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泷芽
“老舅, 这庄子上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车?”沈继军问, “不是没多少人了吗?”
“这不是一家运输公司成立了,这三辆大车都是他家的。在我们这里租的大院子。谁知道刚跑了几天,车就坏了。”
“哦。”沈继军点点头,“那麻烦老舅带路吧,我听小辉说,您给看了好几处宅子。”
“是,一听说有人租,大家都来找我,我就按你们说的,尽量找院子大的,你们不是要放木料嘛。”
“谢谢老舅。”沈继军说完,便从口袋掏出一包烟,塞进老舅手里。
老舅赶紧接了,笑呵呵的,抽烟的人,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别人送他烟。
在庄子转了一圈,太平庄不小,就是人少,大家的院子都弄得很大,最大的那个院子是以前庄子是某个地主的宅子,在太平庄的西南角,后来充公了,变成了大队的仓库,专门放粮食什么的,后来大队没有了,这个地方就空置了。
“我就知道你们得喜欢这里。”老舅笑着对沈继军说,“这个院子最大,就是稍微偏了一点。”
沈继军看了看周围,道:“偏一点挺好,而且我们干活叮叮当当的,偏一点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哎,放心吧。这里住的都是老人,耳朵不好使。你砸的再响,估计都听不清。”老舅叹了口气。
于伟辉也去房间转了一圈,这出宅子进门就是大院,穿过院子有三间屋子,两边也各有两间小屋。
这是既可以住,又可以自己做饭,十分完备。
“里面也看看,屋子不错。前些年翻修过的。”老舅拉着他们往里走。
沈继军很满意,于伟辉也是,两人都看上了。
沈继军便问这房子的租金,老舅说房子充公了,租金是要交给村委会的,然后由村委会收了,再用到庄子里。至于租金,你们看着给就行。
“怎么能看着给。”沈继军道,“别家租多少,这个院子我们再加十块。行不行?”
老舅开心点头,觉得沈继军这人可以处,不抠门。
沈继军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让老舅带他去看看那个运输公司。
老舅便笑了,“那就巧了,运输公司就在你们后面,走,我带你们去看看。这个院子当初他们也看了,后来是嫌没地方停车,就租了最后一排那家,那家是一家两处宅子,挨着的,中间的墙扒了,门口有一大片空地,可以停车。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就是得绕路,你们这边这个小路通不过,还要绕一圈。”
沈继军先院子里出来,走到角落一看,果然,路被堵死了,过不去。要去后面,还要绕一大圈。
他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跟着老舅绕路去了。
运输公司门口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王鹏汽运。
于伟辉看了就笑,“这个老板是叫王鹏吧。”
老舅立刻说:“可让你说对了,就是叫王鹏。比你们年岁稍大一点。看见没,那个穿翻领衫的就是。”
沈继军和于伟辉同时往老舅说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灰黑色的翻领衫,正在跟着工人往里搬货。
“开张前两天,我看着生意不错,这几天,好像又不行了。”老舅喃喃道,继而转头问于伟辉:“小辉啊,你干这个,你妈知道不知道?”
于伟辉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看他老舅,便道:“这是、是继军的。”
“哦。”老舅语重心长道:“咱们过日子啊,就是图个安稳。你们都是正式工,多好的。多少人羡慕着呢。干嘛学人家做生意?做生意的,都是吃不上饭,没办法,被逼的。你们好好工作不做,来做生意。还没赚钱呢,先租院子,先搭钱。万一赚不着钱呢?工作也没了?”
“老舅,我没不上班。我好好在家具厂待着呢。”于伟辉立刻说,“老舅,你千万别告诉我妈。”
老舅摇摇头,“反正你们这些年轻的,太毛躁,不踏实。你们都大了,自己想吧。我反正把话先给你们说好。”
“老舅,咱们租金咋给?是一个月给一次?还是三个月一次?”沈继军问。
老舅没往外租过房子,也不知道外面都怎么个租法,只是说这个充公宅子,他还得再去问问村委会。
“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老舅。”于伟辉说,“你再告诉我租金。”
“行。”
沈继军和于伟辉回去的路上,沈继军已经决定租那出院子了。
本来大小就合适,再加上后面的运输公司,更合了沈继军的意。
“怎么样,继军?”于伟辉问。
“就租那个了。”沈继军说,“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干?”
于伟辉为难道:“你要辞职,我辞不了。原因你也知道。我要是辞职了,我妈打死我不说,洪钰她妈也能立刻让洪钰嫁了。”
于伟辉又想了想,问:“你当真要辞职?你给我姨说了没有?家里能同意?”
“还没说。”沈继军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一会儿回家就说。”沈继军道,“他们不同意,我再想办法说服吧。”
“好家伙。”于伟辉望着天,“你妈天天挂嘴上的,家里就这一个正式工,现在也要不干了。不知道要怎么闹翻天。”
作者有话说:
立个flag:再也不吃松花蛋。
提前发了今天,然后去躺着了。明天更新依然晚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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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沈继军回到家, 正赶上吃晚饭。
张梦兰原本没想着他能回来这么早,饭还没盛,看见沈继军回来了, 连忙起来盛饭。
晚上是每人一碗玉米糊糊, 烙大饼,抹上西瓜酱, 卷着大葱吃。
张梦兰和沈继亮已经在吃了, 看见沈继军连忙招呼他赶紧吃饭。
“这饼刚烙出来, 给你留着, 正好吃。”沈继亮说。
沈继军进屋先换了衣服, 出来手里拿着汗衫,直接扔盆子里洗了一水,然后搭在外面的晾衣绳上。这算是连手加衣服都洗完了, 才去吃饭。
他拿着筷子去抹酱,多抹了一些, 也没加葱, 直接就啃饼。
“别着急, 没人跟你抢,我们都吃完了。”沈继亮在一旁打趣道。
“二哥,你今天回来挺早啊。”沈继军看向沈继亮,“到交班时间了?”
沈继亮笑嘻嘻地,“到了。”
沈继军今天去太平庄的时候, 见着沈继亮了, 他们走了个对面,沈继亮没看见沈继军, 车子就停在路边, 上面坐着一个姑娘, 沈继军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反正是穿着一条长裙,和沈继亮热火朝天地聊着。谁也不下车,坐在车上,顶着大太阳畅聊,也不怕热。
沈继亮这几天明显兴致很高,整个人都是明亮的,看见谁都笑嘻嘻,不是平时爱怼人的状态。
沈继军看他二哥一眼,见他并不想说什么,也就没问,专心吃自己的饭,想着要怎么和张梦兰开口。
“我爸呢?”沈继军问。
“去外面转悠了。”
“腿不是刚好一点,怎么就转悠去了?”
“他哪里闲得住,拄着拐杖去的。”张梦兰说,“你来的时候,没看见他?”
“没。”沈继军实话实说。
“这人!”张梦兰看向沈继亮,“说不让他走远,就在门口转,还是走远了。老二,你去看看。”
沈继亮还没起身,就被沈继军一把按住了,他拿着饼就往外走,“我去吧。”
沈继军咬着饼走出自己胡同,往两边路上看了看,都没有沈怀强的影子。
他便随便往前走,直到走到自己家瓜子铺那里,才看见沈怀强就坐在那里。
沈继明忙着给人称瓜子,沈怀强便坐在旁边看。
他心里有事,放不下摊子,总是想来看看。腿还没好,家里人都不让他来,他就自己偷着来。
“你怎么来摊子了?”沈继军皱皱眉,道:“这一条胡同滑着呢。尤其前几天下雨,有的地方还长了苔藓。”
“我走的慢。”沈怀强道:“没事。”
“有我大哥看着摊子,你还担心什么。”
沈继军走过去,沈继明也正好送走了买瓜子的,他站起来对沈继军道:“你帮我看着点,我回家倒点水,一点都没了。”
“行,你去吧。”
沈继军坐在小马扎上,继续吃他的大饼,喊道:“大哥,再给捎个饼来。”
“行!”
沈怀强看着自己这老三,就十分欣慰。
他家三个孩子,老三最有出息,最会读书。
脑袋瓜好使,放学回家不学习还要帮忙干活,就这总是在班里前三名。没落下来过。
毕业就参加了招工考试,因为从小喜欢做东西,便考了家具厂。
要是家里条件好,有钱,能考大学就好了。这是沈怀强一辈子的遗憾。
可沈继军并不这么觉得,当初家里也让他选了,说砸锅卖铁也能送他去大学。可他自己不想读了。
想赚钱,一门心思想赚钱。
上面两个哥哥,大哥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沈继军不想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他堂堂大男人,骨头是硬的。
沈继军垂头吃完一个饼,便转头看沈怀强。
沈怀强抽着烟,也瞧向沈继军,见他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爸,我要辞职。”沈继军突然开口道。
沈怀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是腿上有伤,早就一下子跳起来了。
“你说什么?”
“我要辞职。”沈继军道:“我想自己开个家具店。”
沈怀强呆呆看着沈继军,不敢相信质问道:“你要干啥?”
“我想自己开个家具店,”沈继军斩钉截铁,“包工包料。现在在家具厂上班,好多活都接不了,总是没有时间做。只能接一些别人不着急的单子。而且赚的钱,要拿出来一部分打点同事。比如守门的大爷,还有库管等等。讲实话,赚来的钱,都给别人了。”
沈怀强沉默不语,啪嗒嗒抽了几口烟,突然问:“听说现在工厂效益都不怎么好了,你们厂呢?”
“一样。”沈继军道:“上个月的工资减去各种理由扣的钱,拿到手只有八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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