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木则林
它们在树上、石头边、小溪边、草木边,而且衣服上不仅仅有黑白相间的大熊猫,还有红叶子的树、奇骏的山石,弯弯曲曲的祥云等等。
色彩丰富,非常地吸引人。
许淙觉得那不是衣服,而是一幅画!
金氏见他喜欢,也很高兴,“那就让秋果给你收起来,等天儿好的时候穿。”她刚才虽然只看了几眼,但也看出这件衣裳不是袄子,不适合冬天穿。
许淙重重点头,“嗯!”
目视着秋果接过了衣服之后,许淙还认真地跟佟姨娘道谢,毕竟做这么一件衣服,可比他动动手,画一幅小人图复杂多了,不能不领情。
“多谢佟姨娘。”
佟姨娘见熬了几个晚上的衣服顺利送出去了,脸上也露出真挚的笑容,“淙少爷不必客气,衣服能得您喜欢,是它的福气。”
许淙认真回答:“我很喜欢。”
他可太喜欢了!
许明成听到这回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儿子他已经很了解了,能得他真心一句‘喜欢’的人或东西都不多。
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而是对佟姨娘点点头,“不错,你辛苦了。”
听到这话,佟姨娘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只觉得过去的几夜没有白熬。想要获得老爷和夫人的亲眼,只讨好老夫人和两人是没用的。
得用心,还得守得住本分。
这不,自从夫人来了之后就没再跟她和煦说过话的老爷,如今见她不再想着跟夫人别苗头,也温和了起来。
不过,虽然内心很激动,但佟姨娘也是佟家精心教导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所以很快压住了眼中的泪意。
“妾身不辛苦,淙少爷能喜欢这身衣裳,妾身也高兴得很。”
许明成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金氏看他不再说话,又看了看凑到婆婆身边,高兴地跟她聊起那几只竹熊的淙哥儿,便也不再说什么,让高兴着的佟姨娘和脸色有些扭曲发白,同时咬牙切齿,暗地里瞪着佟姨娘的霜姨娘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光,许淙有些心不在焉。
他边和王老夫人聊天边想,不知道秋果有没有把衣服收好啊,可千万不能弄脏了,上面可是有大熊猫的呢。
那可是国宝大熊猫啊!
不过还没等许淙找借口回去看大熊猫,丫鬟就来通报说孙教瑜来访,还说黄管家已经将孙教瑜请到前院的书房去了。
许明成想了想,然后对歪在王老夫人怀里的许淙道:“淙哥儿,孙教瑜来了,你随我出去见见,你可还记得他?”
孙教瑜?
孙大郎他爹?!
许淙的思绪从大熊猫那边转了回来,站直了身子朝许明成走去,边走边问道:“我记得,孙教瑜就是孙大郎的爹。”
“爹,是不是孙大郎回信了?”
许明成跟王老夫人和金氏说了一声,还让金氏安排人往书房送些茶点,然后才牵起了许淙的手,“不知道呢,孙教瑜应该是来给爹拜年的,你待会可以亲自问问。”
问问就问问。
许淙一点都不怕,他记得孙教瑜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态度很温和,性格好像还有些活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金的长命锁做见面礼呢。
对自己好的人,许淙是记得很牢的。
于是等相互见过礼,拜过年,许淙就仰着头好奇问道:“孙叔,孙大郎收到我的信了吗?他有没有给我写回信?”
孙雨泽也是看过许淙回信和画册的人之一,现在看到许淙这张脸,他就想起来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小人画。
于是笑道:“回了,大郎收到淙哥儿你的回信很高兴,还给你回了一首诗。不过冬天路上难行,这信耽搁了些时日,前几日才送到。”
许淙:!!!
诗!
孙大郎真的给他写诗了!
不知道是《送许淙》、《赠许淙》、还是《赠友人许淙》,也不知道是五言绝句还是七言绝句,亦或者七言律诗之类的。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非常非常非常棒!
那可是诗啊!
许淙眼睛发亮地看着孙教瑜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封还很完好的信,这时候的他已经顾不得顺势瞪渣爹一眼,让他看看别人家的爹是怎么做的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封缓缓落到自己面前的信上。
孙大郎给他写的诗!
许淙马上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虽然信封上面只写了‘许淙亲启’几个字,但他一时间也有些不舍得拆开。
万一不小心撕坏了诗怎么办?
许明成坐在他旁边,此时看着他踌躇的模样便笑道:“淙哥儿,可要为父帮你把信拆开?”
许淙想了一下,把信递了过去,“要!”
拆坏了就怪渣爹!
信一到许明成手里,许淙就站在他旁边开始催促,“爹,快点拆,快点快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孙大郎给他写了什么诗了。
信封只有不厚的两层纸,虽然许明成看着儿子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故意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但没过多久,信还是被取出来了。
“给,你自己看。”
许淙马上接了过来,打开细看。连渣爹和孙教瑜的对话都来不及听,只隐约听到孙教瑜好像在问渣爹他认识了多少字,是不是现在已经能够自己读信了。
那当然了!
许小淙聪明绝顶,区区读信怎么难得了他?
就好像孙大郎的这封回信,他已经读完老长一段了。
这封信里面主要是夸奖他写的那幅漫画回信非常棒,不但孙大郎很喜欢,家里的弟弟妹妹,甚至是曾祖母都非常喜欢。孙家曾祖母还夸他写的那封回信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说信就应该这样写。
总之就是许小淙非常棒!
许淙得意地翘起嘴角,继续往下看。
在信的下半部分,孙大郎提到了他收到许淙回信后写的一首诗,说这首诗是他想了好久的,还专门请了曾祖父斧正。
诗!
终于来了!
许淙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往下看。
每将呼酒典蕉衣,
曾趁传觞远处居。
惆怅二人万千里,
身惭人间欲为鱼。
许淙:哇!
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但大概的意思他看懂了。
这就是一首歌颂孙大郎和许小淙友情的诗啊!
看看那句‘惆怅二人万千里,身惭人间欲为鱼’,岂不是在说‘很遗憾我们两个人相隔的地方太远,不然我就化作鱼游过去找你了’。
是不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许淙高兴起拉着许明成的袖子,“爹,你快来看孙大郎的诗,给我写的,特别特别棒,他还说要变成鱼来找我玩!”
变成鱼?
许明成好奇地拿起信纸,然后低头看了起来,边看还边听儿子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孙大郎写的诗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棒’,他要画一幅画放到回信里,就画‘鲲出水化为鹏鸟,然后载着许小淙去找孙大郎玩’。
他们要一起玩保龄球,去看雨、看雪、还要看‘千树万树梨花开’、‘万千冰凌映阳光’,然后再把冰凌敲下来。
总之要开开心心地玩。
许明成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将信纸递给了孙教瑜,“雨泽,令郎的诗,写得有几分火候了,后生可畏啊。”
孙雨泽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长进了些许,不过大郎不及淙哥儿,他在淙哥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字都不识几个呢。”
如果说之前的竹块席,让孙雨泽认识到了许淙的聪慧和孝顺,那么他来到勉县之后做出来的‘回信’、‘画册’、‘冬天种青菜’等行为,就让他明白了许淙的聪明,不仅仅表现在了读书上,还很难得地脚踏实地。
这是自己儿子远远不及的。
大郎读书虽然不错,但其他方面就有些平平,而且书上写的东西,他也不会像淙哥儿这样想着用到实处。
这让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把儿子接过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他看着高兴地叠好信纸的许淙,对许明成道:“明成兄,淙哥儿是不是该去书塾读书了?”
他的儿子在老家,虽说是由祖父教导,但平日里还是要去书塾读书的。因为孙雨泽的祖父只是一个考不上举人的寻常秀才,而且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时解答一些经义问题还行,但要仔细教导人科举却有些精力不济。
虽然说以孙家的家资,请得起专门的坐馆先生,但孙雨泽仔细思考过后,觉得把儿子送到外面的书塾更好。
孙雨泽不把儿子接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自己白天要处理公事,晚上偶尔也有应酬,不太适合教导还在读书的儿子,偏偏勉县又没有合适的书塾。
不过适合十几岁少年,没过几年就要下场科举的书塾没有,但适合蒙童读书的私塾还是有的。孙教瑜因为掌管着勉县的教育事务,所以对这个方面比较了解,当即就给许明成推荐了两三个风评不错的私塾。
许明成道谢,然后看了眼已经把信收拾好,正好奇地听着他们讲话的许淙道:“去年淙哥儿刚来,他年纪小,又快要入冬了,所以未曾考虑此事。”
“等过些时候天热,也该去念书了。”
许明成之前虽然打着要把许淙接到身边亲自教导的想法,但和孙雨泽一样,从未想过不让他到外面读书。
毕竟他自己是一县之主,平时公务繁忙,精力有限。每日也就只有傍晚下衙之后的一两个时辰有空闲,但这些时间里并不适合用来教导儿子读书。
且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浪费了白天的光阴?
而且晚上不管是他,还是玩了一天的淙哥儿,精神都算不得最好。这样的时间给淙哥儿解解惑也就罢了,不适合教导功课。
所以他的打算是找一个好一些的私塾,白天让淙哥儿外出读书,晚上他下衙回来再检查功课,顺便解答淙哥儿的疑惑。等到沐休的时候,他再把淙哥儿在私塾学过的东西挑重要的细讲一遍。
如此安排,便妥当了。
现在孙雨泽这个勉县教瑜主动提了几个风评好的私塾,许明成当然是领了这份好意,好生感谢了一番。
旁边的许淙听得聚精会神。
他要去读书了?
下一篇:美强惨男主的作精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