肯定很生气吧!”
毕竟从这封信上看来,不但真正的周氏脱离了他的掌控,女儿也嫁给了他根本没看中的人。而且派人去谋害岳父一家,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当成证据送到京城来了。
可谓是满盘皆输!
许明成的表情也挺满意的,“那赵承业自视甚高,目前又为官在外,估计是派了手底下的人去处理周家的。”
“如此一来,等他得到消息,周家的人已经离开沂州了。”
“不错,倒也不算笨。”
何止是不笨,周家人挺聪明的了。
许淙一边将信收起,一边感叹,毕竟其他人遇到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恐怕早就冲到赵家对峙,或者找个官府告状了。但周家人为了达到最大的报仇效果,硬生生地在赵承业的眼皮子底下调查了两年的时间,几次隐而不发。
换做是其他人,早就忍不住了。
如果周家人忍不住,一开始就揭露出来的话,那么恐怕真的会被赵承业处理掉证据,从而逃过一劫。这种事情在许淙游历以及在青州府衙实习的那段时间里都听说过。
只能感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爹,我们要派人去接周耀他们吗?”许淙突然想到,“那个赵承业既然已经派人对周家人下手,想要斩草除根了,那还会让他们顺利到京城来吗?”
许明成摇头,“不必太过担心。”
“你看周正礼的信里只写着他们要到京城来,但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却只字未提。想必经过了那些事,他们家也是有所防范的。”
“我们安心等待便是。”
许淙缓缓点头,觉得许明成说得也有道理。
毕竟赵承业现在也就是个四品官,还是文职,他的手底下虽然有自己培养的人,但肯定也不多,所以劫道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小。
而阴谋诡计的话……
经历了这么多的周家还会怕吗?
肯定不会的了。
想到过不了多久,赵家就要倒大霉,许淙顿时高兴起来。
许明成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也露出了笑容,“淙哥儿,周家的事等人到了再说,为父如今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
“和我商议?”
许淙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回答:“爹,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议的啊,难道是又想要跟我借钱了吗?要借多少啊?”
“对了爹,你这次要借钱做什么,买房子吗?”
许明成:“……”
“胡说八道!”
许明成收敛了笑容,生气了的他连商量都不打算跟儿子商量了,直接板着脸通知:“我要说的是你的亲事。”
“我跟你娘已经商议过了,等你春闱结束,就让你跟云家二姑娘定亲。所以这次春闱你得认真考,别丢了人。”
许淙险些跳了起来,“定,定定定亲?”
天啊,居然是定亲!
许明成皱眉,“你慌什么?”
慌,慌,他慌了吗???
许淙有些手足无措,忙问:“爹,怎么突然要给我定亲啊,我还小,今年才十七岁呢!”
“十七不小了。”
许明成回答:“多少人家的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生了。”
“为父当年要不是家里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早就娶妻生子,哪里会耽搁到二十余岁。像你的老师,就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成的亲,如今都抱上孙子了。”
许淙:“……”
渣爹十七岁的时候不成亲,恐怕不是因为家里穷,而是眼光太高吧。他估计早就打算好了,要娶一个对仕途有帮助的女子,所以才会一直等到二十六岁高中的时候。
对此,许淙是门儿清,毕竟书上都写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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